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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躁夫郎带回家(女尊) 暴躁夫郎带回家(女尊) 第8节

阿盼也很开心,走过去拉了陶青的手,跟她讨论起兄长今日做什么早饭,独剩周福临郁闷。

这人上回还口口声声道,他家不容易,不忍心,让他和弟弟多吃点,滋补身体。

如今又能吃了?

左右不过是多做几个窝头,多加点咸菜,周福临钻进了胡家的灶房。

周福临不是做饭的料,做出来的东西,只能果腹,谈不上美味。

他刚拿起几个红薯,陶青揣着东西也跟了过来,东说西说,告诉他如何做最好吃。

尽管她的态度温和,也惹得周福临不快,放下红薯冷声道:“陶大夫今儿是来指点我的厨艺么,若嫌我做饭不好,尽可离去,我是万万不敢勉强的。”

他是很感谢陶青对阿盼的关心,认为她是个好大夫,但不意味着他们的关系亲密到能交流食谱。

陶青将怀中的东西拿出来:“误会,陶某极是喜欢阿盼,便想着一起吃顿饭,又不好占用周公子家的食材,这不,特意带了擀好的面条,想做碗阳春面给他。”

雪白的面条被她握在手中。

那面条一看就是上好精面擀成,又细又白,根根分明,是周福临一家平日不怎么舍得吃的东西。

周福临目光一闪,发觉自己的确误会了陶青,讷讷推辞:“不必如此,挺费钱的。”

阿盼是很乖,但不至于让见面不到三次的人,这般喜爱吧?

“没准儿阿盼想吃呢?”

陶青轻笑,示意周福临看门外,有个瘦小的身影悄悄探着脑袋往里瞅。

周福临见状不由得心里一酸。

是他没用。幼时爹娘还在时,什么好吃的没吃过,就算家境逐渐落魄,一碗白面还是绰绰有余的。

直到爹死了,娘忽然奋起读书,花费好多银子,又患病而逝,担子挑到他身上,自己和小弟就过得艰难了。

陶青说要亲自煮面,周福临面上虽冷,却表示要帮忙。

二人皆专心致志,一个洗锅一个捡柴,一个添面一个添火,行动之间透出了难言的默契。

阿盼乖乖坐在灶房门口的木凳上,睁大了眼看兄长和大夫姐姐忙活,逐渐嗅到一股香味。

他的脑袋被人摸了,扭头一看:“胡爷爷。”

“嘘。”

胡大爷让阿盼小声点,笑眯眯注视着灶房二人,笑出了眼角皱纹:“阿盼啊,看你哥,像不像跟在妻主身边的小夫郎?”

小夫郎?

阿盼仔细看了看兄长,哥哥正在一旁切葱,切好了放进碗里,等大夫姐姐一开口,便迅速将碗递过去。

他不懂为何胡爷爷说哥哥像小夫郎,糊里糊涂点头:“嗯嗯。”

阿盼其实是个小馋猫,不然也不会一吃糖就肯喝药了,他只想着面条什么时候能煮好,肚子里的馋虫要忍不住啦。

陶青将面条捞出来,又将汤盛进碗里。

绿的葱白的面,加上一点油花,面汤清澈见底,极其好看。那味道弥漫在灶房,一嗅就嗅到满满的鲜香,勾起了人的食欲。

陶青挑起一点面,将筷子的方向转到周福临那边:“尝尝,这面也有周公子的功劳,不妨品鉴一番?”

周福临也没矫情,夹了一筷子细面到小碗中,又放进嘴里,果然齿颊留香,鲜美异常。

这不仅是面好,也是因陶青的手艺好。

他眉梢一挑:“陶大夫经常下厨?您不是说都是在巷子外头吃?”

“一个人吃多无趣。”

陶青继续给众人盛面,回道:“我比较喜欢给别人做饭,看到他人因食物而舒展神情,愉悦的模样。”

“原来如此,可惜我天生不大会做饭,无法体会您的心情。”周福临端着碗,漫不经心道。

这人做饭还挺好吃的,连他也险些将夸赞脱口而出,阿盼就更喜欢了。

但是要让他公然对陶青说出夸赞,周福临总觉得不自在。

不会做饭有何关系,咱俩刚好互补么。

这想法陶青是不敢说的,只淡然一笑,招呼阿盼和胡大爷。

“陶大夫这手功夫绝了,是个会疼人的,以后谁跟了你,那可是有福气。”

胡大爷特捧场,还问吃得正欢的阿盼:“是吧?你哥就爱钻牛角尖,我每回提婚事,他便说什么不会伺候人,再也不想嫁。那找个能干的妻主不就行了。”

这话也不知是对阿盼,还是对周福临与陶青说的。

陶青用余光看到周福临蹙眉不语,将这话题翻过去,聊起养鸡养羊的事。

这胡大爷怕是摸到了自己的心思,在帮忙撮合呢。

但陶青向来做事稳当,哪怕是对心仪的男子,追求也是循序渐进的。

当初第一次见周福临,陶青就被吸引了,发现对周福临动心后,首先要做的,不应是表达爱意。

而是让对方也喜欢上自己。

像周福临这般,多次相看人家却总是失望,时不时遇到混混和媒公纠缠的,更是不能急切。

难不成她追求,周福临就必须得同意么?多大脸?

她这些年独自长大,走南闯北,遇到过不少美人儿,其中也有愿意跟她走的。

但那会儿年轻气盛,因着爹娘给的阴影,陶青并未有成婚的打算。

直到她报完了仇,回到皇城,爹爹改嫁多年,亲兄长都有女儿了,不耐烦兄长四处寻她,躲到了柳巷。

遇到周福临,陶青头一次想要安顿下来。

她喝了一口汤,告诉自己,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要说:

陶青:说着来日方长,心里还是急的,夫郎得早点追到手啊,觊觎他的可不少。

胡大爷:早看出你这丫头爱装了。

第八章 糖葫芦

暴雨后,暖融的太阳爬了出来,整个皇城春光明媚。

正值赶集日,陶青来到皇城有名的集市街,打算找第二家合作的药铺。

之前那家其实合作得挺融洽,但毕竟是在柳巷附近,是个小铺子,许多珍贵药材都无法买到。

集市街其实不只是一条街,它是好几条街道的总称,十分热闹。

正转悠呢,旁边的吆喝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是一块圈出来的地,两旁都蹲着衣着朴素的人,他们的摊子上摆放了许多东西,陶青还看到附近有两个衙卫。

“这些人是?”她这会儿在药材铺摆出来的摊子前,便问看守摊子的女子。

女子见她鉴别药材的手法娴熟,认定这也是个同行,热心告诉她:

“是城外的人。这不是下暴雨嘛,都是靠天吃饭的,地里的东西被水淹了,没剩多少,得赶紧到城里卖掉。这可是上头的大人们允了的,特意给了地盘进行买卖。”

皇城的百姓一切安好,没想到城外竟是遭了殃。

陶青隐隐觉得这事还没完,今年的雨下得太频繁了。

出于恻隐之心,她也到那边买了点东西,走到另一条街时,一眼就望见了某个人。

是周福临。

当心中有挂念的人时,无论灯火阑珊,还是暗不见光,上天总会指引自己去寻他。

上回在胡大爷家用完饭后,周福临似乎想起了往事,沉默着收拾碗筷。

陶青也跟着收拾,被他拦住,明着说不好再扰她的清静,暗着下了逐客令。

或许他也从胡大爷的话里品出了什么。

陶青心知周福临这是想同她保持距离的意思,微微失落,不再多言,淡笑着离开,此后病人骤然增多,便只去看过阿盼一回。

今日能在街上相遇,她心中欣喜,抬脚朝他走。

走近了才发现还有个金四儿。

金四儿还是那副流里流气的打扮,不知从哪儿得来的鹅黄色衫子,衣襟未合拢,里头也穿得单薄,薄得几乎透明,能看到她鼓起的胸。

她站没站样,头发披散凌乱,嘴里叼着细杆的草烟,瘦削的脸神情萎靡,拦着周福临不让走,硬是要往他怀里塞花儿。

陶青眼神微冷。

她的确听说,金四儿在被砸破头后继续找周福临,但每次都没见着。

金家夫郎天天在邻里间宣扬给女儿说亲的事,一旦有人提周福临,他便破口大骂:“我女儿会上赶着追求一个不知廉耻的寡夫,谁说的,给我站出来!”

听说金家已经给金四儿相看了一个老家的小子,陶青还以为对方死心了。

原来还在纠缠不休?

……

今年当真不顺。小弟生病、房屋被吹垮,如今出个门都能被混混缠上。

周福临已经在这里跟金四儿耗了许久。

这厮忽然变得更加不要脸皮,他刺了无数句话,对方也不气,那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让人起鸡皮疙瘩。

这里是街上,他不想闹出大动静,到时万一被柳巷的人听见,又得流言四起。

“你不是正在和老家那边来的人相看?”

周福临白她一眼:“别以为我嫁过人,就能被随意逗弄,不怕我到你家大门口,把你死皮赖脸的事告诉大伙儿?”

金四儿舔舔干裂的嘴唇:“你吃醋了?我爹娘你不用管,他们最疼我,到最后还是会顺着我的。”

“吃醋?”

周福临好笑地看着她,“你发羊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