情况就那样。不过你来的时间正好,爸刚接完电话,小爸就醒了。
战玉霖垂头回应,搭在膝盖上的指尖不时地轻点两下,余光不妨瞥见前座位中间探出的枝蔓,又撇头看了眼旁边的果篮,顿了一顿:哥,你副驾驶座上的玫瑰也是送给小爸的吗?
小爸是长辈。
战玉元也不纠正,一脸淡然地说:我一个晚辈送长辈玫瑰不太合适。
他话音一落,战玉霖的眸光顿时就变了。
他直勾勾地盯了秋昀片刻,深眸微眯,一抹不易察觉的冷光从眼底闪过,随即抬起头来笑道:哥,要不你把这株玫瑰送给我吧?
看似漫不经心的口吻,然轻点膝盖的指尖却在下意识加快。
你要是喜欢玫瑰,我那有一花园,回头让人全都给你送过来。战玉元的语气轻描淡写,还带着几分冷意。
那多麻烦。战玉霖一把捏紧了拳头,浑身都在颤抖:我看你这株就挺好的。
你养不起。战玉元毫不留情的拒绝。
怎么会
我这株玫瑰是用灵泉水浇大的,每日还要施一瓶灵液。战玉元打断他的话,看到前方树下站着的两道熟悉身影,唇角重新挂上温和且疏离的浅笑:看来父亲跟小爸的感情很好。
这话似是意有所指。
秋昀顾忌着车上的战玉霖,没有动。
车子停了下来,站在树下的柯长歌主动迎了过来。
见状的战泽朗一脸警惕地跟上,看柯长歌走到驾驶座边,伸手似要开车门,眼皮狠狠一跳,快他一步拉开车门,又将柯长歌拉到身后,这才看向里头的人,皮笑肉不笑地说:来就来,一家人还这么客气,给你小爸带什么礼玫瑰?
话音在看清战玉元怀中花瓶里插着的植物像是玫瑰后陡然拔高。
同时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压抑许久的不满和怒火立时冲到了爆表的边缘,即将爆发
就带了点水果。战玉元抬眸冷睇了他一眼,抬起长.腿跨出车,径直从后车厢里取出管家准备的水果篮。
水、水果?下意识后退了几步的战泽朗接过递来的水果篮,余光瞟向他怀里的玫瑰,怀疑道:那你怀里那个
是乘仙宫后花园里沐浴灵气开智成精的话音未落,他的声音忽然停了一瞬,低垂的眉眼柔和了下来,唇角扯开的弧度隐晦地深了几分:小妖精。
就知道这禽兽先前说什么不介意他用任何方式去提醒战泽朗不安好心。
都把他后路给堵了,还怎么提醒战泽朗?
从车厢另一侧绕过来的战玉霖将手背在身后,紧紧捏成拳头,晦涩深暗的眸子里浮现出一丝狠辣,只是他很快就收敛起来,晦涩道:原来是成精的玫瑰,难怪哥不舍得割爱。
妖、妖精?回过神.的战泽朗半信半疑:祖训不是说上岛不允许动植物开智成精?
这又是什么规矩?
不过仔细琢磨,大概也能猜到。
虽然秋昀没逛过太行上岛,但当初弟子御剑载他的时候,他匆匆扫过几眼,绵延的山峦一眼望不到边际,空间还挺大,但再大资源也有限。
所以遏制动植物成精来争夺资源,也能理解。
战玉元没回他这句话,而是越过战泽朗看向他身后绷着张冷脸的柯长歌,关切地问道:在这边疗养得怎么样?说起来比环境,还是上岛那边更为清幽,要不要让父亲带你回上岛住一段时间?
一听这番话,战泽朗刚消下去的怒火再次复燃,且愈涨愈烈。
哪还记得什么妖精,眼里全然只有面前这个觊觎长辈的混账:你这次下岛来做什么?
来办点私事。战玉元眯着眼愉悦地说。
这副表情落在战泽朗眼里,就是奔着心肝来的,心中是又怒又气。
他对长子战玉元的感情很复杂,骄傲中掺杂着忌惮。
骄傲的是这个儿子的出生让受冷待多年的他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并且持续到现在他不能修炼,但他可以父凭子贵。
而忌惮
源于心理上的畏惧。
他也说不清,只觉得这个儿子温润如玉的笑容里总藏了点什么。
具体是什么,他不敢去深究。
但再忌惮,也比不过他此时胸腔里蔓延的滚烫岩浆。
他捏紧拳头,闭眼深吸了口气,将心头翻涌的怒火压制住,方才睁开一双锐利的眼,直刺向这个一度让他骄傲的儿子。
别紧张。战玉元似笑非笑地说:如果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我这次下来就是带小月月下来见识一下,看你们是顺便的,等小月月玩够了,我们就回去了。
战泽朗将信将疑:既然你已经看过了,时间不早,我就不耽误你的事了?
我问问。战玉元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低头用抬指挑了下迎风而动的枝叶:小月月?要不要留下来喝杯茶?
秋昀正在打量柯长歌,跟他记忆里那个冷傲到自负的柯长歌不同,傅昭辛版的柯长歌身上有股难以接近的冷漠,虽然跟傅昭辛本人相比稍有减缓,但了解柯长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而且对方从战玉元下车后,虽然没开过口,眼神却一直隐晦地落在战玉元身上。
小月月?
头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正疑惑小月月是谁,就听到战玉元声音轻柔道:家长也见过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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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白月光的小爸(18)
作者有话要说: 16/17章大修过,需要回去重新看。
如果还是原来的内容,宝宝们清理一下缓存即可。
这章是两更合一。
今天好像是六一,就祝大家六一儿童节快乐,永远都是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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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
这是在跟他说话?
秋昀把心神放到战玉元身上, 就见对方低头正望着自己,镜片后的双眼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而眼睛里溢满了笑意, 心中一振,这个混账是在说什么?
是回庄园吗?旁边的战玉霖突然道:正好我也要回公司, 顺道一块走?
既然这样, 我就不留你们了。战玉元还没开口, 对面的战泽朗直接摆手欢送:公司那边如果有急需我签的文件,你让助理跑送过来就行了。
说完, 也不等俩人回应,抬臂搭在柯长歌的肩膀上, 都没注意到柯长歌脸上闪过一瞬的不自然,拎着一篮水果直接带着人转身就走, 全程都没多看月秋昀季一眼。
望着俩人相拥的背影, 战玉元悠悠地叹了口气,低头勾起唇,笑叹了一声:小月月,父亲好像不是很欢迎我们呢,可惜了, 我看这家疗养院人不多,本来还打算带你在这边住几天。
秋昀心中冷呵一声。
为什么战泽朗不待见你, 你心里没点数?
而且这个心机狗是真不当人, 辛亏那个赌约他没当真,不然就凭对方这一套操作和真爱认不出他, 还把别人当成了他,怕不是要气死。
回程的路上,战玉元含笑问他:明天还来吗?
秋昀没搭理他, 只是望着窗外层峦叠翠的群山,透过后视镜,还能看到跟来的车子是战玉霖。
战玉霖有些不对劲。
不仅体现在他之前跟战玉元聊天时晦暗不明的神色,还有等一下!战泽朗看不出柯长歌的问题,毕竟俩人也只相处了一年多点,还有个所谓嗜睡症来掩饰。
没道理从小一块长大,对柯长歌无比了解的战玉霖看不出来。
尤其是去过太行上岛,见识过飞天遁地之能,所以,战玉霖肯定是看出来了。
那他为什么不拆穿?
非但没有揭穿,还主动提议让柯长歌搬去疗养院,甚至他自己也跟着一块跑去了疗养院。
还有,之前在车上执意想要他这株玫瑰
秋昀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
恰时传来了战玉元的声音:虽然我很不喜欢战玉霖,但比起我父亲对你名不副实的宠爱,战玉霖至少没辜负你心里那个红玫瑰的位置。
秋昀顿了一下,用沾水的藤蔓在仪表台上写道你是说他认出了疗养院里的柯长歌是假的?
不是很明显吗?战玉元哼笑了一声:表情管理不到位,还真当我看不出来?而且,他从试探到确定,再那么刻意地想要你,明显就是知道了什么。小小年纪,城府就这么深,怕是我父亲都玩不转他。
论心机,你大哥就别说二哥了。
你们战家这两兄弟,是一脉相承的变.态。
一个能干出把男朋友送给父亲,一个动不动就锁链小黑屋的。
也是秋昀相信元,对元有爱人滤镜。
不然就凭战玉元对他两次施昏睡咒的行为他看向窗外掠过的风景,不大的车厢里回荡起清泠的低语: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后悔没把打赌的人选放在战玉霖身上?
这话说得好像他当初给过自己选择似的。
对方似乎又猜到了他的想法,略微低沉着嗓音说:我一直以为你跟战玉霖是利益绑定,毕竟正常人也做不出把男朋友送到自己父亲床.上的事,倒是没想到
话到这儿,他顿了顿,盯着前方的路继续说:一朵红玫瑰,你嚼了这么多年,还没嚼成蚊子血。
秋昀瞥了他一眼,又写道我是个长情的男人。
瞥见这几个字的战玉元当即轻笑出声,只是笑着笑着,他眼里的冷意却越来越盛,还真是看走了眼,错把那句破绽百出的真爱论当了真,继而忽略了没怎么放在心上的红玫瑰。
太阳穴隐隐有些作痛。
他抬指轻揉了几下,青梅竹马?
一路跟在悍马后面的轿车在半途就分道扬镳了。
昨晚战玉元答应秋昀今天要带他去实验基地,因此还没进市区就拐道朝城西而去,
在进入市区后就分道扬镳了。
昨晚战玉元答应秋昀今天要带他去实验基地,因此拐道朝城西而去。
同一时间,晴空万里的南海地区突降一场台风。
受台风影响,周边海域降起了暴雨。
不过那边的暴雨暂时影响不了京都的清朗。
阔别近两个月,秋昀终于在实验室见到了徐权,约莫是实验室里没有昔日的老朋友,都是些正经的研究院,憋得狠了,因此徐权一见到他,就伸出藤蔓牢牢地缠住他。
同时,从交缠的枝蔓中传递出对方嘤嘤嘤的委屈声
长歌歌儿啊,咦?你身上的灵气怎么这么香啊!
说着纠缠上来的藤蔓越缠紧。
秋昀倒是能理解植物化的人对灵气的渴望。
只不过他是在灵气充沛的上岛变化的,又被战玉元养刁了嘴,不是灵泉水和灵液,他一般都没什么兴趣。
徐权一边吸他身上的灵气,一边不耽误他哭诉:亲人啊我可算是见到你了,你不知道我在这过的是什么日子,住小隔间就算了,全天二十四小时被监控也能理解,采集样本为研究做贡献我忍了,可我他妈长了一身的触手,却没地儿使儿啊!
就、就不是很懂。
这里的研究员几乎都是老前辈,难得有几个眉清目秀的助理也是个个正儿八经,哥们儿手痒了都不敢朝他们伸手嘤嘤嘤,打从哥们儿十八岁开始,十九岁进圈,今年二十六,啥时候安分过这么久?而且这里的人也太不贴心了,都不知道照顾一下我的心理健康
徐权纵横那个圈子多年,浪惯了,又是被人捧着的那个。
现如今却被关在这方不算小,却不得自由的实验室里,没有共同话题的朋友,要说心里郁闷肯定是有的。
但也不会像他表现出来的这么夸张。
不过就是乍然见到昔日的朋友,激动之余难免有些情绪失控。
且他侵淫在这个圈子里多年,一般的刺激已经引不起他的兴趣。要不是有灵气能化形在前面吊着,估计他早就勾搭上了实验室里的工作人员。
秋昀被他缠的都脱不开身,只能头疼地被动听他哭诉。
旁边的战玉元见俩人纠缠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原本温润如水的眼神渐渐变得凌厉不善:我说,你们也抱够了吧?
半响也没人搭理他。
他立时眯起眼,指尖凝出一道灵气擦过徐权的一根藤蔓弹了出去徐权的哭音戛然而止,寻着本能嗖地一下飞窜追去,借此机会,战玉元一把将人立在地上的秋昀捞进怀中,掐了个清洁术,拧眉道:你这个朋友也太不讲究了。
秋昀倒是能理解徐权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