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急切的样子,非要子敏问他。
子敏懒得理会子礼,子礼就一直在旁边缠着。
看那样子,都要急得跳脚了。
唐晚吟都气笑了。
合着认识归认识,子敏不问,子礼就愣是憋住不说了。
唐晚吟过来把子礼给拎出去了:“你认识几个了?”
子礼掰着手指:“认识……六个了!”
最后几个字,你我他什么的复杂一些,子礼还认不全。
唐晚吟试过一遍,对这个结果也还是满意的。
就是子清,子礼都能认出六个来了,子清这边等到唐晚吟问,还是只会一二三,第四个字儿都是在子敏的提醒下才知道怎么念的。
唐晚吟心里暗自叹气。
她就说呢,世上哪儿有完美的人,最最乖巧懂事的子清,果然也是优缺点的。
唐晚吟把子敏子礼都给叫出去了:“你俩去外面玩吧。”
然后自己在子清身边坐下来了。
子清浑身都僵硬紧绷了起来,唐晚吟伸出手在子清后背上轻抚。
安抚子清:“没事儿,要是学起来困难,咱们就少学两个。”
子清微微一僵,似乎没想到唐晚吟竟然不是进来骂她的。
而是,安慰她?
子清下意识看了唐晚吟一眼,唐晚吟轻声道:“你看啊,你今天已经认识了三个字了对不对?”
子清惴惴不安地看了看那三个长得很像的“一二三”,迟疑地点了点头。
唐晚吟就安慰她:“这就可以了,明天咱们再学三个,就认识六个字了。”
“以后要是可以的话,每天都学三个,等到一年之后,子清也能认识一千多个字了。”
子清愣住了,一千多个字?
那得是好多好多字吧?
唐晚吟的声音里并没有责备,这让子清心里好受了一点。
她伸出小手,慢慢抓到唐晚吟的手,小声问道:“妈,我是不是很笨?”
唐晚吟捏了捏她的手:“你认识三个字,就比一个字都不认识的人厉害了,子敏子礼是聪明,但是子清也绝对不笨。”
子清从来不嫉妒弟弟妹妹,听到这话,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嗯!子敏子礼可聪明了!”子清十分高兴地附和道。
唐晚吟的心又软了,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
那能怎么办呢?
这世上有聪明的孩子,也有笨拙的孩子,有顽皮的孩子,也有懂事的孩子。
她对孩子的要求没那么高。
何况这几个孩子已经给她带来很多很多的欢乐了,而她,托空间跟系统的福,其实付出的真的不多。
唐晚吟跟子清聊了半天,虽然不明白子清为什么学不进去,但是总归不要让孩子自信心受挫,以后都对学习产生抗拒心理了。
子清自己倒是挺乐意“躺平”的。
一点儿都不介意唐晚吟定出来的,子敏每天学十个字,她每天学三个字的差异巨大的目标。
倒是子礼,一听唐晚吟的计划目标里没有他,当场就急了。
“妈,我也认字!我也认字!”
唐晚吟乐不可支,最后给子礼也定了五个字的目标。
就这,子礼还觉得少了呢。
村里人没什么隐私跟界限感,不出三天,唐晚吟在家里开设小课堂的事儿就在村里传开了。
这可引起大轰动了。
第111章 桂寡妇骂子敏
谁都知道现在上学不容易。
虽然小学中学名义上还是正常开课的,但其实各个乡镇都已经纳入公社了。
对公社跟生产队来说,工分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半大的孩子都去赚半工分了,虽然不如大人,但是三个五个的,加起来也很顶用。
没办法,现在一家的自留地不能超过二分,也就刚够一家人吃菜的。
口粮都得从队里出。
从队里出就要工分。
孩子不干活,没工分,那就等于没口粮。
像盘溪村这样地理位置有山有水比较优越,粮食产量比较大,能够给村里的孩子分粮食的生产队,着实不多。
所以大多数孩子早就不愿意上学了,要么在家里带带弟妹,要么去地里干活。
再不然,就跟瘦猴一样,投机倒把,拿家里的鸡蛋南瓜什么的,瞅着空子换点儿针线、盐巴。
盘溪村的村小也早就成了养牛场跟晒谷场了,根本没人上课。
唐晚吟在家里开学堂了,这消息可真是让人震撼得不行。
第二天就有不少村民来唐晚吟家看热闹。
盘溪村这边地处平西一带,家家户户的院子就是一米二高,也不是为了防人的。
所以大家伙儿干脆就趴在院墙上看。
有小孩子看不到,直接翻上院墙,骑在院墙上头看。
西厢房本就没有门窗,而且孟宇祁还在唐晚吟的要求下特地把门窗都给做大做宽了。
现在村民们简直对小课堂的情况一览无余。
搞得唐晚吟连识字卡都不敢拿出来了——那玩意儿经过系统,加上了时代特征,但觉得还是资本主义产物,高级货!
唐晚吟拿着小本本,十分苦恼。
子敏看懂了,跑出去对着外头的村民笑嘻嘻地道:“你们也是想来学字的吗?”
脸皮薄的笑笑,不敢说话。
脸皮厚的直接嚷上了:“是啊是啊,我们就是来学字的!”
子敏就笑嘻嘻地道:“学字的话就要交学费啊,一个字一分钱,怎么样?不贵吧?”
唐晚吟还在心里换算了一下,子敏一天学十个字,那就是一角钱,一个月就是三块钱。
不少了。
不过唐晚吟还没说什么呢,外头就有村民不高兴了。
他们不过是来看热闹的,随口开了个玩笑罢了。
但是子敏说什么学费,他们当然不会给,面子上就有点儿下不来。
于是这几个人就对着子敏开始念叨了:“小小年纪,钻钱眼里了。”
“太精明的女孩子,以后找不到婆家!没人要你!”
子敏哪儿怕这个啊,她笑嘻嘻地道:“我不要婆家,我以后就守着我妈,我妈养我,我以后也给我妈养老,你要婆家你自己去吧!”
也真是赶巧了,说话的里头有个四十多岁的寡妇,人挺不安分的。
倒不是那种男女关系上的不安分,是性格上喜欢嚼舌根,特别喜欢打听别人家的事儿。
子敏这话一出口,大家都看向这寡妇,窃笑不已。
老寡妇脸上挂不住,上手就想掐子敏的脸——她以前就是别人家的童养媳,没少被婆婆掐脸。
唐晚吟眼疾手快把子敏拉回来了,脸上就带了寒意:“桂婶,你这是做什么?”
桂寡妇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问题,还大声嚷嚷:“你家这小拖油瓶嘴厉害着呢,该拧!”
唐晚吟护着子敏,有点生气:“就算子敏说的不对,那也是我这个当妈的教育她,轮不到别人来!”
桂寡妇露出那种尖酸刻薄妇人最喜欢的歪嘴面色,啧啧有声:“这就护上了?这也不是你的娃,就是个野种,还这么护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生的野种呢!”
唐晚吟下意识低头去看子敏。
就见子敏小脸绷得紧紧的,一双带着恨意的眼睛死死盯着桂寡妇。
唯独不见意外。
可见这样的话她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唐晚吟只觉得气血翻涌,她一向秉承与人为善的念头,除了李山一家跟任雨,她没跟任何人红过脸。
但没想到她的好脾气在别人眼里就该被欺负,唐晚吟直接拿起簸箕里晒着的一条咸鱼就往桂寡妇脸上扔。
“桂寡妇你今天早上没刷牙还是怎么的?嘴这么臭!比这咸鱼还臭!”
咸鱼稳稳地打在桂寡妇的嘴上,顿时一股咸腥味。
桂寡妇呸呸呸地吐着嘴皮上的咸鱼味儿,怒视唐晚吟。
唐晚吟冷冷地回看回去,丝毫不怵。
村里人也觉得刚才桂寡妇说的话有点儿过分。
唐晚吟才十八岁,子敏也都五岁了,这根本扯不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