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木雕作品没有任何一处败笔,最最让人震撼的是,这上面的一草一木,一屋一巷都与项越泽那副丰果村全貌图一致,没有任何出入,所以庄立名猜测这木雕作品很有可能也是出自泽儿之手。
若是如此,那说明他的眼光很独到
对上自家曾祖父眼底的炙热,庄娴虽然很不想说实话,可是却也说不出谎话来,不由语气不善道:“是是是,这木雕也是出自他手,你高兴了”
庄娴哪会看不出曾祖父眼底的希冀,他要的就是这个答案。
每每看到自家曾祖父对泽儿那非同一般的喜爱,庄娴都要怀疑那个项越泽跟自家曾祖父是不是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比如,项越泽是他们曾家的子孙
庄立名也是不知道庄娴所想,要是知道她脑子里有这种龌龊的想法,说不定会将她的小脑瓜给拧下来。
听到庄娴这么笃定的语气,庄立名又有些不也相信:“你怎么看也这作品是出自泽儿之手”
“这里”庄娴指了指木雕作品上右下方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地方:“这里有他雕刻的落款,跟他寄过来的画的落款是一样的。”
“真的”庄立名心中雀跃不已,忙绕到书桌前对着庄娴手指所在之处看去,可是看了一会也没看出她所说的落款:“这不就是一朵花吗,哪来的落款”
庄立名毕竟上了年纪,再怎么仔细也看不清上面的落款
“他把他的落款刻在花蕊上了,不过字小了些,要是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泽儿的字是仲言,他的落款就是“仲言”两个字,木雕作品不比画,他把自己的字刻入花蕊中,这样看起来才不显突兀,可见是用了心思的。
闻言,庄立名不敢置信:“这作品还真是泽儿雕刻出来的他才回去多久啊”
虽然庄立名不懂木雕,但却看得出这作品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雕刻出来的,泽儿才回去几个月,除去赶路的时间,也就才半年多,要知道,这半年里,他每个月还要给他送来一副画,他哪来的时间雕刻这作品
“说不定这作品是他以前雕刻的呢曾祖父您也别把他想得太神了”庄娴语气酸酸的说道。
庄娴这次总算承认,她就是看不得曾祖父一提到项越泽就不自觉流露出来对他的喜爱的神情。
“行了,你回你院子去吧。”庄立名又开始赶人,他得好好想想,泽儿这次过来怎么把他留下
庄娴没想到曾祖父竟然过河拆桥,只是看他无声的摆了摆手,显然是在想事情,庄娴不敢打扰,只有郁闷的出了书房。
泽儿是三月初到达的盛京城,此时盛京城的雪未完全融化,还带着丝丝彻骨的寒意。
泽儿一进盛京城就带着车马往左家而去,苏鹏和卢氏让泽儿给左家和浩儿带了不少的东西。
因为项子润和苏可方还给魏家送了点东西,泽儿第二天又将东西送到魏府,泽儿过去的时候魏鹏刚好在家,非要留他吃饭,所以等他到达太傅府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泽儿一到盛京城,出于礼貌就先差人给庄立名送了信,所以庄立名已经等了他一整天了。
见到泽儿,庄立名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将近一年不见,长高了,也壮实了”
泽儿浅浅一笑:“一年不见,太傅您也老当益壮”
“哈哈”闻言,庄立名大笑起来,他就说这小子跟他爹其实是不一样的,这小子如果愿意,可比他那个爹会说话多了。
项家还在盛京城的时候,庄立名是见过泽儿好多次,只不过每次都是见面匆匆,他没怎以去注意一个孩子。
上一次这孩子独自来盛京,他才发现这孩子虽然跟他老子很像,都是少言寡语,整天板着张脸,但庄立名却能感觉这小子跟他老子其实是不同的。
在泽儿身上,庄立名虽然感受得到他那与生俱来的迫人气势,可是却少了项子润身上时不时就散发出来的戾气,所以庄立名才敢有那个想法,不然就算泽儿再优秀百倍,他也不会有那个念头的。
第919章 泽儿番外(21)
庄立名笑完突然想起那木雕的事,不由问道:“泽儿啊,上次跟着年礼一块送来的木雕是你亲手雕刻的吗”
虽然娴娴那丫头说上面有泽儿的落款,可是没听到泽儿亲口承认,庄立名还是不太敢相信。
“是的,太傅。”泽儿一顿,又解释道:“其中三块是我之前就雕刻好的,两块是这次回去后才雕刻的。”
因为当时木料是一起准备的,所以不懂行的人就算仔细看也很难看出这几块木雕不是同一时间雕刻的。
“好,好,很好。”庄立名满含笑意的看着泽儿,泽儿等着他的下文,可是他却久久没有再开口。
他就这孩子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雕刻出这些作品来,原来其中几块是早就雕刻好的,他之前以为这木雕作品是按照这孩子之前所画丰果村全貌图所雕刻,看来他猜错了,应该是丰果村全貌图依照这木雕作品所画。
泽儿不知道庄立名在想什么,也没有去打断他的思绪,气定神闲的给他沏起茶来。
“泽儿,你什么时候学的雕刻”两杯热茶下肚,庄立名才开口问道。
“好像是懂事开始,具体是什么时候我也不记得了。”
泽儿说的是实话,他的画和雕刻都是在自己娘亲空间练出来的。
当然了,其中也少不了父母的指点。
泽儿是个聪敏的,善于变通,他如今的雕功一点都不比父母的差,反而自成一格,青出于蓝胜于蓝,莫怪庄立名看到他的作品后会惊艳。
“原来是从小就学。”庄立名点头,怪不得有这么精湛的雕功。
第二天卯时初泽儿和洪烈一块到院子里练起剑来,剑正练到一半,洪烈突然收剑往院墙看了眼。
泽儿抿了抿唇:“洪叔,今天不练到这,你先回屋吧。”
洪烈知道隔壁院子的“静娴阁”住着庄家八小姐,那孩子闹腾是闹腾了些,不过伤不了泽儿的。
洪烈回屋后,泽儿继续练起剑来,片刻后,他就瞥到一个小脑袋出现在院墙上,唇角几不可察的扬了扬。
他倒要看看这小白兔这次又要做什么
庄娴自以为自己很小心,隔壁院子的人不会看到自己,便趴在院墙上偷窃起来。
虽然很讨厌这个项越泽,不过不可否认,这个项越泽还有是可取之处了,不说他的画技和雕功,他这武功看起来也很不错的。
说到武功,庄娴猛的想起那次在城外粥棚发生的事,她心下一紧,踩着小满头肩膀的腿一软,“啊”的一声,整个人就摔了下去。
踩在凳子上的小满也吓得尖叫一声,急得想去拉自家主子,却迟了一步。
庄娴以为自己这次就算不摔断手脚也会摔个鼻青脸肿,谁知道好一会都没有传来预期中的疼痛,这才缓缓的睁开了一只眼。
不睁眼还好,一睁眼就对上一张因为紧张而紧绷着的带着寒意的脸庞,庄娴吓得再次尖叫出声:“啊”
刚刚庄娴摔下来的那一刹那把泽儿也吓到了,他想都没想就飞身过墙,堪堪把这小白兔给接住,谁知这丫头却在看到自己后一副惊恐的模样。
泽儿本以为这丫头能爬墙偷看,当初的事应该过去了,她应该不再害怕他了,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
“啊啊”
泽儿原想等这丫头叫声停后放她下来,谁知她的尖叫声一声高过一声,把“静娴阁”的丫环婆子全都引了过来。
“闭嘴”对上众人的目瞪口呆,泽儿不由深吸一口气,低喝了一声。
没错,泽儿后悔一开始没和洪烈一块回屋去。
庄娴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身子紧绷,满目恐慌的看着抱着自己的少年。
如果不是确定这少年就是项越泽,还有他这双让人不寒而栗的鹰眸,庄娴都要认不出这少年就是当初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了。
因为因为这少年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对上庄娴眸底未散去的惊惧,还有满院子下人脸上的迟疑不定,泽儿感到一阵头疼,赶紧将人放了下来,随后飞身回了自己院子。
双脚落地,泽儿回头往隔壁院子看了院,唇边掀起一抹无奈的笑意。
算了,以后还是离这小白兔远点吧。
泽儿走,庄娴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还好小满不是那种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丫头,上前一把将自家主子给扶住。
“我的娘,吓死人了。”庄娴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要知道,那坏蛋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还好他刚才没把自己当成贼,不然一剑下来,她可就成了冤死鬼了。
“八小姐,奴婢都说了爬墙危险,您偏不信,幸好项大少爷接住了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小满一边扶着庄娴往屋里去,一边碎碎念着:“这事要是给太夫人知道,怕又得罚佻了”
小满话还未说完,庄老夫人威严的声音就在两人身后响起:“发生什么事了”
庄娴和小满吓得急急转身,这才发现庄老夫人不知什么时候进了“静娴阁”,沉着脸看着一个小丫环手里的椅子,而其他丫环婆子全都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透。
这些丫环婆子跟在庄娴身边其实是很知足的,因为庄娴虽然调皮,但对待下人却很好,除非她们犯错,不然从不会打骂她们,唯一不好的就是她们这主子被老太爷和太夫人惯得一点都不像个姑娘家,时不时就会干出一些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就像今天,她们一个错眼,她们家主子就爬墙了,幸好没摔坏,不然她们这些下人也会跟着受罚的。
只是只是刚才自家主子被项大少爷抱在怀里,这事也不知道该不该跟太夫人禀报
见满院子的丫环婆子没有一个吭声,庄老夫人脸色又沉了沉:“我再问一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曾祖母,我就是摔了一跌,没什么大事。”庄娴在下人开口之前讪笑出声。
小满这个乌鸦嘴,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第920章 泽儿番外(22)
“小满,你说”庄老夫人无视小丫头,毋庸置疑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小满。
事实上,满院子的丫环婆子也就小满知道泽儿出现在“静娴阁”的真相,庄老夫人也问对了人,只是小满唯庄娴之命是从,听到庄老夫人问话,下意识看了庄娴一眼。
庄老夫人眼睛一扫,冷冷道:“小八,你是打算让小满替你受罚”
也是吃准庄娴舍不得让小满替她受罚,庄老夫人才会这般问。
果然,庄娴听到这话撇了撇嘴:“小满,实话实说。”
小满是她的人,虽然神神叨叨了点,不过跟她却是一条心的,她又怎么可能让她替自己受罚
得了庄娴的话,小满这才一边盯着庄老夫人的脸色,边小心翼翼的把庄娴偷窥项家大少爷练剑的事说了出来,不过却省去了自家主子摔下来时被项家大少爷抱住这一茬。
男女七岁不同席,庄娴都已八岁了,小满还算有心眼,知道有损自家主子声誉的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说。
庄老夫人听完小满的话也不算太生气,毕竟偷窥这种事小丫头也不是第一次干的了,可是庄老夫人很快就发现院子里的丫环婆子神色都很古怪,当即看着其中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环,沉声道:“你还有什么补充的”
那小丫环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结结巴巴道:“老老夫人,奴婢奴婢”
小丫环都快哭了,最终还是扛不住庄老夫人的逼视,一五一十将刚才看到的事说了出来。
听罢小丫环的话,庄老夫人怔了片刻,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庄老夫人沉默半晌才挥退了院子里的丫环婆子,将庄娴叫进了屋里。
“你不是怕泽儿吗,还敢爬墙偷看人家”屋里只有她们两人,庄老夫人直接问道。
“谁怕”庄娴脖子一梗,正想否认,可是对上自家曾祖母那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她心下一虚,这才老实道:“我就是听到隔壁院子有打架的声音,这才好奇爬上去看一眼的。”
庄娴一顿,又理直气壮道:“曾祖母,本来我也不会摔下来的,都是那个项越泽,您也知道他那人有多凶狠,一剑下去就死好几个人,我是被他吓得摔下来的”
上一刻还不想承认怕泽儿的小丫头,这会为了不被责罚,眼珠子一转,就把责任推到了泽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