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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16.神明(四)

神明

命运浪涛之中放歌的演奏下,白sè光柱从阿斯嘉特山之巅直冲云霄,光柱中端略上的位置朝两侧再次展开白光,两道相互垂直的光交叠在一起,远远望去就像是耸立云间的发光十字架一般炫目。

“为什么要哭呢?”

十字架的底端,展开晶莹之翼的少年调整姿势靠近罗兰,用指尖拭去男孩的泪水,原本就十分可爱的脸庞因为闪闪放光的泪痕更加刺激他人的保护yu和怜爱心,模仿资料程式中处理此种状况的要诀,李林发出让人安心的问询。

“啊——没……没事,眼睛里进风沙了。”

笨拙的掩饰着内心不可名状的动摇,强忍着眼眶的烧灼,羞惭红脸别向一旁。

“是啊,你是李拿度达尔克和伊丽丝巴露恩达尔克的儿子,注定会成为出sè的男人。”

停顿了一下,李林继续一贯风格的后半截回话:

“哭泣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相比之下,一个人偷偷缩到墙角里哭才真的叫人头疼。”

“我……我才没那样呢!”

“是吗?那就好。”

抓住小手将悬浮上方的男孩拉到自己身边,紧贴着火热的童稚面孔低声告诫到:

“接下来的参观对小孩子来讲太过激烈了点,千万别吓到呐。”

为不寻常的教学参观拉开幕布,天空、阳光等等概念从未深入至此的光秃秃岩壁在白光照拂下现象,对稀有的访客展现难得一见的藏品。

皮肤、毛发、肌肉全部褪尽,眼窝、鼻孔三个位置全部只剩漆黑大洞,合不拢的颌骨咧出接客的微笑。

“骷……骷髅头?!!”

“那是人类的,下面还有其他的呢。”

“……!!”

灰败凝重的有角长头骨,颈部以下和人类类似,盆骨附近延展出细小的尾骨。

“那个是兽人里的牛头人族,因为和其他几个部族经常发生家庭婚姻露n理问题的事情而闻名,貌似100年前被熊族带着其他几个兽人部族给灭族了。”

“究竟是怎么样的家庭婚姻露n理问题,要被围殴灭族……那边那个是……”

紫瞳印出一具至少10公尺长的巨大头骨,利齿遍布上下颌,头盖骨后方有着比成年人身大出两倍有余的尖锐长角,光线进一步将骨骸全貌曝露出来后,曲起的长颈骨、恶魔般展开的翼骨、粗壮的四肢、修长的尾巴将骸骨的身份揭晓。

“龙?”

“和现代龙族不大一样,是初期形态的古代龙吧。”

“那这里是……坟场?”

“不完全正确,这些并非普通骨头,是骨骼化石啊。”

耸耸肩,和年纪不相称的沉稳口气漏出一个尚不存在的词汇。

“化……石?”

“深埋地表之下,以数万年为单位的沉眠中渐渐和石块同质化形成的生物残骸。”

“数万年?要那么久的?”

“要形成化石至少需要那种长度的时间。”

悠然传授着超越时代的知识,将形态各异的化石一一编号记录归档,启示录般的图画以文字和数字的形式在李林脑中成型,似曾相识的知识比对出结论。

“原来如此,是进化路线图么?”

智慧种;

危险种;

古代种;

哺ru类;

爬行类;

两栖类;

脊椎动物;

节肢动物;

软体动物;

植物;

微生物;

单细胞生物;

越是深入,出现的化石就越原始简单,几个水母化石后面的单细胞生物化石只能靠光谱分析来辨认了。

阿斯嘉特山大空洞地表之下的骨骼化石以倒序形式展现的物种演化路线——大自然改良物种的实验记录通过最直观的形式呈现李林和罗兰面前。

这里是一座不折不扣的古生物化石博物馆。

“为什么圣山之中会有这么多的骸骨?”

努力保持镇定的样子,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自然科学教育,完全弄不懂、是吃的还是别的什么,昂扬的音乐中,骸骨化石的一双双眼窝似乎正不怀好意的打量参观者,小手不自禁的攥紧成拳头。

有股疯狂和危险的味道在这个太阳晒不到的幽冥空间中游荡,说不清道不明,仿佛从什么地方窥伺过来,伺机一口吞掉打扰安眠的来访者。

jing神上感到一股刺骨寒意,罗兰缩了缩脖子。

“或许没打算给谁看,只是把曾经的作品——成功的、失败的、淘汰的创造物依照时间、进化方向进行分门别类的收藏摆放,用以充当ri后设计新作品的参照。”

罗兰难以置信的回过头,李林脸上没有开玩笑的迹象,也不是煞有介事的摆弄。

说出口的话语极其自然。

太过理所当然和冷淡,让罗兰感到难以接受。

“别忘了,大自然是不会对谁亲切的。不管是古代种、智慧种、危险种——所有依附世界生存的生命对创造、放养他们的神明而言只是所有物与附属品,是不值得投shè情感的——如果有感情的话。”

淡淡的口吻犹如真正的屋主,对所有布局贯穿的主题了若指掌。

未等罗兰把不快的想法表现出来,岩壁上最后一簇苔藓从眼前划过。荒芜的虚空里,只剩下他和李林,以及回荡的命运交响曲。

依照李林的解说,刚才为止的化石展现的乃是数万甚至数百万年间的生命进程,和这个庞大到会让人昏倒的数字比起来,人类、兽人立国的一千多年,古代吉尔曼尼亚王国的数千年都不过是不值一提的瞬息烟云、白驹过隙的刹那。

巨大生物的遗骨和空虚的岁月流逝感压住了罗兰,茫茫然的看着四周。

“用不着感到自卑或者迷茫,至少智慧种还在地面繁衍,建设、创造属于自己的东西。这里沉眠的都是些被淘汰的丧家之犬,无需在意失败者。”

睥睨下方依然深不见底的黑暗,李林的笑容看起来毫无笑意。

看着监护人,罗兰什么也说不出来。

或许是背负常人难以想象的巨大期望,由此生出比谁都强烈的责任感之故吧?李林总是用的目光审视周遭,判断利害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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