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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这美貌有何用 我要这美貌有何用 第5节

鲁王右手不轻不重摩挲着少女的脊骨,隔着薄薄的纱裙,明显感觉到少女身体刹那间的僵硬,他哈哈一笑,笑问左右:“人若少了脊骨,该当如何?”

少女闻言面色惨白,身体颤抖,口中不停祈求饶命。

“王爷,人无脊骨,恐难活命,大喜的日子还是不见血的好。”一旁侍立的长史上前说道。

鲁王斜睨他一眼:“本王只是戏言而已,难道还真会给她剥皮削骨?”说着脸色一沉,狠狠一脚踹向颤抖不止的少女腹间:“败兴的东西,滚吧!”

小腹被踹,少女疼得额上汗珠涔涔而落,不敢呼痛,反而庆幸自己今日捡回一条性命。顾不得整理好身上衣衫,强忍着剧痛匆忙退下。

鲁王视线一转,落在双胞胎身上。他笑一笑,用脚勾起其中一个的下巴,笑问宾客:“诸君不妨猜一猜。这两人哪一个是姐,哪一个是妹……”

在场宾客正欲答话,忽听下人来报:“启禀王爷,晋王殿下前来贺寿。”

“啊,本王的好侄儿也来了。”鲁王抚掌大笑,随意踢开女子,提高声音,“快快请进来!”继而又吩咐歌姬舞女:“先停一会儿。”

每年过寿,皇帝都会派人前来祝贺。今年六十花甲,奉命来贺寿的使臣居然是晋王萧晟,足见他的超然地位。

说话间,晋王已大步走了进来。

这是鲁王第二次见这个侄儿。不同于上次的衣饰随意,这次萧晟一身玄色云纹锦衣,黑发高束成髻,金冠压顶,眉目英挺。

有那么一瞬间,鲁王仿佛跨越数十年时光,看到了年轻的先帝。他眸光微闪,轻笑了一声,难得露出一副慈爱的面容:“贤侄来的正好,快入座吧。”

“今日皇叔大寿,还没献上贺礼,又怎好急着入座?”晋王声音淡淡。

“嗯?”鲁王哈哈一笑,眼神已变得暧昧起来,“什么贺礼?”

往年他过寿,皇帝派人赐下的赏赐有好几大箱。这次萧晟只带了若干侍从和一个美貌女子,并不见箱笼。

如果他没猜错,礼物就是这个美人儿吧?

思及此,鲁王视线已经落在晋王身后女子那张容光绝艳的脸上。

这少女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肌肤雪白,宛若玉人,三分清丽三分明艳,还带着四分的妩媚,堪称国色。鲁王好美人,内院各色佳人应有尽有。但与眼前女子相比,终归是还差上一截。若得此佳人,至少能玩弄半年。

果真是他的好侄儿,礼物深得他心。

担心被沈家为难,沈纤纤今日随同晋王一行,来到鲁王府。刚一进来,心中就隐隐生出不安感。荒淫奢靡场面,立时勾起了她幼时的可怕回忆。如今被鲁王这直白而淫邪的目光盯着,她心内更是厌恶恐惧,下意识就往晋王身后躲了躲。

见她这般模样,鲁王越发欣喜,他最爱的就是美人恐惧颤栗又不得不曲意逢迎的姿态。

“啊,这礼物本王满意得很。”鲁王捻须一笑,眼神越发肆无忌惮。他赤脚下榻,向着美人的方向快走几步。

萧晟身形微挪,不着痕迹挡住了皇叔的视线,慢条斯理:“礼物还没看,皇叔怎么就知道满意不满意呢?”

鲁王错愕:“她难道不是礼物吗?只要有她就够了。”

“当然不是,她是本王心爱之人。”萧晟微微含笑,“怎可拱手送人?”

听他这句话,明知是作假,沈纤纤心里的不安和恐惧还是消散了不少。她记着两人的约定,笑吟吟看向晋王,眼波流转,娇嗔一声:“九郎……”

美人不但容颜绝色,也有一把娇媚入骨的好嗓音。

鲁王只觉得身体一震酥软,心中荡漾,仿佛她叫的不是萧晟而是自己。他不死心又问一句:“贤侄可愿割爱?本王愿用五个,不,十个美人来换她。”

沈纤纤浅笑吟吟,心里却暗骂,这老畜生真是把人当货物看了。什么都能交换的吗?

她悄悄拉了一下晋王衣袖,含情脉脉看着他。虽说两人有言在先,可这种场合下,她难免有些忐忑。

萧晟似笑非笑:“皇叔,咱们还是先看礼物吧。”他骤然提高声音:“来人!”

话音刚落,就有铠甲分明的卫兵手持兵刃快速涌入,将鲁王等人围在其中。

这变故来得突然。

沈纤纤也暗自一惊,她今日和晋王一起前来,同行的根本没有这些卫兵。显然是早就埋伏好的。她心念微转,在玉京园时,晋王和下属提到的“寿礼”,大概就是这个吧?

所以今天是要除掉鲁王吗?她深吸一口气,按压下心中的激动。

歌姬美人无不大惊失色,尖叫连连。场中宾客也都呼喝连连,抬脚便要往外跑。却见厅堂外不知何时已被士兵包围。此前众人沉浸在歌舞美色中,竟然丝毫未觉。

有人试图硬闯,直接被拦住,哪还敢再动?

鲁王这才意识到不对,脸色剧变,花白的胡须根根颤抖:“萧晟,你这是干什么?要造反吗?”

“不敢。”萧晟眉梢微动,朗声说道,“鲁王萧罡毅,荒淫残暴,为祸一方。皇上有旨,命撤去其藩王封号,贬为庶人,押送京城,听候发落!”

“本王可是皇上的亲叔叔,是高祖皇帝钦封的鲁王,你敢动我?”鲁王大怒。

“有皇上圣旨在此,为何不敢?”萧晟眉目清冷,毫无惧意,“高祖皇帝若泉下有知,也不想有你这样的败类后裔让他蒙羞。”

他此番来兖州,名为祝寿,实则奉命处置鲁王。兖州百姓苦鲁王久矣,再不处置,必生祸乱。

鲁王高呼:“府兵!府兵何在?”

晋王微微一笑:“区区府兵,早就被控制了。”

有前朝之鉴,本朝藩王的势力在一定程度上被削减,受到的约束也不少。但鲁王是个例外。

高祖皇帝宠爱幼子,不仅封给他一块富庶之地,还特意赏他数千府兵,供他驱策。先帝在位时,对这个幼弟也格外容忍。见他沉湎美色,格外荒淫,但无谋反之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是以先帝在时,鲁王权势不少反增。今上登基时,曾大肆清算异母兄弟,并不想为难皇叔,落个不仁不义的名头。还是近来弹劾鲁王的折子越来越多,萧晟也强烈建议,皇帝才下定决心命弟弟亲自处理此事。

萧晟提前几天来兖州,查找证据的同时,已在暗中布局。只等鲁王寿辰当天,将他及其党羽一网打尽。

沈纤纤今年十六岁,从小走街串巷,也曾见过不少场景。但今日这种大事,还是第一次看到。

亲眼看着素以荒淫残暴而闻名的鲁王,从震怒到哀求,再到绝望,肥胖的身子瑟瑟发抖,她快意极了,在心里连说了好几声活该。

这老畜生残害旁人时,不知道有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晋王还在历数萧罡毅的桩桩罪行,王府的宾客、属官、家眷、下人,则被分别审查。

一时间,鲁王府内有人哭嚎,有人欢呼,乱作一团。晋王命人将府中所有人等一一登记造册,细查过错,等候发落。府中女子若有是被强抢来的,查明情况确认无误后,可任其离去。

沈纤纤时刻牢记着自己的身份,只静静跟在晋王身旁,心中感慨良多。

待事情基本结束,已经是午后了。

晋王吩咐下属:“去沈家一趟,明日就押解萧罡毅,打道回京。”

“是!”

和来时一样,沈纤纤作为晋王的心上人,和他同在一辆马车中。

晋王双目微阖,静静养神。偶一睁眼,见沈纤纤正看着自己,欲言又止。他皱一皱眉:“有话就说。”

沈纤纤嫣然一笑,放柔了声音:“九郎——”

晋王斜睨她一眼,声色清冷:“好好说话!”

沈纤纤腹诽:人前人后分明就是两幅面孔嘛。她立刻正襟危坐:“鲁王的事情,王爷早就安排好了是不是?那你昨天晚上还……”

还在鲁王府时,她就意识到不对了。晋王明显早就决定要在今日动手,但他昨晚却以把她送给鲁王为要挟,让她答应假扮他的心上人。

如果她早知道鲁王今天就倒台,沈家甚至连礼物都没来得及送出去,那她何必……

晋王听出了她话里的未尽之意,长眉一挑,似笑非笑:“现在还在兖州境内,你若是反悔,还想当沈家养女,我想沈明通夫妇应该乐意得很。”

他这意思,她要反悔就把她交给沈家夫妇处置?

想到今天那夫妻俩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模样,沈纤纤一个激灵,重重摇头。她柔柔一笑,一双眸子秋水盈盈,十分认真诚恳的模样:“王爷说什么呢?我既已答应了王爷,又怎会半路反悔?别说是陪王爷作戏了,只要您一声令下,刀山火海我也无所畏惧。”

晋王嗤的一声轻笑,对她的识时务倒是非常满意。

第7章 进京  时刻牢记

大棒加甜枣更有效。威逼之后,还得利诱。

晋王深谙此道,他长眸微垂,郑重承诺:“放心,该有的好处,少不了你的。”

沈纤纤轻笑一声,眼波流转,娇嗔:“瞧王爷说的。”

她素来心思活泛,也不爱钻牛角尖。眼前既然只有这一条路可走,那就努力把它走到最好。

其实细想起来,晋王曾经平定西南叛乱,如今又扳倒鲁王,绝对称得上是个人物。为他效力,并不丢脸。况且他事先讲明条件许以报酬。跟沈家夫妇以亲情为名,行利用之实相比,不知要强出多少。

这么一想,她心里平衡许多,甚至还生出几分斗志来。

不就是作戏吗?给人当女儿三年也当了,难道还当不好一个心上人?

不看别的,就看在帮兖州百姓扳倒鲁王这件事上,她陪晋王作戏,也没什么好委屈的。

鲁王倒台一事,传得非常快。

沈明通夫妇的玉座金佛还没送出去,鲁王就被褫夺了封号。

夫妻俩庆幸不已。

“还好没把她献给鲁王,不然只怕连我们也要被牵连。”周氏念头一转,如果此番能借沈纤纤搭上晋王,也不算太亏。

因此,沈纤纤刚随着晋王回到沈家,沈家夫妇就立刻迎了上去:“纤纤,昨日之事多有误会。你随我过来一下,我有些体己话要同你说。”

经过鲁王一事,沈纤纤心里对周氏的亲近孺慕几乎荡然无存。她心中警惕:“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

“诶,当着王爷的面,怎好开口?须得借一步说话。”

沈纤纤拉着晋王衣袖,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态,娇媚动人:“可是,我一刻也不舍得离开九郎啊。若是当着九郎的面不好说,那我不听就是了。”

衣袖突然被她拽住,晋王眼神忽的锐利起来,他眸光微闪,缓缓说道:“沈夫人有话不妨就在这儿说。”

周氏感觉心尖隐隐发疼。这三年里,沈家请人教导沈纤纤琴棋书画、规矩仪态,怕被看出真实意图,并不曾让人教她狐媚之术。可现下看她这做派,分明是天生媚态。怪不得能勾缠上晋王!

可是,晋王发话,周氏只得勉强笑道:“也没什么,主要是想着纤纤要随王爷进京,身边不能没个顺手的人。刘妈妈照顾纤纤三年了,如果有她陪着,我们也能放心。”

周氏此举,说是照顾帮衬,实则为了监督提点。必须得给沈纤纤身边安插人手,不能让她勾搭上晋王就跑了。

沈纤纤又哪里猜不出她的意思?她心知晋王肯定不会答应。他们是作戏的,他怎会允许有旁人在侧多一分知晓的可能?因此她也不出言拒绝,只娇声问:“九郎,你觉得呢?”

晋王抬了抬眼皮,哂笑一声:“莫非沈夫人以为,晋王府没有可用的下人?还要特意派个老妈子去?”

见王爷不悦,周氏连忙表示:“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只是我们做父母的,不放心罢了。”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一样,她从袖中取出准备好的银票:“看,我们还给纤纤准备了傍身的银钱。”

她快走几步,到沈纤纤跟前,拉着往旁边走了几步,将银票硬往其手里塞,同时压低声音:“昨夜之事就此揭过,毕竟没有我们,你也攀不上这高枝儿是不是?只要你在王爷面前帮我们美言,沈家也愿意做你的后盾。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择。”

晋王就在旁边,她只能用耳语,长话短说。

沈纤纤断然拒绝:“我不要你们的钱,我在王爷面前也说不上话。”

周氏气得几乎要笑出声,王爷都被你迷惑成这样了,还说不上话?你不就是心存记恨吗?

她越发坚持,甚至不注意略微提高了一些声音:“你这孩子,怎么跟义母客气起来?咱们又不是外人。”

两人僵持不下,一旁的晋王眉心几不可察地一皱,又很快松开。他轻咳一声,淡淡地道:“卿卿,沈夫人一片慈心,你就先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