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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唐人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路遇漕户

1085.路遇漕户

翌日,天色大早,李破军等人便是洗漱完毕,齐齐来到了街上。

洛阳,在此时虽然朝廷没有明确的下令将洛阳作为东都,但是洛阳拥有一整套的行政体系,也有修葺完善的洛阳行宫,其实上已经就是大唐的副都了,李世民登基后就来过洛阳好几次。

洛阳城稚牒如云,坊墙高立,朱雀街位于内城的中轴线上,是洛阳城里最为繁华的街道之一。

初春的气候甚好,清风暖阳,春和景明,街中处处喧闹声,各色杂耍,吞枪吐火,吸引着人群围观叫好,沿街两侧的买卖商铺之中,各色迎春货品琳琅满目,目不暇接,门口站着揽客的帮闲极力的吆喝着:这几位郎君,咱店里有上好的西域银器……

路边酒肆食铺里的珍馐美食散发着阵阵香气,在清晨的风里飘散甚远,让人难以抗拒。

整天街道上人流摩肩接踵,络绎不绝,吆喝叫卖之声不绝于耳,好一派祥和安乐的景象。

人流中,李破军,陈康,张文瓘,秋儿四人边走边聊,秋儿久居深宫,长安城里的坊市也就机缘巧合去过一两次,这洛阳城的贸易比之长安城更加繁华,秋儿更是眼睛都转不过来了,一会儿瞅瞅这个,一会儿瞅瞅那个。

张文瓘看着路边热情洋溢的小贩欣慰笑道:“想当年洛阳在伪郑王世充治下之时,王贼倒行逆施,戕害百姓,那时我曾随先父来过,那时的洛阳路不见人,家家闭户,再看看如今,这一路的处处笙歌笑语,户盈吉祥,实在是朝廷仁政所得啊”。

李破军笑了笑也是直说道:“只有大一统的天下才是安定的,也只有河清海晏,吏治清明的政治环境,才能有这百姓的太平日子啊”。

正说话间,后面撵上来一个胖子,正是梁泽,喊叫道:“李兄稍等,稍等……”。梁胖子跑的急了,体型又胖,呼哧哈哧的喘了几口气,“李兄怎的自己走了啊,也不带上我”。

李破军与张文瓘几人对视一眼,也是隐晦苦笑,李破军直赔罪道:“早间看见梁兄房门紧闭,应是睡得酣甜,就没敢打扰了”。这个梁泽精明起来不得了,但是又偏偏看不懂脸色,没见秋儿已经憋嘴了嘛,好不容易出来玩,谁愿意带着个不知根知底的人呐,毕竟李破军等人要隐瞒身份。

梁泽一听直道:“昨日约好同游的,却是我贪睡了,罪过罪过”。

又是寒暄几句,明显梁胖子来了,张文瓘秋儿等人说话都要注意一些了。

“哎,郎君,你看那是什么啊?好香啊”。秋儿呀了一声,耸了耸鼻子直看着一旁的一个小摊叫道,

小摊老板是个老汉,正是拿着一个漏勺在油锅里翻着,听得秋儿的话,老汉也是笑道:“这是麻球,皮薄香脆,一吃满嘴香甜的呢,小娘子要不要尝尝啊”。

李破军一看,却不想这里还有炸麻球的,看那色泽金黄,上面飘散的芝麻,麻茸香味,也是食指大动,直笑道:“小秋儿想吃那就吃喽,来来来,都尝尝,我请客,哈哈”。

又是看向梁泽,“梁兄也来尝尝”。

梁泽也是拍拍肚子,直笑道:“那感情好,正饿着呢,恭敬不如从命,多谢李兄请客了”。

这麻球小吃也便宜,即使他吃上几盘子也要不了几个钱,都是不差钱的人,也没必要客套。

几人来得食铺旁坐下,梁泽指着那油锅里翻滚的麻球直笑道:“这做麻球啊,要先将这糯粉给水磨好,不能太黏,也不能太松软了,然后啊这赤豆也要碾碎成泥,加上蔗糖,搅拌均匀,这做好了面团和馅儿还不能即刻下锅,还得静置上数个时辰,让它的味儿浸透,等到粉团发烂才好去炸,这炸也有门道,必须用漏勺不间断搅翻,这样才炸的受热均匀,也不会粘锅,这家店倒是做的挺地道”。

梁泽侃侃而谈,介绍着这麻球,李破军等人则是饶有兴趣听着,老汉听了也是呦了一声,“这位郎君,行家啊,老汉我这麻球可是地道的江淮手法做的,绝对正宗,吃不可口老汉我分文不取”。

“哈哈,我就是扬州人,这江淮名吃你说我了不了解啊”。梁泽拍着肚皮笑道。

众人看着那圆滚滚的肚子也是好笑。

忽然,“滚,滚远些,真是不知好歹……”一声厉喝从旁边的食铺中传来。

李破军等人听得一惊,转头看去,只见四五个衣衫褴褛状若乞丐的汉子被旁边食铺的伙计推搡着轰了出来。

四五人中,有老有小,老的须发皆白,小的怕是只有十几岁,一个年长的直向小二行礼告求道:“行行好,行行好啊小二哥,您就赏口吃的吧,咱几个从扬州而来,要去京城告状的,走到洛阳便没盘缠了,好歹给口吃的,咱们马上就走啊”。

“滚,还特娘的有脸说,你要头一次来,我不给你,是我不成个东西,可你们几个老老小小的忒不要脸,昨日方才来过,今日又来,当我这是官府救灾的粥铺啊,滚,不知好歹的东西,别当着贵人们用餐”。小二哥满脸愤然的插着腰喝骂道。

旁边几个用餐的客人听了也是指指点点,直道:“你看他们,都是些爷们汉子,如今世道太平,上哪儿不能找个吃饭的营生,偏偏好吃懒做……”。

这食客说得也在理,周边人听了也是指指点点,颇有微词。

那年长乞者倒是没多大反应,但是其中稍年轻的青壮闻言就是受不了了,直反驳道:“你们这些人不知道情况就瞎咧咧,胡说八道个甚,上有贪官剥削,下有黑帮欺凌,我们这些扬州的漕户都活不下去了,这才上京城告状,只是没了盘缠,这才滞留洛阳,我们不是好吃懒做,我们累死累活还没有工钱,我们…呜呜…”,说着那年约一二十的年轻乞讨者已经委屈得泣不成声。

几个乞讨者也是唉声叹气,满脸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