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不远处偏房传来动静。穆瑾辰身形一晃,蹲在了水缸后。
只见沈时清推开门,揉着眼睛迷迷糊糊走了出来。
她一面打着哈欠,一面摇摇晃晃往茅厕走去。
看到姜若微屋子还亮着,沈时清道:“若微,你还没睡呢?”
“嗯,我马上睡。”姜若微回她。
“早点睡,明早我也帮你煮茶做点心。”沈时清道。
“多谢啦。”姜若微娇娇回答。
“哈哈,谢什么,自己人。”沈时清呵呵一笑。
话音未落,沈时清只觉得自己膝盖后窝一痛,她闷哼一声,跌倒在地上。
沈时清一头雾水,怎么回事?!她怎么忽然摔了呢?!
她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
屋子里的姜若微听到动静,连忙问:“怎么了,你没事吧?”
“没,没事。就绊了一下。你睡吧,我去一趟茅房。那个烧肉太好吃了,我吃多了撑了。”沈时清挠着头,去了茅房。
不多时。沈时清一瘸一拐的从茅厕出来。
她膝盖后窝有点疼,也不知是不是刚才跌倒摔伤了。
可,怎么会伤到膝盖后窝呢?
“真倒霉,看来今晚出行不利撞了鬼。”沈时清小声嘀咕。
姜若微擦好身体,等沈时清回屋了,这才熄灯安寝。
……
翌日清晨。
早起去厨房生火的碧儿大叫起来:“不好啦,姑娘,我们昨晚剩下的半碗烧肉不见了!”
“……”
姜若微还在穿衣,沈时清听到声音第一个冲出来,她快步冲到厨房,和碧儿找了一会儿,果然找不到昨天剩下的一碗烧肉。
“他娘的,我还没吃够呢,怎么就没了?!”沈时清郁闷极了。
“会不会是耗子偷吃?!”碧儿猜测。
“可是,那耗子连碗也吃吗?”沈时清不解,不但肉没了,连带着装肉的碗也没了。
“也是啊,我明明放柜子里,耗子也进不去啊!”
“该不是有小偷吧?”碧儿惊恐道。
“偷肉?”沈时清一脸鄙夷,这小偷也真够寒碜啊。
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姜若微穿好衣裳跑过来,她看了一圈,“我刚刚看了,我的银子细软都在。肉没了就没了吧。”
“嗯,我们去前头看看,看看茶馆的东西少没少?”沈时清提议。
于是三人又匆匆去了前面茶馆。
……
一早,薛大娘和薛掌柜在大堂里打扫。
“孩子爹,刚才我听碧儿说,隔壁茶馆昨晚进了贼,偷了一碗肉。咱们也清点一下,看看家里有没有少东西。”
“一碗肉?哪个贼偷东西偷一碗肉。脑子被门夹了吧!肯定是耗子吃了。真是的,怎么可能是贼?咱们峨眉镇民风好得很!才没有贼呢!”薛掌柜不以为然。
从大堂路过的楚放默默不言。
方才他在世子房间桌上,看到了吃剩的半碗肉。
唉。
世子昨夜居然去做贼了。
不是采花贼,而是偷肉贼。
世子啊,您的出息呢?!
……
因为昨日闭门谢客,今日一早,姜若微和碧儿早早准备好了茶水点心,开门迎客。
不多时,茶馆便来了一名熟客,是叶老夫子,他六十多的年纪,先前在县里的学堂教书,后来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就回了老家养病,也在家里收了几个小弟子。
自打姜若微的福运茶馆开业后,叶老夫子常常来。
“沈掌柜,今日可有新茶或者新点心啊?姜茶我都喝腻了。”
“有。我新煮了一道枸杞桂肉茶,还没人试过呢,要不叶老夫子试试看?”
叶老夫子笑着点头,“好哇,对啦,沈公子呢,我听说他下山了,快叫他来给我说故事听。”
原来叶老夫子常来茶馆,不仅是为了茶,更是为了听沈时清说书。
不多时,沈时清一瘸一拐地走出来了。
“哟,沈公子,你这是怎么了?”叶老夫子诧异问。
沈时清苦笑:“没什么,不小心跌了一跤 。”
到了午时,店里来了一位年轻公子和数名随从。
那位公子一来,目光就落在姜若微身上,一副垂涎之态。
沈时清皱眉,正要起身,叶老夫子按住她的手,对那位公子道:“肖公子,你别看了,沈掌柜是不祥之身,专克男人。你还年轻,何必想不开呢。”
肖甘收回目光嘿嘿一笑:“我就是惋惜嘛。这么好看的小娘子,居然是克夫之命,小娘子,你该不是骗我的吧?”
姜若微一脸认真:“公子,这种事情谁会拿来开玩笑?我前头死了两个未婚夫婿,一个夫君,高僧批命,不敢妄言。要是我说谎,就让我一辈子守寡!”
“……”肖甘一脸讪讪,他是听明白了,只要敢肖想这位沈掌柜,就是被克死的命。
肖甘长长叹了口气:“可惜可惜啊!沈掌柜貌美如花,却是克夫之命,否则我定然八抬大轿,迎你入府。”
叶老夫子疑惑:“肖公子,你不是已经有夫人了吗?”
“哈哈,那又如何?我可以休了再娶啊!”肖甘不以为意。
姜若微低头,悄悄翻了个白眼:“肖公子谬赞了,我蒲柳之姿,不值一提。”
“也罢,不急一时。沈掌柜,那我就等你克死第四个男人后,再来找你。”
肖甘说罢起身,带着数名随从准备离开。
他们一行四五人,要了三壶茶,五六样点心,这些加起来得上百文。
如今这些钱对她们来说,可不是小钱,眼看他们要走出门,碧儿急忙道:“你们忘记付钱了。”
肖甘脚步一顿,他转过身来,一脸好笑:“你们问我要钱?”
姜若微点头:“公子大概一时忘了,我们这些茶饮也不贵,就一百文。”
他身边的随从哈哈笑了起来。
“这位掌柜,你初来乍到还不知道我们家公子是谁吧?你给我听好咯。我家公子乃峨眉县县蔚公子,出门从不带钱。”
姜若微低头咬唇,她心中不甘,却不敢再说什么。
她小小一个孤女,无依无靠,不敢得罪任何人。
沈时清皱眉,“肖公子锦衣玉食,自然不把这区区百文放在眼里,可我们这里是小本生意,勉强糊口,还请公子体谅。”
“体谅?”肖甘冷笑,“我体谅你们,你们怎么不体谅我?我大老远来一趟,什么都捞到,还敢问我要钱?”
沈时清气得站了起来:“岂有此理,吃饭付钱,天经地义!”
“怎么,想打架?可以啊,我这些人再不练练,手脚都生疏了。”
说罢,肖甘身后数名仆从纷纷上前。
他们一个个身强体健,看着就不好对付。
沈时清上前一步,结果膝盖窝一阵剧痛,她哎哟一声单膝跪地。
“哈哈哈!”肖甘大笑起来,“我他娘还真以为遇到一个不怕死的,怎么就忽然给我跪了?”
“……”
沈时清气得脸发白,要不是昨晚那个小贼,她何至于这么丢人!
姜若微急忙去扶起沈时清,低声安抚:“算了,官不与民斗,我认了。”
沈时清咬牙切齿:“要不是我的腿……” 她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狗屁的县蔚公子!
“好了好了,肖公子,这事就算了,时辰不早,您慢走。”叶老夫子也出面劝和。
“算了?不行!他们耽误了本公子的时间,我呀不能就这么算了。”
肖甘得意洋洋,正要命仆从动手,忽然之间,他身边的数名仆从纷纷惨叫着扑倒在地,然后抱着膝盖哭天喊地!
“娘啊!疼死我了!”
“膝盖,我的膝盖碎了!”
一时间,众人错愕,不知所以。
“谁?是谁?”
肖甘话音未落,只见隔壁如归客栈走出两人。
小马健步如飞,几步冲到肖甘面前,揪住他的衣襟冷笑:“你吵着我家公子了!”
小马说着,一面啪啪啪扇了肖甘几个大耳光。
肖甘又痛又怒又惊,他嘴巴被打歪了,说话含糊不清:“你竟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
小马立即又啪啪啪几下打过去。
肖甘被打得晕了头,“我,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