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狐狸眼充满阴郁的看向灵儿，只见灵儿一脸了然的模样，果然是这个女人对自己做了什么是吗？
“你对本皇的身体做了什么？为什么会……”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因为谨慎的人都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弱点，尤其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不说，也许对方还不知道，还能靠以往的威望唬唬人，可是一旦说了，就等于告诉别人，此刻的自己已经不堪一击，不论是谁都能过来将自己拿下。
“是不是感觉你越发的力不从心，不仅身体的力量逐渐减弱，就连变异的力量都时断时续连接不上。”看着已经狼狈不堪的近江牧野，灵儿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仇恨，只是平淡的叙述着，或许说得更好听一点，就是在无针对的为近江牧野解惑。
“我并没有对你做什么，我在你身上下的，不过是痛痛粉而已。那个药除了会让你痛之外，没有其他的作用了。”她说的是实话，因为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必要再骗他。
可是，近江牧野却不肯相信。
“你胡说！如果不是你这个女人对本皇做了什么的话，本皇的身子又怎会如此怪异？”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对自己身体发生的怪异现象都很清楚。那种神情，好似她早就知道自己会这样一般。
如此，他又怎能相信不是做的。
“我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骗你，是我做的我就会承认，我不是你，我做任何事情都敢作敢当。”
本是不想再和他多做言语的争辩，奈何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让人讨厌。都说了不是她干的，他竟然还不相信！
“你……”不过是怀疑了一下她所言的真假而已，就出言反击，面儿上听起来这个女人是在说她自己，可实际上却是在暗讽他手段卑鄙见不得光，还真是一点儿亏都不肯吃。
听到近江牧野的话，太后心中更加慌张了。立刻回头询问道：“这位姑娘，我的孩子他没事儿吧。如果他之前有什么冒犯你的地方，哀家…不不不，我在这里替他给你道歉，请你大人有大谅，莫要与他计较了，就当是我这个老太婆求你了。”
太后作势就要跪下，灵儿将她搀扶住了。
“太后娘娘，您不必如此。我没有骗他，我确实没有对他做什么。他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他自己造成的。”
灵儿的话音不高不低，可是近江牧野却也听得清清楚楚。
自己造成的？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忽然脸色一变，近江牧野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是不可能的。
他的神情变化都被灵儿收在眼底，他是个聪明人，想必他自己也已经意识到了。只不过，他自视甚高，不愿意相信罢了。
可是事实终究是事实，再怎么逃避，不过是徒劳罢了。
“你应该想到了吧，造成你现在这幅模样的那种秘药，它是存在弊端的。或者，是还没有完全研制成功。那种秘药之所以能带给你无穷的力量，不过是在透支你的……”灵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中年男人打断了。
“牧野，莫要听这些人胡言乱语。”话落，一个坐着轮椅的中年男人，缓缓的从联盟一侧出现在了众人眼里。
“师父！”近江牧野立刻忍着身体的疼痛走到这个男人身前，弯下腰来。
没错，这个人就是近江牧野从小视为恩师的人。
一身黑色的衣袍，衬托出一种凝重的气氛，脸上带着半张面具，看不清楚他的长相。声音很是沙哑，好似嗓子受过伤一般。所以不管是从面目上还是声音上，都无法辨别这个人的真实身份。
“来，吃下这颗药，你就会没事的。”手心摊开，一颗黑色的药丸静静的躺在他的掌心之上。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语气，这是他的师父，从小就开始教导他的男人。
从小到大对于这个师父的命令，他都是毫不迟疑，可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犹豫了。
那名被他称之为师父的男人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异常，“怎么，被这些人的胡言乱语动摇心智了吗？还是说，你宁愿相信你的仇人，也不愿意再相信师父了？”
“不，师父，不是这样的。牧野是您一手带大的，牧野今天所拥有的一切，也都是在您的帮助下得到的，牧野怎么会因为这些不相干的人就怀疑师父呢。”
“不相干的人？牧野，你说错了吧，他们可不是什么不相干的人，他们全都是你的仇人。”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近江牧野神色一紧，立刻改口道：“是，徒儿说错话了，请师父息怒。”
没错，近江牧野是他一手带大的，与他相处的时间也最长。所以，他的脾性他这个做师父的最为了解。加上他从小给他灌输的仇恨影响，每次这个徒儿提起帝弑天一干人等都是咬牙切齿，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恨意简直让人难以忽视，可是如今，他却变了。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他自己没有被影响，可是在他的潜意识中，已经逐渐的在接受他们的说法，所以在言语之间才会不自觉的流露出这些异常。
呵！
看来，他们的师徒缘分快要尽了。
在黑衣人的注视下，近江牧野吃下了那颗药。
忽然间，灵儿觉得近江牧野没有那么可恶了。
其实，他也是一个可怜人。
从有自己的意识开始，就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如今，更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所抛弃。
如果她所料不错的话，那颗药有问题。
“怎么样牧野，感觉好一些了吗？”亲眼看着他吃下那颗药之后，黑衣人语气关切的询问道。
“多谢师父，牧野感觉确实轻松了不少。不仅之前的倦怠感没有了，反而觉得此刻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对啊，好比临死前的回光返照，就算干电池快没电了，挤一挤总还是能用几天的，只不过是加速了寿命的终结而已。
从黑衣人出现的那一刻开始，那一双看似平和的眸子就一直落在君流风身上。他眼神中传达出来的那种感觉特别奇怪，有点像痴缠。没错，就好似在看一个失散多年的恋人一般。
君流风聪明的像一只狐狸，这赤裸裸的凝视他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呢。不过，他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一如既往的保持着那魅惑的笑容。
在场除了这两名当事者以外，能注意到这件事情的估计也只有灵儿了。
……
灵儿看着那一个老头对一个大男人的深情注视，表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又是哥什么情况？虽然说君流风长的很美，可是他毕竟是个男的啊。和帝弑天两个人相爱相杀就算了，毕竟都是颜值担当可以理解。可是现在又来一个老头儿几个意思？
难不成这个世界十分流行龙阳之好？还好死不死的都看上了君流风这个妖孽？
所以这个老头儿一直怂恿近江牧野杀了帝弑天，大概可能或许是因为——嫉妒！
……
天哪，感觉自己的智商都快不够用了。现在这些男人的感情实在是太复杂了~
好在这只是灵儿自己的内心独白，其他人都听不见。不然还不得一人一口盐汽水喷死她！
这个女人的脑洞究竟是多大啊！
“那么你还在等什么呢？还不赶紧趁现在了结你多年的夙愿。”
你看看，多着急，就想着让近江牧野赶紧杀了帝弑天，好一个人独占君流风。
听到黑衣人对近江牧野的命令，灵儿自顾自的在心理嘀咕道。
果然情敌什么的最可怕了，还好自己没有情人。
……
“是，师父。”在他的师父面前，近江牧野永远是一幅毕恭毕敬的模样，因为从小如此，所以早就习惯了。即便后来成为了储君乃至皇者都没有改变这个习惯。
走到帝弑天身前，“帝弑天，看来今天我们之间必须要做一个了断了。”这句话刚出口，近江牧野自己都感觉到了一阵诧异，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听起来就好像是，自己已经不想再战，可却又不得不战一般，口气中自然流露的那种无奈，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难道真如师父所言，自己被他们蛊惑，动摇了心智不成？
不过真相到底如何，也许只有他自己的心才能给出正确的答案。
“可怜。”始终没有言语的帝弑天突然吐出了两个字，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在诉说近江牧野此刻的状态。
是啊，确实可怜。
对于一向不爱管别人事情的帝弑天来说，他能对近江牧野说出这两个字，恐怕也是看在太后娘娘的份上。
硬邦邦的两个字却异常清晰的落在了近江牧野的耳朵里，莫名的他的身体就僵硬了片刻。
“天天，你何必管他呢，人家喜欢听想要加害他之人的命令，就让人家听好了。自己求死，又怨得了谁呢。”灵儿巧笑嫣然，朝着近江牧野挑了挑眉，并非调戏，而是嘲讽。
“你在那里胡言乱语些什么？谁要听加害自己之人的命令了？”看着这个女人对自己挤眉弄眼的模样，近江牧野心中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女人好像是上天派下来气他的一般，自从遇到她之后，他感觉他的气量都变小了不少，经常被这个女人一句话就气的不要不要的。
“难道不是吗？刚才我都说了，你之所以会有之前那种暂时性提不起精力的情况，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不也猜到了吗？没错，就是你之前服下的那神秘药物。那药物确实是带给了你无穷的力量，可是却是在提前燃烧你的精力，待到你精力被燃烧殆尽，你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紫眸含笑，落在近江牧野的身上，言语到此后，眸光微微偏移，落到了他身后那所谓的师父身上，“既然你的师父能拿出这种凝结你最后力量的药物，那么想必你之前服用药物的药性以及副作用他都是了解的，不是吗？”嘴角微微上扬，荡漾在嘴边的笑意加深了。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自己按一下你身体之上的几处大穴，是不是都有轻微的疼痛。”
近江牧野真的很不愿意相信灵儿的话，可是她说得却又头头是道，尤其是那戏虞的神色，给他一种那不是在诓骗他的感觉。
伸手，轻点了几处穴道，果然，跟她所言一模一样。
“牧野，你休要听这个妖女胡言，你身体的情况不过是她下毒之后产生的后遗症而已，这个妖女诡计多端，这两日你不都清楚的体会到了吗？师父从小把你养大，如果想要加害你，还用等到现在吗！”
灵儿在说那些话的时候，已经引起了黑衣人的主意，那双眼珠子终于舍得从君流风身上移开。
扫过灵儿这张陌生的脸庞，眼神中闪过浓浓的嗜杀之意。
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不过能看出近江牧野身体的状况，猜到那个药物的运作原理，想来也不是一个寻常之人。不过，不论是谁，只要是想破坏他的计划，都非死不可。
轮椅微微转动，在众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按了一下隐藏在轮椅边上的按钮，然后只听“嗖”的一声，几根银针朝着灵儿飞了过去。
“主子小心。”
“小东西！”
凤零帝弑天见状，立刻朝着灵儿飞奔而去。
因为灵儿位于帝弑天的后方，所以在帝弑天转身想要保护灵儿的那一瞬间。
“牧野，趁现在。”
近江牧野此刻还在自己的迷茫之中，根本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黑衣人重重的瞪了他一眼，带着轮椅飞身而起，朝着帝弑天的背部挥掌。
“天天小心啊！”
帝弑天顾不得自己的背后，一把拉过灵儿，躲开了银针的袭击。与此同时，黑衣人用尽全力的一掌重重落在了帝弑天的后背之上。
刚刚将灵儿拉到一边的同时感觉后背一疼，因为掌力的趋势，帝弑天身体踉跄的朝着前方走了几步，然后单腿跪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噗！”
“天天！”
帝弑天这伤，可以说是灵儿眼睁睁看着他遭受的。
“孤无碍，别担心。”强忍着身体传来的剧痛，帝弑天用手将嘴角的血液擦拭干净，然后一脸无所谓的跟灵儿说道。
灵儿知道，他就算是有什么事，也会为了不让自己担忧，强撑着。
“该死的。”片刻灵儿起身，紫眸变得凌厉，动作快如闪电，一条鞭子凌空而出，朝着还悬在空中未曾落下的黑衣人而去。
黑衣人见势急退，可是不知到何时，凤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周身散发着肉眼看不见的火焰，可是他却看见了。
凤凰之火，一旦他撞上去，即便不死也会重伤。
怎么办？
他的计划还没完全实现，他还不能死。
“师父！”近江牧野回神之后，就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立刻飞身而起，欲和他师父并将作战。
黑衣人看到朝着他飞过来的近江牧野，急中生智，立刻顺手一拉，将近江牧野挡在了他的身边。
那个女人手里的鞭子并非凡品，即便近江牧野上来与他并肩，他也少不了被凤凰之火灼伤的下场。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偷天换日，将近江牧野拉到自己的位置上来，以确保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可是这样一来的话，近江牧野就要面对灵儿与凤零的双面夹击，不死恐怕也得死了。
近江牧野也没有料到，他的师父会突然将自己拉到他的位置上来，因为在潜意识中，他觉得师父是不会害他的，所以并没有做出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