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中锋凝视着她的面容,低声问道。
“你后来为什么又答应了?”
明明他那么坚决的一个人,做了决定后,从来不会在改变。
周中锋想到昨儿的场景,顿时面红耳赤,“你还不知道?”
咬牙切齿道。
姜舒兰也有些不好意思笑了,“没有下次了。”
“不,你可以有。”
还挺刺激的。
这是他结婚这么多年,从未感受过的一面,热烈,火辣的舒兰。
姜舒兰忍不住嗔了他一眼,拧着他胳膊,“不要脸。”
周中锋被拧的倒吸气,也不躲避,他突然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答应吗?”
其实没有那一遭,后面他也会答应下来的。
“嗯?”
“因为我既怕你累着,又怕你后悔。”
“后悔?”
“嗯,舒兰,我有很多时候在想,你嫁给我了还这么辛苦,我怕你会后悔嫁给我。”
整个海岛的结婚的女同志,没有像舒兰这般辛苦的。
周中锋有时候会反思,会质疑自己这个丈夫,是不是做的合格。
可是,在姜舒兰在说出,她要备战高考的时候。
那一瞬间,周中锋是觉得自己这个丈夫,做的极为不合格的。
是他的不合格,才让舒兰这般辛苦拼搏。
当听到周中锋这个理论的时候,姜舒兰惊呆了,“怎么会?”
“不管是奔事业,还是去参加高考,都是我自己愿意的,也都是我的梦想,怎么会辛苦?”
就算是辛苦,那也是甘之如饴。
原来,周中锋一开始就想岔了,两人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姜舒兰怕周中锋不明白,她打了一个比方,“你觉得当兵辛苦吗?”
周中锋点了点头。
“那让你为了舒适,放弃当兵你愿意吗?”
这话一落,周中锋就拧眉,“不愿意。”
当兵,守护国家,是他这辈子的梦想。
他怎么会因为辛苦就放弃呢?
“你看,你在追求你的梦想时,并不觉得会辛苦,周中锋,我也是一样,不管是在奔事业,还是在发工资的那一刻,我都是高兴的,甚至,再去备战高考,我也会很高兴,我会觉得我这个人还是一个有用,有价值的人。”
许是看了弹幕知道自己上辈子的下场,受到影响的缘故。
她这辈子,注定过不了,为了丈夫和孩子牺牲在家,照顾全家的那种生活。
她需要的是,能够独立自主的决定自己的生活,就算是有一天她和周中锋闹掰。
她也有能力带着孩子离开。
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不是菟丝花,而是并肩而立的橡树,一起可以接受风吹雨打。
周中锋听完她的话沉默了下去,半晌,他抿着唇低声道,“舒兰,我很高兴,这辈子认识你,娶了你。”
姜舒兰一顿,她朝着他俏皮一笑,“那下辈子呢?”
“下辈子,下辈子,我还要来娶你。”
他们注定是夫妻。
姜舒兰安排好孩子后,又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把所有的工作,全部都忙完了一个阶段。
就彻底丢手,投入了复习当中。
家里的人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大家平日里面,也都放松了脚步,尽量不在家里喧哗吵闹。
连带着去托儿所回来的闹闹和安安,每天都跟着静悄悄的,实在是忍不住想妈妈了,就悄咪咪的跑过去。
和姜舒兰来个贴贴脸,然后乖巧的再次出去自己玩耍去了。
家人的省心和配合,让姜舒兰一下子能够全身心投入做自己的事情。
只是,学习的日子是艰苦的,每天睁开眼就是背单词,闭上眼就是想公式。
从早到晚,每天十几个小时的学习强度。
一连着三个月下来,姜舒兰原本圆润的脸,一下子瘦了下来,显得下巴尖尖的,眼睛大大的,看起来惹人心疼。
哪怕是李姨在家,变着法子给姜舒兰炖汤,还是没能把她补回来。
实在是学习这个过程中,太过耗脑子了,三个月的时间,几乎把姜舒兰给榨干了。
这期间,齐芳和黎丽梅都来找过姜舒兰,前者约她去羊城买新的护肤品,后者带着舒兰去黎族采水果。
可惜,都被姜舒兰拒绝了。
一直到了,司务长媳妇罗大夫生下孩子,办满月酒的时候,几乎几个月没出门的姜舒兰,终于出门了。
饶是,熟悉的她的人,看到她,都忍不住被吓了一跳,忍不住拉着舒兰的手。
“你这是怎么了?几个月没见,怎么就瘦成当姑娘的样子了?”
背影纤细单薄,一条长裙,只露出小腿以下的位置,越发显得细脚伶仃,白皙笔直。
这哪里是两个孩子的妈啊。
这要是说是十七八岁的少女也不为过。
姜舒兰任由着王水香拉着,她脾气极好,笑眯眯地说道,“水香嫂子,我这不是在家减肥呢。”
她在家复习高中课程的事情,肯定是不能说出去的。
不然,等恢复高考的消息传来,会给家里人带来麻烦的。
王水香心大,也没想太多,她只当姜舒兰说的是真话。
她摸了摸自己身上肥嘟嘟的肉,有些好奇,“你怎么减的?”
姜舒兰想了想,实话实说,“大概就是早上五点起,晚上十二点睡,一整天都忙碌到不停。”
这确实是她这三个月的生活。
甚至,有时候吃饭的时候,都在背单词,想公式。
大脑几乎没休息过。
一听这话。
王水香立马摆手,“我就是带孩子,也没这么辛苦。”
“我是受不了这个强度的。”
顿时转移了话题。
倒是苗红云摸了摸姜舒兰纤细的手腕,忍不住羡慕道,“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瘦成你这样的。”
她生了老二快快后,整个骨架好像都大了一圈。
再也不复之前纤细的样子了。
姜舒兰,“等你给孩子戒奶了,自然就瘦下来了。”
这边说说笑笑,就到了司务长家里,罗大夫在屋子内,抱着孩子坐月子。
姜舒兰她们也都熟悉了,提着一篮子红鸡蛋和红糖水,就直接过来看望了。
“可还好点?”
罗大夫苦笑一声,脸色有些憔悴,“我给那么多孩子接生过,就没见过这么调皮的。”
整整一个月,这孩子不睡床,一放到床上,就开始哭,不管是白天黑夜,都必须让人抱着才能入睡。
姜舒兰忍不住叹了口气,“那你这是真辛苦。”
又不可能放着不管,只能自己熬着干受罪。
罗大夫也哭着一张脸,揪着自家闺女的小鼻子,“你怎么那么磨人啊?”
看的苗红云她们心有戚戚焉。
“你这没个帮手,一个人怎么忙?”
司务长要忙工作的事情,家里这一摊子,怕是不能及时顾上。
罗大夫也愁的蹙眉,“怎么熬,只能慢慢熬。”
“你娘家?”
王水香刚问了一句,就被苗红云拽了下。
“没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和我娘家断绝关系了。”
从她嫁给司务长的那一刻,双方就断了关系。
她心知肚明,娘家人也心知肚明。
这一次,她生孩子,高司令的媳妇,也是她的小姨,都没来看望过她。
这下——
大家面面相觑。
姜舒兰想了下,这样不是办法,她思忖道,“你这样吧,找个人过来给你帮忙,不说别的,起码一天三顿饭要给你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