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你去了?”编辑那头惊悚道,“我不知道在哪儿啊?你去那个什么救护站去看看,实在不行问问,什么地方伤亡最重,他们应该就在那。”
蚤姐直接挂了电话。
她一路踩着水过去,抓到人就问,“市医院的救援队在哪儿?”
有人知道有人不知道,她一路上不知道抓了多少人问路,等终于赶到那的时候,鞋子都跑丢了一只,脚上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一缕缕血渗
进水里,她浑似感觉不到疼似地,踏着没过膝盖的水,走向前方亮着救护车灯的地方。
夜里十一点,线路断了,脚下除了水就是被洪水卷来的各种东西,自行车,木头,各种拖把和盆,还有不少小动物。
还有蛇。
蚤姐无所畏惧,一路顶着黑,眼前只有市医院救护车的那抹光亮指引着她前行。
七八辆救护车停在一处空地上,边上不少人忙着抬担架,担架上全都是被淹死的人,灯光下,那些人面色苍白泛紫,不少小护士趴在垃圾桶边上狂呕。
蚤姐拦下一个抬担架的人问,“穆医生在哪儿?”
“什么穆医生?”那人大概不是医院的人,根本不知道穆承胤,蚤姐没办法,只能撇开他,继续往里跑,她连抓几个人,都问不出穆医生在哪儿,救护站这里还设了几个帐篷,里面大概正在抢救,她不得已正要闯进去,就和迎面一个人撞上了。
眼镜医生的眼镜直接被撞掉了。
他胡乱摸着地上,只摸到一手的泥水,他咒骂一声,随后一只冰凉的手伸过来,往他手里塞了一样东西,他手指试了试,原来是他的眼镜。
蚤姐把眼镜递过去之后,看见里面躺着的人不是穆承胤,又快速转身,去往第二个帐篷,一连几个帐篷的人,她全部找完,都没有找到人。
一连在冷水里走了这么久,她冻得嘴唇都发紫,身上的睡衣早就在涉水过来的时候湿透了,她浑身不由自主地打着颤。
就在她冻得几乎要失去知觉时,她听到包里手机在响。
她摸出手机就看见备注上是穆医生三个字,她手指轻轻发着抖地按了接听。
“你在哪儿?”是穆医生的声音。
蚤姐环顾四周,这里到处都是喊声哭声,唯独没有穆医生背景音里那样安静。
穆承胤大概听出她所在的嘈杂环境,又问了遍,“你去哪儿了怎么那么吵?”
蚤姐有很多问题想问,为什么手机关机,为什么今天没有打电话过来跟她说,以前不管是什么时候,他都会打电话过来说一句,“我今晚不过去了。”
这是第一次,他什么都没说。
这是第一次,他的手机关机。
这是第一次,她到处都找不到他。
蚤姐擦掉脸上无意识流出来的眼泪,被冻得打颤的声音说,“我待会就回去了。”
挂了电话后,先前抬担架的几个人走过来问她,“小姑娘,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蚤姐点点头,“嗯。”
“找到了。”她说。
回程的车上,编辑又打了电话过来,“我去!我刚刚问过了,不是穆医生,是和他同姓的一个医生,反正不知道是姓穆还是木,总之不是你家穆医生,你快回来吧!”
“嗯,我知道。”蚤姐淡漠地说。
凌晨三点。
蚤姐浑身湿透的站在家门口,她正要掏出钥匙开门,门就被里面的人打开了。
穆承胤皱眉看着她,“去哪儿了怎么弄成这样?”
蚤姐目不斜视,侧身走了进去。
穆承胤拽住她的胳膊,“我问你去哪儿了?”
隔着外套,他只试到一手的水。
蚤姐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是眼睛有点红,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哭过,她的嗓音格外沙哑,“穆医生,你管得太多了。”
穆承胤盯着她看了半晌,蚤姐却甩开了他,径直走了进去,他正要关门,就看见门口一道血印,就着门厅的灯,他清楚地看见,这道血印从电梯的方向一直延伸到他脚下。
蚤姐洗了半小时的澡,出来时,穆承胤端了杯姜汤递到她唇边,她接过喝了,随后从沙发上拿了毯子绕过穆承胤走向卧室。
她需要休息。
穆承胤没再拦她,等她睡着了之后,这才开了灯,掀开被子,查看她的身上,除了脚底,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他略微松了口气。
蚤姐这副模样像是掉了河里,她的右脚脚底板不知是被什么划了个口子,或许泡了许久的水,伤口泛着森冷的白,穆承胤拿了棉签过来替她消毒,大概有些疼,她的脚条件反射地收缩了一下,穆承胤以为她醒了,抬头看时,蚤姐只是闭着眼,睡得很不安稳。
穆承胤洗完手出来,时间已经四点多了,还可以睡两个小时,他轻轻上床,隔着被子搂住蚤姐,随后合上眼睛。
蚤姐是下午睡醒的,她坐起来时,看见脚底的伤口被纱布缠了一道又一道,她低头摩挲了下那温柔的纱布,随后才把脚伸进拖鞋里走出去。
桌上放着一份早餐,她拿进厨房加热,随后进洗手间洗漱。
昨天放在脏衣篓里的脏衣服不见了,大概是被穆承胤拿出去丢掉了,总之不见了。
她走到厨房把早餐当午饭吃了,随后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端着坐到了沙发跟前,电脑昨天忘了关,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她拿起电源线充了电,等待的过程中,她就在发呆,静静地看着电脑上漆黑的屏幕发呆。
——“我打听到了,你家穆医生根本就没去洪市救援!他啊去相亲了!哎呀气死我了!”
昨晚临下车时,她接到了编辑的电话,里面是各种唏嘘叹息,后面编辑还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她抬头看见自己所住的楼层,里面果然亮着灯。
夜里穆承胤依旧很晚才过来,他被穆母强逼着带黄夏去逛街,又去看了电影,即将十点半时,才送人回家。
到蚤姐这里,已经十一点。
每天晚上,不论何时,他只要打开这扇门,就能看见客厅到处亮着灯,蚤姐就窝着睡在沙发上,像猫科动物一样蜷缩着。
但是今晚,他打开门时,里面是一片漆黑。
他以为蚤姐又出去了,但是走进卧室,才看见她早早地躺在床上睡觉了。
他想问她昨晚到底去哪儿了,是不是掉河里了,又是怎么受的伤,鞋子又怎么少了一只,但是眼下,他只想抱着怀里的人,安安稳稳地睡一觉。
穆承胤洗了澡,轻手轻脚地爬上床,他钻进被子里,才发现蚤姐没穿衣服,他伸手抚上去,察觉蚤姐气息变了,这才低头寻到她的唇吻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蚤姐比以往配合很多,唯一不同的是,她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也没再喊过一声‘穆医生。’
第598章 网站
江栩被燕卫4狠狠摔在地上时,她两腿缠住燕卫4,随后双手撑地,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停留了片刻,随后才慢慢撑地滑坐下来。
在场几人全都咳嗽几声,企图装作失忆,马超更是直接想装瞎没看见。
然而,好巧不巧地,枭爷破天荒想来围观一次江栩的训练程度,结果就让他看见了这么一出,江栩坐在地上时,还在思索自己刚刚两腿缠在哪儿。
等她抬头时,房间里只剩下她和枭爷。
“……”
“枭爷,你看我练得怎么样?”她故作镇定地走过去问。
燕廷枭黑眸睨着她,声音沉沉,“你说呢?”
“……”江栩嘿嘿傻笑一声,“我觉得……还不错,那个,我饿了,我先出去——哎哎哎?”
燕廷枭把小丫头双手抬起,做出一个狠狠往下摔的动作,江栩本能地用腿缠住他,另外两只手也去扒拉着他的衣服,等她回神看向枭爷时,就见自己这个姿势和刚刚缠着燕卫4的姿势有那么一丢丢像。
“……”
燕廷枭沉眉看着她说,“这个时候,距离你最近的墙体可以借力,不管是腿还是手,打出去之后,立马下腰攻击对方下盘。”
江栩听他这么说,立马手撑在墙壁上,同时身子下滑,另一条腿送了出去,直攻枭爷的……下盘。
行到半空,就被枭爷握住了脚踝,“太慢了。”他松手把她的腿丢了出去,江栩顺势在地上滚了一圈,起来时直接跟枭爷来了个硬碰硬。
她这几天学了不少硬功夫,以前只能投机取巧使些巧劲,比方把人绊倒,比方用巧劲把人过肩摔,再或者就是会些简单防身的,如今或许是因为基础打扎实了,所以学习硬功夫时,显出有那么几分得心应手来。
她有些小小的骄傲,跟燕卫们比带着一种求学心态,但是面对枭爷时,满满的都是想呈现自己这些天所学没有白费的求表扬心理。
她个头娇小,挥拳和踢腿的姿势都还算标准,得了马超的教导,至少在架势上是可以打九分的,燕廷枭接住她的小拳头,用大掌包住了,顺着力撤掉,才说,“力气不够。”
江栩原本就是假招式,撤了手回来,立马抬腿踢脚,踢的是枭爷的腰腹,却在燕廷枭抬手抵挡时,她又勾唇一笑,声东击西般用左手握拳狠狠击向他的下巴——她惯用这种小伎俩,虽然不够正派,但马超和燕卫们都吹过一拨彩虹屁,认为她硬碰硬打不过的情况下,完全可以不要脸一回,只要取胜,管它用的是阴招还是损招。
她速度对比以前真的是快了许多,至少在燕廷枭看来,小丫头学会了不少,身手也灵敏了许多。
燕廷枭微微仰着脸避开,岂料江栩却横生一条腿卡在他右腿处,想借力把他绊倒,燕廷枭嘴唇微勾,直接揽着人一并摔在地上。
地毯上软软的,燕廷枭躺在地上,看着怀里的小丫头,大手轻轻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她练了不短时间,额头一层薄汗,身上的运动服也早就湿透了。
江栩趴在他怀里,嗡嗡道,“早晚有一天,我会打赢你。”
燕廷枭低笑,“好,打赢我之前,先去洗澡。”
江栩扭了扭,爬到燕廷枭脸上,手撑起来看他,随后轻轻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枭爷,你躺着也是人间绝色。”
调戏完人,她爬起来就准备往外跑,结果天翻地覆间,她被人翻到了地上。
头顶的男人,拇指轻轻揩了揩唇瓣,喉咙里溢出一声沙哑的笑,“人间绝色?”
他用修长的手解了她的发圈,拨开她绸缎似的长发,随后俯身亲吻她被黑发衬得愈发白皙的耳垂,音色低哑惑人,“对我而言,你才是人间绝色。”
“等会,枭爷,我后天开学。”江栩捂住嘴,声音嗡嗡的,“我先去洗澡,再去吃饭,再去写寒假作业……哎呀一大早好忙啊,好多事啊……”
她说完,一把掀开枭爷,整个人就窜了出去。
燕廷枭:“……”
门口的燕卫们看小巨人出来以后,这才推门进去,结果就看见爷宛若一个深闺弃妇被丢在地
上。
众燕卫们不禁朝地上的枭爷露出一个同情又可怜的目光。
燕廷枭:“?”
江栩最近各种体能训练,结束后要看书温习功课,下午还要去跟长安学电脑,到了晚上,几乎就是看个书的功夫都能睡着,好在这几天她差不多适应了这种节奏,还算应付得来,唯一担心的就是枭爷——算下来,他们俩已经有一周没有亲热过,所以最近几天,江栩一直提心吊胆,生怕一不小心就天雷勾动地火。
江栩洗完澡刚出来就看见洗手台站着个男人,她一只脚刚踏出去,又立马缩了回来,一双大眼睛就瞪着眼前的人。
逃不掉了!
江栩心里绝望地想。
燕廷枭手里拿了条干毛巾,见她躲在玻璃门后,轻轻扯唇笑了笑,随后走过去,用干毛巾擦拭着她脖颈的水珠,再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