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叶清茵的那些层出不穷的高级武器, 都是她的倚仗。
然而这样的叶清茵却被叶落打成这样不说,还废掉她的丹田魔力, 让她变成一个普通人。
爱情虽然让人盲目,但这些人都是一方强者,手握权柄, 就算要为叶清茵拼命, 也会衡量一下得失及后果。
如果他们也被叶落废了, 以后怎么保护叶清茵?
秉着这样的想法, 没一个人愿意和叶落交手。
那叫屠郎的男人清了清喉咙,试图和她讲道理,“叶小姐,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和清茵好歹是亲人,有什么恩怨可以好好商量……”
这话刚落,便敏锐地感觉到周围人的神色不对。
屠郎是某个世家的家主,他心细如发,虽然忌惮着叶落,却也没有忽略周围的人,防着他们袭击——纵使他不认为有人胆敢在这种时候出手,只是生性使然,让他防患未然。
也因为如此,他能从周围的人那里察觉到不对。
这时,他听到叶落说:“如果你知道我和她之间的恩怨,你应该不会说这种可笑的话。”
“什么恩怨?”屠郎有些迟疑。
他虽然知道以现场的情况来看,叶清茵和叶落之间肯定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就算叶落不追究,以叶清茵的性格肯定不会罢休的。
纵使如此,口头上也要说些漂亮的话,以此来谋划后面之事。
叶落道:“难道你不知道,叶清茵的实力都是掠夺别人的气运而来的吗?”
她手里还捏着那枚玉镯,晃了晃它,“圣灵,你告诉他们。”
圣灵原本以为自己安静如鸡,能让她忘记自己,哪知道还是要被迫再说一次,心里略有些那啥,却不敢拒绝,只好重复一遍。
“叶清茵是我的宿主……”
随着圣灵的解说,那群男人脸上浮现不可思议之色。
“不、不可能!”崔浩乘喃喃出声。
“你胡说!”反应最激烈的要数红郎,他是一个骄傲到自负的人,和其他男人不同,他看上叶清茵,不是因为她身上有很多好东西,也不是为利益,而是真的喜欢她。
他不愿意相信叶清茵对他们的感情掺杂着这些东西,纵使他心里知道,叶清茵其实并不是那么爱他们,否则身边不会一个又一个男人。可是每次他想放弃,心里总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坚持,不能放弃她。
于是这一年又一年,他已经放不开。
“清茵不可能做这种事!”另一个人也说,“如果被掠夺气运会意外身亡,但我们都没有,我们活得好好的,不是吗?”
这话很好地安抚其他男人的心。
他们不愿意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想得那般卑劣——纵使她确实是个很卑劣的女人,当上玉宇楼的楼主的过程并不光彩,但只要她对他们的感情是不掺杂任何算计,他们都愿意接受她不好的一面。
崔家主冷笑一声,“她当然不会掠夺你们的气运,因为她需要你们这些走狗为她除掉她的敌人,除掉那些反对者,让她得以顺利地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你们这些年,为了她的野心,做过什么,害死多少人,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这些男人只要对上叶清茵,就像失了智一样。
如果他们只是损害自己的利益成全叶清茵就罢了,偏偏他们还要损害别人的利益,像崔浩乘,将崔家的资源奉给叶清茵,其他男人也是如此,当年为了让叶清茵顺利地成为玉宇楼的楼主,他们可没少暗害别人。
崔家主因为崔浩乘这恋爱脑的弟弟,也因为叶五爷的惨死、叶落差点被叶氲仪害死,被迫解除两家的亲事,早就对叶清茵心生不满。
他这些年地暗地里密切地关注叶清茵,对这些男人为叶清茵做的事,就算只知道几成,已经让他触目惊心,更何况那些他不知道的。
因崔家主的话,其他人也想起叶清茵这些年的行事轨迹。
接手玉宇楼只是她野心的第一步,之后她以玉宇楼楼主的身份,打压不少门派,甚至将那些小门派并入玉宇楼,如果谁敢不服,那就先来个杀鸡敬猴,杀死不服者,剩下的人不是吓破胆就是为保命选择顺从她。
短短二十年,玉宇楼从一个三流门派成为如今伫立于南方的大门派,能与青鳞派、净水宗这些老牌势力抗衡。
这么一想,他们忍不住倒抽口气。
为了就成她的霸业,牺牲了多少无辜之人啊?
那群男人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他们是做了,但被人当面提出来,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怎么能忍受?
更让他们不能接受的是,他们之所以没被叶清茵掠夺气运,难不成真的是因为叶清茵需要他们帮她除去障碍物,而不是真心爱他们?
崔家主见他们脸色难看,甚至有好几个人已经迁怒自己,丝毫不在意。
如果没有见识过叶落的实力,他自然不会主动出来拉仇恨,然而今天发生的事,让他明白这是一个好机会。
他早就忍受不了叶清茵和她的男人们的行为,也一直惦记着当年的好友叶五爷,更记得叶清茵是如何逼自己解除儿子与叶落的婚姻,记得她是如何迫害好友之女,不允许他暗中庇护……
以前他身后是整个崔家,他没办法做什么,愧疚一直围绕着他。
如果他不趁着这机会出手将这些人打落到尘埃里,他就枉费活了这么多年。
“你们胡说,我娘才没有!”叶氲仪急急地大叫。
她到底不蠢,明白如果母亲真的被世人认定是一个卑劣又可恶的女人,那么自己以后也得不到好,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宠爱都会消失。
她受不了那样的落差,甚至无法接受以后有人指着她的鼻子说“有其母必有其女”。
她绝对不能接受那样的下场。
叶氲赶扯着屠郎的手,哀哀切切地道:“屠叔叔、红叔叔、闻人叔叔、温叔叔……你们不要相信她,她是在报复我娘的,你们不是最爱我娘吗?你们怎么能不相信她呢?”
几个男人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就是因为相信她,所以他们才知道她的行事有多卑劣无耻,以前他们都认为,成就霸业者不拘小节,死的是别人,被利用的也是别人,关他们什么事?
可是当被利用的人变成他们,又有些不能接受。
这时,叶落又说:“圣灵,你继续将叶清茵做的事说出来。”
什么?!!
叶清茵除了掠夺别人的气运,还做了其他不可饶恕的事不成?
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惊讶地看过来,叶清茵的男人们心弦微颤,直觉接下来的话不是他们想听的。
叶清茵此时也有些慌乱,她默默地想着自己还做了什么。
突然,她猛地一颤,想到这些男人身上的傀儡丝……
圣灵感觉到叶落的威胁,机械声都快了几秒:“和叶清茵亲近的男人都被她种了傀儡丝。”
叶清茵的男人们:“……”
所有人:“!!!!!”是他们想的那样吗?
“傀儡丝?”叶落若有所悟,“是昨晚叶清茵用来偷袭我的那种红线吗?”
“不是,用来偷袭你的是主仆傀儡丝,叶清茵给那些男人种的是情蛊傀儡丝,不一样的。”
昀旸清隽的面容染上怒意,纵使昨晚叶落将那红线抽出来,但他仍是十分生气,只要想到叶清茵想用傀儡丝控制叶落,他心里就生出杀人的冲动。
听到这里,众人都能明白叶清茵的险恶用心,她想用主仆傀儡丝来控制叶落,如果真的控制成功,就有一个圣级法师实力的傀儡为她驱使,届时这个大陆谁还能反对她?
至于那些男人,看他们对她爱死爱活的,就明白这情蛊傀儡丝有多可怕。
这群男人不敢相信,他们愣愣地看着叶清茵。
叶清茵终于有些慌了,她真的没想到圣灵会这么没志气,落到叶落手上后,什么都倒腾出来。
明明他们现在还没有解除宿主契约关系,她还能感觉到圣灵的气息,圣灵应该偏着她才对啊?
“你们不要听他们胡说,我没有做这些,我对你们每一个都是真心的。红郎,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当时是你主动来挑衅我,不是我主动的……屠郎,你还记得在南海时,我救了你吗?温郎,你……”
她一个个叫过去,每一个仿佛都情深意重。
如果此时是一个二十岁的青春貌美女子,可能会让人觉得有些说服力,但现在她顶着一张五十岁女人的脸,皮肤松驰、眼睛微浊,对着那些天之骄子说得再情真意切,也要打些折扣。
正当叶清茵急着解释时,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那圣灵说的是真的?”
在场的人下意识地转头,看到不远处倒塌的院墙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衣,头发张扬地披散在身后,五官深刻硬朗,身上的气势十分强大,赫然是一位圣级法师。
众人心中微惊,这男人是谁?
叶清茵却双眼发亮,叫了一声“阿奇努”!
叶氲仪同样也高兴地叫起来,在男人跳下院墙,朝这边走来时,她扑了过去,“阿奇努叔叔……”
然而阿奇努不像以往那样接住她,而是身形一晃,避开了她。
叶氲仪整个人扑到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噗!”
叶淑仪忍不住笑起来,被人看到时也不收敛,她就是讨厌叶氲仪,看到她倒霉她就开心。
叶氲仪爬起来,怨毒地瞪了她一眼,却不敢说什么,赶紧追上阿奇努,想像以往那样扑到他身上撒娇,但看到他此时的脸色,她又不敢。
阿奇努走过来。
因他身上圣级法师的气息,所有人都没敢吭声,静静地看着他。
叶清茵原本看到他终于赶过来还挺高兴的,然而看到他此时的脸色,心头咯噔一声,赶紧道:“阿奇努,你别听他们胡说,这是他们陷害我的……”
她已经打定主意,坚决不肯承认。
只要她不承认,他们会相信她的。
阿奇努没有看她,他看向叶落和昀旸,突然开口,“昀,你怎么在这里?”
昀旸神色冷淡,“这是我的未婚妻,你说我为何在这里?倒是你,你这些年一直没有回魔林,原来是为了这个女人?”
阿奇努想说什么,默默地咽下,看着叶落问:“刚才那圣灵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叶落歪头打量他,“你若不信,我帮你将傀儡丝抓出来。”
阿奇努:“……麻烦你了。”
叶落朝他走过去,伸手搭在他的肩膀,默默地感觉了下,然后抓向他的心脏位置。
要害之处被人攻击,阿奇努下意识要反抗,昀旸早有准备地按住他,制止他的反抗,接着就见叶落的手伸进他的心脏位置,然后又迅速地抽出来。
她的手没有沾一丝血渍,那白晳纤细的手指间捏着一条红色的线,上面弥漫着某种力量。
阿奇努的心脏被硬生生地开了个洞,幸好他并不是人,这等伤害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他愣愣地看着那条红线,仿佛连心脏的疼痛都忘记。
还是昀旸取出一片金色的叶子塞到他嘴里。
这叶子也是魔林里的疗伤圣物,只是没有圣级灵果的效果好,圣级灵果的数量太稀少,昀旸舍不得给别人用。
叶落当着众人的面,将那红线绞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