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也高兴,“还是老爷有先见之明,这下子,您就是北狄的功臣了。从永平城去临兴关送信得大半日,运输弹药过来,还得一日的时间,一来一回,少说要两日。但老奴听说,希吉尔将军已经兵临城下了,指不定明儿一早,永平城又要易主喽!”
“要的就是这样。”
蔡泽远哼哼道,拿起烟杆后,管家立马过来帮忙点着,“谁当永平城的太守,我都不介意。我只在乎,谁能让我挣大钱。”
“江云康有多厉害吗?也不见得。小心思是有一些,但还是上不了台面。”
“老爷说得是,咱们行商的,讲究的就是一个利字。利益当前,没什么国不国的。”管家笑道。
蔡泽远在悠哉喝茶,江云康却也没着急。
带着人巡查完城墙,已是傍晚时分,看到从远处来的北狄步兵。
江云康的唇角,反而勾起满意地笑容。
是夜,江云康木疆派人回来传话,说西边的路快要修好了,预计明日清晨,希吉尔的战车就会到永平城外。
不过,有木疆的埋伏在,那些战车也到不了永平城。
江云康连喝了两盏茶,今晚就没打算睡觉。
他和徐放都在瞭望塔上,看着远处北狄军营里点了不少篝火,便知道希吉尔今晚也不会睡。
徐放到这会,才知道武器房被炸毁是江云康的将计就计,不解道,“三郎为何不与我直说,害我如此气愤?”
“要的就是你的气愤。”江云康道,“只有你满城找人,北狄的那些细作才会相信我们真的着急。如果提前告诉你,你演得不一定会有那么真。”
徐放心思没那么多一点,也有些沉不住气,所以江云康才没提前告知。
徐放愣了会,随后笑道,“也是,你要直接和我说了,我怕是做不到那么生气。今日早上我出来时,城中的人看到我都立马闪开,怕是都要喊我活阎王喽。”
听到是江云康的计策,徐放瞬间没那么紧张,反而有些期待。
“无妨,等这场战结束就好了。”江云康望着远处,心中算了下时辰,“差不多了,木疆这会应该正在带人堵截北狄战车,你也应该出发了。炮车我已准备好,大约半个时辰后开炮,到时候你再出发就好。”
江云康欲夜袭希吉尔,现在的希吉尔,应该是觉得永平城没了弹药,会关起城门当缩头乌龟。希吉尔万万想不到,这只是他的计策。
事实上,希吉尔确实是这样想。
他筹划了好些日子,就等这一刻来一雪前耻。
不过希吉尔这次谨慎不少,经历过惨败后,虽然心中还是瞧不起江云康等人,但也不敢轻举妄动。
入夜后他总觉得不安心,又派了一支队伍去接攻城车等。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时,刚派人出去没多久,就听到几声炮响,随之而来的是地动般的震动。
希吉尔冲出营帐,看到被炸毁的营帐,额头暴起青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45章
天还没亮, 炮火就把营帐里外点燃,炙热的烈火狂卷而来,希吉尔站在营帐口, 到这个时候还是迷迷糊糊。
“将军,我们中计了!”有副将跑来,着急道, “去接攻城车的士兵跑回来,说攻城车被木疆带人偷袭。永平城的火炮根本没被毁坏, 而是江云康给我们使的计谋,目的是让我们进入圈套, 再把我们关起来杀!”
“关门打……打……”希吉尔唇角颤抖,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自以为万无一失的计策,却被江云康给看透了,还来了个将计就计。
关门打狗四个字,希吉尔吞吐半天也说不出来。
在希吉尔刚回神时,又是一轮的炮声,把他们的粮仓都给烧了。
大势已去。
希吉尔心中只有这四个字。
“将军, 我们走吧!”有人过来拉希吉尔,“留得青山在, 不怕没柴烧。已经要输了,将军可不能再折在这里,不然我们北狄真要完了。”
希吉尔却用剑给自己四周画了一个圈, 不许其他人靠近他, “上次我阵前逃跑,多少人背后戳我脊梁骨?”
“人生匆匆几十年, 我死也要死在这里。你们撤你们的, 我不撤!”
等炮声停了时, 北狄的营寨已经被炸得不像样了,徐放带着人杀入营寨。
伴随着火光,与兵器交接的碰撞声,这场厮杀,一直持续到天明。
江云康在城墙上,不知道饮了多少盏茶提神。
他和士兵们一起镇守城墙,望着远处的漫天大火,大家都希望能快点结束。
“捷报!捷报!大人,是捷报!”
当晨曦的初阳刚爬过山头时,有个士兵骑马而来,大声呼喊着打赢了。
守城的将士们顿时欢呼一片,江云康热泪盈眶的同时,心中彻底松了一口气。
徐放已经斩下希吉尔首级,虽有小部分北狄士兵逃了,但大部分都被堵杀在营寨。
这会徐放和木疆正在清理战场,暂时还回不来。
随着捷报声传进永平城,心慌一晚的城中百姓,大多松了一口气,特别是一些汉人,更是相拥而泣。
“呼,总算是撑过去了。”
江云康感叹完,转身吩咐书砚,“你去准备一个小队的人,我们现在要去菜府。”
解决完希吉尔,便是蔡泽远了。
江云康之前就离间了蔡泽远和其他商贩的关系,先礼后兵,现在希吉尔死了,没必要留着蔡泽远。
带着一队人马,江云康围住了蔡府。
书砚去敲门时,里边的门房迟迟不开门,最后是一群士兵把门撞开。
“你……你们做什么?”有小厮惊慌问。
江云康也没多言,直接让人扣下,带着士兵往后院去。
等他到蔡泽远院子时,蔡泽远衣裳还没穿好,却提了一个包袱,看样子是要跑路。
“蔡泽远,你这是要去哪啊?”江云康问。
“江……江大人,我没去哪,我这不是刚起来么。你带这些人,做什么呢?”蔡泽远尾音颤抖,左顾右盼一会,发现各个路口都被挡住,心里慌张得厉害。
“我来做什么,你心中应该清楚。”
江云康道,“前两日城南武器房被烧毁,木将军抓到了两个细作,那两人都是在你们蔡家仓库干活的人。而我的小厮,也恰好看到那些细作出入蔡府。”
“蔡泽远,你通敌卖国,死到临头喽。”
一声通敌卖国,吓得蔡泽远“噗通”跪下,哭求道,“江大人,不关我的事啊,是希吉尔逼我那么干的。我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我不敢不从啊。”
他打开包袱,露出满满的银票,“江大人,你放过我,只当这个事不知道,好不好?我有钱,而且非常有钱,我愿意把所有的钱都给你。你有了这些钱,往后官场打点,保管能让你步步高升。”
蔡泽远继续给江云康磕头,“求求你了,放我一条生路,我会当牛做马报答你的。”
钱这个东西,对江云康来说,一直就不太重要,因为他并不缺钱。
他没功夫和蔡泽远多说,直接让人抄家绑人。
“江大人,你不能这样!”蔡泽远还在挣扎。
“蔡泽远,就算你为商重利,但你也太贪一点,且毫无风骨而言。”江云康沉声数落,“你们把他带下去吧,证据确凿,不许多言。”
希吉尔已经死了,再拿解决掉蔡泽远,不仅仅是杀鸡儆猴,还能震慑住其他心思不稳的人。
江云康从蔡府出来时,外边围了不少百姓。
书砚已经和百姓们说明蔡泽远的罪行,不少人都说好。
城里的百姓早就看蔡泽远不顺眼了,欺软怕硬,肆意敛财,只要影响蔡府生意的,都会被打骂驱赶。
现在蔡府被抄,百姓们纷纷叫好。
而蔡泽远被抓,往日和他走得比较近的,也有些坐不住。
有些人,开始计划,想要迁家离开永平城。
不过这对江云康来说都是小事,没了蔡泽远这个大头,其他都是小喽喽,不足为虑。
被希吉尔修好的路,江云康再没让人炸毁,而是让人立刻去修建关卡。
北狄连损两员大将,还有几十万的兵力,就是不设关卡,北狄也没那个实力再来攻城。
没过几日,北狄就派了使臣来永平城,说要讲和。
江云康在西边新修的关卡接见的北狄使臣那日松。
四月的天很舒服,江云康让人摆了茶盘在长亭中。
“北狄要讲和,倒是让我意外。”江云康不动声色地笑了下,“过去的时间里,你们进攻不断,现在突然要讲和,我也不敢信啊。”
顿了顿,江云康提到了先帝还在时的事,“毕竟你们出尔反尔,也不是第一次了。”
现在历朝占了上风,江云康说话也就有了底气。
看对面的那日松黑脸不说话,江云康自个笑了下,“那日松大人别太认真,我就是这么一说,你们要讲和,总得拿出一点诚意来,是吧?”
其实按着永平城和历朝现在的兵力,也不可能再进攻北狄其他城市。
江云康之前会炸路,就是想发展一两年再说。
他的这个想法,北狄应该能猜到,所以后来才会派希吉尔进攻。但希吉尔死了,北狄陷入弱势,这么一来,江云康但是可以考虑拿下周边的几座城池。
那日松沉眸思索好一会儿,“江大人,你们想要什么诚意,总得先和我们说说吧?”
他已年过三十,不是年轻气盛的少年郎,不会被江云康随便套话。
江云康笑了下,看那日松一直不喝茶,自个举起茶盏抿了一口,“要我说啊,既然要讲和,怎么说也得把那一年从先帝那骗去的贡品,先还回来,是吧?”
“那一年你们以不进攻威胁先帝,要了不少的贡品,但没几个月,乎颜完赞就带兵攻打临兴关。若是有诚意,也该先道个歉才是。”
“你!”那日松身后的侍卫忍不住,瞪着江云康道,“你不要太过分?”
“哦,是我过分吗?”
江云康收起脸上的笑容,“那日松大人,出尔反尔的人是你们,屡次战败的是你们,现在要来讲和的也是你们。你说说,我过分吗?”
弱肉强食,一直就是这么个道理。以前历朝被打压得不敢出声,现在情况反过来,江云康也没必要好言好语。
那日松转头和那侍卫道,“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