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叽叽喳喳讨论着。
李艳听不下去,瞪了他们一眼,回店里继续嗑瓜子。
她刚坐下,便看见不街对面走着一个头高挑的男人,正在过马路。
别说,就她这年纪的老阿姨,都觉得这小伙子长得真精神,好看!
第53章
那位好看的年轻男人一路走过来, 看起来是要来店里,李艳都有点想把赵玫叫出来,让她去接待。可惜她闺女昨天跑去隔壁喝酒, 回来睡得像猪,一点儿都没女孩子的样子,李艳都不想承认这是她闺女。
男人就是这样一个个错过的!
李艳从板凳上站起来, 准备迎接客人。
可那男人过了马路后,却径直走向隔壁, 李艳渐渐看不到了。
原本只是隔壁的顾客,也没什么奇怪的, 但也不知是不是男人太惹眼,李艳不由自主地跟出去看情况。
谢莲英几人还没走,冯树抱着小皮球跑过来,忽然嚷道:“昨天就是他来找这个人的!”
大家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激起来了,“是他?看着真的是个头又高,模样又俊,哎呀, 沈棻很有福气呀。”
“嘁,背着自家男人在外面乱玩, 这叫福气?”
看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李艳也开始好奇了。
这沈棻到底是啥来路,这男人又是谁?
好在没过多久, 沈棻和盛谦知便走了出来, 盛谦知帮着沈棻做开店的准备,啥活都干。
沈棻挺无奈。
盛谦知说了, 离婚是离婚, 但会一直等她, 希望她再给他一个机会。
沈棻以前还以为他是客气客气,没想到竟然要来真的,沈棻无法理解。
明明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搞这一套?他们虽然结婚好几年了,但真论待在一起的时间,那可真是一点都不长。
不至于让盛谦知不习惯吧?
李艳看着盛谦知乖巧的忙前忙后,忍不住问道:“小沈啊,这位是……?”
谢莲英几人看热闹似的看着沈棻和盛谦知。
虽然没明说,但谢莲英和其他人想的一样,这八成是沈棻找的野男人。不然怎么沈棻都来了这么久了,他才刚刚出现?沈棻的外貌还是不错的,她肯定是嫁了个丑男人不甘心,才一个人单独带着孩子单过的,还找了个皮囊好的相好,一定是这样!
这样故事就更有戏剧性了!
几人都朝沈棻看去,等着看她编故事。
沈棻却自然而然道:“是我朋友。”
“哦……朋友啊。”
谢莲英冷笑一声,更确信了。
谁家的朋友大晚上的上门,还一大早就跑过来帮忙?
沈棻刚解释完,盛淮先便蹬蹬蹬跑下楼,看到盛谦知在,眼前一亮,“爸爸,你怎么来了?!”
李艳:“……”
这朋友关系可真好,孩子都生出来了?
李艳的表情顿时有些微妙,“小沈,你说你这是……”
她白帮沈棻说话了!还以为她看着挺老实的,不会乱搞呢!
“哦,他的确是孩子们的爸爸。”沈棻很淡定。
李艳:“……”
我的天,现在的小年轻都这么开放了,没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吗??
“孩子还这么小,当着孩子的面还是得注意点,”谢莲英往嘴里丢了一粒花生,半笑半不笑道,“可别对孩子造成什么影响。”
沈棻原本没想搭理这几人,谢莲英说了这话,她倒是明白这几人在笑什么了。
离婚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沈棻牵唇笑笑,淡淡道:“现在还是夫妻,一会儿去办离婚手续,怎么,不能算是朋友吗?”
谢莲英的花生嚼了一半,没嚼动。
这人……是沈棻的男人?
??
谢莲英还想再说些什么,沈棻和盛谦知已经一前一后进了店,其余几人忙围过来,连李艳都凑了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就是沈棻的男人?丈夫?长得这么俊呢!”
“你没听她说吗,就要离婚了,哎,你们说,这男人看着挺好的,怎么还要离了?”
李艳跟着八卦道:“既然不是长得不行,那就肯定是人不行,说不定家里穷得很,啧。”
谢莲英跟着点头,“肯定是家里的情况不太好,小沈看着挺有钱的,但是嫁的也不怎么样嘛。”
“不对不对,我想起来了,我说怎么一直看他眼熟,他就是老盛家那个在部队当兵的嘛,现在好像已经是团长了!”
谢莲英的花生差点卡在嗓子眼里。
她咳了好几声,惊诧道:“她男人这么厉害?那干嘛还要离婚?八成是被婆家赶出来了吧?”
“那可不对,”李艳瞪了谢莲英一眼,心说这女人怎么一点底线都没有,明明自己也是女人,还非得把错处都往女人身上揽。咋的,她家男人是金子做的,是全世界的香饽饽?李艳得意道,“你没看吗,刚刚那男人忙前忙后的,一看就是不想离婚跑过来巴结的,啧啧,估计是做了什么错事,小沈才非得离婚。”
谢莲英:“……”
这沈棻是偷偷往李艳家塞点心了吗,才搬来多久啊,李艳怎么就向着她说话了??
谢莲英觉得晦气。
她也就比沈棻大几岁,但家里情况可远不如沈棻。她家开的是理发店,那店是她男人家的,她男人在家里排老大,才继承了店。虽然看着混得也还行,但可没沈棻这么“一掷千金”的。谢莲英每天都能看见沈棻拎着肉回家,要多奢侈有多奢侈。
明明年纪相仿,自己又有男人,可她天天在店里累死累活的理发、收拾碎头发,沈棻就能在环境舒适的点心店里干活,生意还这般好,谢莲英心里不大舒服。
她又剥了一粒花生米,道:“作,太作!”
*
结婚时艰难,离婚时倒是容易。
如今的离婚证已经不是从前的奖状式了,而是一个绿本本。沈棻拿到离婚证时,心里倒也没有多开心,只是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和盛谦知总算能有一个结果了。
其实现在沈棻心里也明白,就目前来说,夏挽柔和盛谦知之间,大概率是清白的。或许就连上一世,他们二人都没什么特别的关系,沈棻和盛谦知的问题,更多的是他们二人之间的。
沈棻不能说自己在婚姻里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但总归是盛谦知的问题更大一些。
即便他不喜欢自己,但结婚是他提出的,他也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而不是沈棻一味地付出。
沈棻看向身旁的盛谦知。
说来也挺奇怪的,直到这一刻,沈棻才觉得自己能好好正视他的存在了。
高高瘦瘦的,和刚认识他的样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目光的变化倒是很大,他看她时,眼中情绪十分复杂。
沈棻笑笑,“有时间的话就来看看孩子,其他的我也没什么要求了。”
“好,那你……”盛谦知凝眸看着她,“你好好生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
沈棻于盛谦知的意义,或许盛谦知自己都不清楚。
最开始,沈棻和其他人一样,只不过是他生活中的路人,即便她主动表达爱慕,对盛谦知来说,也和其他人没有分别。唐雪梅唯恐耽误他的学业,严禁他和一切女性说话,盛谦知潜意识里便在躲避沈棻。
盛谦知却没想过,往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这个笑起来阳光明媚的小姑娘,会时常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阳光下、细雨中、暖风旁,她好像在他身上装了部队才用的追踪系统,他总能看到她雀跃的身影。
盛谦知没放在心上,或者说,他以为自己不会放在心上。
他的定力,从小便被唐雪梅训练得极好,这等程度的干扰,对他没有作用。
直到他路过厂子时,总是下意识看一眼厂门口那颗栽种许多年、粗壮的梧桐树。沈棻总是喜欢躲在树后,偷偷地看他两眼,每当与他对视,她就装作和别人说话,演技拙劣。
那会儿的沈棻是经常笑的,她总能笑着挑起一堆盛谦知从没想过的话题。
在他看来,这种话题可以用两三个字解决,沈棻却能延伸出十几句话。
听起来琐碎,但细细品来,似乎也很有趣。
盛谦知似乎习惯了耳畔常有的声音,以往他的世界一直是清净的。
他开始思索,唐雪梅过去的要求于他而言,究竟是对是错。
他从未忤逆过唐雪梅。
盛谦知一直以为,沈棻的性格一直都是如此乐观,甚至还在羡慕她有一个幸福的家。家庭对人的影响,盛谦知再清楚不过,如果他生活在一个普通的家庭里,或许也会在念书时和小伙伴一起出去打架、踢球,不至于直到毕业,都没有一个朋友。
可后来盛谦知才听说,沈棻的父母已经离婚,亲生父亲是酒鬼赌徒,经常打骂沈棻。
沈棻很厉害,在摆脱亲生父亲后,来到邹市,只用很短的时间便走出阴影。
这一点他绝对做不到。
谈论这事的是张路远学校里的人,他们原本是在说张路远的新妻子,顺带着提了几句沈棻。当时还没有自来水,盛谦知去水房挑水,听到他们提到沈棻的名字,便下意识走得慢了些。
盛谦知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娶沈棻,准确地说,他根本没想过自己会娶妻。
唐雪梅一直要求他不与女朋友来往,难不成还指望他到了年纪,立刻找到合心意的妻子?他已经不会和女□□流了。
直到战友离世,战友的女朋友抛下孩子逃走的那一刻,盛谦知忽然有了成家的想法。
他所能想到的另一半,竟然是沈棻。
盛谦知和部队请了假,带着孩子回去见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