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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少年又抢走和亲的九郡主啦 苗疆少年又抢走和亲的九郡主啦 第76节

又拿出一颗棋子:“无极岛姑娘围着我,你站在前面看笑话。”

接着拿出第三颗棋子:“乌吉娜想和我联姻,你还是夸她有眼光。”

最后条理分明地总结:“阿九,你果然不在乎我。”

这指控可太严重了。

九郡主试图挽回道:“可是阿月,你连乌吉娜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我就算想吃味也找不到该吃味的理由啊。”

这么一说好像也有道理?

少年懒懒笑了下,囫囵将棋子扔回去,重新躺了回去。

于是剩下三人继续下棋,直到外面有人进来问他们有没有拿走厨房剩的最后两个红薯。

“那两个有点坏了,本来是想留着喂船上的鸭子,今天一早起来却发现红薯不见了,有点担心你们谁误食了之后闹肚子,这才来问问。”

谁也没吃。

“那就奇了怪,船上其他人我也问了,都没人吃,那谁吃了?鸭子自己吃了?”那人嘀嘀咕咕地出去了。

九郡主忽然想到什么,“呀”了声,低下头,亮晶晶的眼睛对上少年微眯的黑眸。

“会不会是来暗杀你的人,至今还留在船上?”

第60章 “带回去。”

海上实在太无聊了, 不能骗人,也不能到处溜达,左看右看全是苍茫一片海, 每天都是一模一样的风景, 只有偶尔落在船帆上的一只鸟稍微不同。

周不醒早就闲不住了, 这回有机会搞事情他第一个举手提议:“不是说红薯吃了会闹肚子吗?不如我们今晚蹲在茅房外面瓮中捉鳖, 我来搞陷阱, 我很擅长搞陷阱。”

宋长空四处抓瞎:“等等,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暗杀,什么瓮中捉鳖?”

九郡主这才想起来阿月遭暗杀的事宋长空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 完全不知情,毕竟他睡得比谁都香, 等他睡醒时这件事已经传遍整条船,而他没问,便也没人同他讲。

周不醒奇道:“你都不奇怪阿月脖子和手上的绷带怎么回事吗?”

宋长空看了眼九郡主:“我以为是兄嫂她……”咬的。

九郡主低头看向舒舒服服躺在自己腿上的少年,拽了下他垂在塌上的辫子,迟疑:“阿月,你弟弟好像懂的比你多?”

少年瞥了她一眼, 慢吞吞坐起身, 安静了一会,好似是在醒神,随即转眸看向宋长空,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说了什么。

宋长空立刻做贼心虚地摇头:“我不是我没有我什么都不懂,我胡说的!”

周不醒揽着他肩膀故意说:“哎呀小少主害羞什么?你半夜看的那些书可都是从阿月房间偷走的呢。”

什么书?什么书要半夜看?

九郡主震惊:“宋长空,你今年才十二岁吧?”

周不醒搅混水道:“毕竟是早熟的孩子,可以理解。”

九郡主转而想起另一件事, 睁大眼瞪向事不关己的少年:“等等,阿月,你也看过那种书?”

无辜被牵扯的少年:“?”

少年微笑:“你说哪种书?”

九郡主欲言又止。

宋长空崩溃:“你们胡说什么?我偷看的明明是我哥的睡前故事书!”

“……”

因为这一出误会,宋长空满脸通红地抓起棋盘追着周不醒打,打着打着打到门外,九郡主失去了棋盘没办法下棋,百无聊赖地抛棋子又接住,从一颗棋子抛到两颗三颗四颗……

第九颗棋子没接住,她弯腰去捡,一转头发现少年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是不是发现我抛棋子也特别厉害?”她伸出两只手比了个十,颇为骄傲道,“我最多可以一只手连续不断抛十颗棋子,今天是失误,等下看我抛十颗棋子。”

少年笑了,单手托腮眉眼含笑凝着她,张口就夸赞道:“嗯,阿九可真厉害。”

九郡主笑弯了眼,尝试两只手一起抛棋子。

少年抬手接住她抛弃的棋子,一颗颗放回塌上,继而转过脸,屈指蹭蹭她脸颊,在她愈发不解的目光下指尖缓缓下滑,轻捏着她下巴,不带任何暗示地笑了下。

“阿九,你以为宋长空从我房间偷走的是什么书?”

“……”最后一颗棋子啪嗒掉到衣裳上。

九郡主心想这个话题不是已经带过去了吗?他为什么又要扯回来?

少年对她控诉的眼神视若无睹,稍稍倾身,很懂地追问:“我之前就想问,你这么懂,是不是以前看过不少?”

九郡主心虚地移开眼,假装忙碌地捡起衣裳的棋子,小声说:“也许我可以解释……”

“嗯,那你解释?”少年好整以暇地收回手,垂着眼睇她,等她的解释。

九郡主卡住,没想到他竟当真接下她欲盖弥彰的话茬,半晌才抬起脑袋诚恳道:“其实,那些书都是我六姐姐的。”

她说的是实话,六郡主喜欢看民间故事,下属替她搜寻故事集时,偶尔不注意就会掺进来一些封面正经但内容极其不正经的故事书。

九郡主曾偶然从六郡主的藏书中,恰好挑中这么一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故事书。

“真的只是恰好。”她掩耳盗铃地强调,“后来我二师父和五师父打架的时候发现我藏起来的小人书,我两位师父非常生气,提着我耳朵训了我一整天,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敢翻过小人书。”

说到这,她有些心虚地屏息,语气放得很轻,试探性地问:“阿月,你真没——好的你没有!我知道了你真的没有呜疼疼疼……”

少年松开捏她脸颊的手指,瞥见温白的肌肤缓缓浮起被捏手指捏出来的红印子,像万里积雪中落下的一点红梅。

少年不知想到什么微微拧起眉,侧开眼,随即又抬眸从眼尾窥了眼那抹红。

似是察觉自己的心理可能有点变态,他重新压下眼睫看着自己的手指,神色不动地平心静气。

九郡主揉揉脸,认为他这回真的把她掐疼了,哼声:“阿月,我生气了。”

她表情严肃,再次强调:“我,很生气,你懂我意思吗?我很生气。”

少年抬起眼,乌黑眼底映着她的脸,像是在笑:“我懂你意思,你很生气。”

她转过脸,让他近距离地、仔仔细细地看清楚她脸上被掐出来的印子:“是不是红了?你看看,你掐的,你掐红的,你认错吗?”

少年垂着眼看了片刻,在她准备撤身前的一瞬,低头轻吻在她脸颊的红印上。

末了,微深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大片绽开的红晕上,懒懒道:“认错。”

九郡主呆了会儿,顶着燥热的脸提起裙子跑了,跑到一半又跑回来,捧着少年的脸迅速在他左脸亲了一口,亲完好似占了天大的便宜,拔腿就跑,头发上的铃铛叮铃叮铃地响。

少年捏了捏微微发烫的耳垂,凝视着她逃跑的背影,抬手挡住下半张脸,闷闷笑了声。

·

周不醒决定今晚守株待兔,少年一夜未眠,困得要死,回去睡觉了。

周不醒兴致勃勃在茅房附近设下好几个陷阱,九郡主说:“我觉着正常人不会中招的。”

陷阱布置得太明显了,可能只有瞎子才会中招。

但周不醒很自信,因为他以前用这种陷阱捉到不少试图偷他钱的小屁孩。

九郡主觉得这样肯定捉不到那两个暗杀者。

周不醒说:“你信我,要是我的陷阱没用我马上跳海自杀。”

倒也不必如此苛责。

九郡主觉得周不醒如此自信一定有他的理由,于是半信半疑地蹲在角落守候暗杀者,守到大半夜实在守不住了,拉着少年就要回去睡觉。

隔天一早,周不醒的陷阱成功捉住一只鸭子。

宋长空顶着两个黑眼圈,愤怒:“你的陷阱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周不醒狡辩:“那是因为昨晚没人来,只来了一只鸭子,你看你嘴里那只鸭子不就上当了?”

九郡主举起鸭腿提问:“可是我感觉有点奇怪,为什么好端端的一只鸭子会自己去茅房?”

“……”

周不醒和宋长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因为有人故意试探?”

周不醒更自信了:“我不信那两个人没有三急,我从早守到晚就不信逮不住那两个人。”

周不醒想要守株待兔,九郡主打算主动进击,结果两人都毫无所获。

“可是船就这么点大,我们搜了好几遍,连养鸡鸭的地方都找了,船底也翻了个干净,偏偏就是找不到那两个人。”九郡主想不通,“难道我们都猜错了?其实那两个人已经跳海跑了?”

少年坐在船尾钓鱼,他闲着没事就来钓鱼,虽然从头到尾一条鱼都没钓到。

“若是当真跳海,他们活不过一夜。”少年抬手虚抓了把寒风,“水太凉了。”

如今正是深冬,晨风都刮得脸疼,穿着厚实地站在风中都有点冷,更别说跳进海里活生生游回陆地。

九郡主头上戴着毛绒帽子,红色帽绳系紧,帽子边缘的白色绒毛被风吹得像蒲公英那般轻轻摇晃。

“也就是说他们肯定还在船上,只是藏在一个我们没注意的地方。”

少年也穿了一件黑色斗篷,兜帽遮住大半张脸,黑色毛绒下露出的眼睛映着朝阳的光辉,耳下垂着两缕缠绕红绳的辫子,被海风吹得向后滑。

九郡主呼了口气,白雾挡住大半的视野,她揪了下少年的辫子:“阿月,你不冷吗?”

少年说:“有点。”

“那你怎么还要坐在这里钓鱼?”

少年笑了声,没说话,九郡主伸出手摸摸他的脸,她手心拢在斗篷里捂热了,碰到他脸便是两极差距,说话时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好像永远只能看见他一个人。

少年回视着她:“钓鱼打发时间,回屋子里也没有别的事可以做。”

九郡主很理解他的心态:“我四师父也喜欢钓鱼,他说钓鱼可能是一种别人无法理解的爱好,他享受的是钓鱼的过程,有没有钓到鱼对他来说没有关系。”

她回想着四师父说过的话,有点想笑,因为四师父有很多钓友,每次去钓鱼之前都有好多人一起来找四师父,一群人浩浩荡荡跑去荒郊野外钓鱼,一钓就是一天。

她也曾跟着四师父去钓过鱼,四师父将鱼竿放下后几乎保持着同一个动作一动不动,并且要求她也不许动,四师父说这是一种修行,也是一种锻炼。

后来九郡主被蚊子咬了好多口,回去的时候顶着一脖子的包,五师父可心疼她了,看见她手上、脖子上的包,气得抄家伙就和四师父打了起来。

九郡主摸摸少年的脸,回屋准备多拿两件斗篷给他披上,最好能把他团成球,她想看阿月被团成球走不动路的样子。

等她走后,少年才慢悠悠收起鱼竿,屈指敲了下船沿,懒散的声音悄无声息融入海风。

“既然要藏,便老老实实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