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觉悟还不够啊,那我就来跟你们说说,你们到底哪做错了。”
何晏放下筷子,伸出一根手指说道:“第一,你们不该当着兵士的面争执,更不该大打出手。”
“你们可知罪?”
二人面色涨红,头压得更低了。
“第二,遇到问题,不想办法解决问题,却总想压对方一头,这是什么意思?想搞一言堂?”
何晏声音中带着严厉。
“没有!”
“不是的!”
二人几乎是同时说道。
一言堂?
这可是军中大忌。
何晏继续说道:“第三,军规是里给整个队伍的,不是只让兵士们遵守,你们两个身为长官,却当众触犯军规,你们将军规当做什么?”
何晏的声音愈发的严厉了。
这一下不论是姜维,还是王平都无话可说。
“身为长官,作为将领,你们是所有兵士的榜样,可是看看你们现在是什么样子?上梁不正下梁歪,就你们这个样子,日后还怎么要求下面的兵士立规矩?”
一番发泄,何晏终于觉得胸口的位置舒服了许多,平缓了语气说道:“你们意见不合,这没什么,可是一遇到问题,就大打出手,这样就能解决问题?
如果是这样,干脆将议事厅搬到演武场好了,看谁拳头硬,就听谁的,岂不更好?”
“将军,我知错了!”
王平声音哽咽,继续说道:“我,我不该仗着年长几岁,自诩经验丰富,就不听姜兄弟的建议。”
“不,是我的错!”姜维连忙说道:“是我不该心存偏见,欺负王大哥没读过书,处处拿兵法压他。”
“不对,是我的问题,是我自尊心作祟,嫉妒姜维兄弟。”
“不是,是我欺负王大哥不认字!”
……
仿佛开启了认错大会,姜维王平二人争着承认错误,仿佛你今天不让我认错,你就不是我哥儿。
何晏听得不耐烦了,摆摆手说道:“都给我闭嘴,把水缸也给我放下!”
这二人早就有所不支,此刻一听,赶紧小心翼翼将水缸放到地上。
“你两个过来,自己搬椅子坐下!”
何晏指着桌边说道。
姜维和王平二人对视一眼,似乎有些犹豫。
“这是军令,想违抗军令?”
何晏一瞪眼睛,那二人麻溜搬了椅子坐到桌边。
何晏拿起一副碗碟放到二人面前:“既然知道问题出在了什么地方,那就要想办法解决问题,不过在这之前,先把肚子填饱,记住,民以食为天,当兵的自然也不能例外。”
饿吗?
当然饿啊!
操练了一天,这二人都没吃饭,有举着大水缸站了那么长时间,此刻饿得腿都软了。
二人只见何晏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坛酒,给他们二人各倒了一碗。
吓得两人连忙起身,这是个等级森严的年代,论官职,何晏在他们之上,论身份,何晏那可是曹操的义子加女婿,他们怎么敢让何晏给他们斟酒?
“坐坐坐,都坐下,罚也罚了,该说的话我也说了,现在是休息时间,没那么多规矩。”
何晏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端起碗说道:“别的先不说,咱先干了这一碗!”
姜维与王平也连忙端起碗敬何晏。
吨吨吨!
何晏不由得滋滋牙,他多久没喝过这么纯正的白酒了?
看起来得抓紧将白酒也给做出来,要不然这个年代的酒是在是太浑浊,关键度数太低,喝着没劲儿。
一碗酒下肚,姜维和王平感觉晕乎乎的,这酒劲怎么这么大?
“都别客气,下筷子吃肉!”
何晏夹起一筷子肉送入口中,大口咀嚼着。
姜维与王平也没了刚刚的拘谨,也有样学样,学者何晏从炭炉上夹肉,有蘸上佐料吃了起来。
肉刚一入口,姜维的眼睛登时就瞪大了,这什么味啊,火辣辣的,仿佛嘴里有火在烧一般。
王平一见姜维那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也将肉送入口中,眼睛顿时也圆了。
刚刚别嘲笑的姜维,也顾不得自己嘴里火燎燎,指着王平大笑道:“哈哈哈,瞧你脸红的,跟山上的猴屁股一样!”
“呸,好意思说我,你也没好到哪儿,瞧你那眼睛都红了。”
尽管火辣辣的,可是这感觉可真过瘾,而且越吃越香,越吃越有滋味,到最后两个人哪里还管的上何晏在不在场,撸起胳膊,放开肚皮,一口酒,一口肉,吃得好不开心。
亏得方一跟在何晏身边时间久了,来的时候特意让老顾头多准备了些肉,否则还真不够这三人吃的。
对于大吃国的人来说,没有什么事儿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如果解决不了,那就再吃一顿。
喝到最后,别说姜维和王平了,就连何晏都喝断片了。
何晏迷迷糊糊张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炭炉里的炭火早就烧完了,一旁姜维和王平很没形象地抱在一起,也是人事不知的样子。
何晏轻轻晃了晃头吗,看了看见底的酒坛子,哎,果然还是这具身体的问题,换做从前,这点白酒对何晏来说根本不是事儿。
也不去管一旁姜维与王平,何晏摇摇晃晃出了议事厅。
被晨风这么一吹,原本还有些昏当当的脑袋顿时清醒了不少。
看看天色,何晏抬步朝着马钧的处所走去。
这一夜,马钧熬得眼睛都快瞎了,还好他早就将织布机修改的方案起草了出来,要不然这一晚上绝对完不成。
马钧一夜没睡,连带着帮工王二毛也跟着一宿没睡。
天快亮的时候,王二毛实在支撑不住了,倒在一堆木料旁呼呼大睡了起来。
可马钧不行啊,方案是他制定的,草稿是他绘制的,如果他去睡觉谁来改装织布机?
马钧忍不住在心中大骂何晏卑鄙无耻。
终于经过反复修改,织布机终于运转起不再滞涩,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马钧也懒得再动一步,直接排在织布机上睡着了。
何晏一进来就看到两个睡姿各异的二人,一旁的快要燃尽的烛火时明时暗。
何晏没有叫醒马钧,自行查看改装后的织布机。
织布机的主体结构没什么变化,但是很多细节却有了不一样的变化,可惜,何晏对织布机没那么深的了解,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还真说不出来。
或许是何晏进来带起的凉风,睡梦中的马钧打了个哆嗦,朦胧中看到眼前有人影晃动,浑身一个激灵,倏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