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书仁拿着书翻到上次看到的页面，“就算在平州，赵氏的娘在不在云家都是未知数，后宅大院死个签死契的人很常见，还有发卖下人是常有的事，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转卖，也别抱太大希望，免得到时候失望。”
竹兰叹气，“而且就算是找到了，也不知道主家愿不愿意放契。”
就老二和赵氏存的银钱，真不一定够，难怪赵氏来平州后，没事的时候都在绣屏风，要不是她不许晚上熬夜绣，赵氏恨不得晚上的时间都用上。
竹兰又忍不住感慨道：“赵氏的娘虽然命苦，可有个惦记她的闺女也算没白活。”
周书仁点头，“的确难得。”
第二日，周书仁拜访赵渤，拜托赵渤打探消息，随后周书仁就忙着算计董氏姐夫了，周书仁没打算登门拜访，他心知主动上门就落了下层。
他只能从别的地方入手，江茗的上司喜欢古董，江茗会投其所好，一定会时不时去古董铺子，他也不准去蹲点，平州古董铺子多了，他自己一人不行。
打探消息也不行，容易暴露自己，他也有自己的办法，算江茗什么时候休假，然后自己逛了所有的古董铺子，选出品质高的几家，再算与江府的距离，然后蹲离江府最近的。
为什么蹲最近的，这多亏了竹兰套消息了，从董氏嘴里知道，江茗不喜欢坐马车，每次陪董氏姐姐回县城都是骑马，在平州，江茗更喜欢走路去衙门。
去衙门都走路呢，休息也会步行的，周书仁蹲最近的店铺堵到人的几率更大。
等周书仁忙活两天，制订好蹲点计划，拜托赵渤打探消息有回信了。
赵渤亲自登门送的信，“周兄，嫂子，我最近家里忙，你们来平州也没亲自登门拜访，实在是失礼了。”
竹兰听周书仁说了，赵渤的一个族爷爷致仕回家乡，要对后辈考察一番，赵渤又是参加今年乡试的，机会难得，这些日子都在忙着准备，看赵渤一脸喜气，这是入了族爷爷的眼了。
周书仁道：“贤弟这话让为兄惭愧，明知道贤弟繁忙，还拜托贤弟打探，应该是为兄失礼才对。”
赵渤不在意道：“打探也不是我出力，我就是动动嘴，周兄太见外了。”
周书仁请赵渤入座，“贤弟既然不让为兄见外，贤弟也不要再提失礼，瞧贤弟红光满面，应该是心想事成了，为兄在这里恭贺贤弟了。”
赵渤笑着，“谢谢周兄了。”
这位族爷爷一直在江南为官，他游江南的时候去拜见过，只可惜没入了族爷爷的眼，没想到族爷爷致仕回乡了，他反而入了眼了，对他来说大喜事了。
竹兰站起身，“你们先聊，我去泡壶茶来。”
赵渤客气的道：“麻烦嫂嫂了。”
“应该的。”
竹兰拿出最好的茶叶泡茶，等端茶进去又出来了，只能等赵渤走了，再问周书仁。
周老二凑过来，小声的道：“娘，是有消息了吗？”
“恩，有消息了，等人走了，再问你爹。”
周老二为妻子高兴，“我去告诉赵氏。”
竹兰拉住周老二，“你也别让赵氏抱太好的希望，别到时候是不好的消息，赵氏希望落空受不了。”
周老二高兴的心沉了沉，“娘，我知道了。”
赵渤没待一会就告辞了，今个要不是为了补上拜访顺便送消息，他是没时间出门的。
竹兰和周书仁送人到门口，回后院，周老二和赵氏已经在正房门前等着了。
周书仁道：“进来吧。”
赵氏听着公公的语气，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抓紧了当家的胳膊。
周老二拍着赵氏的手，“进去吧。”
赵氏咬了下嘴唇，深吸一口气，才抬脚走进去。
周书仁见老二两口子进来了，也没用周老二问，示意二人坐下后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平州的确有云家，只是二年前经商失败被吞了，现在落魄了，已经离开平州投奔亲戚去了。”
周老二打断问，“爹，好消息呢？”
周书仁眼里不满的看着插话的二儿子，这小子还是有些沉不住气，周老二见爹看着他，缩了缩脖子。
竹兰拉了下周书仁，她也等着消息呢，这人怎么还不赶紧说，还有功夫瞪儿子。
周老二见到娘的动作，心想，瞧娘扯了爹，爹还和颜悦色的，唔，儿子什么在爹心里就是讨债的。
周书仁知道竹兰也惦记，收回目光，继续道：“好消息，云家仁义，放了所有下人的卖身契，我和赵渤特意说了亲家母的情况，找到了当时云家的下人，亲家母当如进云府不是以下人的身份进去的，她是四年前进的云府，还是以管家娘子的身份。”
竹兰，“……”
亲家母厉害啊，明明该卖身为奴的，竟然转身成了管家娘子，这里头的故事看样子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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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不好
竹兰消化了下消息，问道：“找到的云家下人知不知道管家的去处？”
赵氏恍恍惚惚的，听了婆婆的问话，她从娘又嫁人的消息中回神了，抓紧了手里的帕子等着公公回话。
周书仁道：“钱管家是平州本地人，云家走了，钱管家带着一家子回了老家钱家村，离平州车程大概一个时辰的路程。”
竹兰惊讶了，她以为找个人要费很大的周折，万万没想到，赵渤帮着打听了，前后才两天，人就这么容易的找到了，竹兰忍不住想，估计不是主角啊，所以也没那么多的波折可折腾。
竹兰看着赵氏还在愣神，开口问昌义，“没想到这么快找到人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钱家村？”
周老二考虑过各种可能，真没考虑过岳母会再嫁人，这有些打乱了计划，本来他和妻子商量，攒钱赎人，然后租个小院子给岳母住，现在多了个便宜岳父，哦，不对，听爹的意思，便宜岳父是一大家子，岳母是给人当继母去了啊！
周老二看着妻子，得了，妻子还没消化消息呢，瞧瞧愣神半天了，估计还要接受一会。
周老二扶着妻子道：“爹，娘，我们先回去商量，等一会再过来。”
竹兰，“回吧！”
赵氏本就是心思重的人，要自己想一会了。
竹兰等周老二两口子出去，说道，“一定还有别的消息吧，现在他们走了，可以说了。”
周书仁就知道瞒不过竹兰，“的确有消息，咳，赵氏的娘怀孕进的府，生了男孩，今年三岁了，而且钱管家一家子人可不少，儿子就三个，后娘不好当，尤其是继子都大了，赵氏娘又没有娘家，日子过的估计不会多好。”
竹兰算着赵氏娘的年纪，赵氏今年二十二，赵氏的娘差不多应该三十七八了，三年前生了男孩，古代高龄产妇了，“赵氏的娘再生子，身子没事吧。”
周书仁，“赵渤没提，应该是没事。”
竹兰叹气，“赵氏的娘命是真不好，前任丈夫卖了她，后任丈夫一大家子，儿子年纪又小，这一辈子命是真苦。”
“总比卖身为奴命掐在别人手里好。”
竹兰一想也是，随后又愁了，“赵氏的娘嫁给钱管家，估计是管家一眼就看上了，所以没带回府里，赵氏娘被卖三十多了，依旧风韵犹存，可想而知赵氏身为闺女也会不差的，钱家人乱糟糟的，能当管家的都精着呢，认亲不见得是好事。”
周书仁自然想到了，“等一会看看昌义怎么说。”
他也想考验下老二，看看能不能想到这一点。
竹兰转了下眼睛勾着嘴角，“我倒是有办法。”
周书仁挑眉问，“什么办法？”
他还真没什么好办法，主要他是秀才，如果是举人也能镇得住便宜亲家，借力始终不是常事，还是要自己有能力才更靠谱。
竹兰神秘的道：“保密。”
不一会，周老二自己来的，周老二道：“爹，我和赵氏商量了，我先去钱家村看看，如果岳母过的不错，我们就等着爹中举后相认。”
他也想过昌廉和昌智都考上秀才，一门三个秀才，昌廉和昌智有年纪小，也很有震慑力，可对两个弟弟能不能考过没多少信心，相对而言，他更相信爹能中举。
周书仁很满意周老二考虑的周全，“如果过的不好呢？”
周老二行礼，“我们考虑过了，赵氏想划了脸，儿子没同意，儿子不是嫌弃赵氏伤了脸，而是儿子要是护不住妻，儿子会觉得无能，所以儿子想了个办法，当初王老四家的闺女一天比一天好看，儿子观察过，几个丫头很会妆容，所以想着能不能在赵氏的脸上伪装出毁容了。”
竹兰看着周老二，真没想到啊，周老二会观察王茹几个丫头的变化，从变化上想到了办法，和她想的办法是一致的。
周书仁见竹兰的反应，就知道竹兰想的也是这个办法，问着周老二，“你既然有了办法，为何还要等中举后相认？”
周老二解释着，“儿子想能当上管家的，又是商贾家的管家，心机一定不浅，还是举人更能镇得住。”
周书仁满意了，周老二能想到这些很好了，以前局限在老家，现在到了城里，周老二会得到更好的历练，“既然你们有主意了，就按照你们的意思办，有什么需要再来找我。”
周老二听出了爹对他的满意，心头一松，真怕爹还记得他插嘴的事，“爹，那我明个就去钱家村打探。”
“恩。”
赵氏寻娘的事，周家虽然不知道，可从赵氏恍惚的模样，也知道二房有事，就是不知道什么事了。
次日，周老二没吃早饭人就走了，马车是周老二昨个下午去租的，临走的时候，赵氏塞了一些糕点，怕周老二饿到。
早饭，赵氏吃的心不在焉的，李氏倒是想问，被董氏拦住了。
竹兰多看了董氏一眼，董氏这几天都和李氏走的很近，私下里没少提点李氏，两人都是儿媳，董氏的提点有的时候比她有用得多，因为站的角度不同，李氏的理解是不同的。
效果也是显著的，李氏在家稳重了不少，知道一些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了。
饭后，周书仁去蹲点了，今个就是江茗休沐的日子。
竹兰在家，吴李氏带着吴咛来家里，吴李氏带了不少的上门礼，篮子里装了两条大鱼，还有一些肉。
竹兰一看上门里够重的，这是有事上门了，“婶子有事直说就是，怎么还拿这么多的礼物？”
吴李氏不意外杨氏看出来，她其实早就想来了，只是上次唐突了，有些不好意思过来，这才拖了几日等着淡忘了一些才上门，拉过孙女道：“婶子的确有事相求，你也知道，我就会做饭，能交给丫头也只有厨艺，女红，我也仅仅会缝衣服，刺绣不会，我见了晗丫头送给咛咛的荷包，才知道你家有个刺绣的能人，这不希望能指点指点我家丫头，所以才厚着脸皮登门了。”
竹兰笑着，“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指点，这个不算事，只是最近家里有点事，婶子你看先让吴咛和雪晗打打基础，等府试过后再过来学如何？”
竹兰也是见了赵氏微不可见的点头，她才同意的，否则，她也不会应的这么痛快，一定要问问赵氏的。
吴李氏心里欢喜，“自然是好的，婶子这里谢过了。”
吴李氏又坐了一会就起身告辞了，虽然现在不出去帮工了，可家里也有不少活。
竹兰送走了吴李氏，回到正房，叫住了要回屋子里的赵氏，“等下，娘和你说个事。”
第261章 撑腰
竹兰示意赵氏先坐，等赵氏坐下后道：“娘没别的事，只是想给你一些建议，吴咛的哥哥吴鸣，十六岁的秀才，现在拜师许进士门下，许进士就是青山书院的院长，吴咛的哥哥年纪轻，又有名师，未来可期，娘的意思，你不仅指点吴咛，如果可以就收吴咛为徒，有了师徒名分，日后也能结个善缘。”
赵氏感动婆婆为她打算，当家的不能科举，没分家，一大家子一起过，目前差距不是太大，可随着三弟和小弟科举，二房又不是大房是长子又有长孙，二房日后会越发的没有多少地位了，等儿子长大撑起二房还要好些年呢！
现在婆婆指点她，二房日后也会有自己的人脉，“娘，儿媳懂了，谢谢娘为我们打算。”
竹兰就喜欢和通透的人说话，真不费劲，“你明白就好，行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