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周乔知道,自己方才都那般异样难受,约莫着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听她这么问,战兰泽低头看了一眼。
还没下去。
自然是还没好。
她声音关切,眼前又浮现出那副被吻得迷离的娇媚样子,方软下去一点的东西转眼又硬了起来。
然也不能就这么冷着她。
“你为何会来此?”他问。
周乔杯盏放到一旁,心道你这问得可真够早的,都来了一个多时辰,才想起问这个。
“今日睿王不是邀我去凌云台看烟火吗,我去了发现你没在,就顺口问了一下。他说你从入了秋就身子不适,这两日还总咳嗽,我立刻就想到了长市街的那位神医。然后……就来了。那神医可说了,久咳成疾,一旦落下病根就不好治了。”
“睿王邀你,可说了什么?”
周乔想了想,“他说我长高了。”
战兰泽侧头,“还有呢。”
“没了呀,后来我就走了,我还跟他约了下次再去凌云台,我请客,你也一起去。”
话说到这个份上,周乔显然还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战兰泽知道,临舟真正想说的话,其实还未来得及说出口。
若是他有心,今夜周乔去了何处,便不是秘密了。
见战兰泽又不说话了,周小将军抿抿唇,眼里亮晶晶地望着他:“战兰泽,你刚才为何要……那个我?”
她觉得,那不是简简单单的亲一下,可到底该用个什么词,就她腹中那点墨水一时半会实在是想不出来。
那个,听得战兰泽不禁唇角勾起。
可下一刻,笑容便敛了。
他能如何作答,是说一时冲动而后一发不可收拾?还是说不知自何时起,只要与她独处,心里便总会生出些兽性的念头,只不过这次是没压制住罢了?
想来想去,他说:“无意间得了本画本,一时好奇便想……试试。”
他说得委婉,可周小将军是聪明人,她眼睛一眯:“战兰泽,原来你也看那些画本啊。”
久在军营男人堆里,周乔听过不少的荤话,可大半都听不懂,她不服气地拉着手下的楚渊一一盘问,给楚渊臊了个大红脸,连连摆手叫周乔自己去看画本。
她花了不少银子去买,翻看半天也就看了男女抱在一起,双唇相贴,本本页页都是如此,她觉得无趣。却不知画本跟画本也是极为不同的。
“我也想看。”她脆生生地说。
战兰泽一噎,“不行。”
“为何?你想借古籍的时候我答应得多爽快?我想借你为何就吞吞吐吐小气吝啬?”
她一连三问,竟是叫兰泽公子语塞。
最后她站起来走过去,凑到战兰泽身边,“战兰泽,其实没什么画本吧,你就是想亲我!”
战兰泽低头,见她笑得得意:“你就是喜欢我,又不好意思说对不对?否则你为何要那样,你同别人那样过吗?”
即便战兰泽不说,周乔也知道没有。她早就打探清楚了,兰泽公子在北晋七年,屋里根本就没放过女子,便是身边侍奉之人,都尽数是太监。
战兰泽盯着她,方才的一点一滴又重新回到眼前。从头至尾,她都没有拒绝过。即便最初他攻势猛烈有些吓到她,她也没有要推开的意思。
而对于临舟,她倒是走得干干脆脆头都不回。
这么想着,心中居然生出一种怪异的快感。他大手抚上她的头,掌心尽是柔顺的墨发,“那你喜欢吗?”
周乔没想到会被反问,有点愣:“什么?”
“你喜欢我吗?”
她叹了口气,“还要说多少遍嘛,都说了要讨你做我夫君,若不是你,旁人敢这么对我早就死一万次了。”
“那如果是临舟呢?”他追问。
“提他做什么,他难道会亲我?我们可是君子之交,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她说得一脸笃定,还特意指了指桌上的清水。
“周乔。”他叫她。
“嗯?”
“你真想嫁我?”
这话,他曾问过一次。只是那时候她回答得像是随口的一句戏言。
今夜他又问了一次,但这也是最后一次。
他盯着周乔,只要她说是,无论真假,他都只会当成真话。即便日后她后悔了,也绝无离开他的可能。
然后,他看见周乔点了点头。
瞬间万千思绪纷涌,心头如烈火烹灼,战兰泽不知究竟是何原因能让她从未变过想法,但如今,他却也不想再多问了。
第71章 解释
周乔觉得今晚战兰泽可太反常了,看见她点头,竟又将她揽入怀中抱住。以往是谁连碰都不让碰一下来着?被偷亲了还记仇,还拿话噎她呢。好闻的书墨香气沁入鼻腔,周乔脸蛋靠在他结实的胸膛,虽然暖暖的,却也觉得有点硬。在她的印象中,战兰泽是读书人,除了比寻常读书人高出不少,好看了不少,其他并无什么不同,尤其他还消瘦,又有旧疾,哪日风大了说不准都能将他吹跑。怎么会……她动了动,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的力道。但她知道,此时的战兰泽是没有戒备的,只是单纯地抱着她而已。“战兰泽。”“怎么。”头顶传来声音。“你练过武吗?”她抬头,一瞬不移地盯着他。
周乔觉得今晚战兰泽可太反常了,看见她点头,竟又将她揽入怀中抱住。
以往是谁连碰都不让碰一下来着?被偷亲了还记仇,还拿话噎她呢。
好闻的书墨香气沁入鼻腔,周乔脸蛋靠在他结实的胸膛,虽然暖暖的,却也觉得有点硬。
在她的印象中,战兰泽是读书人,除了比寻常读书人高出不少,好看了不少,其他并无什么不同,尤其他还消瘦,又有旧疾,哪日风大了说不准都能将他吹跑。
怎么会……她动了动,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的力道。但她知道,此时的战兰泽是没有戒备的,只是单纯地抱着她而已。
“战兰泽。”
“怎么。”头顶传来声音。
“你练过武吗?”她抬头,一瞬不移地盯着他。
战兰泽顿了下,说:“小时候练过。”
“练到多大?”
“十三岁上。”
也就是说,差不多是来北晋之后便没有再练武了。周乔点点头,没再多问,心中却还有些疑惑。
然此时一声钟声响起,三声之后便要换防,周乔匆匆从他怀中离开:“我得快点出去了,不然那侍卫要受罚的!”
他立于行宫门口,看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之处。
正转身欲回去,他忽然眸中一凛,看向旁边:“出来。”
墙下暗处,走出一太监模样的人,恭敬道:“七殿下。”
“何时来的?”
“一个时辰前,听见里面似有说话声,便没有贸然进去。”那人躬着身子,声音很小。
“何事。”
太监跟在战兰泽身后进了屋子,他关严了门,从袖中拿出密信递到战兰泽面前。
“殿下,胡疆有异动。”
信笺之上是潜藏于胡疆弟兄所著暗号,他拿出里面的信,上面只有一行字——
冥云重现,顾不敌,折损殆尽。
看毕,信纸一脚被烛火燎起,最后化为了灰烬。
“传信,令疾风率精锐,亲去胡疆。”
听闻此言,那人一惊:“殿下三思,疾风统领是您身边武功最高之人,他若远行,殿下出宫若遇险,后果不堪设想!”
战兰泽眸色冷然地看着他。
那人腿一软,跪了下去,“属下遵令!”
天色已渐渐泛明,只是还未大亮,屋内的烛光又多燃了一盏。战兰泽拿出曾看过不下百遍的山河图,重新铺开。目光落及与南北两大国之间的胡疆地界时,视线久久不能挪开。
胡疆旧王故去后,胡族强盛的光景也一同跟着去了。新王生性凶残莽撞,却并非不可战胜的大敌,有燕林军弹压数年,心底的惧意只会多不会少。
驻军换防连一年还不到,新王不会在此时闹出异动引得燕林军杀回去。
冥云重现,顾不敌……顾家,不敌。
战兰泽沉默地看着山河图。
顾家派人去胡疆,派的却不是手底下最熟悉胡疆的燕林军中之人。想到顾家,不知为何眼前浮现出周慕白的脸。谁都知道,如今的顾家同周家是名正言顺一家人。
顾家,周慕白,周家。
战兰泽抬起头,隐约间想到了什么。
***
顾霆尉方出军营又被唤了回去,处理了一堆急事,回府的时候正赶上晚膳。
他一进门,便看见周璃正将一盘炜笋尖儿放上桌,“父亲母亲尝尝。”
顾霆尉看见那只白皙的手上有被油星溅红的痕迹,眉心一皱,“怎么是你来做这些?”
说着还看了自家爹娘一眼,顾夫人倒是被他那样子逗笑,但顾盛远就不同了。
“你看什么看?你那意思我与你母亲一同欺负你媳妇儿?反了你了!”说着就要起身揍人。
周璃忙说:“是我自己要做的。”
顾霆尉并未看她。
周璃走近,轻声说:“新妇进门第一日,合该亲自下厨的。母亲叫我不必在乎那些规矩,见我执意,还亲自来指点了我,总之……都是我自己要做的。”
如此,他便说不出什么了。
“你回来干什么?一大早不请安跑出去老子还没跟你算账!你满上京城打听打听,谁家儿郎新婚第一日不规规矩矩带着新妇来请安,你呢?你扔下璃儿一个人跑了,传出去怎么着,你瞧不上周家的姑娘?是谁当初哭着喊着没出息地非要求娶人家的?”
见顾盛远发怒,周璃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顾夫人,顾夫人朝她一笑,示意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