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感觉好像都是裴绍让人来的。
便就是因为这,妧妧方才不怎么安心。
但适才接待那人的人是小厮孟长青。
她屋中的嬷嬷和丫鬟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只是孟长青让通报的时候,是与凤娥说的。
凤娥答道:“孟长青说是苏大人,且不知道是哪个苏大人?”
“苏……”
妧妧听到这个姓氏,浑身一颤,脑子“嗡”的一声。
会是……他么?
她不知道。
再一想那男人适才的眼神,她突然就更害怕了,很不安。
这时,冬春端着茶水过来。
“姑娘,煮好了。”
小姑娘有些泪汪汪。
她很聪明,觉得自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莫不是裴绍知道了?
冬春又唤了她一遍。
“姑娘?茶煮好了。”
妧妧小脸儿有些白,强压下了心中悸动,应了一声,起身,与他出了门。
她在前,冬春端着茶盘在后。
一路上,妧妧都是极其害怕的,但心中也不断地安慰着自己不要瞎想,或许不是苏少琅,不要自己吓自己。
便就这般,她同丫鬟到了会客堂。
冬春在到了门口之时方才把茶盘交到姑娘手中。
妧妧接过,上了两步台阶,玉手伸出将将抬起,可刚要叩门,这时突然听到了里头那陌生男人与那裴绍的声音……
小姑娘浑身一震,唇瓣颤动。
听得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人就是苏少琅!
俩人所谈之事,也正是他爹爹之事!
手一颤,茶盘蓦然落地,“哗”地一声,摔碎了杯子。
“姑娘!”
冬春吓坏了,赶紧过来。
“姑娘,怎么了?您没事吧?”
但妧妧一刻都没停留,转身就跑了回去。
她心口要炸了一般!
是那最坏的结果!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他是故意的!
他此番把苏少琅约在此,又让她去送茶,动机就太明了了!
他就是想让她知道,想让她亲眼看见,就是冲着她来的!
妧妧一口气跑回了房中!
屋中的嬷嬷和凤娥见姑娘脸白的不得了,都十分紧张,连连问着。
小姑娘什么都没说,只糯糯地撵她们出去。
但她们还没来得及出去,外头就响起了脚步声,也有人唤了“大人”,让妧妧、嬷嬷和丫鬟都知道,是裴绍来了。
那厢抬步进来,脸色与往常好像没丝毫的变化,进来先是摆了手,让丫鬟和嬷嬷都退了下,而后很温和地问着小姑娘。
“怎么了?”
妧妧抬眼看向了他。
他这时还没变脸色。
但妧妧知道,他怒了。
且是早就怒了。
可能早在半个月前,就怒了。
他知道她找了苏少琅,甚至也知道她求了他。
她此番所为怕是彻底触了他的逆鳞,没什么好果子吃。
嗤……
裴绍笑了一声,修长的手探向领口,将那大氅脱了下来,随意地搭在了一旁的架子上,上前了几步,朝着小姑娘问着,还是那般语气。
“怎么不说话?嗯?”
“大人……”
妧妧只是唤了他一声。
苍白,无力,她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那男人探身过来,看着她,笑了一下,而后声音略微变了一点。
“本官对你太好了,是么?”
“不是,大人……”
“那是什么?你告诉我。”
妧妧坐在床上,身子发颤。
她摇了头,没回话,没什么好解释的。
是,她就是不信任他!
这时那厢突然将她拽了起来,小姑娘一声惊呼。
男人箍着她的手腕便将她按在了墙上,呼吸明显变得重了去,声音冷冽,目光阴鸷,咬牙切齿地问着:
“苏妧妧,你找死是不是?!”
“竟敢去求别的男人!你当我死了!”
“谁给你的胆子,嗯?”
“你看到了……”
小姑娘根本无法挣扎,瞬时被他弄的哭了出来。
“大人……”
那厢讥笑了一声,接着又问道。
“你看到了,他来求谁?”
“本官当你只是好奇什么乱七八糟的长命锁,问一问而已,耐着性子,忍你一次了,你知不知道!”
“没想到你竟变本加厉!”
“难怪你不来问本官,不让本官给你查问。”
“原来你打着这个主意。”
“你可真会勾人啊!丢个东西就能把人勾去了!可真是太厉害了!”
“那本官今天就告诉你。”
“人在我大理寺,别说区区一个苏少琅!”
“就算是求到皇上那,只要本官说一句话,不想放人,你爹也休想走出大理寺半步!你懂?”
“你想试试?你想试试本官的话在皇上心中是什么分量?想么?”
“苏少琅,他算个什么东西!”
“莫天真了!”
“是本官弄掉了礼部侍郎成全了他!”
“这回,你知道了么?!”
妧妧一直哭,很害怕。
她也很想解释,但她解释什么?
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长命锁,甚至可能知道消息是阿茗透露来的。
所以,便是她给阿茗送钱,他怕是也是知道的。
他什么都知道。
他就是很生气,因为她私自见了别的男人,求了别的男人!
她无话可说,只能忍受他发火,直到他的那句“是他弄掉了礼部侍郎”……
妧妧瞬时毛骨悚然。
“什么叫…是你弄掉了礼部…侍郎…?”
小姑娘脑中霍然晴天霹雳了一般,“轰隆”一声。
她颤颤的声音又问了一便,“什么叫,是你弄掉了礼部侍郎?!”
那男人居高临下,目光疏离,俯视于她,冷漠的很,当然没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