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棠便就真的不哭了,还忍不住被他哄得红了脸,情不自禁露了笑。
这人,从长相到谈吐……当真太会撩拨女子的心了。
洛棠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若她真能安安稳稳与谢凤池白头到老,哪怕他骗她,能骗一辈子,想必也是快活的。
谢凤池不是夸海口的人,安慰过洛棠后便去找了庞荣一起探讨,晚食前,丫鬟来告诉洛棠,郎君与庞侍卫一同出去了,娘子一人用饭便好。
等到睡前,谢凤池也没回来。
洛棠没心没肺,紧绷了一整天,沾到枕头自顾就睡了过去。
可睡到迷迷糊糊时,忽然觉得身侧有另一个人的动静与呼吸。
她潜意识里觉得不该是谢凤池,因为那人皮子下面再难测,终究披着君子的皮,不至于招呼不打的深夜来访。
可她实在困,脑袋不清醒,迷迷糊糊勾上对方的脖子,还是低低地吟了声世子。
随即,她听到了个有几分熟悉,乖戾又低哑的呵笑。
作者有话说:
谢凤池:懂了,下次直接来夜袭
第四十一章
罩在洛棠头上的头套被一把掀开, 将娘子头发上的发髻与装饰一并扯下来,叫她还没睁眼就痛得哼出了声。
手脚都被缚住了,她迷迷糊糊地察觉。
随即她的脸被一把捏住,施暴者冷笑一声:“贱蹄子, 睡觉还不忘穿戴这些, 等谢凤池回来呢?”
洛棠睁大眼, 看到眼前俯身的大皇子一瞬,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刚想大叫, 赵晟眼疾手快,一把扣住她的下巴,叫她再奋力挣扎也挣不脱, 除了惶然的嗷嗷呜呜, 什么声儿都发不出。
她只好求救般看向周围。
可让她失望的是,她被囚在间连窗都没有的屋子里,眼前除了大皇子以外再无一人。
“跑啊, 不是喜欢跑吗?”
赵晟看着她这副小兔子似的模样就牙痒痒,随手撕了段床幔塞进她嘴里后,空出来的手终于得以好好把玩这个叫他脸面尽失的女人。
洛棠绝望地呜咽着, 可再躲避也架不住地方狭小,她的外衣几乎眨眼就被对方全剥了开。
她守了十多年的身子, 怎能在这种时候交付出去!
她明明只差临门一脚就能飞上枝头了!!!
“装什么三贞九烈?”赵晟眯着眼捏住她的下巴,
“大半夜都能勾着手臂叫谢凤池的名,脱件衣裳要你命?他能做得,本宫做不得?”
洛棠惊出一身汗,赶忙拼命摇起头来。
遇到这般反抗不得的蛮货, 交代了性命不值当, 可真叫她付出身子, 她也不愿意。
说句不知羞的,她宁可将身子给谢凤池,给霍光,他们起码还能给自己些体面。
而眼前这位,洛棠再愚钝也能感知,他只想羞辱自己,待被用成了残花败柳,他连份施舍都不会给!
一汪泪直直涌出眼眶,啪嗒落在撕衣服的手背上。
湿润感赵晟自然察觉得到,若单纯挣扎,在他看来也能当做情趣,可还什么都没做就哭,强迫的意味就涌上来了。
天潢贵胄,要个女人还弄成这样,他顿时心烦不已:“哭什么哭?”
可兀一抬头,见到少女的睫羽都被打湿,整个人如同个脆弱的瓷娃娃般哀望着自己,不再是愤怒,也不是厌恶,只是纯纯的惶然不安后,他心里的那簇火苗似乎呲溜,就被她的泪水浇灭了。
赵晟深吸了口气,看到她被自己扯了一半的里衣,烦躁地又拽了一把。
他已没了再做什么的心思,举止只为了泄愤,洛棠却不知,又是一阵瑟缩,叫被拽过的里衣直接松垮,露出她半片香肩来。
她哭得更可怜了。
“行了!”
赵晟喘着粗气坐到一旁,眼底都在发红,“本宫什么都还没做,你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是要做给谁看?跟了本宫,还能委屈你?”
洛棠立刻摇头,有乞求,更带了抹小心翼翼的估量。
赵晟的牙又开始痒,他不做什么,抱抱揉揉总行了吧?
于是他便这么做了,洛棠惊呼一声,若非手脚被缚嘴里也被塞着布团,她可要汪汪大哭了。
可赵晟再不理会,他堂堂大皇子,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一个女人退让。
洛棠感受着那张不算粗粝的手在自己身体上游走,脊背都绷成了一根弦,几乎再用点力,她就会猝然崩散。
眼泪糊了眼,她心中只想着,谢凤池,谢凤池,救救我……
*
谢凤池听着丫鬟们的哭泣求饶,难忍地沉下脸。
他比起眼捏了捏鼻梁,掩饰自己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霾。
“人找着了吗?”
庞荣死死低着头:“未曾,留下看守的家将与丫鬟都被打晕了,对方有不少高手,尾巴也扫得干净。”
将吵吵嚷嚷的丫鬟们都赶出去,谢凤池看着那凌乱的床榻,只觉得脑袋更疼了。
洛棠被带走前,应是挣扎了的,连他送的玉钗都散掉在了床上。
他捡起来,冰凉的玉石几乎要冷进他心里。
下午时他带着庞荣去问询了些消息,才确认好对院子动手的不是江南豪族,没想晚间回来后便发现洛棠被人劫了。
两件事看起来紧锣密鼓地相接,可谢凤池心中却觉得,并非是同一批人所为。
他轻轻敲击玉钗,把所有可能生乱的人名在心中排了个遍,甚至蓦然冒出个怪异想法——
有没有可能,也是洛棠自己演的一出戏呢?
眼见身份要水落石出了,她究竟是否是娴妃的女儿,她自己心中也期盼着吧?
在这种时候离了自己,再得出个结果,摇身一变飞上枝头……
庞荣正把外面的人打发掉,走进来,便看到世子攥着玉钗神色淡淡,可那手上使得劲儿瞧着不小,指间都泛白了。
他赶忙压低声音道:“世子息怒,属下已派出人马继续去搜查了,客栈里没留下尾巴,外面终归会有线索!等到明日定会有所收获!”
谢凤池点点头没说话,深夜的烛火将他的影子投照在斑驳的墙壁上,晃动得宛如鬼魅。
他抬起眼看这光影,心中想着,原本他确是觉得洛棠是个无辜天真之人,顶多有几分小算计小心思,被他父亲带头搅和进这趟浑水,又被自己这只伥鬼继续摆布起来。
那样的洛棠,是该得到自己的怜惜照拂的。
可若她真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自己就不会再觉得她无辜无错了。
她错在将自己心中的水搅得更浑,还妄想脱身。
*
屋门被推开,缩在床榻上的洛棠下意识抖了抖,锁在她脚踝上的细金锁随之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她屈辱地垂下头,不敢看进来的人。
赵晟瞧她这低眉顺眼的模样,嗤笑了声,坐到床边一把将人捞进怀里。
“你知道吗,谢凤池最近为了找你,轻悄悄的,倒是快把整个县都翻过来了。”
江南的倒春寒还叫人瑟缩,屋子里却摆足了炭盆,反叫人炎热,是故他命人给洛棠换了身衣服,一层绛色的薄纱配着细金锁才最好看。
洛棠羞耻极了。
类似的衣服,还是她卯足了勇气,第一次想勾引侯爷却错勾引了世子时才穿过,后来在侯府里半年教养,婆子们教的是端正的礼仪,再穿上这些,只教她浑身都悚然。
可她也知道,眼下,保住性命和身子,比顾忌脸面更重要。
“不说话?还在想着怎么逃出去见他?”
赵晟冷笑,一把攥住洛棠的手腕,将人拉过来正对着自己。
平心而论,宗室子弟中没几个长得不好的,连乖戾冷酷的大皇子也都长了张英俊坚毅的脸,可他眉头与眼的间距狭窄,天生就透着让人畏惧的暴戾气势。
洛棠抽抽搭搭地摇头,垂着眼根本不敢看他:“没有……”
赵晟狠狠捏了把她的腰:“不想就对了,你以为他谢凤池是个什么好东西?”
洛棠疼得眼泪又出来了。
“你们这些眼皮子浅薄的妇人,真当他清和雅正?他们那一府的若真雅正,安宁侯都薨了,他也没袭爵,就不担心地位不稳,随时被哄下去吗?”
洛棠心想,这事她早就知道了,不就是侯爷与世子或掌握了什么证据,以此堪堪维系侯府么。
赵晟眯起眼,发了狠似的将洛棠一把按在怀里:“他老子道貌岸然养虎为患,薨了之后留给小子一手洗白的证据,让我们兄弟几个投鼠忌器,你说,这样的人,真是君子?”
洛棠听了半晌,最终才理解,大皇子是说,侯爷自身竟也与江南有牵扯。
她心如擂鼓,不敢附和不敢回应,只更害怕了,无声地哽咽直接叫她打了个哭嗝出来。
这些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赵晟不知轻重,让她不得不想起谢凤池温柔的手指,总是轻轻缓缓地摩挲着她的手她的脸,哪怕她引着诱着,那人也极其端正,顶多只隔着衣服轻轻拂过几次她的身子。
她害怕。
她头一次这么发自内心地想念温柔的世子。
可紧接着,赵晟宛如来了兴致,非要同她再说几句谢凤池的事,也不管她到底想不想听在不在意,偏执地升起了分享欲。
“谢司业,谢凤池,表面上平平淡淡,实际上怎么吊着老三,真当我们看不出来吗?”
“他惯就是个会装的,我早就查出来了,上次把我和霍光争斗的消息散出去,让我们俩一同被罚的就是他!”
洛棠一顿,心中宛若有一颗早已高悬的石头,此刻终于被赵晟一击射落。
原来那天霍光的辱骂真不是白来的,连大皇子都说查出来了,确实就是谢凤池的手笔……
“他就看着温润,可你知道他像什么吗,他像个伥鬼,平日里隐在他老子身后看起来不争不抢的,可为了在京中立足,他什么不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