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筠站直甚至,透过树枝树叶看着那边坐在摇椅上的女儿。
“是啊,只要她过的好就好。”
她眼泪瞬间从眼眶落下:“是我对不起她。”
她转身,朝着停在不远处的车走去,来时小心翼翼,现在变得坚决果断。
把家里那些事处理清楚,她再来看她……
真的好想抱抱她啊。
桃枝看着天空,此刻万里无云,除了旁边的微风吹过,带来一丝稻香。
她从摇椅上坐了起来,看向远处的时候,那边的车子已经走远了。
她站起身,把院门关上,朝着田里走去。
这人啊,不找点事情做,总是觉得心非常的空虚。
她走出去的时候,听到的都是田里的吵闹声,很多大婶正在割稻谷,男人们把刚割下来的稻谷抱着,走到贯斗旁边,把米都给拍下来。
田里多是稀泥,一个个都光着脚,面朝黄土背朝天。
桃枝没有走近,她觉得自己真的太闲了。
她在河边走了一圈,在河道上面找到了不少小果子,都是这个季节才有的果子。
桃枝走了一圈,这是她这辈子最闲的时候了。
她走到回家路上的时候,遇见了几个人。
“你们怎么把那个疯子放出来了!!”
“大汪我不是让你看着爷爷吗?!你这个没出息的狗娃子!”
“这下可怎么办啊!!”
……
桃枝站在不远处,看着夏长贵和夏长春转悠着,周文芳破口大骂自己的儿子。
听着他们说的,这个爷爷指的是夏有德吧。
她还挺久没见过夏有德了,好像他们俩是说让他两家,一家住一个月。
现在应该是住在周文芳家里,但是农忙的时候,大人都忙着去抢工分,都是让孩子看着老人。
现在老人不见了,大家都不知道去哪找。
桃枝看着他们转悠着找人,从旁边的小道回家。
对于夏有德她也有怨恨的,因为当年在她心中,这也是她的父亲。
这条路她走过太多次了,路中间铺着几块青石板,两旁杂草丛生,地上还有很多牛走过的脚印。
她走出这条小路,出来就是村里大多数人住的地方了,一路上遇见不少人。
有大婶热情的跟她打招呼:“桃枝去哪了?”
桃枝笑道:“在这边转转。”
扛着锄头路过的婶子也笑起来:“好久不见桃枝了呢,这一看肚子这么大了,我听说这是怀了三胎啊!”
“可不是嘛,这一看就是三个大儿子!太羡慕了!”
“三个大儿子啊,谢阎可享福咯。”
“哈哈哈。”
……
桃枝听着她们的笑,大家确实都是羡慕的,因为这个时候,生儿子才能受人尊敬。
谁家儿子多啊,女人才会有地位。
要是那个女人没生个儿子,在村里完全抬不起头来。
要被婆婆经常虐待,甚至打骂。
所以很多人都想生很多儿子。
就想着女儿是赔钱货,只有儿子才能有出息。
桃枝朝她们笑笑,聊了两句,就借口走了。
她重来一世,很多时候跟村里的婶子们已经聊不上话题了。
一路上,遇到的人太多了,因为天快黑了,很多人要回家吃饭。
桃枝遇上不少人,他们都热情的跟她打招呼。
毕竟,他们现在秋收的喜悦,是因为她来的。
桃枝淡淡的笑笑,对很多人表面上的恭维都没有做太多回应。
走到家里的时候,谢阎还没回来,两个舅妈正坐在石凳上唠嗑。
看到她出现,两人立马就站起身:“哎哟,桃枝啊,你怎么就出门了?怎么不叫我们俩一起。”
“对啊,你一个人出门太危险了,带上我们俩可以保护你啊。”
“快来坐,我们已经做了饭了,也不知道小谢阎什么时候回来。”
“哎哟,说人人就到了!!”
桃枝看着两个非常活跃的舅妈,什么都还没说呢,就看到门口停了一辆车,赫然是谢阎回来了。
他身边还跟着三个人,看样子是谢阎的舅舅。
果然,两个舅妈看到那两人,迎了过去。
桃枝看到一个长得比自己高一点点的男孩子,他左看右看,那个样子对这里十分不屑,但是又不敢说话的样子。
“媳妇。”谢阎快步的走到桃枝身边,他笑眯眯的道:“媳妇,我今天去看了员工房,找了一个不错的地方,明天你有时间咱们一起再去看看,若是确定了,我就选那边了。”
桃枝闻言点点头,看着进门的人门,扯了扯她的袖子:“你跟我说说谁是谁啊。”
谢阎看了一眼身后,先带着她坐到石凳上,桃枝扶着肚子站起身,瞪了他一眼,客人刚进来,她这个主人坐着真的好吗?
谢阎完全不会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只觉得媳妇站着不行,她会累,哪管这么多啊。
谢阎轻声道:“高个的是大舅舅,稍微矮点的是二舅,身后那个看起来跟花海龟的,是二舅他儿子,裴书洛,你叫他小花就行。”
桃枝:“……”
小花?!
这是什么神奇的称呼!
人家一个男孩子,叫人家小花,也就谢阎能想得出来了。
裴书洛蹲在鹅舍面前,看着里面的几只大鹅,静静的研究着。
为什么它们看起来这么蠢。
他伸手想去拨弄一下那鹅头,还没碰到就被鹅咬住了手指。
“啊啊啊救命啊,妈!快来救我!!”
桃枝这边刚认完舅舅,还没说两句话就听到了尖叫声。
萧韵看到自家傻儿子这个样子,赶紧跑过去。
谢阎对着那鹅喊到:“大白,松口。”
大白立马就松口了,赶紧哆哆的叫着进了鹅舍。
裴书洛看着自己已经肿了流血的手指头,气的不行:“谢阎,你家鹅怎么这么凶!!”
妈的!
什么样的主人什么样的鹅。
他第一次见面被谢阎揍就算了,来他家第一次还被鹅给咬伤了手。
这辈子他就是跟谢阎八字不合!!
什么鬼的表哥!
他肯定是上天派来折磨自己的恶鬼!
桃枝赶紧去拿了药,出来的时候,看到裴书洛坐在石凳上嗷嗷叫。
桃枝把药和纱布给了萧韵,坐在谢阎身边,眼睛打量着谢阎这个表弟。
裴擎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让你别乱跑,这乡下的鹅跳起来二丈高,一脚就能把你踢飞,你偏不信。”
裴书洛看着这香肠似的手,心里冤枉的要死:“爹,是那鹅先动的手,我都没碰到它!”
裴擎可不帮自己的儿子,他喝着茶笑道:“若不是你想动它,他也不会咬你。”
裴书洛无言以对,只能咬牙切齿,这鹅成精了!肯定是谢阎指使的!!
他心里气结,心里暗暗咒他走路摔跤。
裴澜和陆怜羡慕的看着这一家人,他们都很久没见到自己的儿子裴烈了。
那孩子进队里以后,已经三年没回家了。
他比谢阎的年纪大,到现在还没成家。
两人真是羡慕二弟的儿子在跟前,还能见见,看到他犯傻的样子。
萧韵给自家儿子上好药,虽然心疼,但是更多的是觉得好笑。
萧韵看着他气呼呼的跟仓鼠似的:“你说你这样蠢,还怪你哥呢。”
裴书洛一脸不平:“妈,这不是我蠢,是那鹅太凶了,那反应,我还没摸着它呢,它已经咬我手了。”
谢阎脸上都是幸灾乐祸的笑容:“谁让你去动它,活该……”
桃枝看他幸灾乐祸,推了一下他的手:“你还笑,怎么说也是你表弟。”
裴书洛闻言哼哼道:“我才不是表弟,我是表哥。”
桃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