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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崽又在胡作非为 虎崽又在胡作非为 第108节

牧潭说道:“这天隙封印,乃是六界之内最牢固的封印,我动手杀了这里看守的仙兵,天界那边已经得到消息,很快就会赶来,孩子,你愿意助我一力吗?”

斩破天隙的封印,要用上清屿神剑,今夜本来该被召到这里来的应是牧风眠,但他这会儿闻了情香,睡得正熟,清屿剑在宴星稚手中,她理应要替牧风眠将这事做了。

这时候的宴星稚还没有意识到打破魔族封印意味着什么。

她只觉得应该信任牧潭,信任牧风眠的爷爷。

她没有多问,点头道:“好。”

这股直率的赤诚让牧潭极为动容,他看了看宴星稚,终是于心不忍,说道:“孩子,打破魔族封印之后,你要面临诸多麻烦,这并非是一件好差事。”

宴星稚却道:“我不怕麻烦,我想帮牧爷爷。”

宴星稚无拘无束惯了,她自出生起就孑然一身,没有亲人,她想做的事就会做,从不考虑后果,没有顾虑也没有软肋。

牧潭不忍心,摸了一把她的脑袋,“好孩子。”

他想斩破魔族的封印,不单单是为了这被封印在黑暗之下的无辜魔族子民,更多的还是自己的私心。

如今上三界师氏一族势力越来越大,六界不是完整的六界,没有魔族的制衡,神族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掌权整个六界,成为□□者,对师氏威胁最大的就是牧氏神族,首当其冲便是牧风眠。

魔族必须被放出来,平衡六界,牵制神族,如此才能阻止师氏的野心,保全牧氏,也保全这和平的六界。

牧潭沉一口气,调动起全身的神力,心腔便传来剧烈疼痛,受伤之处崩裂,鲜血再次溢出,他从宴星稚的手中接过清屿神剑,将神力覆在上面,光芒大盛。

看出牧潭的身体在颤抖,很明显在透支自己的神力,她突然伸手握住了清屿剑,说道:“牧爷爷,让我来吧。”

牧潭将她的手拂开,“此事不应由你来做。”

“无妨,是我应做的。”宴星稚道。

她固执地将清屿剑接回来,甫一用神力,清屿剑就发出阵阵嗡鸣,感受到宴星稚的气息而给出强烈的回应,金光瞬间染上墨色的剑刃,宴星稚手上的束神铃开始摇晃作响,在这死寂之地回荡。

牧潭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也未必能够斩破这封印,或许让宴星稚试一试,还有机会。

“此封印还是六界最为牢固的封印,想要斩破须得全力以赴,万不可留有余地。”牧潭叮嘱道。

宴星稚听闻,继续往剑上释放神力,铃铛疯狂地响起来,声音极其尖利刺耳。

她知道这束神铃太过限制自己的神力,心想反正都要离开天界了,也没必要再带着这东西,于是深吸一口气,用神力猛地一震,锁在手腕和脚腕上的束神铃瞬间炸裂,上头发出刺耳声响的铃铛顿时散落一地,滚落去四处。

与此同时,时珞大殿之中的钟声猛地撞响,随后砰地炸开,四分五裂,惊动了在睡眠中的她。

这钟声与宴星稚的束神铃是相连的,一旦宴星稚的神力太过,钟声就会报响,如今炸裂,就代表束神铃彻底碎了。

她猛地翻身下榻,立即开始用仙法传唤宴星稚,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时珞怕是她为抢夺清屿剑与牧风眠又打了起来,当下召动仙盟的人,一同赶往神族区。

她爆发出的力量隔绝了天隙上常年不断的烈风,强悍的力量炸开,化作一层层气浪翻飞,就连牧潭也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从狂躁的风中看见宴星稚完全显露的神体,心中也无不震撼。

宴星稚尚在成长期,就已经完美展露了白虎神族纯种血脉蕴含着的力量,若是放任她继续成长,假以时日她将达到万千仙神无法企及的高度,成为六界当之无愧的掌权者。

金色的风在空中流转,犹如太阳初升,将黑幕褪去渲染出绚丽的光华。

“住手!”空中传来一声厉喝,同时几道光刃飞过来,打向宴星稚的后背。

牧潭飞身而上,将飞刃接下,抬头一看,就见空中陆陆续续赶来神将,打头的是剑神许千景。

魔族封印一旦有异动,神界会以最快的速度派人来查看,剑神许千景神力强大,并不输师镜,一眼就认出宴星稚手中拿的是清屿神剑,当即猜到他们要破除封印,立即召出自己的神剑,对身后的人道:“速速回禀神界,牧氏族王牧潭伙同宴星稚要毁坏魔族封印!”

说罢,他俯身冲来,对着宴星稚发起攻击,牧潭见状急忙挡上去,硬生生接下许千景这一剑,原本就受着伤的心口剧烈一痛,牧潭喷出一口鲜血。

“牧爷爷!”宴星稚余光看见牧潭吐血,一时分神,神力迅速从清屿剑上流失。

“专心!”牧潭大喝,说道:“孩子,胜败在此一举,莫分心,我没事!”

宴星稚也无暇顾及其他,她不是清屿剑的主人,虽然这神剑不抗拒她的触碰,但要使用它却相当不容易,她能感觉到清屿剑强大的力量与她隐隐对抗,无法融合,甚至还带着牧风眠的赤炼神火,让她十分难受。

许千景见状,对牧潭发动了极其猛烈的攻击,一次次将他打得往后退。

牧潭伤势越来越重,全靠着一口气和信念支撑,如今神帝与仙王皆去南海赴宴,这是难得的机会,若是这次不能将封印破除,往后就再没有机会!

他不顾身体的损害,将许千景的攻击阻挡下来,以确保宴星稚能够将全部的神力汇聚在清屿剑上,一击斩破封印。

许千景一直攻不下来,也有些着急,调动身后的众神将一同动手,强悍密集的攻击让牧潭再也坚持不住,被当心一剑刺透,连连后退数丈,看看停在宴星稚背后几步之远。

宴星稚听到声音,开始慌张。

牧潭轻柔地说道:“别着急孩子,慢慢来,还差最后一步。”

他揩去嘴边的血,稳住气息,目光一厉,双手合掌结印,引出一个血红的法诀,随后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充满攻击力的神力爆开,将许千景连同一众神将击退十数丈。

随后他身上各处的血液被疯狂往外抽,吸进面前的结印法诀之中,印记越发鲜红,如被血液浸透。

“是献祭神术!”有人大呼。

许千景召剑攻击,剑刃却抵在牧潭结出的结界上不得再往前一寸。

宴星稚感觉手上有千斤重,稍一松手她就可能再也拿不起这柄剑,上头凝聚的神力让她半分也抬不起来,她紧咬牙关脸涨得通红,承受着莫大的压力。

“牧爷爷,我可能……”

我可能做不到。

这剑,我抬不起来。

她想说的这些话,被卡在喉咙之中。

宴星稚自破封而出,好像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只要她想,什么事都能做到。

她不愿承认自己掌控不了清屿剑,就像她不愿承认年少时与牧风眠的相遇不过是黄粱一梦,那缕被她偷偷留下的赤色长发,也只是一份虚无念想。

牧潭的血疯了般被吸进献祭法诀中,身形慢慢消散,最后化作一抹红光,在空中炸裂,一时间华彩满天,狂风即止。

红光将许千景又逼退数丈,将宴星稚整个包裹在其中,慢慢涌入清屿剑上。

柔和的光拂过宴星稚,手中的清屿剑忽而变得轻盈了,她慢慢将剑举起来。

“去吧孩子,斩破这道封印。”牧潭说。

宴星稚猛地跃起,飞至高高的空中,天上地上一片混沌,狂呼咆哮着,将她的银发卷得翻飞不止。

清屿剑蓄满了神力,蓄势待发。

天隙之下的所有魔族隐约看到天隙中传来的光芒,纷纷聚在那唯一能窥得天光之地仰头看着。

许千景奋力上前,想赶在宴星稚动手之前阻止。

却见她将这六界第一神剑高高举起,金色的光化作一场雨,落在荒蛮之地的任何一处,华彩满天。

宴星稚红着眼嘶喊:“给我破!”

清屿剑落下,卷着万千狂风,造就惊天动地的一击。

神力如海啸一般掀至万丈高空,铺天盖地的压力让许千景被撞得稳不住身形,径直飞出去。

巨响在天地间炸开,冲散了常年不止的风,厚重乌黑的云层。

也破了这困住了魔族整整九万年的天隙封印。

朝阳初升,天光乍泄,万千魔族在这封印破除之后的第一时间,都看见了浮在空中的少女。

她银发金眸,手持一柄墨黑的长剑,金色神力在空中流转,风姿绰约,天下无双。

其后万千魔族爆发出吵杂的嘶喊声,从天隙之下疯狂涌出,往四处逃散而去。

像是有轻柔的力量抚摸在宴星稚的脸上,带着慈爱与愧疚,牧潭的声音传来,

“孩子,辛苦你了。”

他化作一抹红光,在空中消散而去。

宴星稚再也感觉不到牧潭的气息。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宴星稚殒落

魔族封印被破, 神界敲起了刺耳警钟,前来报信的人将宴星稚与牧潭同伙破封印一事传遍神界。

师镜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试图联络牧风眠,但发过去的音信都石沉大海, 他只得先率领神将前往宴星稚所逃之地。

夜雾沉沉,上三界的天亮起之前,六界尚处于平静状态。

宴星稚在斩破魔族封印之后,便带着清屿剑往魔界境内逃去, 被许千景带人追上时, 正位于黑雾峡谷的上方。

方才那一剑几乎将她的神力透支, 现在动手也不知道胜算有几分。

但她往周围看了一圈, 乌黑的云层压下来, 许千景的剑形成一个圈将她围在其中, 已是没有逃路。

手中的清屿剑发出兴奋地嗡鸣,似乎在宴星稚的耳边喊着战斗。

她便不再逃,举剑对着许千景。

师镜赶到的时候, 宴星稚与许千景已经交过一轮手。

她看起来面色苍白,似乎有些疲惫, 但从外表看并未受什么伤。

师镜立于云端之上, 身后是一众神将,紧随着他而来的则是万木之神玉馥。

他思来想去, 找不到救宴星稚的方法。

宴星稚若逃了还好, 但她停在这里, 被这一波一波赶来的仙兵神将包围,她再有能耐今日也是逃不走了。

师镜拨开云层,现身与宴星稚的面前, 厉声道:“宴星稚, 弃剑认降!”

宴星稚却将目光在云上晃了一圈, 并没有看见牧风眠。

想来应当是还未醒,若是醒了的话,知道她抢了清屿剑,牧爷爷又祭剑而亡,必定会勃然大怒赶来找她算账。

宴星稚起初并不知道打破天隙封印意味着什么,但当牧潭以生命祭剑时,她才意识到,捅破了封印等同闯下弥天大祸。

但牧潭的神魂附于清屿剑上,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宴星稚想,反正她无亲无依,并非一定要生活在上三界,但牧风眠身后还有牧氏,他失去了爷爷,不能在失去那些亲人。

她将清屿剑负在身后,站得笔直,轻抬下巴那几分傲然的笑容便浮现,“我为何要认降?魔族那些人我想放就放了,要怪只能怪你们的封印太过脆弱,这仙界我已经腻了倦了,我若去魔界引领魔族,成为魔族之王,岂非比现在逍遥?”

师镜怒道:“你放出魔族,害死牧氏族王,真以为能逃去魔界逍遥?”

宴星稚佯装惊讶,笑道:“牧潭那老头可不是我害死的,是他自己愚蠢,自愿祭剑想用神魂阻挡清屿剑为我所用,但这剑只认强主,即便是他以命控剑也没什么用处,白白费了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