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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一万零一岁 本宫一万零一岁 第29节

“是呢是呢!周叔叔,小白将军编好了么?”虎妞脆声问。

小白将军?穆元甫一时有点懵,直到听到大白将军那熟悉的嘎嘎叫声才醒悟过来。

“还差一点儿便编好了。”

“那我要去看着你编,编好之后再拿给姨母看。虎妞以后有大白将军,还有小白将军……”小姑娘晃着他的大手,蹦蹦跳跳,顺便还洒落了一连串清脆的笑声。

突然,迎面出现一行人,穆元甫脚步微滞,皆因认出了来人当中的郑太妃与小皇帝穆垣。

自进宫之后,这不是他头一回见穆垣,却是第一次见到他曾经的嫔妃。

他宫中的嫔妃不算多,但也绝对不算少,各人来历虽不尽相同,但也是大同小异。多是为联络、巩固盟军而纳。

对郑氏,他唯一的印象便是此女孕育了他的次子。

当然,前头两回差点吃了穆垣的排头后,他对郑氏的观感便更差了。

“都说长明轩住了位谪仙般的人物,本宫今日可算是见着了,果真名不虚传,太后的眼光愈发好了,真是令人羡慕。”郑太妃也没有想到到会遇上太后如今的新宠,一时有些意外,但见对方容貌气度均是不俗,心中便生出几分好感,对冯太后便愈发羡慕起来。

穆元甫自然察觉她眼神中带着的几分肆意,顿时大为恼怒。

岂有此理,皇后倒也罢了,郑氏又算个什么东西?!

虽然恼怒,可如今形势逼人低头,他也只能冷着脸,不咸不淡地回了句:“当不起太妃此言!能侍候太后,是季澄的福分。”

小皇帝穆垣在一旁轻哼了一声,神情颇为不屑。

虎妞眼睛滴溜溜地转动几下,从身上挂着的小布兜掏出一块桂花糖,跑到穆垣跟前,不由分说地将桂花糖塞到他手中:“陛下哥哥,这个给你,可好吃了。”

穆垣感觉手中一阵黏糊糊的触感,一脸嫌弃地想要扔掉,却又在看到虎妞那肖似太后的脸庞时止了动作,动作僵硬地回了句:“多谢。”

略顿,又加了一句:“日后你自己吃便是,这东西朕要多少有多少,等会儿朕让人给你送一盒子。”

“好的,谢谢陛下哥哥!”虎妞无比响亮地回了声。

郑太妃若有所思地望了望虎妞,又看看儿子。

穆垣没有察觉她的视线,道:“母妃,咱们走吧!”

郑太妃这才收回了视线,又瞥了穆元甫一眼才与穆垣离开。

“虎妞与……与陛下关系很好么?”待那对母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后,穆元甫才低下头问身边的小姑娘。

小姑娘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没有啊,不过陛下哥哥有个习惯,你若是给了他一样东西,他会加倍返还给你。”

用一颗桂花糖能换回一整盒,多划算的买卖啊!

穆元甫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嘴角微微抖了抖,更有几分无奈。

却是不知为着‘败家子’穆垣,还是为了眼前这只贪吃的小狐狸。

不过,他睨了一眼小姑娘身后跟着的那一群宫人,再看看正满脸幸福地吃着糖的虎妞,难得坏心眼地没有提醒对方,很快她从陛下哥哥那里掏吃的法子要行不通了。

却说冯谕袖走后,冯谕瑧便去了正明殿处理政事,待政事处理完毕再回到明德殿时,得知虎妞还在长明轩没有回来,想了想,便又干脆转道去了长明轩。

她制止了欲前去通报的宫人,带着连翘走了进去,远远便听到虎妞那清脆响亮的欢呼声,间杂着大白将军的嘎嘎声,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循声而去,行至廊下,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席地而坐,大的那个拿着竹枝动作熟练地编积着什么,小的那个不时捧场地欢呼一声。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男子手中的小竹篮上,阳光投映下,男子的脸庞朦朦胧胧的也瞧不太分明,只是将小竹篮递给小姑娘的动作,让她感觉有几分熟悉。

片刻之后,她定定神,将那些画面甩开,带着连翘朝着那两人走了过去。

眼尖的大白将军率先发现了来人,嘎嘎嘎叫着提醒小主子。

虎妞眼睛一亮,立即举着刚到手‘小白将军’朝她跑了过来:“姨母姨母,你瞧,我的小白将军!”

冯谕瑧顺手接过,见这竹编小白将军虽算不上十分精致,但也瞧得出制作之人花了心思。

她顺手捏了捏,却不知是没有掌控好力度,还是编的不牢固,那小白将军发出一阵清脆的‘啪啪’声,‘身上’好几处便被她捏断了。

冯太后当即愣住了。

虎妞呆了呆,随即‘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你怎么这么坏呀!”

放过了大白将军,却还是没有放过小白将军……

第31章 换一个就可以了

穆元甫听到孩子的哭声, 急急走了过来,虎妞立即朝他扑了过去,抱着他的大腿哭得好不伤心。

“呜呜呜……小白将军没了, 虎妞的小白将军没有了, 小白将军死了……呜呜……太坏了,姨母太坏了, 怎么就这么坏呀……呜呜呜……小白将军死得好惨呀……”

冯谕瑧:“……”

不是,不过一个竹子编的小玩意, 怎么就‘死得好惨了’?说得她好像冤杀了什么将军似的。

小孩子的想法她真的不懂!

穆元甫自然也看到了冯太后手中那只惨遭碎尸的‘小白将军’,眼神顿时充满了强烈的谴责。

“太、后!”

多大岁数的人了, 怎么还能欺负孩子呢?

冯谕瑧有些不自在,她也没有想到这小玩意儿会这般脆弱,不过轻轻捏了捏而已, 居然就坏了。

她这般想着,亦是这般回答的:“哀家只不过是轻轻捏了捏, 又不曾用什么力, 它自己便坏掉了。说起来,还是周公子你的功夫不到家,所以才……”

话音未落,便听到小姑娘的哭声愈发响亮了, 一边哭, 甚至还一边指控:“呜呜呜……你害死了小白将军,还嫌弃它容易坏……”

冯谕瑧:“……”

算了,小孩子的想法她真的不懂!

她想要说些什么, 以免小姑娘不要哭得这般伤心,这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似的。不过在看到穆元甫已经抱起了小姑娘又哄又逗的,顿时又心安理得了。

罢了, 反正有人会哄,哭一哭又有什么要紧的。

她这般想着,便又慢条斯理地跟在那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后面进了屋。

她也不用人侍候,静静地坐在一旁,右手撑着腮帮子,看着穆元甫轻声细语地哄着怀里抽抽嗒哄的小姑娘,不禁想:这周季澄着实有点意思,一个瞧着清清冷冷的男子,居然还能与一个不到五岁的小丫头混得这般要好。

进宫的这段日子,虎妞不是在明德殿撒野,就是跑来长明轩闹腾,来来去去也就这两个地方。

小丫头年纪小,折腾人的功力却不小,精力旺盛得寻常两三个宫人应付起来都觉得吃力,倒是难为周公子了。

正感慨着,又见穆元甫抱着小丫头走了出去,她也懒得理会,见一旁的长案上放着一本书,顺手拿过来一看,居然是本兵书,顿时觉得有些意外。

她翻开一看,见书里还作了批注,看墨迹,刚干不久,想来便是周公子所注。

更让她觉得意外的是,这些批注并非言之无物,大多一针见血,可谓字字珠玑。

她不禁看得入神了。

不知不觉间,她已是将书内所作的批注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合上书页的时候还有些意犹未尽。

兵书的内容她自然是看过的,只是如今看着别人所作批注,倒是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姨母姨母,你瞧,好看么?”虎妞一阵风似的跑了进屋,一直跑到她的跟前,高高举着装满了五颜六色鲜花的小竹篮,还带着泪痕的脸蛋上,如今全是欢喜的笑容。

这是被哄好了?冯谕瑧颇为意外,垂眸望向那只不过成年人手掌般大小的竹篮,各种颜色的小花朵插了满篮。

小小的竹篮,小小的花朵,再有小小的姑娘,倒也算相映成趣。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顺着小姑娘一回,遂回答道:“好看。”

小姑娘愈发高兴了:“我就知道!”

穆元甫跟着虎妞身后进屋来,一眼便看到被冯太后拿在手上的兵书,步伐微滞,不过很快便掩饰住。

冯谕瑧见他进来,趁着小姑娘没留意,神情似笑非笑地道:“周公子倒是好本事,这般快便把难缠丫头给哄好了。”

穆元甫笑道:“非季澄好本事,实是虎妞这孩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说到此处,他瞥了得意地拎着小竹篮四处炫耀的虎妞一眼,而后压低声音飞快地道:“虎妞这孩子,最容易哄不过了,只要用另一样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一下子便能好起来。”

“而且,这孩子还不记仇。”他快速地又补了句。

瞧,方才还哭着控诉‘姨母怎么就这么坏呀’,不过转眼的功夫,便又亲亲热热地跑来给姨母看她的小竹篮了。

他就没见过这般好哄,这般不记仇的孩子。

冯谕瑧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没想到周公子还懂兵术,哀家看了周公子书中所作批注,实在是受益匪浅。”

穆元甫一脸淡定:“太后说笑了,不过是些纸上谈兵之言,倒是有些班门弄斧了。”

冯谕瑧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赞赏:“周公子过谦了。”

穆元甫趁机邀宠:“这会儿很快便到晚膳时候了,太后不如留下用膳?”

用完膳再顺便留下来过一晚,岂不美哉?

冯谕瑧哪会看不明白他话中所蕴深意,含笑回答:“可。”

穆元甫顿时大喜。

说起来也是无奈,外头之人都在传‘玉人公子’周季澄进宫后极得太后宠爱,时常出入明德殿,可天知道他进宫都这般久了,居然还没有真真正正地“侍寝”过一回。

这若是说出去,可真是成了笑话了。

冯谕瑧并非重欲之人,但亦不是会强行压抑自己之人,只不过头几回见这周公子侍寝,总会出现一点或大或小的状况,以致最后总也不能成事,故而便失了些新鲜感。

再加上后来又遇到虎妞之事,小姑娘进宫后状况颇多,又闹腾得很,且脸皮又厚,还特黏人,她每日忙于政事之余,还要应付这个让人头疼不已的虎丫头,哪还有心思理会旁的。

久而久之,便造成了如今这般情况。

穆元甫这回却是做足了准备,怕虎妞留在这里会坏事,还想方设法把小姑娘给哄回了明德殿。

甚至为免中途又生事,他还主动地提醒连翘,该给他送避子汤了。

连翘神情古怪地瞅了他好一会儿,直看得他心里直嘀咕,怀疑自己是不是又漏了什么步骤。直到见连翘转身去吩咐宫人准备避子汤,他才放下心来。

待时辰一到,他便‘胆大包天’地夺过冯谕瑧又再度拿在手上翻阅的那本兵书,随手扔到了一边,提醒道:“太后,时候不早了,该就寝了。”

冯谕瑧笑了笑,任由他主动地牵起自己的手进了寝间。

尽管提前作了不少准备,可穆元甫还是不敢完全放下心来,一边施展从筱月公子处所学,一边竖起耳朵留意外间动静,生怕连翘那恶魔之音又会再度响起。

他这般心不在焉,偏又颇具手段,把冯太后侍候得不上不下,气得无法得到纾解的冯太后彻底恼了:“周季澄,你到底行不行啊?!”

穆元甫一愣之下便停下了动作,待听清楚她所说之话后,顿时恼羞成怒,再也顾不上外头了,当即使出浑身解数,身体力行地向身上女子证明他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