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媵妾为后(双重生) 媵妾为后(双重生) 第35节

“那师姐,你现在打算还俗吗?”冯堇问。

“我才不想还俗呢。”净莲直摇头,“母亲她也没有逼我,还说要给我建座家庙,被我拒绝了,我想着,在哪里修行不是修行?何必浪费银子,有那银子还不如多做些善事。”

冯堇知道师姐自来心善,并不讶异她的选择,只关心道:“除了薛夫人,府里其他人对你怎么样?”

“父亲虽只在用膳时见过几面,但对我还算和气,二哥也只见过一面。倒是那位三哥,总是送些新奇玩意儿过来,说是要补偿我,我本来还挺怕他的,现在熟悉了竟不那么怕了。”净莲答。

“这是好事啊。说不定过些日子,见到陌生男子,师姐你也不会害怕了。”冯堇为她高兴。

日居亭中,纪煊本来占据了最好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对面月诸亭中的情形,偏偏好不容易看到冯堇来了,她却和她师姐缩在后面角落说起悄悄话来,半个眼神都没往这边递。

耳边各位年轻公子们正慷慨激昂地和对面的千金们斗诗,吵得他耳朵疼,他揉了揉耳朵,起身去角落清静处寻了个位置坐下,闭目养起神来。

薛华斌虽然也不喜欢斗诗,但奈何这是自家宴会,他没法学豫王那样闭目养神,得留神看着场中动静。

等到斗诗终于结束,双方打了个平手,却又互相不服气。

“光是斗诗有什么意思?我们这边不但有书法大家,还有丹青圣手,还有好几个中了进士,才华是圣上都夸赞过的,你们那边有什么?”一名公子叫嚣道。

“书法丹青我们也有名手,至于进士嘛,我们女子是考不了。不过我们这边有一位刻玉的尘大师,是皇后娘娘亲口夸赞过的,还特意允了她参加浴佛节的评比呢!”月诸亭一名千金回呛道。

“就是,我们尘大师刻的玉佛能通神性,你们比得了吗?”另一名千金附和道。

坐在角落的冯堇没想到自己会莫名其妙被提及,一旁净莲瞬间联想道:“师妹,你不会就是那个尘大师吧?”

冯堇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她心里清楚尘大师之名有些过誉,但为了玉佛铺,也只能顶着这个名头了。

日居亭,薛家二公子薛华卓本来心中郁愤,前日华蓉被处置时他正好不在府中,等他回来时华蓉已经被送走了。他和华蓉一母同胞,感情素来不错,华蓉落得这个下场,都怪那个尼姑四妹,还有那个冯七娘。

尼姑四妹他眼下招惹不起,但那个冯七娘,虽有尘大师的名头,但不过是个小官庶女。要给华蓉报仇,也只能先朝那个冯七娘下手了。

听到对面千金们吹嘘尘大师刻的玉佛有神性,薛华卓灵机一动,扬声道:“你们吹嘘得这么厉害,不如请尘大师现场刻一尊欢喜佛给我们看看,是不是真的有神性?”

此话一出,两个亭子里都安静了一瞬。

冯堇一时脸色涨得通红,正欲大声骂回去,没想到有人比她先开口了。

“所谓仁者见仁、淫者见淫,薛二公子这么想看欢喜佛,平日里读的怕不是圣贤书,而是淫词艳曲吧!”

冯堇抬头一看,才知这为她说话之人,竟是谢凝香!

日居亭,角落里纪煊缓缓睁开眼睛,幽冷的目光射向薛华卓,若非时机不合适,他已然将其大卸八块了。

当着众人的面,他不好公然帮阿堇出头,只好给薛华斌递了个眼神。

这时,有谢凝香的追求者抢先应和道:“谢姑娘所言有理,我等耻于与这等淫徒为伍!”说完便离薛华卓远了些。

有人带头,剩下的人也都自觉地远离了薛华卓,免得被对面的贵女千金们误以为他们也是淫徒。

薛华卓先是被奚落,又被众人孤立,正觉难堪时,却见三弟指着湖心道:“二哥,你看那湖里有什么?”

薛华卓忙走到亭边去看湖心,却什么也没看到,正疑惑时,身后有人狠狠踹了他一脚,他一个没留神就被踹进了湖里。

薛华卓在水里扑腾叫骂时,薛华斌朝对面月诸亭的千金们拱了拱手,致歉道:“我二哥一时失言冒犯了诸位,我在此给各位赔个不是,请各位见谅!”

刚才大家都亲眼看到是薛华斌将薛华卓踹进了水里,一时对这位薛家纨绔添了些好感。

净莲更是对自己这位三哥好感大升,她刚才正气恼自己没本事帮师妹出头呢,三哥就帮她实现了心愿。

见薛华卓还在水里扑腾,净莲开心得拍起手来,还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活该,骂完又赶紧默念了几遍阿弥陀佛。

一旁刘佩珊见对面许多公子都倾慕地看向谢凝香,就连豫王,也赞许地看了谢凝香一眼。而女客这边,越来越多的千金们簇拥在了谢凝香身边。

本来她和谢凝香勉强能分庭抗礼的,这下子,谢凝香彻底成了贵女之首。

刘佩珊心里十分不悦,忍不住讽刺了句:“有些人就是会出风头。”

冯堇听到刘佩珊的话,只觉十分刺耳,当即走到谢凝香跟前,感激道:“刚才多亏了谢小姐仗义执言,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冯小姐不必客气,我们女子之间,本就该互帮互助的。”谢凝香说完,又笑着开了句玩笑:“你若真的想感谢我,不如通融我一个名额,我家下人去玉佛铺排队买尘大师刻的玉佛,总是抢不到呢!”

冯堇被她逗笑了:“谢小姐想要什么玉佛,我直接帮你刻一块便是。”

“那敢情好,大家都听见了,你可不许抵赖啊。”谢凝香笑道。

“我要是抵赖啊,就罚我自己跳到这湖里去。”冯堇开玩笑道。

众人想到薛华卓在水里扑腾的狼狈样子,顿时笑成一团,谢凝香亦是笑得弯了腰。

冯堇其实没想到谢凝香性子这般和善又有趣,因为她刚刚才记起来,上次为何会觉得谢凝香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前世她确实听过这个名字,还是从豫王口中听到的。

彼时,谢凝香被圣上赐为太子妃,豫王顺嘴跟她提了一句。

谢凝香虽比太子大上一两岁,但她出身名门,又品性俱佳,还生得面若芙蓉,当太子妃是绰绰有余了。

而且她这样心善和气之人当太子妃,日后再当上皇后,也是百姓之福。

至于她对豫王的那点心思,等她当上太子妃,自然而然就会消失了。

和谢凝香商议好要刻什么佛后,冯堇就陪着师姐回去了,师姐到底不大习惯这般热闹的场合。

谁知走到半道上,薛华斌突然出现,说是薛夫人找她有急事,冯堇只好托薛华斌把师姐送回去,自己则带着珍儿去正院见薛夫人。

路过一片竹林时,却看到豫王正站在竹林中,冯堇下意识地想掉头就走,偏偏一回头苍山就堵在她来时的路上。

冯堇只好硬着头皮走到豫王跟前行了一礼。

纪煊看着她低垂的眉眼,想到她刚才在亭中受的委屈,便安慰道:“薛华卓胆敢出言冒犯你,本王会让他受到应有的教训。”

冯堇本想说不用,但转念一想,那薛华卓显然是个心眼小的,他今日能出言对付她,难保日后不会对师姐做些什么,便厚着脸皮道:“那就多谢殿下为民除害了。”

纪煊挑眉一笑,为民除害就为民除害吧,只要她心里清楚他是为了她就行。

“上次姑娘说要再考虑一下,不知姑娘现在考虑得如何了?”

第四十章

冯堇这两日其实仔细想过, 却怎么也不相信他真的把俞绮梅送走了,就算现在送走了,婚后也一定会接回来。

“殿下虽然现在遣散了姬妾, 可难保婚后不会再纳妾……”

“本王可以保证, 婚后绝不纳妾。”纪煊打断她。

“人心易变, 若殿下将来改变主意, 执意要纳妾,民女如何阻拦得了?即便殿下真的信守诺言婚后不纳妾,也还可以有红颜知己,有通房美婢,甚至去勾栏瓦舍消遣。民女福薄, 只想嫁一个普通男子携手到老, 实在不敢高攀殿下。”冯堇明确表态。

“即使你嫁给一名普通男子,难道就可以保证他一辈子不变心不纳妾, 没有红颜知己没有通房美婢?依本王看, 你这分明就是杞人忧天因噎废食!”纪煊质疑道。

冯堇震惊地抬起头,他刚才说什么?他居然说她因噎废食?

纪煊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找补道:“本王的意思是,姑娘警惕心如此之重,可是被什么男子给骗过?本王要怎样做, 姑娘才肯相信本王的一片诚心?”

冯堇咬了咬唇,骗她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前世她初进王府时, 本是一心想着找机会逃走的, 可他的盛宠和温柔逐渐迷了她的眼, 以至于她对他动了心, 甚至动摇了逃走的心。

可就在她心思动摇时, 却得知他真爱的另有其人, 而她不过是他立在府里的一个靶子。

这对当时的她而言,无疑是当头一棒,狠狠敲醒了她。

她何尝不知道天下男子皆薄幸?也并非真的相信能有男子一心一意不变心不纳妾,不交红颜知己不收通房美婢更不去勾栏瓦舍。

只是,她前世在豫王这个坑里跌倒了一次,今生自然不愿再在同一个坑里跌倒第二次。

但这不叫因噎废食!

她若嫁与普通男子,至少不会生杀大权都握在对方手上,也不至于全然失了自由。

想到这儿,冯堇冷声道:“殿下说我杞人忧天也好,说我因噎废食也好,总之,我对殿下并无一丝恋慕之情,更没有嫁给殿下的打算,还请殿下以后莫要再打扰民女。”

纪煊眼看着她冷漠地说出这些伤人之语,他明明心痛至极,却还要厚着脸皮道:“可姑娘先前答应过本王,要给本王一个追求的机会。”

“民女只答应要给殿下一个机会,却没答应要嫁给殿下。无论殿下如何追求,民女都不会改变主意,还望殿下莫要做些无用功。”冯堇淡声说完,便带着珍儿快步离开了。

纪煊站在竹林里,看着她无情绝然的背影,心里仿佛被人扎了一刀,血淋淋的。

前世他对她说过太多狠话,如今轮到她对他说狠话,他才知道,这些狠话有多伤人。

纪煊心里一时有股子邪火无处发泄,只能好好帮她‘为民除害’了。

冯堇到了正院,见到薛夫人之后得知她并无要事找她,便趁机请辞回家了。

她刚才对豫王说了许多狠话,她怕再待在这成国公府,会惹来他的报复。

今日之后,只要她不再和豫王见面,等豫王气消了,想必就不会再纠缠于她。

毕竟豫王心高气傲,三番两次被一个小女子拒绝,失了面子,又怎么可能再纡尊降贵来追求她?

回到无尘院后,珍儿忍不住问道:“小姐,您跟豫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两人说话时她虽退得远了些,没听清他们具体说了什么,可从神态上来看,大抵能猜到小姐是说了什么伤人之话,她跟着小姐离开时,偷偷往后看了一眼,豫王那副失魂心伤的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

“以后都再无关系了。”冯堇淡淡说了句,便拿起刻玉刀继续刻玉,刻玉能使她心平静气,忘却许多烦忧。

翌日傍晚,三哥从铺子回来,来无尘院找她用晚膳时,兴高采烈道:“成国公府那个薛华卓,昨日冒犯你,今日就遭了报应,活该!”

冯堇一愣,忙问:“什么报应?”

“今日一大早,成国公出门上朝时,一名女子突然冲出来找他讨债,你猜猜,是讨什么债?”冯昌桦卖了个关子。

冯堇想了想,成国公府几代富贵,不可能买东西付不起银子,便猜测道:“难道是赌债?”

“错,是嫖债!那女子是做半掩门子生意的,薛华卓数次去光顾,都没有付银子,那女子这才上门来讨债。”

冯堇有些惊愕,听说过欠酒债欠赌债的,还从没听说过欠嫖债的!

“那后来呢?”

“听说成国公当时脸色就变了,让下人付了银子之后,对薛华卓严刑拷打,得知他不但偷偷出去嫖,还养了好几个外室,气得亲自打了薛华卓几十鞭子,还下了令,等薛华卓养好伤,就把他扔到军营里去,从小兵做起,要好好磨练他。薛华卓那细皮嫩肉的,一旦扔到军营里去,还不得脱掉一层皮!”

冯堇早就听闻成国公治家严格,薛华卓胆敢嫖妓养外室,也就活该被打鞭子。

只是这报应来得太快了些,难道是豫王出了手?

夜晚,珍儿睡觉前照旧检查了下院门的锁,又提着灯在院里里照了一圈,却发现院角的树下凭空多了一个木匣子。

她打开一看,差点被闪瞎了眼,只见匣中摆满了鸽蛋大小的南珠,匣底还放着一封信。

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她连忙抱着木匣子去找小姐。

冯堇刚准备入睡,看到珍儿抱着这一匣子南珠进来,不用想也猜到是谁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