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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在逃 宫女在逃 第141节

陈述白握着她的小腿,没有依她,想让她坐在他的肩膀上,体验驯服一匹狼的快意。

殊丽察觉出他的用意,咳了咳嗓子,颇为严肃道:“我不是你的妻主么,那我命令你,放我下来。”

这一次,陈述白真的将她放在了床边,然后在她面前跪地,捧着她的手,吻起她的指尖。

看得出,他动了情,丢了心,中了蛊,一切的根源,来自于她。

“好了,可以了。”

陈述白,你不要再诱我了。

殊丽不知自己是他心中的火种,能轻易撩燃他的全部,更不知自己何时入了他的眼,成了他口中的唯一。

他们的感情源头不纯,致使她不敢相信他的承诺,可日子还很长,岁月长河是最好的良药。

若说偏安一隅是为了寻求安逸,使心有所依,那匿于深宫,或许是为了追求权力,使欲念延展。可无论哪种方式,都是暂时的心态,当眼界和心境发生变化时,一隅也会变得浩渺,深宫也能变得狭小。

殊丽一直不喜欢宫中,竭力想要出宫,可当她与陈述白携手白首后,再回过头去看,才发觉,当初之所以想要离开,是因为没有一个人值得她驻足。

当然,这是后话。

次日寅时,陈述白起身洗漱准备早朝,临走前弯腰看了一眼床上睁开眼的小女人。

殊丽拉住他,“把脚镯取下来。”

谁知,这男人云淡风轻道:“没露出来,不碍事。”

“不行,取下来。”殊丽拉着他不放,恶趣味的事,还是别让外人知晓了,有损帝王的威严。

推拉许久,陈述白坐回床边,脱下靴袜,摘掉了脚镯,“晚上回来再戴。”

他贴近她耳边,哑声道:“好不好,妻主?”

殊丽激灵一下,推了推他的肩膀,“别闹,当心叫人看见。”

这时,木桃抱着大宝儿进来,只为让孩子能熟悉自己的老父亲。

陈述白走过去,低头看向襁褓里的婴孩,刚刚喝过奶的小家伙精力充沛,嘴里还在吐泡泡。

“让朕抱抱。”

木桃将孩子递过去,明显发现他的抱姿娴熟了不少,应是私下里练习过。

陈述白抱着大宝儿走到床前,递给殊丽看,“像你。”

“女儿像爹爹。”殊丽眉眼柔和,刮了刮孩子的鼻尖。

陈述白淡笑,“还是要像你,长大倾国倾城。”

这是变相夸赞谁呢?一旁的木桃闷笑起来,惹得殊丽羞红了脸,忍不住嗔道:“没正经。”

陈述白笑意醇朗,在外殿宫侍几次的催促下,才放下女儿,大步走出殿门。

木桃走过来,“姑姑,大宝儿一早就饿了,所以吃过了,你要是涨的话,我把郑嬷嬷叫过来。”

宫里的老嬷嬷都知道如何为产后的女子舒缓胀痛,可殊丽只是摇摇头,没有多提。

木桃当然不知殊丽是如何缓释的胀痛,只有离开的那个男人才知道。

一想到晨早的情形,脸颊又烧了起来。

大宝儿的确是个不闹人的孩子,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待到满月时已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包子,谁见着都想亲上一口。

满月宴是在太和殿举办的,当日,太后也露了面,当见到白胖的大宝儿时,心里那点偏见变得微妙,很想过去抱抱孩子,又拧不过自己的纠结。

可在场的人无人在意她的纠结,都纷纷挤在大宝儿面前,自我介绍着。

煜王挤开众人,指着自己,对睁开眼的大宝儿道:“五叔,五叔,五叔......”

他不停重复着,希望孩子能记住,引得臣子们笑怼。

宋老太师逗趣道:“殿下也不小了,这么喜欢孩子,就赶紧成婚生子吧,老夫刚好知道几个待婚配的女子,学识样貌皆好,王爷考虑考虑。”

其余人也跟着调侃起来。

“殿下玉树临风,想必爱慕殿下的女子不在少数,寻觅个真心实意又门当户对的不是难事。”

煜王寡欲惯了,哪经得住排山倒海的戏谑,于是乎,将陈呦鸣往跟前一拽,“本王年纪小,不急于婚事,你们要劝,还是劝劝这位老公主吧。”

老公主......

陈呦鸣阴笑一声,捏了捏拳头,就听指骨发出了“咯咯”声,她夺过侍卫的刀,朝着煜王砍去,大喊着“臭小子”。

见状,煜王撒腿就跑,跟兔子似的,却在跑出大殿时,发现自己的皇姐同样跟兔子似的,完全没有公主的架子,肆然洒脱。

两人一前一后,打打闹闹。

皇家姐弟能如此,已是不易。

陈述白站在窗前,望着他们,生平第一次因为亲情感到了温暖。

作者有话说:

甜不甜?明天继续!等番外,我会写男女主甜蜜日常、带娃日常,还想写他们的平行番外或下一世,没太想好,到时候看。冯姬和骆岚雯会在男女主番外里写到,但主要还是写男女主,狗男主变忠犬,要写过瘾才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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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满月宴上, 冯姬守在大宝儿身边,脸上溢满笑。

骆岚雯坐在角落,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各路人,等筵席快要结束, 她慢吞吞走到冯姬身边, 递给他一个果子, “喏!”

冯姬摇摇头,温和道:“小奴不吃。”

“甜的, 吃吧。”

“小奴不配吃。”

这叫什么话啊?恪守本分也不能妄自菲薄啊!骆岚雯啃了一口果子,负气的样子逗笑了摇篮里的大宝儿。

胖嘟嘟的小家伙笑起来特别讨喜, 骆岚雯皱皱鼻子, 鼻尖又酸又涩, 气哼哼去找陈呦鸣喝酒。

宫里的女子中,也就陈呦鸣跟她兴趣相投, 偶尔能一起小酌几杯。

待筵席彻底结束, 她醉醺醺拽过时刻护在大宝儿身边的冯姬, 问道:“你, 有没有,一点点......”

冯姬猜到她要说什么,打断道:“大小姐何必为了小奴愁苦, 不值得。”

“何为值得?”酒气作祟,她抱住廊下的朱漆柱子, 吸了一口夜里的凉风,“我很早就注意到你了, 那会儿你在我府上守门, 比现在率性多了。”

她嘟囔着说了大段大段的话, 没去看冯姬的反应, 猜也能猜到,他不会给予任何反应。

与之越相处,就越会发现这人挺狠心的,决定后的事,不会给自己留余地。

“冯姬,你不想想以后么?”

“小奴会一直努力呆在宫里,直至老去。”

冯姬没有直面拒绝一个捧出真心的女子,却也以最温和的方式伤了她的心。

骆岚雯离开后,冯姬没了带孩子的兴致,僵愣在婴儿床旁,有一下没一下翻转着拨浪鼓。

大宝儿盯着他手里咚咚作响的拨浪鼓,使劲儿“哈”了一声。

冯姬将拨浪鼓插在后腰上,笑着逗起大宝儿,小小的私心里,想把大宝儿当作自己的女儿,填补身心的欠缺,可他知道,大宝儿是他的小主子,他要以命相护。

**

经历了多日的相处,大宝儿不再排斥自己的老父亲,见老父亲伸了手,还会咧嘴笑一笑。

陈述白心里发软,把大宝儿裹进大氅里,也不在意大臣们的目光,抱着大宝儿在殿前漫步,让她自己感受风、霜和湛蓝的天空。

大宝儿在大氅里露出个脑袋,很像小袋鼠躲在母亲的育儿袋里看世间,只不过,装着她的是父亲。

然而,父女二人的温馨相处,常常被一个人打扰,那便是元栩。

每次元栩一出现在大宝儿面前,大宝儿就咧开嘴假哭,肉粉的舌凹出个坑,自小就有戏精的天分。

可刚满月的孩子不会认人,大宝儿怎么一见到舅舅就会嫌弃爹爹?

这让陈述白郁闷不已。

**

几日后,太后站在慈宁宫的月门前,与骆岚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骆雯岚是来辞别的,上一次入京,得到太后的热情款待,没来得及作别就去奔丧,这一次临别,怎么也要表示表示。

太后没有看她,心如死灰,讷讷道:“不嫉妒?”

骆岚雯耸耸肩,“为何要嫉妒?陛下喜欢的人是殊丽,他们情投意合,作为旁观者又是外人,该祝福才是。陛下是个痴情种,很久以后会成为佳话,为人们津津乐道。”

太后笑叹,“是啊,哀家生了个痴情种,又生了个浪子,实在是匪夷所思。有时候,哀家会幻想,他们要是对调一下也不错。”

两个儿子走了情与爱的极端,一个钟情一人,一个流连花丛,太匪夷所思了。

骆岚雯宽慰道:“每个人从出生就不一样,还望太后宽心,别再纠结。”

太后扭过头,“你是个通透的,有无心上人?”

通透的人也未必时时通透,就像她惦念一个人,明知无法厮守,却还是念念不忘,不过这些话,她没必要同太后讲,就算讲了,以太后功利的性子,也未必能理解。

相由心生,就看太后那张愈发瘦削的脸,就知她被自己的心思所累,再不复从前的美貌。

与太后作别后,骆雯岚找到冯姬,与他作别。

来的时候是冬季,离去亦是,冯姬站在城门前送别,嘴角挂笑,“祝大小姐前程似锦。”

她是翱翔天际的鹰,不该困于这方渟渊。不能给予她想要的,是他此生遗憾,愿来世重逢,你我尽欢颜。

不远处,殊丽和木桃静静伴在冯姬身后,目送骆雯岚离去,又看着冯姬黯然转身。

殊丽温声道:“你要想跟她离开,现在就走吧,我会跟陛下解释的。”

冯姬露出静好的笑颜,“小奴还有抱负没有实现,不想离开。”

半真半假,谁又能挖开他的心瞧一瞧,殊丽点点头,望了一眼骆岚雯纵马消失的方向,“回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