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安排房间,公爵压着嘴角的笑,颔首,离我近些。
戈斯又收起了浑身上下的攻击性,恢复了那副不正经的吊儿郎当样子,他摇了摇纸扇,一咧嘴,露出一侧酒窝:谢了啊,公爵。
好像不是菲尔德承诺了专属医生这么重要的职位,而是只给了杯水喝一样随意。
你的折扇,上面是什么字?注重细节的公爵没有遗漏那把纸扇。
h is by oe戈斯快活地展示出用遒劲行楷写下的生死有命扇面。
他单手一翻,扇子换成逆天改命的另一面,遮住了俊俏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浓黑幽秘的眼瞳。
他轻快地续上刚刚的话:but I ge.
*
作者有话要说:
是这样的,菲尔德(划掉)用剑架在我脖子上(划掉)让我来说,他现在只是中毒看上去身子不大好,以后会支棱起来的!
第2章 菲尔德 好吧,你的话贿赂到我了
牛批,我们成功打入菲尔德庄园内部了!xfw系统兴冲冲地在奢华的新房间内乱窜。
你确定他是主角吗?
系统总觉得不太放心,停下又确认了一遍。
绝对是他。你看,他那么惨,而且我一过来他正好就要找医生,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
因为系统的质疑,戈斯不满地弹了它一下,
况且,不是你说的要找最惨的吗?菲尔德身中剧毒、父母双亡、孤独无友,这还不够惨吗。
说得对,他肯定是你的辅助主角!系统盖棺定论。
但是这任务不好完成啊,戈斯摸摸下巴,指着统一阿罗拉大陆的目标说,他挤在北边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身中剧毒怎么看都处境堪忧啊。完全不想做任务呢。
现在轮到系统在戈斯脑袋上愤怒地撞了撞,以示警告:那当然啦,不然要你辅助他干嘛!不许消极怠工!
因为宿主的不靠谱,系统的态度从将信将疑转为了坚定的菲尔德主角论者。
毕竟它的任务就是督促宿主完成任务嘛!戈斯还是新人宿主,一点经验也没有。xfw系统骄傲地想。
戈斯被系统追着撞脑壳,只能告饶着去干正事。他点开系统面板,又看了一遍自己去查询到的资料:
毒药品种:【四信蛇】
毒药效果:中毒者的锁骨处会呈现出蛇状黑色纹路,蛇头位于正中,吐出蛇信。一月时间产生一条,期间四肢渐渐溃败,四个月后产生四条蛇信即死。
毒药时间:四个月
解药:(划掉)无解。(划掉)你的血肉。
这是菲尔德公爵中的毒,原本无药可救的毒。
他的目光又一次在解药处流连。
他因绝症死亡,成为快穿者之后居然还变成唐僧肉,要去治别人的绝症了。
这因果循回真是个圈。
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他不就成了唐僧肉了?
他感慨着,手指顺势挠了挠脖子上刚刚划出的几道血痕。
嗯?血?
不好,那个护卫的剑上还残余着他的血!
戈斯目光一利,来不及叫上系统,直接从手边的窗户翻了出去。
他的房间离主人间很近,只有一个窗台的距离。但是窗台坚硬平滑,距离地面有远远的一段距离贵族老爷们的通病,就喜欢住高层。
在覆盖着霜雪的墙壁窗台上行走无异于痴人说梦。
戈斯没空考虑太多,他一蹬脚下刻着精美纹路的窗台边缘,将自己像一颗炮弹般发射进了菲尔德的窗户。
他根本不需要落脚点!
幸好窗户大开,幸好没有什么尖锐的东西直冲窗户,幸好贵族老爷家处处有绵软柔和的地毯
总之,戈斯小小的一场豪赌,大获全胜。
他的发在空中扬过一道飘逸的弧度,漆黑的鸦鸟降落在柔软雪白的地毯上,脸上还带着剧烈运动冒出的热汗;他抬起头,正正好面对了一场正在进行时的刺杀。
屋中,刚刚一脸正直忠诚的侍卫此刻正将剑刃狠厉地劈向菲尔德公爵,而公爵用一只戴着手套的手强硬接下,外部珍贵的皮料早已断裂,片片猩红从剑与手的缝隙中汩汩流下。
众所周知,柔嫩的肉/体无法挡住锋利的铁刃。公爵能用手将剑架住,只可能是靠骨头在撑。
中了四信蛇的毒,力气居然还能跟偷袭的刺客抗衡这个公爵真是了不得啊。
就在刺客听见戈斯撞进窗户的声音正想转头之时,戈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上去。
银针比他先至,所以戈斯越过软倒在地的刺客,轻而易举地捕获了那柄侍卫佩剑。
哇,找到啦!这把刚刚划伤我的剑!
他还没来得及脱外套,披着的那身黑羽大氅底部染上了公爵带毒的红血。
但他毫不在意,语气轻松地说:我回去想了想,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决定找这把剑报仇。我一会儿非把它敲得粉身碎骨不可!
是吗,公爵慢吞吞道,我怎么觉得不是呢。
戈斯挑了挑眉,拎起那把剑耍了个剑花。在一片银光中,戈斯的表情看不见,声音却漏出来:那么,有请质疑者举证。
公爵没被威胁到。他脱掉那只染红的手套,露出苍白劲瘦的一只手,另一只手在虎口处轻轻摩挲,露出了凝固的血痂下光洁如新的肌肤。
这里本来应该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这是怎么回事呢?菲尔德举起那只手,灰黑色的眸子紧紧锁定戈斯,像一只正在捕猎的危险动物,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把剑应该只尝过两个人的血。
他发现了。
戈斯心想,不行,得想个法子让他不说出去不然被打成妖魔鬼怪都是轻的。
这是神迹。我是你的专属医生,会对你的生命负责。相信我,有我在,你的身体会变得越来越健康的。戈斯露出了一侧甜蜜的酒窝和一对虎牙,他伸出小指,跟公爵举起来的小指绕在一起,摇了摇。
公爵定定看了正在拉勾的两根小指一会儿,同样露出了一个微笑,道:好吧,我的专属医生,你的话贿赂到我了。我虽然不信神明,但会把这暂且当做你我之间的秘密。
惊慌失措来善后的管家迟了一会儿,没有赶上侍卫刺公爵的戏,也没有赶上医生发下承诺的戏,像个走完剧情才能被触发的NPC*。
(*游戏中被设定好的刻板对话角色。)
戈斯套着尖头长靴的脚悄无声息地朝向管家,意味不明地问:他也算是秘密的一部分?
不,公爵感受着从他专属医生健康身躯小指上传来的热度,感觉空气都温暖了一点。菲尔德温和道,他不配。
系统无言地望着换了第二次的居室:我说,一般主人房的套间是不会让医生住的吧?
戈斯随意敷衍道:你懂个屁,我是专、属医生。
戈斯没把之前房里对峙的事情告诉小废物系统,他抽抽鼻子,总觉得公爵屋里有种神秘的香气,轻轻柔柔散在空中,像一把钩子般勾引着他的嗅觉。
那些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把公爵的身体治好,然后去不停扩张领地,像个真正的帝王那样。戈斯暗戳戳地为菲尔德规划未来的爽文路线。
但是我总觉得这个主角好温和啊,你今天爬上桌子跟他呛声他都不生气,真的能达成统一阿罗拉大陆的目标吗?
系统球非常忧心,显示屏上从v变成了=︿=
但戈斯顿住了,他转过头,不可思议地问:你觉得他脾气好?
系统球上下飞了飞,意思是点头赞同。
戈斯确认系统是真这么想的以后,笑得前仰后合: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菲尔德公爵,脾气好?
系统懵逼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戈斯抹掉笑出的眼泪,拆开他那把寸步不离的纸扇,展开居然是一张阿罗拉大陆的地图。
他把地图铺在桌面上。
先不说他身中剧毒却能独面刺客你忘记了吗,我们刚刚到这个世界时,去酒馆遇到的两位好心人说
酒馆。
你为什么非要穿得这么招摇?系统看见第不知道多少个人因为扭头看戈斯而撞到墙上,终于忍无可忍。
大氅也不算招摇吧。戈斯的目光在菜单的酒水栏流连,有一搭没一搭地跟xfw系统说话。
最终,他依依不舍地略过一排金芝士、黑凯撒和彩虹雪梨,最后点了这家酒馆的王牌:白日黑鸦。
但是这是西方背景!你非得穿个这,太奇怪了吧!!!
哎奇装异服是强者的特权。再说,这衣服还是你们自己给的新手礼包,不让人穿了?
xfw系统噎住。
它一个萌新系统带着新人宿主,路上遭遇了时空乱流,剩下的那点可怜巴巴的能量只够最基础的资料和世界跳跃了。
换句话说,他们穷得全身上下所有的资产只剩下那个新手礼包,现在正穿在戈斯身上。
等等,系统突然反应过来,尖叫,你没钱!!!为什么要点那么贵的酒???
戈斯散漫地摇了摇扇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瞄着送酒的美女侍者,多情的桃花眼把人看得两颊红红。
别想用美人计,系统警惕起来,你根本不知道快穿者惹下桃花债是多恐怖的事,曾经有你的前辈觉得没关系,结果直接被困在小世界里没法跃迁了!
你在说什么,戈斯诧异地看向系统,什么美人计?我在想我的酒什么时候能到。吃霸王餐留下当侍者的话,我是不是应该提前学着点儿怎么做事?
系统:
对哦,它在想什么。
被分配给他以后戈斯说自己曾经在无菌房里生活了很久,就算他兴趣广泛学了很多千奇百怪的东西,也完全不可能有什么感情经验。
指望他会用美人计欺骗别人感情?还不如让他一小时速成侍者简单。
你也休想吃霸王餐!!!系统崩溃道。
可惜他的宿主向来不是个听话的主。
远近闻名的白日黑鸦被端了上来,就是刚刚那位被注视的侍者。
她带着柔媚的笑意,轻轻把杯子放下,俯身用手背把酒杯推近戈斯。
她嫣红的猫嘴一张,说:先生,您点的白日黑鸦。跟您很配哦。
确实。戈斯望着酒杯中剔透的液体,底部纯白晶莹,中间过渡为透明色;最神奇的是有黑色的溶液自下而上贯穿,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黑鸦,像是一只展翅欲飞却被抽取了时间、即刻凝固封存的标本。
戈斯对这杯精致的饮品微微产生了怜香惜玉之情。
他对美女侍者招了招手,示意有话要跟她说。
侍者怀着隐秘的期待俯下耳朵,听见这位潇洒俊气的先生微微压低他的声音,问道:你们还招人吗?
声音清朗悦耳,但是内容让侍者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侍者:?
侍者:我没有幻听吧,您问的是,这里的人员招募情况?
戈斯闷了一口他的白日黑鸦,矜持地点了点头。
下一刻,酒馆中所有人都听见了一句侍者的怒吼:
你有病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戈斯:我错了,大家不要学我,别吃霸王餐
第3章 尤金 我的医师去哪了?
别,别动手!戈斯一手端起自己的白日黑鸦,举得高高的,防止这杯可人的饮品被误伤;另一手毫不留情地制住愤怒的侍者挥过来的双手。
你是不是在耍我?!她双手没办法抓人,但眼睛好像要喷火。
别生气,别生气,女士,我只是开个玩笑
一个坏消息,侍者不认为这是个玩笑;另一个更坏的消息是,此时正值正午,酒馆里人来人往,很多人都开始向这里探头。
这才是真正的招摇啊面板变成一条直线,宛如死亡之人心电图的系统想到。
但是戈斯早就为自己想好了退路。
他忽然扭头冲角落里那桌提气求救,嘿,bro,不来救救我吗?
那边坐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高的那个耳朵一动,抬起一只手;破空声响起,一枚金币嗖地激射而来。
戈斯没有松开那只制住侍者的手,只干了那杯灰白的酒水,然后恰到好处地掀开黑羽大氅。金币自投罗网,直直地落入鸦羽中央。
哎,给你个忠告,不温不火不动怒,能多活几十年呢。戈斯状似好心地叮嘱侍者,把金币投入她的手心。
他另一手松开钳制,双手举起,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侍者毫不领情。她用硬底高跟狠狠地跺了戈斯一脚,一甩那头柔软烂漫的波浪卷,扭身走了。
嘶戈斯等她走远了,小声痛呼。
他皱着脸一瘸一拐走到角落的桌位,拉开椅子坐下。
在中部地区酒馆工作的女士可是堪比修罗,你也真敢惹。高个的那个调笑道。
坐在这一桌的两人均是一头红发,高个的看上去很爽朗,一身便于战斗的简装,肌肉发达、体型健硕,头发根根立起,给他的气质添了一丝野性。
矮个的近看才发现居然是一位贵族小姐,穿着纱质薄服,满头红发梳成了很多根辫子,在肩上挤挤挨挨地排着,发量惊人。她面容不苟言笑,眼睛却又大又亮,眼眸回转之间透着野心的光芒。
戈斯向后靠在椅背上,同样接受着他们的审视打量。
一个中部地区来历不明的客人,你也真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