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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少年又抢走和亲的九郡主啦 苗疆少年又抢走和亲的九郡主啦 第25节

只不过这么些年,摄心蛊再也没有面世,大多人早已忘却数十年前那场惨烈而残忍的摄心蛊之战。

时隔数十年,摄心蛊重现,而罪魁祸首却用如此珍贵的蛊去控制一个微不足道的毛头小子,只因那小子觊觎他的心上人。

实在是、实在是——荒唐至极!

苏大夫简直要被这位不走寻常路的月主大人折磨疯,双手叉腰,焦躁踱步,语速极快道:“我就知道,传言中的苗疆月主十多年不出苗疆,第一次走出苗疆就打得匈奴与羌族全体撤退数十里,这是第二次,你第二次走出苗疆,你这次来中原究竟想做什么?!”

他着实是担忧,尤其是想到数十年前的那场摄心蛊之战,他怕这位杀人不眨眼的月主大人重现那一次的惨事,届时定会死伤无数人。

身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大夫,最怕见到的便是战事。

而罪魁祸首对此无动于衷,甚至颇为悠闲地剥开一颗糖,屈指弹高,轻松叼住。

“没人敢管我的事。”少年目光斜睨过来,似笑非笑道,“你这是第二次对我指手画脚。”

苏大夫猛地噤声。

少年扔给他一颗糖,伸长双腿仰面躺回躺椅,一面晒着太阳,一面懒散道:“我对搅乱中原没有兴趣。”

苏大夫试探:“那你此行是因何……”

少年晃悠着躺椅,长腿慵懒搭在竹制的扶手上,音调悠长地说出让苏大夫不敢置信的理由。

“因为我迷路了啊。”少年说。

苏大夫:“?”

苏大夫:“???”

就这?

真的就只是这种一听就觉得你是在扯淡的理由???

第25章 “少年被抢走当压寨夫君了。”……

苏大夫本不相信少年那套似真似假的说辞, 可转念一想,昨儿一大早少年把他拎去抓山匪,中途数次问他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也许, 他真的是路痴?

苗疆蛊人有一个神奇的特征, 蛊人绝不完美, 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个致命缺点。

有的会被蛊虫啃食得只剩半副身躯, 余下半副全靠蛊虫养活。

有的精神不正常, 整晚整晚睡不着觉,最后被自己的精神失常折磨死。

有的记性不好,时常忘记自己是谁, 同时也会忘记如何驱使蛊虫。

苏大夫打量着躺椅上一派悠然吃着糖的少年。

传言中的苗疆月主狠戾残忍,除却他昨日杀人时的作风看得出来他的残忍之外, 其余时候,他看着更像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可他是苗疆月主。

而他的致命缺点是不认路。

苏大夫后知后觉想到,也许这十多年来他不曾走出苗疆,或许正是因为他路痴?

苏大夫神思恍惚,无意识想象着少年被困在一座陌生的山中,走来走去也找不到出去的路, 然后暴躁到杀人的样子。

像极了昨晚不耐烦到满山遍野杀人的状态。

于是, 苏大夫莫名地对这位不认路的月主大人生出一丝诡异的同情。

“也就是说,你这次出来只是单纯因为找不到回苗疆的路?”苏大夫道,“其实我最近也没什么事,送你回去……”

少年转头,盯着苏大夫试图散发善意的脸:“你话很多。”

苏大夫:“倒也不是……”

少年平静道:“我很久没有挖人眼睛割人舌头了。”

苏大夫:“……”

少年平和微笑道:“你想试试么?”

苏大夫立刻将自己泛滥的同情心掐死在摇篮中,哪怕同情一条狗也不能同情这阴晴不定的苗疆月主!

少年嗤道:“多管闲事的人一向活不久。”

苏大夫将那句“阿九姑娘不也是”咽了回去,他担心说出这句话后,少年当真会说到做到, 毕竟他区别对待起来的时候良心根本不会痛。

眼睛疼,舌头也疼。

苏大夫痛苦地想,我得去找娘子给我看看脑子。

·

九郡主修桌子腿的时候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心里直犯嘀咕,想着是不是谁念叨她了。

可就算当真有人念叨她,那也绝不会是念叨她的好。

九郡主转头就忘了这一茬,继续修桌子腿。

正这时,门外传来震天响的大呼大喊:“三娘子来了——二当家来了——”

紧接着便是空前绝后的兴奋呼喊,“三娘子”与“二当家”换着喊,时不时掺杂着别的几个名字。

气氛之热烈,比京城的新年还要吸引人。

就连正在修桌子腿的这家人也忍不住大喊起来,甚至还有人起身冲到门口呼喊。

“三娘子——”

“二当家——”

马蹄声由远及近,嘈杂中透露出奇怪的秩序,随后天上哗哗飞下好几个布袋子,有一个砸到九郡主脑袋,她懵了下。

小钰蹲在她身旁,捡起一个布袋子瞧了瞧,很没见识地哇了声:“阿九姐姐,是钱哦。”

九郡主粗略扫了眼,袋子里装了好几块碎银子,混着一些铜钱。

九郡主心下有些奇怪,将钱袋子还给这家人,凑到门口看热闹,小钰身子矮,只能挤在后面干跺脚。

九郡主出来得迟了,只能瞧见马队众人的背影,一行数十人皆是女子,为首那位束起高马尾,披着红披风,黑色马匹之上的背影飒爽。

猎猎一声“驾”于半空震荡开来,马队紧随其后,钱袋子柳絮似的满天飞。

马蹄声渐远,热情洋溢呼唤着三娘子与二当家的声音也逐渐停歇。

短短一段时间,整个村落的状态从低迷掀至高昂,最后恢复平静,其速度之快让九郡主也不由咋舌。

农户们攥着钱袋子热泪盈眶,同好奇的九郡主解释道:“方才来的是南风寨的大当家与二当家,每年这个时候她们都会带着钱袋子来周边散银子。”

九郡主嗖一下站起来。

南风寨?那不就是小钰阿娘所在之地吗?

那些人还在感动着三娘子等人的豪侠心肠。

“我们这附近几乎只剩下妇女老幼,壮丁要么被招去边关,要么被拉去修城墙,留下的尽是些老弱妇孺,最近的镇子离得又着实远,出行不便,便是有了生意也赚不着几个钱。”

“自从几年前三娘子带着人打下南风寨,我们这边才好过些,别看南风寨在外面的名声多差,在我们心里,南风寨就是顶好顶好的。”

九郡主没时间再听他们诉说南风寨的好,抓起小钰就要去找少年。

与此同时,苏大夫从前方跑来,正迎上携家带口的九郡主。

离得老远苏大夫就开始大喊:“不好了阿九姑娘,与你一道的那位少年被那群娘子抢走了!”

九郡主唰地停下脚,震惊道:“你说什么?”

苏大夫跑得近了,这会正扶着膝盖喘的慌,还要在心里破口大骂那位想一出是一出的苗疆月主,抬起头时表情却瞬间转换成担忧紧张。

“是这样的,方才他正要出来找你,没想到刚出门就撞上前来散银子的南风寨二当家,二当家为人豪爽不拘小节,可她偏偏有个嗜好,她好男色。”

九郡主想到少年那张全世界最好看的脸,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有眼光啊!”

苏大夫:“……”

苏大夫心说你这反应不对啊,连忙补救道:“那二当家瞧上了他,二话不说就将他掳上马,强行将人带走了!”

一派胡言。

苏大夫在内心痛骂少年乱出馊主意,他哪里是被抢走的?

分明是对方刚问了句“可愿随我走”,少年张口就说“好啊”,末了还转头叮嘱苏大夫一定要告诉阿九他被强行掳走了,让她务必快些去救他。

苏大夫无言以对。

苏大夫只想回家睡觉。

苏大夫拖着沉重的步伐前来告状了。

九郡主见识过少年惊为天人的男色,深知他那张脸对“好男色”的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就是天上月,水中花,看得人心痒痒,非得将他摘下来不可,寻常人见了根本把持不住。

九郡主望向远方,马队来得快去得也快,只余下未尽的沉沙,马队早已见不到人影。

九郡主抱起小钰翻身上马,喃喃道:“希望在我赶到前,老大的清白尚在。”

苏大夫:“……”

你们两个就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

半个时辰后,南风寨马队停在一处破庙,将要休整。

有人同大当家三娘子道:“大当家,收到准确消息说距此不过十里之外的荒原将会行过自无极岛而来的车队。”

三娘子生得一双英气长眉,双目精神,红唇轻启道:“无极岛的车队?那可是一条大鱼。”

“我们要不要去分杯羹?”

“一杯岂够?”三娘子道,“自然是全都要了。”

一行人欢呼不已,唯独角落的二当家围在一俊美少年前嘘寒问暖。

少年身形瘦长,黑发乌眸,垂在身后的几缕辫子缠绕着鲜艳的红绳,衣裳上的银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衬得他那双充满少年气息的眉眼愈发夺人心魄。

二当家痴迷地递给他一笼手炉,恨不得马上上手去摸摸他:“这个送你送你,这一路上被风吹得冷极了吧?快捂着暖炉暖暖,这可是我从路上劫来的好动,自个都舍不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