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嫂，都是我的错，大侄子，是我教子无方，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教好那个小畜生，希望你们能原谅我。”
陆福生一进门，就给戚长安赵敏芹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真心诚意地向戚家的人道歉。
说一千道一万，这事儿终究是陆晓峰惹出来的，他推卸不了责任。
陆福生想得很清楚，事儿是陆晓峰做的，不管后面有没有人指使，他一个成年人做出这种事情来，就要负起责任来，自己在这里推卸责任没什么意思，倒不如干净利落认个错，戚家的人看在他态度这么好的份上，想必也不会跟他计较。
他的策略不错，戚家的人果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跟他计较，只说一切都是陆晓峰做的，跟他这个当爸爸的没有什么关系。
两家人达成了和解，相谈甚欢，气氛也变得越发轻松了起来，戚妄寻了个功夫，把陆林江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房门一关上，陆林江直接就给戚妄跪下了。
“老戚，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
戚妄：“……你大可不必这样。”
陆林江灰溜溜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苦着脸看着戚妄，小声说道：“老戚，真对不起，我不知道我那倒霉弟弟的脑子居然这么不清楚，为了那么一个女人，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陆林江也是个聪明人，戚妄单独把他叫过来，他就明白了戚妄的意思。
他从自己的怀里掏了掏，拿出了一大叠资料给戚妄：“老戚，这是我刚刚搜集到的资料，全给你了，你看在我这么勤劳的份上，别迁怒我了成不？咱们从小穿着同一条裤子长大，好歹这么多年的情分在这儿，你别跟我友尽成不……”
戚妄没搭理戏精上升的陆林江，抬手将他手中的那一叠资料给拿了过来。
这资料厚厚的一沓子，也不知道陆林江之前怎么藏的，之前他倒是没有看出来他身上装了这么厚一沓东西。
资料上的是陆晓峰和程锦诺的聊天记录，这么厚厚的一沓，全部都是。
戚妄一张张翻了过去，脸色也变得越发难看起来。
这些聊天记录陆林江全都看完了，正是因为看完了这些东西，他面对着戚妄的时候才觉得心虚气短。
聊天记录里有程锦诺要陆晓峰陷害戚妄，给戚妄下套的内容，如果陆晓峰不答应还好，问题的关键是，陆晓峰全都答应了，还向程锦诺保证自己一定会完美完成程锦诺交给他的任务。
虽然事情不是陆林江做的，但是谁让他跟那个倒霉催的弟弟身上流着一样的血液？加上发生了陆晓峰拿硫酸泼戚文静的事情，陆林江心里更是发憷。
自己这个倒霉弟弟就真的一点儿脑子都不长的吗？居然被这么一个小姑娘玩弄于鼓掌之间，想他们的老子游戏花丛，招蜂引蝶，从来都是走肾不走心的，而他虽然没有陆老爹那么渣，可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女朋友是一个接一个的换，几乎都没有重样的。
他还一直都以为他们陆家的基因就是这样子，却没有想到，他们家居然还有一个痴情种子。
这是把陆老爹和他都没有的痴情全都长到了陆晓峰一个人身上去了吗？
问题是你痴情不痴情一个值得痴情的，迷上这么一个心狠手毒的女人，为了人都敢去犯罪……
这能叫痴情吗？这就是活脱脱的傻叉啊！
陆林江心里疯狂地吐槽着陆晓峰，面上却仍旧是一副小心翼翼大气儿都不敢出的模样，见戚妄把那一叠资料都看完了，他咽了口唾沫，小声说道：“那个，老戚，你打算怎么办？”
戚妄将资料放在了一旁，抬头看向了对面的陆林江：“现在不是我打算怎么办，而是你们陆家打算怎么做，这一沓子资料你没给你爹看吧？”
陆林江点了点头：“我怕我家老头子气到了，所以没有给他看，就先拿过来给你了……”
眼见着戚妄的面色越来越阴沉，陆林江的声音也慢慢小了下去……他大概似乎可能也许做错了什么？
“依照你老子的性格，怕是要保下陆晓峰了，那家伙虽然拿了硫酸去，但是属于犯罪未遂，就算是判刑最多也就六个月到一年半，鉴于文静没有受伤，量刑可能还会更低一些……”
停顿了一下后，戚妄继续说道：“还有一种可能，警方会进行调节，如果双方达成和解的话，陆晓峰最多口头教育一下，甚至连监狱都不用蹲，且不说你爹对陆晓峰有多少感情，为了陆氏集团的声誉，他也不会让陆晓峰坐牢的……”
陆林江无话可说，戚妄说的都对，知道消息赶来的陆老爹还真打着要和解的主意。
纠结了好一会儿后，陆林江抬头看了戚妄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戚妄看着陆林江，说道：“和解倒是可以和解，我也不是非要陆晓峰去坐牢，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从戚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陆林江整个人都有些晕晕乎乎的，直到跟着陆福生离开戚家后，他方才缓过劲儿来。
看了一眼身边坐着的陆福生，想到戚妄之前提出来的那个条件，陆林江的脸都快皱成了一团。
这事儿他到底该怎么跟自家老爹说呢？向来爱面子的陆福生能同意戚妄提的要求吗？
纠结了半天也没有纠结出个头绪来，回了陆家后，陆林江心一横一闭，把戚妄的要求说了出来。
“爸，戚妄说和解可以，他们不追究陆晓峰刑事责任，但是有一个要求，必须要把陆晓峰送到精神病院去。”
陆福生：“……”
送到精神病院去？开什么玩笑，这还不如让陆晓峰蹲几个月监狱呢。
陆福生刚想说自己不同意，结果陆林江就把那叠聊天记录给拿出来了。
看完了那些聊天记录后，陆福生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说道：“你给我联系最好的精神病院，这死小子的脑子再不治疗，就要被他给祸祸完了。”
这什么倒霉儿子？脑子居然不清楚了到这种地步，他要是继续留这死小子在外面发疯，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祸事儿来。
陆福生是爱面子，但是面子跟他的切实利益相比较起来，还是利益更重要——有个蹲精神病院的儿子总好过有个杀人犯儿子强。
陆福生答应了戚家的条件，双方和解过后，陆晓峰便被陆福生打包送进了滨海市最好的精神病院里。
进了这一家精神病院后，只要治疗没成功，陆晓峰就别想从医院里出来。
刚进医院的时候，陆晓峰可是大闹了一番，不过医院已经见多了他这样子的病人，没有什么是镇定剂和束缚带解决不了的，没过两天，陆晓峰便老实了下来。
将陆晓峰关进精神病院后，陆林江来向戚妄表功，说他们已经交了二十年的治疗费用，没治好病之前，陆晓峰绝对不会被放出来的。
“老戚，这下子你可以放心了，我那个倒霉弟弟绝对不会再出来找你的麻烦了。”
戚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其实对于陆晓峰这个人，戚妄觉得他可悲又可恨，送进精神病院接受治疗对陆晓峰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脱离了会左右摆布影响他的程锦诺后，专业的医生应该会把他治好的，别的不说，至少会让变成一个正常的人。
扭曲的感情并不是真正的感情，他所认为的救赎也不是救赎，为了一个虚假的存在毁灭自己的人生，还要拉别人下水，这本身就是错的。
这是一个机会，若是他能被治好了，也算是能得到解脱，若是治不好，精神病院就是他一辈子的归宿。
人总要为自己所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解决了陆晓峰，就等于斩断了程锦诺的左膀右臂，接下来戚妄便要着手对付程锦诺了。
她的十八岁生日已经过了，没有了未成年人这个身份的保护，她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布局了这么久，也该到了收尾的时候。
这天上午，滨海市公安局来了几个形容憔悴的年轻人，他们是来自首的，说自己收了脏钱，被别人指使着霸凌一个无辜的小姑娘。
“我们错了，我们真的不应该恰烂钱，警察叔叔你们快点把我们抓走吧？我们的良心实在是遭受不了这样子的谴责了……”
“警察叔叔，我们都知道错了，看在我们是自首的份上，对我们的惩罚会不会轻一点？”
“无所谓了，我们现在只想赎罪。”
警察已经被他们这群人的操作给弄懵了，等到把他们带进警察局，系统地询问过一番后，他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两年前开始，他们这些人便收了另一个人的钱，霸凌他们学校一个女同学。
这些人也没有藏着掖着，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都说了出来。
编造谣言，拉帮结派孤立女孩，言语攻击等等等等……
只是听着这些人的诉说，警察们便能感觉到当初那个女孩所遭遇的一切有多么可怕。
他们的所作所为简直让人不寒而栗，听着这些刚刚成年的人说着他们是如何避免触犯法律，如何把霸凌掌握在一个度内，让老师觉得这只是普通学生之间的小矛盾，让那个女孩求助无门……
“我们一开始其实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我们开始做噩梦，在梦里我们变成了那个女孩……”
“我们不是人，我们知道错了，警察叔叔，我们愿意付出代价的。”
“警察叔叔，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警方接了这起案子，查看过他们提供的证据后，又将另外一个嫌疑人给传唤了过来。
“程锦诺小姐，关于你花钱请人霸凌戚文静小姐这件事情，你有什么可说的？”
程锦诺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爆出来，她心中有些慌乱，可是强悍的演技却让她的面上没有流露出分毫来。
“那时候我年轻不懂事，戚文静得罪了我，我找人收拾她也没什么吧？而且她也没有受到什么实际伤害，这种事情顶多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应该犯不着来这么兴师动众把我给抓来吧？”
程锦诺笃定警方拿她没有任何办法，毕竟当初她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还没有成年呢，而且她就算是找人欺负戚文静了又怎么样？他们也没有伤害她的身体，不过是孤立她说几句闲话而已，哪里算得了什么？
事实上也是如同程锦诺所想的这样子，单凭这件事情想要判她的罪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该问的都问过了后，警方只能口头批评教育程锦诺，再多的却不能做了。
程锦诺心中得意，觉得她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
未成年就是她的护身符，只要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就算警方都拿她没有办法。
然而就在程锦诺以为自己可以离开的时候，警方又接到了一起报案，挂断电话后，他们看程锦诺的眼神便变了。
“程锦诺小姐，你涉嫌一起谋杀案件，请配合我们调查。”
第293章 精装纨绔子
白父醒了过来,他刚一清醒,便对陪在他身边的白母说，是程锦诺祸害他的，这是谋杀,他要报警。
对于公司的事情白母实在是一窍不通,白雅萱好歹是上过大学的,年纪又比白母轻了不少，眼见着白母熬不住了，她只能硬着头皮去了公司,而陪伴着白父的活计便落到了白母的身上。
白父刚病的时候,过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就算是他住在icu里,探病的人跟他说不上话,到底还是抱着希望,过来露一露脸也好。
然而等到白父被宣布脑死亡成了植物人后,来探病的人便越来越少,到最近已经没人来了。
戚妄就是在这个时候过来的，他也没有多留，只是在病房里跟白母寒暄了两句,让他放心,说白父吉人自有天相,早晚会醒过来的。
白戚两家闹成这样子，说是死敌倒是过了，可关系绝对说不上好,戚妄能过来看白父，还如此诚恳地送上祝福，白母已经是十分感激了。
她谢过了戚妄，又跟他聊了几句，试探着询问白雅萱和戚威还有没有和好的可能。
白母觉得，戚威和白雅萱夫妻多年，到底有感情基础在，这次戚妄过来，说不定就是某种信号，也许他们还能有希望复合。
然而她的奢望最终还是落空了。
“伯母，白小姐和我大哥很多看法都不同，两人志不同道不合，像是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白母的神情黯淡了下去，她明白戚妄的意思，知道戚妄如此说，白雅萱和戚威再没有复合的可能。
送走了戚妄后，白母在白父身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看着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白父，她的眼睛酸涩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