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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娇 囚娇 第16节

她说完故意看虞媗,可惜没在她脸上看到什么有意思的神色。

萧复颠了颠弩,没把她的话当回事。

“上回棠柔来玩,还欺负上了公主,表哥不如再纳了棠柔,到时候你这后宅才热闹,”杨连娇叽叽咕咕道。

萧复用弩朝她射了一箭,唬的她翻身躲开。

之后跟虞媗道,“拿着。”

虞媗抿着唇不动。

萧复将弩塞她手里,拖人到左边的空场,手指枝头的白鸽道,“把它射下来。”

虞媗手持着弩颤巍巍抬高,她不会用这东西,而且很重,她单只手拿着都吃力,更不用说射白鸽。

萧复拧着眉跟她说,“按你手边的开关。”

虞媗照他的话拨动开关,弩中飞出一支箭,半步远落到地上,别说白鸽了,连树叶都没碰到。

“哈哈哈哈,真没用,”杨连娇笑弯了腰。

萧复扫过她,她瞬间憋住笑,坐回秋千上接着看他们耍乐。

萧复站到虞媗身后,一手握住她胳膊,一手钳住她手腕,高抬,然后按住开关迅速放掉,一支箭飞速冲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中了那只白鸽。

虞媗睁圆眼,手一抖松了弩,“我不练!”

萧复微微抬下巴,面上的鄙夷展露,“既然你想做个废物,就该有个废物的样子,顺从我,倚仗我,而不是无能却执拗,着实可笑。”

废物只要躺在床上等他临幸,事事听他的,做个乖巧的姬妾,无趣又知足。

虞媗微张着唇,“……我不练。”

萧复低笑一声,抬起弩往墙头射去,瞬时听见一声猫叫,白猫窜进树里。

他还欲追着射。

虞媗急忙扑到他身前,叫道,“你干什么!”

萧复丢了弩,擦掉手上灰尘,一手搂住她的腰抚摸,“优柔寡断,妇人之仁,凭你也配跟我谈天下,你跟你的皇兄一样,自以为出身皇族,便觉得所有人都该捧着你们,像你这种没能耐的皇族。”

“活该受尽欺辱,成为他人的玩物。”

第十九章 不要闹,我会好好待你……

杨连娇就在一旁,他这样轻浮的态度,是故意羞辱她。

“你放开,”虞媗攥着拳推他,连推了好几下,腰间铁臂纹丝不动,须臾察觉到杨连娇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们,她咬紧唇,耷拉着脑袋。

萧复低声问,“练不练?”

他们离得很近,从背后看,会以为两人在亲吻,杨连娇伸着脖子张望,还没望到个所以然。

这边萧复听不见她回答,心想着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她这种女人只不过是嘴上逞强,跟他说的大义凛然,他给她机会也是枉然,她只能被养在幽闭的小楼里,天生依附着强者。

萧复俯身要抱她回去,她忽地启唇蹦出个“练”字。

萧复撂手,略微可惜道,“还有点觉悟。”

他大步走出去。

虞媗僵立在原地。

杨连娇晃着秋千,“我表哥对你真上心,但凡有点良心,你就不可能还是这副死人脸。”

虞媗蹲身执起弩,对着树的方向射击,可她手劲太小,箭羽还是飞出一截掉地上。

身后扑的笑,虞媗充耳不闻,继续练习。

“给我表哥做妾就这么委屈,等他入镐京,登基为帝,你怎么也是他的宠妃,难道你还想当他的皇后不成?”杨连娇故作惊讶道。

虞媗置了弩,停顿许久,又抬起手射箭。

“殿下是金枝玉叶,在你眼里我表哥是叛贼,可你当初也是心甘情愿依了他的,现在谁不知道你是我表哥的女人,与其跟我表哥置气,不如乖点,表哥是不在意你那点小打小闹,可表哥未来的夫人断不会容许你这般作态,”杨连娇敲打她。

虞媗垂下手,低着头静默,对面是萧复的表妹,她亲眼见过萧复如何偏袒这位表姑娘,也亲耳听过他们有过婚约,若换作以前,她一定会以为杨连娇是以萧复未来夫人的身份说这段话的,可今时不同往日,萧复是个刚愎自用的人,他不可能儿女情长,权力是他最向往的,那日他在密室,当着几人的面说要将杨连娇嫁给荀钊。

只要能称帝,他没什么做不出来。

杨连娇看她冥顽不灵,也没再劝她,下了秋千走过来,对着她上下打量,“镐京的女人都像你这样?”

虞媗的睫毛动了一下,镐京的贵女跟她不同,大多是家中嫡女,身份高贵,家中父母也宠爱,除了身份不如她,其实过的比她好,也不用操心政事姻亲,自有家人替她们张罗,她们有着优渥的生活,性情上自然和虞媗不同,至少不会像她这样任人羞辱。

杨连娇问完也没希望她回答什么,自顾往栖香园外走。

虞媗的余光扫视着她,等她身影消失便极快往周围探了探,栖香园那几个丫鬟各自在耳房做着自己的事,没人注意她这边,她悄悄挪步往外走。

栖香园附近多假山林木,往左有一条幽径,虞媗就见杨连娇进了那小道里,不待犹疑就慌忙追了上去。

这幽径很长,为防杨连娇发现,她离了很远的距离,杨连娇时时回头看,她便只能挨着树干,谨防被发现。

走了约有一盏茶,杨连娇左拐进假山堆中,虞媗跟着进假山,那股熟悉的阴冷袭面而来,这假山堆很大,虞媗自己走很可能会迷路,有杨连娇在前面带路,她才稍稍摸清,一直走到一间密室,杨连娇拿钥匙开了锁进去。

虞媗小心到门前,沿着门缝往里看,入目即见荀钊被捆在椅子上,杨连娇坐在他身旁点火烧茶,笑眯眯道,“青州已是我表哥领地,冀州刺史也奉上城防图归降,他如今手掌精兵近三十五万,你们的皇帝再有能耐也不可能打的过表哥,你干嘛还硬抗,只要你归顺表哥,就能娶我,这不好吗?”

虞媗的心砰砰跳,紧张看着荀钊,他和皇兄自小一起长大,说是君臣,更像手足,他如果叛变,对皇兄委实是打击。

室内昏暗,荀钊神色不明,只听他道,“陛下待萧大人不薄,殿下也是自愿嫁给他,萧大人不顾忠义做出此举,简直丧尽天良,你不用劝本官,本官不会背叛陛下。”

虞媗心口微松。

屋里杨连娇哎呀声,“你知道什么?论起来也是皇帝先对不起我表哥,我姑母是昔日梁国公主,我们杨家才是真正的皇族,大雍先祖皇帝侵占我梁国疆土,将我们赶出自己的家国,姑母忍辱负重嫁给萧渊林做妾,才换来我们的栖身场所,我表哥如今不过是讨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你凭什么觉得他不对!”

门外虞媗惊怔,萧复竟是梁国后裔!她骤然记起来昨日萧复说过的,他不是造反,他是讨回他应得的东西,萧复成了幽州节度使,是父皇亲封的,这里是从前的梁国,萧复在这里起兵,不过是报复!

他不可能收手,虞媗于他而言是仇人,如今不杀她,竟已经是仁慈了。

门里杨连娇还在说,“等表哥攻入镐京,那群权贵都会俯首叩拜,你觉得你自己忠诚,可你背后还有你全家,你总不能拖着你全家去死吧。”

她烧好茶,倒了杯等水变温,递到荀钊面前,示意他喝。

荀钊别开脸。

杨连娇瞬时张手掐住他的脸将那杯茶直接灌进他口中,火大道,“你们镐京人是不是都这么扭扭捏捏的?矫情什么!我看上你是你的荣幸,那个娇公主你想都别想,小心我表哥砍了你!”

她说完一口啃到他嘴上。

荀钊和虞媗俱是一愣,虞媗当即错开眼,侧身避到一旁假山后。

过了半晌,杨连娇从密室出来,抹抹嘴唇,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虞媗在假山那边躲了一会,确定杨连娇不会回来,才敢到门前敲了敲,小声唤道,“阿钊哥哥。”

门里过良久穿出荀钊低哑嗓音,“这里危险,殿下回去吧。”

虞媗顿了顿,“阿钊哥哥,萧复拿到了城防图,本宫……不知道怎么办。”

荀钊温声说,“事到如今,你我已无路可走。”

两人一时无言。

就在虞媗以为他真的没办法,准备离开时,他又出声道,“若能毁了城防图,或许能帮陛下拖延一阵。”

虞媗握了握手,轻轻道,“本宫会想办法将城防图毁掉,那位表姑娘喜欢阿钊哥哥,阿钊哥哥委屈些,把她哄住,等本宫想办法救出张嬷嬷他们,我们再一起逃出幽州。”

荀钊道,“臣明白,臣会帮殿下打探张嬷嬷的下落,这里不能久留,快走吧。”

虞媗紧攥手,匆匆离去。

她回去时没见到杨连娇,便又拿起弩接着练。

这一练就是一天,傍晚时分才得以休息。

虞媗回了小楼阁,洗漱一番后才躺进软榻,眼睛刚闭上,外面的门锁被打开,她清楚听见萧复的脚步声走来,一直走到软榻前站定,她嗅到一股淡淡酒气。

萧复又喝酒了。

虞媗皱了皱眉,想翻身。

萧复探一只手按住了她肩膀,她强忍着畏惧,睁一点眸,萧复就看到那睫在不停的抖,即使她表现的很平静,萧复也仍能看出她在恐惧。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他的接近再也不能让她娇羞,她总是一副怕他又恨他的模样,似乎那点床榻间的情缠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复揉着她的耳朵,难得对着她露出和善的笑容,“手疼吗?”

她练了那么长时间,手疼是必然的。

虞媗想说不疼,又不想跟他多说什么,满脑子都在琢磨要怎么才能毁掉他手里的城防图,那么重要的东西,他会藏在哪里?

萧复摸到那两只手,带起来看了看,先前洗衣服留下的伤好的七七八八,这会手上有些红印子,都是她练弩留下的,像这样娇嫩的手其实根本不适合拿武器,他捏了下指尖,低头衔住它们细品。

虞媗有些痒,微闭着眼转头,咬唇强忍着他轻薄,他在一根一根的吻,直吻到手心时,虞媗终于忍不下来,飞快缩手,但被他的手掌镇压住,他像是尝到了什么美味佳肴,流连忘返。

虞媗匆促起身要跑,他倾身将人扣在怀中,面上带着意犹未尽的微醺,他托起虞媗的脑袋,亲到她唇上,丝毫不给她挣扎的机会,直到她开始发颤,他才松了点手,直直望着她道,“不要闹,我会好好待你。”

虞媗不知该说什么,这句话若换作以前,她一定会信,她会乖乖的窝在他怀里,以他为天,可现在他们已然回不到过去,他们是仇人,她若真乖顺,等他将大雍吞尽,入了镐京,等着她的就是皇兄退位,她成为废子,最后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

她再也不会屈从了。

萧复酒劲上来,搂着她躺下,昏昏入睡。

虞媗看着他的睡颜,细细喊了一声萧复,他无知无觉,虞媗立时提起心神,手指伸到他衣袖,偷偷翻找,没寻到什么,便又大着胆子伸手进他衣襟,摸索着在其中搜寻,突然她手一停,摸到纸状物,她谨慎的往出拿,刚挪动一点。

一只大手将她包住,男人阴寒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你在我身上找什么?”

第二十章 如果我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混蛋……

虞媗身子战栗,脑中慌乱,须臾逼着自己表现出羞涩。

萧复的目光定在她面上,那腮边粉起,唇半咬,眉轻皱,像是羞又像是装出来迷惑他的。

他伸一指抵住她下巴,稍稍抬一点,她立即撇过头,故作冷淡。

萧复扯唇笑,“想了?”

虞媗匆促抽出手,扭头欲跑。

萧复自后伸臂将她拖回来,下颌搭着她的肩,唇近她耳侧,“欲拒还迎我很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