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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儿 元宝儿 第66节

“闭嘴,你他娘的,再敢多嚷上一句,老子将你扔到护城河里头喂鱼去。”

“少爷,这小子嘴臭得很!”

话说元宝儿被人一路掳着,不过片刻功夫,便被人一脚踢着跪在了地上。

这就到了?

元宝儿立马便想起了方才欺压百姓的那群人。

且擒拿他的那人一脸粗暴不堪,且细细听着声音似乎还有些耳熟,尤其,听到要将他扔到护城河里头喂鱼这句,元宝儿立马反应过来了,原来是那姓卫的那一伙的,伍天覃的在元陵城的死对头,刺史大人府上的大少爷卫狄。

他娘的,真是倒霉透了,他难得出一回府,不想,竟遇到了这狗杂种。

上回逮了他的仇,元宝儿还记着了,那日回府后他便暗自打探了一番,那姓卫的可是一个比大鳖怪更恶毒混账的坏种,伍天覃坏在他不学无术,欺压下人,且性子乖张暴敛,面色阴晴不定,虽手头上也有过几桩人命官司,可依着元宝儿这一个多月来的了解,他并非无可救药的大恶魔。

可那刺史大人府上的那位大公子则是正正经经的鱼肉百姓,残害良民,死在他手上的老弱妇孺,忠良百姓怕是不下数十人,是元陵城里头真真正正一名残害百姓的刽子手。

竟碰着他了。

真是倒霉透顶了。

都怪那大鳖怪,若没有他,他怎会三番四次的被这样一个狗杂种给盯上了。

没想到,幽幽转了一大圈,逃过了城门外,那大鳖怪的残害,却依然逃不过他的魔爪。

正当元宝儿暗自将那伍天覃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个遍时,这时,一柄锋利的剑尖朝着元宝儿喉咙刺来。

元宝儿吓得瞪大了双眼。

剑尖往上一挑,将他头顶上的麻袋一把挑开。

“你就是那伍天覃的心腹?”

第88章

话说元宝儿一抬眼,只见一手执利剑,头捆满头细辫高高束起,身着一袭暗红色锦袍的二十岁出头男子立在他的眼前。

他与那伍天覃年龄相仿,相貌端正,却面目虚浮,横眉竖眼,眉眼透煞,乃生了一副心狠手辣,桀骜乖张的面相,一瞧便知不是好惹之人,又见他一身富贵,被人吆五喝六的簇拥,乃是这行人中领头主事的,元宝儿一眼便猜了出来,这人便是那刺史府上的大公子卫狄是也。

“你就是那伍天覃的心腹?”

只见卫狄手划开元宝儿脸上的麻袋后,只执利剑,死死盯着元宝儿的头顶,一字一句复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质问。

问这话时,他眼中透着一股危险气息。

话一落,只见剑花一舞,那尖锐锋利的剑尖便准确无误的落到了元宝儿的喉咙眼。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眨眼之间。

话说元宝儿瞬间只觉得喉咙一股刺痛传来。

登时瞪大了双眼。

那狗杂种……那狗杂种竟刺破了他喉咙的皮肤。

元宝儿当即心头骤然一慌,他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眼前这人,只见这姓卫的看向他的目光中透着一股浓浓的狠意和恨意。

他元宝儿与这姓卫的素无恩怨来往,何况,他不过是一个区区家丁奴才,很是显然,此人眼中的狠意和恨意不是争对他的,那么毫无意外,唯有是对那姓伍的了。

此时此刻,对方人多势众,又权势滔天,元宝儿压根无处可逃,而那姓伍的一早便随着老爷去城外祭祀去了,元宝儿便是想寻人来救命,也压根无处可寻啊。

且瞧这姓卫的眼神,恨不得生吞了他,元宝儿想起上回他在他手底下逃生一事,料想今日落入他的手中,怕是小命难保了。

如今,无人来救,他唯一的生路只能自救。

然而他此刻被人摁跪在了地上,压根手无缚鸡之力,压根无处还手,之所以能数次在那伍天覃手中逃生,除了他的机敏才智以为,元宝儿知道,其实不过是那伍天覃未曾对他动过杀心罢了。

可这姓卫的明显不同。

他那恶狠狠得眼神,是实打实的动了杀心的。

“来人呐,将这小杂种的十个手指头剁了给那姓伍的送去,就说这是他卫爷今儿个送给他伍二爷的端午贺礼!”

卫狄一边用剑挑起了元宝儿的下巴,一边恶狠狠的说着。

话一落,看到被他挑起仰起头来的那张小脸时,卫狄仿佛神色一愣,大约是见那些歪瓜裂枣见得多了,冷不丁瞅见到一张惹眼的脸来,多少令他有些意外。

没想到这小儿竟生得这般白净伶俐?

要知道,在卫府,卫狄生母卫太太是个妻管严,为了防止他老子卫勉怀风流作乱,府中采买的丫头是一个比一个丑绝人寰,就连府中的男丁也不放过了去,故而,卫狄打小就没正经瞅见个几张像样的脸。

以至于当年头一回见到那伍天覃时,他耀武扬威,招摇过市,招蜂引蝶,他伍天覃所到之处便是世界的中心,他便是那天上的皎皎月光,衬托得所有其他都成了路边野草似的,黯淡无光,卫狄是嫉妒得抓狂,偏偏,那姓伍的口无遮拦,又嚣张跋扈,见到他的第一句便是:这打哪儿冒出来的丑八怪,一张脸千沟万壑的,看着不像是我中原人士,唔,绝非我辈,该不会哪个小岛上游过来的倭寇罢?

于是,这恶毒刻薄的一袭话瞬间令卫狄沦为满京笑柄,便也让卫狄跟那伍天覃这辈子彻底结下梁子了。

卫狄晓得那伍天覃眼睛长在天上去了,不将世人瞧在眼里,不过这么多年来交手下来,却也多少晓得他的习性喜好,知道他是个好颜色之人,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丑货滚远点儿,莫要污了爷的眼。

便也知他跟前的无论车夫还是亲随,都要相貌整齐的。

看到眼下这小儿这张脸时。

卫狄意外也不意外。

意外是因为——

“呵,怪道上回得知捆了那他的人喂了鱼那伍二那般狗急跳墙,原来竟是如此,呵,没想到那姓武的跟楚四那娘娘腔混久了,连口味也越来越重了,竟养起了这般喜好来。”

卫狄一边用剑尖挑起元宝儿的脸,一边微微眯着眼朝着元宝儿方向凑了过来,只直直盯着元宝儿的脸一脸嗤笑的说着。

元宝儿浑身随着他弯腰的动作战战兢兢了起来,唯恐他手中的剑尖一个不留神,便要彻底将他给一剑封喉了。

“大少爷的意思是?”

卫狄身后,尤二听了这话,瞬间将眼珠子一转道:“大少爷的意思是这小儿是那姓伍的养的……养的禁脔?爷……这……这不会罢?那伍天覃看着不像是好这一口的啊?”

尤二满脸震惊,眼珠子都差点儿要掉了下来。

卫狄却冷笑一声道:“谁知道呢?那姓伍的素来行事张狂,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哼,今儿个他养的人儿落入了老子的手里,可不能随随便便杀了,老子得好好折磨折磨他的贴心人。”

卫狄一边说着,一边用剑一下一下拍打着元宝儿的小脸,只忽而张狂笑道:“你今儿个落在本少爷手里,怨不得本少爷,要怨你便怨恨那姓伍的去罢。”

话一落,只见卫狄大手一挥,脸上兴奋到隐隐有些扭曲变形道:“尤二,去寻几个草莽大汉来,今儿个将咱们伍二爷的贴心人伺候好了,且派几个人给老子将这小儿先奸后杀,再将他身上的皮一寸一寸扒了送去太守府送给那伍二当贺礼,你们看如何啊?哼,那姓伍的骑在老子的头顶上撒野了多年,老子今儿个要一刀一刀给他还回去!”

卫狄一脸嗜血兴奋的说着。

话一落,尤二搓了搓手,立马要兴奋领命而去。

“慢着——”

这时,只见跪在那地上的元宝儿忽而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声。

姓卫的眯着眼朝着元宝儿扫了来。

脸上的剑一移,重新抵在了元宝儿的喉咙眼。

元宝儿立马举起了双手,一脸战战兢兢道:“爷,卫爷,您……您误会了,我可不是那姓伍的心腹,更加不是他的劳什子贴心人,老子……老子恨透了他,那姓伍的就是个臭王八,大鳖怪,他是臭狗屎,臭狗屁,他连卫爷您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在整个伍家,老子最讨厌的人就是他,真的,您今儿个要杀了我的话只会令他拍手称快,呵呵大笑的,不信,卫爷您派人去伍家打听打听便知道了,我元宝儿可素来是他伍天覃的眼中钉肉中刺呢,老子撞破了他的丑事,他恨死老子了,正要寻个不漏痕迹的法子将我一除了之呢,您今儿个若杀了我,姓伍的瘪三一准乐得笑话您了。”

只见元宝儿扯着嗓子叫嚷着,因太过害怕太过激动,脖子上的青筋直绷了起来。

不想,他这话一落,只见身后那尤二立马道:“大少爷,莫要听这小儿满嘴胡诌,这小子嘴上一道一道的,鬼心思多得很,当初小的跟贵哥就是被小儿满嘴胡言乱语哄迷了眼,这才让他趁机开溜了,不然这小子早就被扔下护城河喂鱼了。”

“大少爷,他满嘴胡话,您可千万别信他的鬼话。”

尤二差点儿跳脚,一脸牙痒痒得的说着。

卫狄听到这番话后,瞬间脸色微微一变,抵在元宝儿脖颈处的剑瞬间又朝着他的脖子刺近了几分。

元宝儿细嫩白皙的脖颈瞬间冒出了一层红痕来。

“敢戏弄老子!”

卫狄一脸面目凶煞的盯着元宝儿。

手中的剑再往前刺上半寸,元宝儿便要当即殒命在次了。

“小的说的千真万确,若有半句假话,小的不得好死,不信……不信您派人去打听打听,对了,卫爷还记得上回在栖凤山逮住小的的那一回,小的身处何境么?小的那一回可是被姓伍的那龟孙子给捆了手脚倒吊在了大树下啊,姓伍的对小的恨之入骨,早恨不得将小的杀之而后快,一切皆是因为小的无意间撞见过那姓伍的丑事,撞见了他最为丢人丢面的一幕,卫爷难道就不想知道那姓伍的的丑事么?那可是那臭王八的奇耻大辱,这事若一经传出去,他伍天覃便再也没任何脸面敢在卫爷您跟前耀武扬威了,卫爷,您难道就不想知道此事是何事么?”

元宝儿察觉到脖颈上的刀刃越刺越近,越刺越深,只一时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一口气嚎出了这番话。

果然,听到这里,只见那姓卫的隐隐来了些兴趣,又见这小儿将那伍天覃一口一口骂成了狗似的,骂得他心情舒畅,便一时眯着眼盯着元宝儿,一字一句道:“哦?说来给本少爷听听。”

卫狄用大拇指指腹擦了擦嘴角,一脸扭曲道:“若当真如你所言,本少爷非但不杀你,还重重有赏。”

元宝儿见状,心里顿时一松,片刻后,只一脸谄媚,又小心翼翼地将脖颈处的那柄剑推开了些许,随即,咬牙冲着那卫狄道:“那鳖孙子他……他不举。”

元宝儿一字一句恶狠狠的说着。

第89章

“不……不举?噗,哈哈哈——”

话说元宝儿这话一出口,只叫周遭所有人瞬间傻眼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两两懵逼,就连那姓卫的也一时怔在了原地,显然,被元宝儿嘴里的这番话给震到了似的,只怔怔地举着宝剑在手,一动不动地,一时给他整不会了似的。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只见那尤二噗嗤一声,笑喷了一口口水出来,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顿时一个个捶胸顿足,哈哈大笑,笑喷了起来。

“你……你说的是可是真的,那伍天覃他……他当真不……不举?”

“他那玩意儿不行?”

“哈哈哈,老子要笑死了,亏得那伍天覃看上去耀武扬威,飞扬跋扈的,感情是个花架子纸老虎不成啊?”

“大少爷,没成想,那姓伍的他他他……他不行,哈哈哈,这是今年一整年来小的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姓卫的身后那一行人一个个瞬间笑得直不起腰来,恨不得趴在地上,笑得捶地。

“你说的可是真的?”

只见那姓卫的倒还算镇定,许是难以置信地成分更多,不多时,只见他大手一挥,直接逼退了旁人的哈哈大笑眯着眼喝了一声“都给老子闭嘴”,随即将手中的宝剑朝着尤二身上一扔,竟亲自屈身挑起了元宝儿的下巴,凑到元宝儿跟前一字一句兴奋又张狂的质问着。

问这话时,他双眼微微泛红,里头带着一股压制许久的难以自持的激动和亢奋。

仿佛时隔多年终于寻到了能够扳回那伍天覃一层的唯一方法似的。

竟小心翼翼,一脸期待的盯着元宝儿。

元宝儿见状,眼珠子一转后,立马一把从地上跳了起来,拍了拍大腿,一脸绘声绘色,口若悬河道:“小的哪能骗卫爷您,小的说得都是千真万确,句句属实,若有一句假话,小的天打五雷轰。”

元宝儿一边唾沫横飞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