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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崽又在胡作非为 虎崽又在胡作非为 第86节

宴星稚不答,身影往后一退,再次朝牧风眠攻击而来。

他怒上心头,也不再问话,利索地出手应对。

仅仅交手几招,牧风眠就发现,宴星稚所用的剑招与牧氏剑法相似。

牧风眠先是心中暗惊,继而发现,宴星稚所使用的剑招,也仅仅与他的有一点点相似而已,更多的招式显得毫无章法,仅仅是框在牧氏剑法的影子里。

但是比起之前的又抓又咬,完全是兽性的攻击要好很多,至少牧风眠知道如何应对。

两人一来一回,神力猛烈相撞,周围的树木土地尽毁,很快就变得一片狼藉。

宴星稚越战越猛,剑刃再一次被牧风眠用神力挡下之后,她手腕和脚腕上的铃铛突然一起响了。

紧接着牧风眠就看到了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旦见眼前的宴星稚的墨发染上一层月光似的,从发根到发尾变成了近乎雪白的银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双毛茸茸的虎耳从发中竖起,带着她本身的雪白皮毛和金色虎纹,耳朵里是浅浅的肉粉色。

那双气势凌厉的墨眸也染上金色,变为兽瞳,盯着牧风眠的时候恍若盯着濒死的猎物,巨大的压迫力劈头盖脸压过来。

细长的虎尾在她身后轻摆,四肢腕上的铃铛发了疯一样的响,像是在发出什么警告似的,震得牧风眠都觉得刺耳。

她浮在空中,赤脚仿佛踩着什么东西,将倾泻而下的阳光披在身上,从头到脚都昭显着她那尊贵的神兽血脉。

虽然牧风眠对她本人极其恼怒,非常生气,但看到这一幕时,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震。

只是还不等他有所反应,宴星稚再次挥剑上来。

这次的攻击比方才竟猛烈许多,神力如瀑布般猛然奔下,从他正面而来,速度更是如闪电般迅捷,与方才的那些攻击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牧风眠再想闪过也根本来不及,刹那的思绪闪过,他已决定正面接下这刺眼的金光神力。

掌间红光凝聚,一柄通体如墨玉打造的剑便被他握在手中,红色神力骤然炸开,空气变得灼热,揉进狂风之中,一层层翻滚着。

这便是能够折断天下所有神兵利器,被誉为六界第一神剑的清屿。

眨眼间两种神力撞在一起,顿时风声鹤唳,天雷滚滚,异动传得极远。

坐在高台上的三界代表面前的空中漂浮着几面光镜,镜中的画面在不停地跳动着,将不寒山中所有应敌的场面转到镜中。

突然间狂风四起,远处的天际乌云密布,红光与金光交缠而上,直冲天际,仿佛要刺破苍穹。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边的异动,脸上的表情同时一变,有惊讶有疑惑。

时珞却吓得不轻,立即锁定了那边的位置,抬手一挥,面前的几面光镜立即从各方位浮现出宴星稚与牧风眠打斗的场景。

光影在镜中频频闪过,两个人打得非常凶,爆发出的力量波及范围之广,将周围所有的景象毁灭殆尽。

秘境被打碎,封锁高等妖兽的结界也被打碎,森林之中变得一团糟。

只见宴星稚的剑迎面撞上清屿,一声刺耳的铮然响声过后,她的剑应声而断,只剩下半截。

宴星稚丢弃了手中的剑,用利爪攻击。

银发金眸的神体彻底展露在日光之下,那些躲远围观之人瞧得一清二楚。

时珞惊得面色尽失,腾地一下起身,“糟糕!要出大事!”

话音刚落下,师镜就已经从座位上离开,奔着那地方而去。

时珞知道师镜与牧风眠交情甚好,他去了肯定是要帮牧风眠的,也立即吩咐身边的仙使传信给牧氏族王,自己也带人赶去两人的战斗之地。

这边的打斗越来越凶猛,宴星稚几乎丧失理智,爪子一下一下敲在清屿剑上,利爪被折断了好几个,血染红了她白嫩的手掌。

牧风眠见她好似疯魔,眉眼一厉,清屿剑便覆上赤炼神火,灼烫的气息逼得她连连后退,爪子也不敢再往剑上抓了。

赤炼神火一烧起来,宴星稚便节节败退,直到后来她一时不察被击中腹部,整个人飞了出去石壁,而后又摔落在地上,滚了两圈刚想翻身爬起来,却没想到肩膀被一股重力往下一压,她又被压回地面。

她看见牧风眠伏在她的上方,一手将她的肩膀死死压住,力道大得她半分不能挣脱,肩胛骨生生的疼。

另一手握着清屿剑,对着她猛地刺下来,宴星稚本能地闭上眼睛歪头闪躲,紧接着右耳传来钻心的痛楚,她紧紧皱起眉,耳朵往后一收,龇着虎牙低吼一声。

牧风眠看着她的虎耳尖冒出了血,将雪白的皮毛瞬间染红,也有一瞬的恍惚。

他其实没想用清屿剑伤她。

只不过方才那一战消耗了他太多体力,他想将剑钉在地上支撑一下,却没想到宴星稚突然偏头,这耳朵尖就撞上了剑刃,被钉出了一个伤口。

宴星稚停止了战斗之后,也感觉身体极为疲惫,浑身上下的疼痛袭卷而来,她似乎也没有力气抬起手打身上的人了,手腕和脚腕疯狂作响的铃铛声终于停下来,宴星稚的发色和眸色渐褪,完全神体慢慢隐起来。

她用一双半金半黑的眼眸盯着牧风眠,说道:“狗风眠,能不能将我赶出神族区,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说完这句话,她闭上了眼睛,被刺伤的耳朵消失了,银色的长发也消失了,她躺在地上,陷入昏迷。

牧风眠目光往下一落,忽然瞥见她的衣裙因为赤炼神火而灼烧,露出了大片白嫩的肌肤,正虽着她轻浅的呼吸而起伏。

他心头盘旋的躁意和怒意更甚,一下站起来背过身去,握着剑柄的手越收越紧。

牧风眠很久没有如此生气过,怒火拧在眉头上,剧烈呼吸久久无法平静,身上被她抓伤的地方也开始疼痛。

被打破结界的妖兽闻着神族的血液而来,虎视眈眈地盯着地上昏迷的宴星稚。

牧风眠本身就发着火,看到这些妖兽,立即催动清屿剑,在空中画出一圈赤炼神火,继而猛地朝周围扩散而去,火焰顿时掀起十数丈之高,烧得空气都变得灼热烫人,妖兽们发出刺耳的尖叫,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火墙仍未消散,在周围形成一个包裹圈,再有妖兽闻味儿而来,也不敢再靠近。

这火墙同时也隔绝了外界的视线,光镜那边的景象刚锁定到两人,就只能看见这十数丈之高的神火燃烧着。

“当真了得。”步琼音由衷地惊叹道:“牧氏神族往前后推上数万年,也未必再能出一个将赤炼神火用得如此厉害的孩子了。”

其他人也纷纷发出赞叹。

牧风眠在烈火中站了片刻,回想起宴星稚方才晕过去时说的那句话。

他其实明白宴星稚的意思。

她打伤参加神猎会的妖族,又对他大打出手,破坏了整座山林上的秘境和结界,严重破坏了神猎会的法规,况且他又是牧氏的嫡长孙,牧氏在神族区有着绝对的掌控和话语权,要将宴星稚赶出神族区,这些理由已经足够。

但宴星稚的背后有时珞,届时时珞肯定是极力让她留在这里的,所以宴星稚说能不能将她赶走,就要看他的本事。

牧风眠冷笑一声。

时珞的手伸得再长,也不可能伸到神族来,就算将她遣返仙族区可能要费些工夫,但以他爷爷对他的溺爱,只要他坚持如此,宴星稚依旧会被送回去。

牧风眠心生恼怒,想不明白宴星稚找他打这一架又是为了什么?

她若想回去,直接走就好了?非要来挑衅他一下?

自从来了这地方,牧风眠皱起的眉毛就没松开过,正想得心烦,灼热的风中忽然飘来一股花香。

他微微侧身,余光瞥了一眼身后躺着的宴星稚,脸上的表情更臭,很是烦躁地“啧”了一声,继而抬手两三下将衣扣解开,脱下金色的外袍,头都没回就往后一甩,金袍飘落在宴星稚的身上,将她微微蜷缩的身体盖了个彻底。

下一刻,火墙在骤然散去,风中还余下些炽热的温度,师镜便出现在牧风眠的面前,先是看了一眼沉着脸的牧风眠,而后目光一错,落在了后方盖着金袍的宴星稚上。

“发生了什么事?”他问。

牧风眠抱着双臂,正要说话,却见时珞带着许多人也陆陆续续出现,着急忙慌地赶来,看了看牧风眠,又赶忙跑到宴星稚的身边,抬手捏出个法诀,往她手腕上的束神铃上一打,继而宴星稚就化作了一只虎崽形态,被时珞抱起。

她同时捡起牧风眠的衣袍,走到他面前递出,“风眠神君,到底是发生了何事?何以你们如此大打出手?”

师怜雪赶到的时候,正听到这句问话,她心中暗喜。

只要牧风眠这时候如实回答,说宴星稚失去理智,暴露兽性,对一同参加神猎会的人痛下杀手,故意破坏法规,又无缘无故对他发动攻击,这些罪状一出,宴星稚不可能还能留在神族区。

她眸光盈盈地盯着牧风眠,等着他说出实话。

然而牧风眠却敛起了不高兴的神色,眉眼间有一种趋于平静的矜贵,接过时珞递来的衣袍后,又突然露出一个俊俏的轻笑来,蓝色的眼眸映着日光,亮闪闪的。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说:“无事,我和她切磋着玩儿呢。”

作者有话说:

030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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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赠以问情

十方神殿。

牧潭高坐于主位, 清俊的面上沉着郁色,散出一股十足的压迫感。

大殿中两边站着时珞师镜等人,由于没人说话, 大殿中寂静无比,都在看着当中站着的牧风眠。

他身上的伤简单的处理过,换上了干净得一尘不染的衣袍,俊俏不凡。

片刻后, 牧潭启声, “眠儿, 你再将你方才的话重复一遍。”

牧风眠眉毛微动, 显出几分不耐烦的意味来, 却还是说道:“是宴星稚说想看我的清屿剑, 所以我们才小小地切磋了一下,都并未下重手,伤她耳朵一事和毁了神猎会都是意外, 是我没控制好神力,我愿承担责任, 与她无关。”

这一番话说出来, 殿内所有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牧风眠竟然将所有责任都揽了下来。

所有人心知肚明,牧风眠与宴星稚的关系相当恶劣, 这正是将宴星稚赶出神族区的最好时机。

甚至连时珞都极为头疼如何力争才能将宴星稚留在这里, 然而牧风眠竟然会主动揽下责任, 将大事化小。

明眼人都看到了当时两人打得有多么凶恶,简直称得上你死我活的程度,但到了牧风眠的嘴里却成了小小切磋。

但他说这话的时候, 神色如此理所当然, 语气带着被问多了的不耐烦, 所有人都无法反驳。

当事人都这么说,他们这些局外人又能说什么?

牧潭这才露出个笑,他亲自从高座上走下路,来到牧风眠的身边,抬手亲昵地捏了捏他的肩膀,嘉奖道:“眠儿,好样的。”

显然这个答案让牧潭极为满意。

也不知道是捏到了牧风眠的哪一处伤口,他拧了拧眉,表情有一瞬的裂痕。

牧潭也不为难他,便道:“你先去疗伤,剩下的事便不用你操心了。”

牧风眠巴不得快点走,连忙向牧潭行了礼,从十方殿离开。

随后师镜等人也陆续从殿内离开,只余下时珞与牧潭商量着后面的事如何处理。

打从神殿出来之后,师怜雪一直跟在牧风眠的身后,等走到了无人处,牧风眠就先忍不住了,停步转身,隔着一段距离眸光平静地望着她,“你总跟着我干什么?”

师怜雪一向性子温婉,面上总挂着柔和的笑,现如今却蕴着郁气。

她实在是不理解牧风眠为何要说那些话,为何要替宴星稚担责任,这分明就是绝佳的机会,她策划的这些,也因为牧风眠的一个态度,全都白费。

“阿眠,你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