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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这美貌有何用 我要这美貌有何用 第76节

沈纤纤自发自觉离他稍远一些。

萧晟却将手伸到她面前:“给我理一理袖子。”

这种事情,他随手就能做。可他现在偏偏喜欢让她来。

沈纤纤抬眸瞧了他一眼,低头稍稍整理了一下:“好了。”

“还行。”萧晟低声评价。

想起一事,他沉声问:“你是不是还畏惧皇宫?”

他感觉她今日似乎有些低落。

沈纤纤怔了一瞬,立刻想起他恢复记忆前的那一夜。他们也谈论过这个话题,可惜说到一半儿被打断,后来没再继续。

大概再也不会继续了。

此刻听他问起,她心里一揪,莫名发涩,轻轻点了点头:“嗯,怕的。”

“不用怕。”萧晟轻轻拍一拍她的手,以示安抚,“以后没几次了。”

后面半句声音极低,几不可闻。

近来皇帝身体不好,上书请求立储的奏折越来越多。他也再次上书,自请前去封地就藩。

不止是他,还有其他朝臣一起。

如今他已成婚,皇储将立,这次皇兄应该不好再强行挽留。

届时带着王妃去了封地,京城这边就与他们关系不大了。

沈纤纤没听清他的话,也没细问,只是在回想着当晚的一些细节,有那么一点点恍惚。

第55章 愤懑  她不应该留下的。

见王妃低眉敛目, 默不作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晋王轻咳一声,长腿直接伸到了她面前, 懒洋洋道:“给我捶捶腿。”

他声音不高,语气自然而坦荡。

沈纤纤阖了阖眼。经过前几次的撒娇婉拒失败后,他再提要求, 她就基本放弃了拒绝。

撒娇卖乖这种事, 对方接受才能继续。对方不理会, 她就只有尴尬。她也不想经常尴尬。

此刻他要她捶腿, 她一声不吭,握起拳头就在他腿上轻轻捶了几下。

萧晟唇角微微勾起。其实她在自己身上轻敲,并不如何解乏。主要是心里痒痒的,舒心快意,如在云端。

他心情甚好, 随口问道:“我们当时成婚的时候,是怎么拜堂的?”

他知道他那时昏迷不醒, 婚礼一切从简。今天突然想多了解一些细节。

听他问起,沈纤纤如实回答:“是华阳长公主代你拜的天地。”

“唔。”

萧晟略一颔首, 华阳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先帝最小的孩子。

成亲这样的大事,一辈子只有一次。由别人代替, 终究是有些遗憾。

尽管这婚事并不是他真心主动求来的。

或许以后有机会可以再补一个。

——

吉时将至,薛绫音越发的紧张, 笼在袖中的双手也不自觉轻轻颤抖。

昨夜表哥来找过她,说自己无奈,说对她不无情意。

可是他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心都凉了, 哪里还能再次焐热呢?

她马上要成为大皇子的妻子,那她自然要帮自己的丈夫。

至于其他人,再不舍,也只是过客。

大皇子与薛绫音在宫中成婚,观礼者不多。

面对别人或真心或假意的贺喜,新郎萧世钧有点心不在焉,面上却仍勉强保持笑容。

一看见晋王夫妇,他视线不自觉就落在了年轻的晋王妃身上,神情有些恍惚。

晋王看在眼中,冷哼一声。都要成婚了,还在这儿惦记着别人?

也只有十九岁的他蠢,前几次还看不出来。

萧晟直接伸手揽了一下王妃的腰,附耳低声道:“发簪有些歪。”

猝不及防被他对着耳朵说话,沈纤纤只觉得温热的气息呼吸萦绕在耳廓。她激灵灵打一个寒颤,耳根直接就红了。

晋王眸色微沉,那段记忆里关于深夜的一些画面,陡然浮现在脑海。

他知道,只要一亲她的耳垂,她就会立时软下来。

可惜恢复记忆以来,他还不曾试过。

“周太医开的药管用吗?”

沈纤纤正在检查发簪,忽听晋王低声询问,她心头一跳,不正面回答,只含糊道:“他开的药好苦哦。”

害得她每次喝药都得吃蜜饯。

晋王正欲说话,司礼官宣布吉时已到,婚礼正式开始。他只得先暂时中止了话题。

一对新人拜君父拜天地,夫妻对拜后,共入洞房。

合卺、撒帐……应有的步骤一个不少。

待众人散去,房中仅剩下新婚夫妇。

这一对新人单独相处,气氛骤然变得尴尬起来。

大皇子萧世钧轻咳一声:“你……”

才刚说得一个字,新娘子薛绫音立刻垂泪,哭泣出声。

大皇子一怔,双眉紧锁。他心中烦闷,可又不能当作没听见。

犹豫了一下,他稍微靠近一些,低声道:“我知道,你一直心仪老二……”

大家从小认识,薛绫音跟他二弟走得近,他也有所耳闻。

这桩婚事说到底也不是他心甘情愿的。那一晚,他自己还被算计了呢。

不料,薛绫音猛然抬头:“殿下是嫌弃绫音吗?”

大皇子下意识否认:“没有。”

嫌弃倒不至于,她是京城双姝之一,相貌艳丽,家世极好。不过两人很少来往,他所想象的妻子也不是她这种姑娘。

“如果我说,我也是被设计的,殿下可愿相信?”薛绫音眸中含泪,低声道,“这世上有哪个女人愿意把自己的清白糊里糊涂地交给别人呢?”

大皇子愣怔一下,忽然想起一桩旧事。

也是,那个人也曾想方设法守卫清白。

却听薛绫音又泣诉:“皇上仁慈,留我性命,将我赐婚于殿下。从今往后,我便是殿下的妻子,和殿下荣辱与共。还请殿下抛却旧怨,多多怜惜。”

她说着福下身,脖颈优美而修长。

大皇子轻叹一声,扶起了她。

其实她说她被设计,他是相信的。隐约听说她钟情的是二弟。既然这样,她又怎会用身体做诱饵来算计他?

跟他一样,也是个可怜人罢了。

沉默半晌后,大皇子轻声道:“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待你。”

不管怎样,过去的那些事情,是该放下了。

薛绫音含泪点一点头:“嗯。”

婚宴结束后,晋王夫妇被皇帝留下。

今天长子娶亲,皇帝脸上并不见多少笑容。

看到晋王后,他更是眉心紧蹙:“今日老大成婚,朕本来不想说的。可是小九你,你怎么突然提出去就藩?”

萧晟拱一拱手:“皇兄,臣弟早已年过弱冠,又已娶妻,是该前去封地,又怎能一直滞留京城?”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皇帝目前并不想让他走。一来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二来现在还有用他之处。

明明小九失去四年记忆之后,对他更加赤胆忠心,怎么又想起就藩一事?

皇帝眼睛微微眯起,视线锁定住一旁安静站立的晋王妃,语速极缓:“是不是受王妃教唆?”

他尚不知晋王恢复记忆一事,对其印象仍停留在一片忠心满腔赤诚上。

沈纤纤心里不安又委屈,晋王想去就藩的事情,她现在才听说,又何曾教唆?

不要什么事情都往她身上推啊。

不等她为自己辩解,晋王就握住了她的手。

沈纤纤感到有暖意自他掌中传来,心下稍安。

她心念微转,猛然想起前不久在马车里,他问她是不是还畏惧皇宫,她回答说是。

他轻拍她的手,似乎说了一句“不用怕,以后没几次了。”

沈纤纤当时不曾细问,此刻却有一个猜想自她心底冉冉升起,隐隐有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

“此事与王妃无关,是臣弟的主张。臣弟六岁封王,长留京城已有十余载,身无寸功。近来听闻外面传言,说什么皇上欲立皇太弟。此事关乎储君,涉及社稷。有此传言,皆因臣弟违背祖制,不曾就藩。还请皇兄准许臣弟早早离京前往封地,也好平息谣言,稳定人心。”

萧晟没想到皇帝会在今日留下他们问起此事,本来还想着等事情定下来后再跟她说呢。

“什么流言?朕怎么不曾听过?”皇帝重重叹一口气,极为诚恳,“你是朕的亲近之臣,也是朕的肱骨手足。你留在京师,襄理朝政,能为朕分忧,我们兄弟也可朝夕相见。又何必在意些许零言碎语?”

他说到后面,越发动情:“小九,咱们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你真忍心去了封地,终生不再返京?”

晋王早年也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