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看了看无人的街道尽头,然后拦住聊天的几个人,问道:“麻烦问一下,可有官差往这头来?”
“没有,官差只到了颜府,然后就走了。”
颜府,颜如月的家里,谢砚中了。
几个字连在一起,宁泽不可置信,白着脸问道:“是谢砚?”
“当然是谢夫子了,除了谢夫子还能是谁。”
宁泽不信自己没中,谢砚中了。
他甩甩脑袋,随后安慰自己,就算他谢砚中了,也是占了尾巴,他只是侥幸罢了。
是了,一定是这样的。
好心的百姓不认识宁泽,还笑呵呵的告诉他:
“说起来,颜府找的这个女婿可真不得了咯,听说是什么解元呢!解元你知道不?就是第一啊!”
宁泽脸色越来越白,直到热情的百姓远去,宁家亲戚围上来,他还没反应过来。
解元,谢砚竟然是解元!
“谢兄,恭喜。”
唐熠举起杯盏,微微一笑。
谢砚面上还是那般没什么神情,不过长眸里隐隐带了喜色。一眼望过去,最高兴的莫过于颜德春了,笑的见牙不见眼。
“好好好,”颜德春连说了三个好,举起酒杯笑着道:“今日着实是天大的喜事!祝贺女婿中得头名,爹高兴!”
谢砚转过酒盏,放低了不少和颜德春的酒盏相碰,“多谢爹。”
颜如月涨红着脸,面上的喜色掩盖不住。圆桌很大,颜德春坐在主座,左手边是唐熠,右手边是谢砚,谢砚身侧则是颜如月和谢兰芝了。
屋里的人都高兴的举起杯盏,多少都要喝一些表示一番。
颜如月仰头将一盏果酒一饮而尽,面上又红了几分。
正当她自己还要倒酒的时候,放在身侧的手被握住。
颜如月抬起头,见谢砚神色如常的和颜德春交谈,甚至都没有往她的方向看一眼,但是心里的炙热透过手的温度传递过来,烤的她整个手臂都燥起来。
她用小指勾了勾他的手心,谢砚微微用力攥紧她的手,像是惩罚一般,然后又很快的松开。
一顿饭下来,众人都喝了不少,因此面红耳赤的颜如月就不显得奇怪了。
九叔扶着颜德春离开,安排北山将唐熠接走,颜如月则是让桃红和柳枝去送醉酒的谢兰芝。
“嫂子,大哥,”谢兰芝喝多了,此刻抱住颜如月的手臂就开始哭泣,“呜呜,太好了,大哥中了举人了,太好了……”
颜如月好笑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好日子还在后头,回去歇歇吧。”
好在谢兰芝乖巧,即便是醉酒了也很听话,又抱着颜如月哭诉了一会便被扶走了。
注视着谢兰芝远去,颜如月收回目光看向侧身的高大男人。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着道:“醉了?”
着实是太高兴了,府里所有人都发了红封,今日甚至比除夕那天还要喜气洋洋。
谢家只有他们兄妹二人,所以养成了谢砚素来有事也会压着的性格,就像此刻,他心里是高兴的,面上却没那么大的起伏,只微微勾着唇角。
“没,”他长眸幽深的看着颜如月,吐出一个字。
颜如月:……
一个字啊,这是没醉吗?很难说服她啊。
颜如月握住他的手,谢砚立马反客为主,和她十指交握,亲密无间。
漂亮的长眸眨了眨,他伸手给她拢了拢鬓边的碎发,然后凑在她的耳边,轻轻舔了舔她的耳垂,上头的小痣越发的红艳起来。
“我想亲你,月儿。”
秋日的午后,阳光透过茂盛的枝叶,将细碎的光洒在年轻男女身上。
男人身材修长,怀里的姑娘只到他胸口处。
他低着头,虔诚的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两人的身影落在地上,纠缠在一起像是大树和藤蔓,亲昵的让人看了便脸红心跳。
谢砚抱着她,克制的亲了亲额头,然后将人放开。
颜如月脸红的似在滴血,她舔了舔唇,饱满的红唇便闪动着光泽,她道:“去你房里。”
谢砚愣了愣,还是顺从的拉着她的手,一同去了他的房间。房门一关,颜如月便抱住他的窄腰,将脑袋埋在他胸膛里,听他有力的心跳声。
谢砚将她揽在怀里,紧紧的抱住,闭眼嗅着她的气息,胸腔里泛起甜意。
“谢砚,”她小声的叫着他名字。
“嗯,我在。”
男人一说话,颜如月便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她很喜欢这种感觉,所以总是在抱住他的时候,想要叫他的名字。
“谢砚。”
“嗯。”
“谢砚。”
“在的。”
颜如月蹭了蹭,找到一个舒适的角度,不动了。谢砚也闭上眼睛,大掌一下一下的拂过她的后背,将她抱的越来越紧。
“唔,我要喘不过气了。”
谢砚立马松开手,边低头查看边道歉,“对不起,是我太用力了。”
他个子高,所以此刻是迁就着她,微微弯腰低头。颜如月则是仰着脑袋,笑眯眯的说:“没关系。”
少女眸子圆润,笑起来的时候便是弯弯的像是月牙般可爱。
谢砚的手掌宽大,指腹粗粝,摩挲她的耳朵,带起酥麻的感觉。偏偏他撩人而不自知,顺着耳朵一路到脸颊。
谢砚用食指抬起她的下巴,颜如月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却不想男人只是和她额头相抵。
“月儿,我很高兴。”
心里的满足感是前所未有的,他原本觉得自己配不上颜如月,觉得她就像是天边的月亮,可望而不可及。
后来经历了种种,他看清自己的内心,如愿以偿的和她在一起,现在更是中了举人。
曾经的谢砚觉得读书是为了自己,为了兰芝。
现在的谢砚觉得,他想为了她,好好的准备会试。
他们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多,但是已经让他无法自拔。谢砚看着眼前闭眼的少女,她的睫毛浓密的像是翩飞的蝴蝶,就那样飞到他心里。
是月儿啊。
谢砚喉结微动,眸子里有墨色在翻涌。
他微微侧头,带着侵.略性的气息逼近。
二人之前亲过两次,颜如月觉得谢砚每次都在进步,他好像真的很聪慧,在许多事情上都是如此。
比如亲吻,他甚至无师自通,能让她很舒服。
晚上她喝了果酒,唇齿之间都是桃子的香甜气味。谢砚扶在她腰上的手收紧,将她搂的更紧一些,好吃住她。
颜如月被亲的脑子发空,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只能攀上他的脖颈,将身子挂在他身上。
少女处处都是柔软的,香甜的。
谢砚喝了酒,理智有些失控。
轻纱帐落下的时候,暗色的被子上是白若凝脂的少女,眼眸微红,唇上隐隐带着水光。
谢砚全身都是紧绷的,他的喉结滑动,长眸幽深如墨。撑在两边的手臂收紧,在她手指搭在他腰间的时候,猛的回过神来。
“我,”谢砚还没说出来话,便有带着香气的手捂住他的唇,随即身上一凉。
轻纱帐外,月白色的男人长衫盖在海棠色的小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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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枝和桃红送完谢兰芝回房,还给她喂了醒酒汤,服侍她睡下后才出来找颜如月。
问了几个仆从,说是谢姑爷和小姐回房了,桃红哦了一声便迈步往那边走,刚走出一步,被柳枝拽住。
“哎,桃红,回来!”
桃红顿住脚步,不解的道:“柳枝姐姐,我们不是去找小姐吗?”
柳枝恨铁不成钢的道:“小姐身边有姑爷侍候着,比你我都细致,所以我们暂时不过去。”
谢砚确实将颜如月照顾的很好,贴心细腻,能看懂颜如月的各种小动作。有他在的时候,从来不用柳枝倒茶,都是他亲自斟茶,用指腹贴过茶盏,试过温度后才给小姐喝。
桃红挠头:“那我们干什么呀?”
不侍候小姐,她都不知道做什么好了。柳枝道:“厨房新来了海鱼,我们过去看看,晚上估计要吃海鱼,小姐最喜欢吃了……”
两个丫鬟的交谈声越走越远。
房间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颜如月后悔惹了他,却被他从后面环住,被动的承受着,慢慢的得了些乐趣,才好受许多。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日落西山,天边挂上彩霞,帐子才彻底安静下来。
颜如月没了力气,湿发贴在她脸颊,一双杏眸里带着水光,她举起粉拳,泄愤似的打了他几下。
谢砚环住她的手,亲了亲。
帐子内的空气有些沉闷,混杂着奇怪的味道,谢砚额间的碎发也被汗水浸湿,顺着高挺的鼻梁往下落,甚至颜如月的背上都落了他的汗。
“我去端水。”
谢砚一张口,声音低沉沙哑,颜如月猛的想到方才和他耳鬓厮磨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叫她的名字。
腿上不太舒服,颜如月哼了一声,谢砚过来将人如珍宝似的亲了亲,才见她露出点笑意。
到底他身子骨好,颜如月甚至都坐不起来,谢砚只恢复了一会便神色如常,甚至能倒腾热水给她沐浴。
颜如月懒洋洋的趴在木桶边缘,玉臂上都带了红色的印子。更不用提身上,瞧着就像是朵朵盛开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