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对着薛衍张牙舞爪地冲过去。
但不到一刻,就被薛衍打翻在地,都在地上哀嚎着求饶。
“”春雨无言。
还以为他们很厉害呢,居然连薛护卫一个手指头都比不过。
她撇撇嘴。
“还不快滚!”她骂道,“以后眼睛睁大点,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看清楚些!”
那几个人诺诺地应是,相互搀扶着逃窜。
事情解决,掌柜的忙出来道谢。
“多谢这位小兄弟。”他说道,“那几个人是连州人,近日来益州的,粗野的很,已经吓跑了小店几桌客人了,他们随身带着刀,我也是敢怒不敢言呐”
他跟薛衍诉苦,也是顺便和唯一留下的一位客人诉苦。
“可报官。”
李明韫只听得到那客人的说话声,见不到人影。
是个中年男子,声音醇厚,从说话的语气,可以感受到这个人温和有礼。
她莫名地对这位客人产生了一丝好奇。
掌柜的依然在说着自己的难处。
“我也是没有办法”
“如今韦知府自己都自顾不暇,哪里还管得了我们这种小老百姓”
他说着说着还抹起了眼泪。
“哦?自顾不暇?”那客人问道,“这从何说起啊?”
掌柜的一怔,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忙对着自己拍了一巴掌。
“这我只是听说”他含糊地解释道,“也没个确切的消息。”
那客人也没有追问下去,就是简单“哦”了一声,随即自己喝着茶。
李明韫从楼上走下来。
“小姐!”
春雨和秋晴这才看到李明韫,高兴地朝她挥挥手。
掌柜的感谢了两句就走了,一楼只留下李明韫等人和那位客人。
“薛护卫好厉害,不知道您看到了没,他一个人就把所有的坏人都打跑了!”秋晴兴奋地挥舞着胳膊。
李明韫笑了笑。
“我看见了。”她说道,旋即视线看向客人所在的位置。
不出她所料,是个中年男子,长得儒雅平和,温润如同醇香的茶。
那男子看见她一愣,然后对她友好一笑。
李明韫也回应着笑了笑,看着他越发地和气。
“小姑娘,你来。”客人说道,对她招招手。
李明韫笑着走了过去,薛衍和春雨也急忙跟上。
走到客人跟前,先施一礼以示尊敬,然后,李明韫干巴巴地站着。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客人,心里有些古怪。
这客人好像认识她似的,难不成又是益州的老熟人?
“小姑娘,你可记得我?”客人友好地问道,目光温和地看着她。
还真认识啊?
她在益州有认识这个人吗?
李明韫努力地想了想,实在是没想起来,只好摇摇头。
“我想不起来了,但我觉得我认识您。”她说道。
客人呵呵笑了。
“你认识我?但又说想不起来?”
他面容清雅平和,朗声一笑,整个人焕发着光彩,十分夺目。
比她父亲还要好看呢。
李明韫羞涩地点头,不知道该答些什么,只好乖乖地站立着。
客人和蔼地看着她。
“榆树书院。”他说道,“我在那见过你,你踩了我一脚。”
李明韫恍然大悟。
她这才想起来,这中年男子她在榆树书院碰到过。
只见过一面,她居然说自己认识他
还真是胡说八道啊。
她尴尬地解释道:“我看着您面善,觉得您很亲切。”
中年男子笑了笑。
“我姓林,你可以称我林叔。”他说道。
李明韫乖巧地叫了句“林叔”。
“我叫李明韫。”她说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这个陌生人介绍自己,有些事情就是如此莫名其妙。
第一百六十章 奇奇怪怪
“李明韫?”
林叔念了一遍,问道,“是哪个韫?”
“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李明韫解释,吐字清晰。
林叔点点头,笑着说:“好名字。”
他谈吐十分雅致平和,让人听起来只觉得舒适入耳。
李明韫弯唇一笑。
“我爹给我取的。”她说道。
林叔一笑表示回应。
“坐吧。”他说道,吩咐伙计上茶。
李明韫不好意思推脱,只好坐在他旁边。
“你怎么到益州来了?”林叔替她斟了杯茶。
他看上去并不好奇,单纯只是出于礼貌而问这个问题。
李明韫也就不细答。
“我要去京城。”她说道,“去我大伯家。”
林叔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我是从京城来的。”他说道,又提醒一句,“最好走官道,那样不会碰上山匪。”
益州一带地广,山多,且人烟少,一些未知名的小道是山匪最活跃的地方。
李明韫想到先前李各他们回光州时也遇上了山匪,要不是薛衍突然出现,恐怕他们凶多吉少,心里也很赞同林叔说的话。
“我知道了。”她温和一笑,“多谢林叔。”
林叔笑了笑。
“无事。”他说道,又倒了一杯茶。
李明韫接过杯子喝茶。
这茶是很普通的茶,但因为对面的人淡然宁静,便觉得茶是顶好的茶。
她抿抿唇,又喝了一口。
“你去那书院,可是旁听学问的?”林叔温和地朝她笑了笑。
书院邵大人考核,考得就是学问,而在一旁的人,听得也就是学问。
李明韫弯弯唇,想点头应是,但想到自己后来去找明维了,只好摇头。
“我没听到什么。”她遗憾说道,又解释,“我弟弟去后山了,我去找他。”
“无妨。”林叔笑了,对她说道,“我可以讲给你听,你想听哪方面的?”
这样的话只有博览群书的人才能说的出口,因为他们头脑中装的是真正的学问,且什么都了解。
李明韫顿时对他产生了敬佩之意。
她想了想,便问了他两个小问题。
何为学,学为何。
之所以问这两个,是因为它们困惑了她很久,关于她自己,也关于明维。
她有时会在想,学这件事,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他们,又或者,只是单纯地学。
学,看似清楚明了,实则不然。
林叔一一替她解惑,如温淳流水缓缓划过,却直击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