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昺脑子快的运转着,人也进入了呆萌模式,分析当前从郑虎臣处获得的信息。??吉阳军叛乱的俚硐主要分布在藤桥水和宁远水之间的山中,而这片两水相间的地区也是移民开垦的重点地域,随着中军的南下和前军的回防及崖州知府蔡完义的回府,所辖各军县的城防和屯垦点都得到了加强,治安也随之稳定,叛乱影响范围被大大的压缩。
让赵昺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利用这个时间谋取最大利益和如何平乱的时刻,符雄和马瑜却对他不满了,两人闹出这么大动静无非是想从中捞些好处,重新获得敕封。可现在小皇帝派兵将他们团团围住后便没了下文,打也不说打,谈也不肯谈,就这么将他们给晾了起来。
这完全颠覆了符雄等人以往的经验,此前根本不需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只要他们聚众闹些事情,朝廷上就会派人前来安抚,送上金钱和粮食。可当下却好像不灵了,而问题也随之而来,他们虽然也算是一方豪强,可身居这荒蛮之地地主家也没有多少余粮,如此一来符雄和马瑜却坐不住了,现在不说捞不到好处,这么多俚硐聚集的人在此,人吃马喂每天就不是小数目。
眼看好处没捞到,却又坐吃山空之虞,而派出联络其它俚硐的人不是有去无回,便是态度不明。但符雄等人依然坚信爱哭的孩子有奶吃的道理,只要将事情闹得更大些朝廷就一定会派人前来安抚的。于是他们频繁派兵袭扰山下的垦田点,甚至出动千余人欲攻打吉阳县。但在宋军早已有防备的情况下,他们没有一次得逞,反而碰的头破血流,死伤了不少人。
事情已经出了马瑜等人的意料,他们也清楚当前朝廷在琼州陈兵十数万,吉阳军的汉人数量也过了俚人,他们想翻天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朝廷的引弓不让他们心里没了底儿,更为担心的是怕小皇帝一怒之下派大军将他们一举剿灭,而局势的恶化让底下各硐心生不满。可他们知道如果此时服软是丁点好处也捞不到,不肯认输又前途未卜,正陷入骑虎难下、左右为难之际。
自己未出手,对手反而先慌了神,让赵昺哭笑不得的同时也认定符雄和马瑜之流与那些鸡鸣狗盗之徒没啥区别,这种人胸无大志,给点甜头就很满足,即便起事也成不了气候。现在让他担心的却是大宁寨,那里位于澄迈县,当年设置是为了阻扼俚人,但也是海防重地,离琼州府城仅咫尺之遥。
再想黄成这个人与深处岛南的符雄等不一样,其是个有政治野心的人,又深知当前局势并不利于朝廷,他想成为琼州俚人之只怕不仅仅是想当个土豪这么简单,而是以此为政治资本。进,可以挟众与朝廷谈条件,分庭抗礼;退,则可与蒙古人相互勾结,谋求更大的利益。若是黄成与符雄等人暗中相互勾结,让他们得逞,他们一南一北相呼应还真是麻烦事……
“黄成这个人留不得!”赵昺突然抬头道。
“陛下也是如此想的?不知要如何处置。”郑虎臣似乎并没有多少意外,但还是反问道。
“嗯,此人太过危险……”赵昺刚要再说,猛然现苏岚在旁立刻刹住了话头。
“官家,请用茶!”苏岚急忙送上茶水道。
“好,放在这里,退下吧!”赵昺扫了她一眼,点点头言道。
“是,官家!”苏岚将茶杯放在桌上,与素馨两人施礼后退去。
“不要走远,在门外侍候吧!”赵昺喝了口水又言道。
“是,官家!”苏岚再次施礼才退到门外,并掩上了门。
“陛下,这个小宫女不错,刚刚陛下想事情,她一直跪在边上等候不吭一声,中间担心凉了还换了几次。以属下看比原来的那两个小黄门细心,还是留在身边吧!”郑虎臣笑笑道。
“呵呵,女孩子麻烦的很,朕可不想惹麻烦!”赵昺连忙摇手道。
“陛下每日十分辛苦,身边没有个伶俐人照看怎么行,还是留在身边的好。”郑虎臣当然不知道赵昺打的什么主意,只当是嫌女孩子事多。不过他也清楚小皇帝不仅要处理政务,还有许多事情要操心,这么小的年纪没有贴心人照顾是不行的,于是又劝道。
“好,便听你的了,但还要你查查她们的底细,别混进探子来!”赵昺当然是求之不得,有小美人在身边伺候着可是前世想都不敢想的美事,刚才不过是‘谦虚’下罢了,免得在手下面前落得好色之名。
“是,属下遵命,定会严加甄别的。”郑虎臣笑着领命道。
“大宁寨占据军事要地,黄成已起异心对朝廷是极为不利的,不能留他,免成后患!”赵昺将杯中水一饮而尽道。
“陛下,是欲先对大宁寨动手?可一旦用兵,那李氏难免误会,其占据西峰寨,两下相互为犄角,若想攻下来还要动用重兵。且他们在众俚硐中尚有威望,一呼百应,恐会酿成大乱啊!”郑虎臣听了是一惊,但还是先给陛下斟上水,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嗯,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是黄成不除不仅后患无穷,且俚乱也难平息。”赵昺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道,现在正是因为黄成在其中搅和,使得李氏心中不无忌惮,也就不敢答应为朝廷游说,使平乱之事难以取得突破。
“是属下短浅了,看来黄成的态度已成为平乱的关键,只有除掉他,李氏才能没有顾忌。”郑虎臣也是机灵人,陛下一提点他也想到了其中关键。黄成阻挠李氏游说吉阳军诸硐,其实本意是想迫使朝廷‘认清’形势,从而让他担当此任,借机要挟朝廷取代李氏成为琼北俚硐之,进而依靠朝廷的力量再收服琼北诸俚,那其实力大增便足以威胁朝廷了,现在趁其羽翼未丰将其除掉是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