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就骂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她就是个没用的赔钱货，就是个废物。”
“廖春梅！”殷章拳头紧握，随即对殷语道，“小语，你先回房间写作业。”
第2181章 ：爱我，请别贬低我（30）
殷语犹豫了下，到底还是回房间了。
即便门被关上，吵架的声音依旧传了进来。
有东西还摔掉的声音，有殷章的吼声，还有廖春梅哭天抢地，要死要活的声音。
“……殷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意思吗？你是巴不得和我吵架，和我离婚，然后找一个能给你生儿子的女人结婚吧。
殷语那个小贱人也是，觉得我恶毒，所以想换个妈吧。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居然摊上你们这对丧了良心的父女，我不活了。”
说着，廖春梅就呜呜地哭泣起来。
最终她夺门而出，放下了一句狠话：“殷章，既然你们父女俩这么想要我死，那我就去死好了。”
殷语听到了这话，也听到砰的一声关门声。
房间恢复了寂静。
殷语想了想，走出了房间，客厅里，父亲殷章正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烟雾将他的眉眼都模糊了。
他背脊微微佝偻着，似乎瞬间苍老了不少。
她犹豫了一下，道：“爸，我们去找妈吧。”
殷章抽了一口烟，道：“不用了，等到时见她自己会回来的。你回房间写作业吧，我去给你做饭。”
他似乎又想起什么，道：“对了，拿药膏抹下你的脸，不然明天就该留下印子了。”
“好。”
廖春梅的个性，殷章还是了解的，那就是个怕死，又雷声大雨点小的，廖春梅寻死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以前廖春梅不知道嚷嚷了多少次要去寻死。
最开始殷章还会去找，可换来的却是廖春梅的得寸进尺。
现在，殷章累了。
殷语到底还是回了房间。
殷语从抽屉拿出一个硬币大小的小盒子，里面是橘黄色的药膏，她用手指挖出一些，涂抹在自己的脸上。
因为流泪，她的一双眼睛红肿着，被巴掌打到的脸也高高肿了起来。
她翻开自己的课本，里面夹着试卷，是接近满分的成绩，这排名是年纪第三。
殷语看着这试卷，不知道在想什么，将试卷抽出来，开始写作业。
“叩叩”是敲门声。
随后传来爸爸的声音。
“小语，你不要太生你妈妈的气，你妈妈可能也是心情不好，你体谅一下，她说那些话，是有口无心的，你不要放在心上，你放心，爸爸绝对会好好说她的。”
殷语拿着笔的手就是一顿，她低垂着眸，好半晌才道：“爸，我知道了。”
门外的人似乎松了口气，随即离开了。
“那爸爸去给你做饭了，给你做最喜欢的回锅肉。”
殷语继续写作业，只是不知怎的，写着写着，泪水却再次流下来。
殷语没有出声，她吸了吸鼻子，将作业上的泪水抹掉，继续写。
书包里静音的手机里有一条同桌发来的短信。
【小语，我看你的精神状态不太好，要不我给你去医院心理科看看吧？】
廖春梅是在当天晚上八九点的时候才回来的，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旁跟着几个年纪比她大的老人。
距离她跑出门寻死大概过去了三四个小时。
第2182章 ：爱我，请别贬低我（31）
廖春梅一进门就哭诉。
几个老人纷纷指责殷章和殷语。
“我说章小子，你怎么回事，两口子吵架归吵架，可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阿梅去寻死，你这心也太冷了吧。”
“章小子，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你是男人，阿梅是女人，这样吧，你给阿梅赔个不是这事也就过去了。”
“还有你啊，小语，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当妈的说你两句怎么了，你就哭哭啼啼的，要不是为你好，谁愿意说你。你去瞧瞧你妈愿不愿意去说陌生人。”
“就是，小语啊，你妈就生了你一个，不像其他人家，兄弟姐妹一大堆，家里什么东西都紧着你一个小孩来，多好多幸福啊，你怎么这么不知足。”
“还有你妈跑出去寻死，她那么惨，你爸因为和你妈吵架，没有去找，那情有可原，你呢？你是你妈的女儿，你也不去找，你这是不孝你知不知道。”
说着，那老太婆瞥了低垂着头的殷语一眼，嘀咕了一声道：“哎，这女儿算是白养了，难怪阿梅要去寻死。白眼狼，丧良心。”
几个老人的话，一字字一句句都压在了殷章和殷语父女俩头上，几乎是让父女俩快喘不过气来。
殷章无从反驳，这几个人都是比他大一辈的老人，他才刚刚开口反驳了两句，换来的就是廖春梅的再次高声哭诉还有几个老人越加严厉地责备。
老人的态度就是：我是老人，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我说的都是对的，你必须听我的，不能反驳，哪怕是半句，不然就是不敬老人，会被谴责的。
很多老人最喜欢的，就是仗着辈分倚老卖老。
无奈，殷章只能闷不吭声，这下几个老人舒服了。
殷语没有吭声，也不怎么敢抬头，稍稍一抬头，看到的就是几个老人在对着他们父女俩“指点江山”。
纤长的睫羽遮盖住了她的眼帘，没有人看到她眼底的情绪。
殷语只觉得周围嗡嗡着吵闹，头也一阵阵地抽痛着。
直到殷章认错，几个老人才停下了“教诲”。
“……这样才对嘛，行了，我们就说这么多，一家子，就要和和气气的。这天色也晚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几个老人走了，廖春梅瞬间停止了哭诉，下巴微微抬起，重重哼了一声，如同一只战斗胜利了的公鸡。
第二天，殷语起床的时候，爸爸殷章早已经去上班，妈妈廖春梅还没去，正在餐桌上吃饭。看到殷语时，冷哼了一声。
“殷语，你说你是不是真的想换一个妈！”
廖春梅语气笃定。
殷语贝齿轻咬唇瓣，几乎是在廖春梅出声的时候，身体就微微瑟缩了下：“没，没有。”
“还说没有，那昨天我和你爸吵架，你怎么不出来劝，昨天我去跑出去，你怎么不去找我，也没有让你爸去找我。”
说起这个，廖春梅就冒火气，昨天她站在河边，半只脚都装模作样淌进水里了，就等着殷章到来，届时她就能表演一番“寻死觅活”，再让周围的人施压，逼着殷章向自己认错。这个招数，她屡试不爽。
第2183章 ：爱我，请别贬低我（32）
可昨天，殷章居然没来找她，她一直等啊等，直到天都黑了，大家都快睡了，最后，廖春梅实在没办法，才去找了那几个老人。
她觉得一切都是殷语的错，不就是说她几句，就哭哭啼啼，还害得丈夫和她吵架。
她觉得殷语这个女儿就是不安好心，说不定心里怎么恨她这个当妈的呢。
越想，廖春梅越觉得自己不待见殷语是对的。
“你说，我这个妈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小孩是被后妈磋磨死的。你记不记得邻居的阿鸿。
阿鸿的爸爸经常打他妈妈，他妈妈受不住去寻死。
你知道阿鸿是怎么做的吗？阿鸿他跪下来抱住了他妈的腿，哭着说让他妈不要走，不要去死，不要丢下他。最后，他妈妈还不是留下来了。
你看看，这才是孝顺，这才是有良心，可你呢，我和你爸吵架的时候，你躲在屋子里，你没良心啊。果然，儿子和女儿是不一样的。儿子才会向着妈妈……”
廖春梅一直絮絮叨叨地念着，殷语不敢反驳。
直到快到上班的时间，廖春梅才离开。
房间里陷入了寂静。
殷语却笑了，笑着笑着却哭了，她双手捂住了脸。
此时的隔壁，昨天阿鸿的爸爸喝完酒回来就打了妻子。
现在妻子躺在床上头破了，鼻青脸肿起不来。
阿鸿的奶奶来了。
“建明啊，你说你怎么又打阿鸿妈了。”
阿鸿的爸爸一副痞子模样：“我打她怎么了，我就喜欢打人。”
“要是你把她打跑了怎么办？”
“我呸，她敢。放心吧妈，只要阿鸿在，她就不敢。”
以前那婆娘也说着要离婚，要寻死，只要他叫阿鸿去跪着求一求，她还不是就得乖乖留下来。
阿鸿和他这个爸爸一条心，是最孝顺也是最听他这个爸爸的话的。
阿鸿奶奶听她这么说，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她转身到屋子里，冲着躺在床上的阿鸿妈道：“你这个懒婆娘，你还不快起来做饭，怎么，还要我这个婆婆伺候你吗？难怪建明打，你就是个没用的东西……”
“妈，我看最近小语在学校有些没有精神……”这天放学，夏稚犹豫了下，跟殷音道。
她一边说，一边帮殷音卖鱼。
此时她们所在的地方就是海鲜农贸市场。
听到夏稚这么一说，殷音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