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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宋末之山河动 第900章 熬到头了

‘砰、砰、砰……’

“哪里枪响?”突然外边传来一阵火枪的齐放声,陆秀夫被惊的站了起来,大声问道。

“禀左相,应该是陛下率领众军在祭奠殉国的烈士们!”身边的亲随向门外张望了下枪响的方向回答道。

“哦,不会出什么事情吧?”陆秀夫仍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陆相有所不知,祭奠牺牲者鸣枪、鸣炮乃是军中的惯例,不必惊慌。”文天祥曾随陛下征战,晓得其中的规矩,摆摆手道。

“张立,你是亲眼看到陛下在五虎山?”陆秀夫点点头,却还觉不安又问亲随道。

“左相,小的是亲眼所见后才回报的。”张立施礼道,“小的亲眼看到陛下在侍卫营陈统领的陪伴下,领着一队侍卫上了五虎山,将今日饮福所分得的祭品尽皆贡献于殉国的烈士陵前,小的远远的好像还听到陛下说……”

“陛下说了什么?”文天祥见其吞吞吐吐,急问道。

“小的怕惊扰了陛下,离的有些远,听不大清楚。小的看见陛下敬礼后,好像在说当年在甲子镇之事,说那次饮福只有些简单的祭品,每人只分了一点点。虽然东西少些,但是大家却吃的十分高兴,今日他将祭陵分得的祭品,拿来与大家同享……反正陛下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说的一些话小的也听不大明白。”亲随将当时看到和听到的情况汇报道。

“后来,寻找陛下的众军寻了过来,他们见此并没有劝归陛下,而是同样将各自分的的祭品皆献于陵前,每座墓前都不短缺,有的甚至放了数份儿,还有人忍不住悲伤,嚎啕大哭。见赶来的人越来越多,陛下也无危险,便急急赶回来禀告了。”

“陆相可知这是怎么回事儿吗?”文天祥也只听明白了经过,却没有弄懂其中有何隐情。

“此事说来话长。”陆秀夫叹口气道,“那时文相还在剑南开府,行朝兵败泉州刚刚收拢了队伍在甲子镇休整。由于各部皆损失惨重,粮资又极度困乏,追随行朝前来的泉州义勇和溃兵散乱在周围,衣食无着。陛下却主动收拢了那些曾护驾的义勇及流落到此的军中遗孤,将他们安置在自己的行在中,然后公祭在泉州血夜中殉难的官兵和义勇。”

“当时行朝却未有任何举措,为了不太难堪,只是命刘知事前往代为祭奠。而小皇帝此举却让众军敬服,一时间聚拢的泉州义勇达数千人之多。想那时候陛下尚未开府,吃饭都成问题,哪里有什么钱,祭品也都是拼凑起来的。但是对于多时不能饱腹的义勇们来说也是难得的美味,饮福也将那陈墩吸引过去了,他领着一帮流浪的孩子前去争抢,最后也被陛下收服了。所以说那一次公祭对于陛下来说意义深远,也可以说对于今日朝局有着重要的影响!”

“哦,吾明白了。”文天祥点点头道,“陛下当年组建帅府军便是以这些义勇为班底,可谁能想到正是这些散兵游勇居然成了朝中的重臣,国之栋梁!”

“不止如此,陛下当年收留了大量的遗孤和流民,将他们编入了老营之中,在最为困难的时候也是不离不弃。而那些流民中有技艺者便是当前御前匠作监的骨干,造出了火枪、火炮和战船。而那些遗孤在陛下亲自的教导下或进入军中,或入学出仕。当下护军骨干,州县的牧守官多是出自老营,可以说遍布于大宋的各处官衙。”陆秀夫言道。

“嗯,这也难怪,御前护军对陛下忠心不二,禁军各级将领惟命是从,原来还有如此渊源。也可见陛下绝非是那种只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之君,已经时隔多年,他还能念念不忘,亲去祭奠告罪。”文天祥颇为感概地道。

“这也正是陛下即便身不在朝堂,依然能够调动诸军,控制朝政的原因,在他们眼中是只用陛下,没有朝廷的。而那些试图不利于陛下者也正是低估了他们君臣之间的关系,那可是生死相依,过命的情义,想离间比之登天还难!”陆秀夫感慨地道。

“如此也是大宋之福,我等幸哉,吾的性命若非陛下营救也早已丢在崖山,又何来今日班列宰执呢!”文天祥言道。想想当年小皇帝也是力排众议使自己官复原职,且十年来圣宠不衰,自己即便万死也难报君恩。

“大宋威武,陛下威武!”

“驱逐鞑虏,复我中原!”

“大宋威武,陛下威武!”

“驱逐鞑虏,复我中原!”说话间,外边又传出阵阵的山呼声,在山间激荡回转……

告陵已毕,赵昺在行宫小憩后乘船回返,傍晚至城外行宫,百官迎贺。次日黎明转乘大安辇,从五辂车进发,入城时早有教坊官伎排立,奏念欢呼,后乐声大作,诸军队伍也奏起鼓吹声起,千乘万骑如云奔潮涌入城。四方百姓沿途围观,直至进入宫城。而城中亦是教坊排立,又一次欢呼口号,载歌载舞的欢迎。待歌舞毕,赵昺下辇休息片刻,准备登城四赦。

待赵昺再次临门之时,经过鸣鞭、奏曲等一系列仪式后,朝臣分班站立。由陆秀夫出班叱喝将敕书立于金鸡门下。立刻有官应诺,宣奉敕立金鸡。鸡竿立起后,接着又是一番折腾,敕书才捧出交给参知政事刘黻,其跪受后请旨‘宣付三省’,再将敕书交由宰臣,阁门提点开拆,由承旨宣读,众臣再拜,待读至“咸赦除之”,狱级奏脱枷后,早就等在一边的待赦罪囚应喏,三呼万岁,歌呼而出。

这几个人在赵昺看来都是排练好的托,是让他们来烘托气氛的,以显示皇恩浩荡。等宣赦讫,门上舍人,枢密及中书令曲贺两拜,门下宣制舍人捧赦制书授宰臣,宰臣授刑部尚书,尚书授刑房录事讫,归班两拜,致词,三舞蹈,三叩头。接着又是一番答对,歌舞撞钟,无外乎是显示隆重、威严,但是繁复的仪式却把赵昺的耐心都快磨没了,这才将敕书颁发出去。

此刻诸州进奏院各有递铺兵丁在场等候,待宣赦完毕将分赴各地传送诏书。按照以往的惯例应当先发太平州、万州、寿春府,取“太平万寿”之语。但是当前这几州都在敌占区,大宋根本管不着,可也难不到大宋聪明的臣子们,因为此次主要赦免的是琼州府,便先发万安军、吉阳军和昌化军,以取‘万安昌吉’之语。

待宣敕完毕,围观的百姓并未散去,这时赵昺才发现后头还有高潮,众人等的重头戏似乎正是爬金鸡杆。不过这对他来说也是个新鲜玩意,金鸡竿长五丈五尺,顶有鸡高四尺,黄金饰首衔绛幡长七尺,承以彩盘维以绛绳。他私下问了才知金鸡竿是指帝王颁赦免诏书时,设立金鸡于竿上,以示吉辰的一种仪式,而以此来代表“天鸡星”,其是古代星官之一,属于二十八宿,北方七宿的斗宿。

再者天鸡却非鸡,其也称之为瑞鸟,即我们说的凤凰神鸟,乃是古人心目中的仁鸟。可赵昺清楚,不论其是个什么鸟,它和地球上的政治事务毫不相干。可经过加工后巧妙地把它与大赦联系起来,便体现了天授皇权主宰生杀的权力。此外百戏中有缘竿杂技,也就是我们俗称的爬杆,在竖立的长竿上表演各种险技。竿可以竖在地上;也可以立在额头上;还可以立在车上。

到了宋代,极富娱乐精神的大宋人民将赦免仪式与缘竿百戏结合了起来,如此除了有旧时威武、庄严外,还伴有了喜庆的气氛,也真应了严肃活泼那句话。而最后的高潮就是由立于金鸡竿四方的四名杂技演员同时顺着垂下的四条绳索爬杆,谓之‘抱金鸡’。当然这头名也不是白爬的,先行攀到竿顶者高呼‘万岁’,而赵昺就要赏赐利物,除了缬罗袄子一领,绢十匹外,还有一只重三两的银碗……

该告诉的都告诉了,该祭拜的也祭拜了,赵昺的婚期也就到了。可在迎娶之前,还要有一次大征礼。除了鞍、马之外,尚需加黄金百两、白银万两、缎千匹、金银茶具和银盆等实惠的财物。更重要的是确立“名份”,这就是册立皇后礼。

皇帝在大庆殿举行隆重典礼,宣布册立某女为皇后,并将颁给皇后的金印、金册交给由左相和枢密使领班的专使队伍,奉命护送皇后金印、金册至皇后娘家,向皇后父、兄宣示,再由随行宫女女官向皇后宣读册文。准国丈率全家老少,在大门口跪接迎亲队伍,迎亲使者高声宣诏。鼓乐声中,仪卫轿夫把皇后礼舆、龙亭,抬入前院,再由内侍抬到后院的闺楼前,按钦天监官员指定的吉利方位停放。新娘着皇后礼服,戴凤冠霞帔,闪亮出场,跪受金册、金宝,回“楼”等待吉时。

而这些天来自从告期之后国丈府早已是全府总动员,上上下下,谁都不能闲着,整修宅院,大搞环境卫生。虽然不能僭越,搞得像皇宫一般辉煌,但是,也得光彩夺目,尽量让人看着有门当户对的感慨。单是阖府上下、全家老小,置办里外三新的行头,就忙得够呛,何况还得张灯结彩,张罗喜筵,广泛散发“喜帖”呢!

新娘子也是不得闲,在宫中女官的教导下学习礼仪,到了迎娶之日,自然也要梳洗打扮。在沐浴之后,还要反复地用以绿豆粉为主要原料制成的护肤剂、西域香水,揉面擦身;再用蜂蜜、玫瑰花瓣等原料制成的洗面奶涂面,用朝廷大臣都难得一见的高级纸膜,轻轻地擦拭;又用羊脂、白色素馨香等原料制成的护肤霜,反复涂抹。最后一道工序是,在脸上扑香粉,画眼线,涂眼影,描青眉,抹红唇;再在两个脸蛋子上,鼓捣出两块颊红来。

至于发式,当然要按规定的几种样子,选择处理。那是有“级别”的,整得像妃子那就糟了。不管是浪漫的“飞天髻”,还是新颖的“朝天髻”,既要考虑带凤冠的方便,又要适合新娘的脸型。两绺鬓发,无论如何也要“自然下垂”,有如飘逸的蝉翼,让皇帝女婿一见,就两眼发光。

吉时一到,内省都知王德奏请皇后梳妆打扮,并请皇后披上盖头,恭送皇后上轿。皇后喜轿为十六人抬轿,内侍宫女们手执藏香提炉在前,四十位红衣护军把灯,百十名军官执杆灯四十对,提灯四十对,文武大臣前引后扈,轰轰烈烈地向皇城开进。

早在奉迎前一天,皇宫紫禁城内外已然布置的一片喜气洋洋。宫中前、后都用大红绸带搭起彩架,大红双喜字、吉祥联语、吉祥图案、剪纸处处可见。御道上都要铺满红地毯,御道两侧路灯数百对,各式彩灯无数,布置得仿佛天上鹊桥一般。

吉时一到,新娘子升舆启驾。大队人马经前门,沿御路进宫,此时城楼上钟鼓齐鸣。队伍从宫门正中门洞进入皇城,皇后入门,鸣钟鼓,班迎官退,乃降车入,次升舆入端礼门、文德殿、东上阁门,出文德殿后门,入至内东门内降舆。

到后宫门后,皇后仪仗入后,内侍、宫女列队夹道,拍巴掌“热烈欢迎”。在丹陛下,迎亲使者还节复命。鼓乐声中,礼部官员奉皇后金册、金宝,交有关人等陈列于殿中。新娘子坐的礼舆,由诰命夫人、女官、宫女,或引,或抬,或扶,或随,送去拜天地,行大礼。

与此同时,其他几位被选中的妃嫔也被迎入宫中,但是这仪式与她们却毫无关系,分别从后门或是东西门被抬进后宫,进入各自的清冷的殿舍,与前边的轰轰烈烈相比不免让人倍感凄凉。而赵昺长舒了口气,自己总算熬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