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剑也会重伤?”她不信。
“当然会,神不是无所不能,神剑也是。”
前面有光亮一闪一闪的,跑到近处才发现是一只巨大的老虎,额头上有王字纹,金黄皮毛,比她的原形还大只,威风凛凛,至少已经相当于人类修士化神期了,只是不知道为啥它没化成人形,整只堵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一闪一闪的光亮就是它的琥珀色眼睛。
都是老虎谁怕谁,温甜直接现出原形,那老虎嗷呜一声,扭头就跑。
正想大显身手的温甜:?
“走吧。它怕你,妖兽天生有血脉压制,在妖雾迷林,你并不需要怕什么。”衡嘉扶着树干缓了口气,脸色苍白。
他不但灵力枯竭,神魂也遭到重创,现在的他用神剑还是太勉强了,频繁使用神剑,对他的神魂压力非常大,显然时星楷也知道这一点,刚才一直对他用神魂攻击。
“哦,那咱们直接传送进林?”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如果没有宫无忧打岔,哪会只抢到一个手掌呢。
衡嘉点了点头。
她安慰道:“没事,下回肯定全部帮你抢回来。”
秘罗圈非常好用,只要她能想像出那个地方的详细样子,就能送他们过去,还不用画阵。
再次出现在妖帝山,仿佛时间过了好多年,实际上不过是一个多月。
山上依旧灵气浓郁,空气清新,花香弥漫,连她的草窝都还在,他们就是直接落在草窝里。
“啊,我的小碗!”
温甜发现角落有一只用石头挖空做成的碗,开心地跑过去。之前还用这个碗装过各种药汁和水,衡嘉的伤多亏有这只碗呢,居然把它落下了!
“你那时候收拾不干净呀。”还把她的包袱弄掉了,里面有好多宝石和金块呢。
“我当时看不见。”衡嘉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下,背靠着石壁,看她到处找遗落的东西。
这里一颗小宝石,那里一颗小金块,都能让她喜笑颜开,这人真的喜欢凡间之物。
“哦,后来你的眼睛是怎么好的?”温甜这时候终于回过神来,走到他面前弯腰低头与他对视,“是什么时候好的?”
“在长宣的时候,妖皇子塔下。”
“瞒我这么久,该罚。”
“罚什么?”
“给我做饭,我饿了。”温甜把手里的石头碗递过去,“在幻境里,你都给阿九做饭了。”
“你想吃什么?”
“鱼汤,河里那种银色的游得飞快的鱼,我要吃五条!”
“好。”
衡嘉应了一声,端起那只碗就走出草窝,等他回来,草窝已经变了个样,多了桌椅锅碗瓢盆。显然有的人到哪里都不忘记让自己舒服吃一顿。
草窝里没人,不知道跑哪去了。
此时的温甜刚爬到山顶,她要找的两味灵植都生长在极险的岩石缝隙里。
“焱瞳,那边,那朵黑色的花。”
她趴在巨石边上探头,指挥灵宠往里面爬。
“主人,那里进不去的。”小灵蛟探头,那边到处都是带洞洞的巨石,那些小洞比它的眼睛还小,连它的尾巴尖都进不去。
“我不信。”她伸长脖子往里看。
“真的真的。”焱瞳游出来,让开位置给她看得更清楚,“还是另外去找吧。”
“只有这一株,别的地方之前我用来治衡嘉了。”温甜不肯放弃。或许对面山上有,但是过去也太麻烦了。
她化出原形,白色大老虎渐渐缩小再缩小,不过怎么缩小都进不了洞洞巨石的另一边。
她在九宫里掏了好一阵,掏出一支细长的玉簪子,虎爪牢牢抓着簪往前勾,那花硬生生被勾过来。
“主人好聪明!”焱瞳开启夸夸模式。
“必须的!”温甜收好灵草,爬出来,得意洋洋,“就没有我办不到的事!”
“嗯。”含笑的声音从高处传来,“鱼汤好了。”
她仰头就看到衡嘉弯腰站在一边。
两人视线相遇,她赶紧转开,正要化形,结果被一双修长的手举了起来。
“没有办不到的事?”揶揄的声音悦耳动听,“化形试试。”
“嗷呜~”别说化形,连说话都不能呢。
她就这么被他举着带回了草窝,被放在石桌上,就在一盆鱼汤旁边。
“吃吧。”衡嘉递给她一个小勺子。
“嗷呜~!”小虎崽用力瞪他,爪子拍桌啪啪响。
“吃完给你解封印。”对面的人伸手温柔地揉了揉虎崽的脑袋。
温甜直接端起盆往嘴里倒,眨眼就喝完一盆,嗷呜嗷呜一口气干掉五条鱼,连骨头都不吐,仿佛那骨头是衡嘉,吃完还打了个饱嗝。
这时候她反而不想化人形了。
衡嘉坐在对面,眉眼带笑,轻轻道:“嗷呜。”
他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眼里的笑意很浓,大概是因为寻回一部分神骨吧。
“谢谢你。”
他低头与她对视,“你想要神骨吗?”
温甜气得一口叼起他的手指,当她是什么人!她才不要什么神骨!
“不要!”这时候发现她身上封印解开了,她赶紧跳下桌子,化出人形。这时候问这个,是因为她没有及时把那截断手拿出来吗?
温甜气呼呼地把那截断手扔出来,并且动手收拾桌上的锅碗瓢盆。等问完灵脉的事她就走,再也不理他了!
看到她突然发脾气,衡嘉愣了一下,其实他并没有怀疑她的意思。
第50章 、晋江文学城
温甜独自坐在悬崖边上生了一会儿闷气就消气了, 她又不是不知道衡嘉是什么人,刚刚还把他曾经的师父手剁成花,可见他狠戾也是真狠, 一旦不再相信对方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她又不是他什么人, 指望他另眼相看什么呀,能对她多说几句话就算不错了, 他在书里可是台词超少的,总共没几句,他身边的人包括他的朋友神无涛, 两人说话也很少, 全靠猜,他们会面对面静坐一天, 然后道个别就走的那种,简称参悟大道。
这段时间他跟她在一起, 活得比较有人情味,但也仅仅是对她好奇罢了。
“主人,你是在生气吗?”
面前的空气突然泛起涟漪, 黑衣的秘罗圈器灵横躺着飘浮在她面前, 单手支在额侧, 躺平得光明正大,丝毫不介意底下就是万长深渊, 漆黑的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盯着她看。
“为什么要生气?”她伸手戳了戳她微带婴儿肥的脸蛋。
咸鱼器灵看着老成, 其实脸上还带着稚气, 大概是之前跟过的主人都是老成稳重的类型。
“其实神君已经变了好多,比以前温和, 以前他冷冰冰的, 我家君上跟他说话都要离三丈远。”
“你家君上?”不是器灵吗?
“就是凤凰神君, 她是我的第一任主人,我原来也是不死鸟一族,后来天界出了事,君上把我藏在镜子里送往下界,就是昆仑山,那些人族把这镜子当宝贝,以为我是器灵,君上把我的名字刻在镜子上了,我叫秘罗,神君历劫的时候刚好碰到我被人强行剥出镜子。”
温甜知道这些,孟乔梧的父母祭炼神镜,一分为二。
“天界发生了什么事?”她比较关心为什么衡嘉要下凡历劫。
“我不知道。”秘罗躺平,手里捏着焱瞳的尾巴。
焱瞳就缠在她手腕上,这时候它探头问:“主人,还不审问那些灵脉吗?”
它一只小灵蛟只对宝物感兴趣:“我跟你说,有很多灵脉的话,你的九宫会解锁,然后装灵脉。”
所以它即便被天敌捏着尾巴也可以忍辱负重,但是不能让她捏太久。它比主人更想解锁九宫!那才是一个大宝贝,上天入地都没有的。
另一边,衡嘉在草窝里,见人出去之后,慢慢伸手打开包裹着断臂的布帕,一种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手握成拳,冷白的皮肤冒起红色血线,手掌骨骼若隐若现,剔骨剥筋的痛苦仿佛就在昨日,冷汗顺着他苍白的侧脸缓缓流下,一滴一滴掉落在地。
这只右掌曾经与时星楷融合得最好,现在他要重新融合就要剔除上面的气息,幸亏饮血已经把血脉连系斩断。
他张开右手,覆在其上,金光乍现,无数经胳浮现,缠绕着两只手掌,断臂渐渐去除皮肉血髓,只剩下金色的骨架融入他的右手。
“主人。”
守在出口的红衣剑灵大喜,转身快步走到他身边,伸手扶住他,“你需要好好休息。”
“饮血,温甜呢?”
“还在山顶崖边。”
“没跑就好。”
衡嘉脸色苍白地坐到椅子上,本来还担心她一气之下跑掉,就像之前一样到处乱闯。
“跑什么?”草窝顶上探出一颗脑袋,头发乱糟糟的,之前法术染黑的头发又变成雪白,“没逼问出灵脉,我才不回去呢。”
温甜跳进草窝,手脚麻利地收拾出一块地方,还在墙上挂些吓人的刀剑符箓,亲自动手把草窝布置成阴深恐怖的刑房。
“让开点。”她踢了踢坐在椅子上的人,“你哪来的椅子?”
椅子上还镶了好多宝石,华贵闪亮,木质上乘,比她的椅子好多了,之前她一气之下把所有东西收走了,就是想让他站着,结果他居然有一张这么华贵的椅子!
“坐。”衡嘉一弹指,凭空出现一张一模一样的椅子。
原来是个富有的神君,失策了,人家自带椅子,之前还装模作样问她为什么要带凡间之物,他还不是带着神界之物。
温甜走到椅子边上,瞄了几眼,大大方方地坐下。
这椅子桌上去怪舒服的,还会随着体形调整到最合适的大小及高度,她在椅子上挺直腰背,目不斜视,也不看坐在旁边的人。
两人并排坐着,仿佛置身雅致庭院,阳光午后,细品茶点,要不是对面实在是被布置得有些吓人的话,真的算是美好午后。
卫昔被放出来的时候茫然地看了他们一眼才转头东张西望,差点被墙上的道具吓得魂飞魄散。
“这是哪里?你们想干什么!”
突然,他被定身符控制无法动弹,满眼恐惧地看着他们,色厉内荏道:“衡嘉,你敢动我,我师父绝对不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