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我不见他了,你与他说,见你便好。”
就三个多月了。
妧妧不想有任何意外,不想和裴绍有半分冲突。
当日临睡之前,秀儿又与她说了一件事。
便是从寺庙回来后,夫人曾晕倒,裴绍请了太医过来之事。
妧妧恍然,怪不得她娘气色变好了,旧疾也好了,原来是这样……
秀儿小脸儿通红,笑道:“小姐,大人其实好像也挺好的。”
妧妧听了她的话后,本有些发了呆,正若有所思,但听得丫鬟这句,回过神儿来,抬眼瞧向了她,与此同时,脸色冷落了下来。
“我和你说过,你不要把他想的那么好,也不要记得他的好。”
“他有钱有权,地位处在那,那些对我们来说比登天还难的事,在他那里根本就不算什么,所以,也不能说明什么。”
秀儿立马收回了笑,但脸上的红晕自是不是想收回就能收回的。
小丫鬟神色略显慌张,连连称是。
妧妧又看了她几眼。
她主仆二人同龄,妧妧略大她几个月。
而后她摸了摸丫鬟的头,温声道:
“待事情结了,我们离开京城稳定下来,我便为你找一门好亲事。”
秀儿一听脸色更红了。
“小姐!小姐说什么呢,小姐,怎么说起这个了……秀儿,秀儿不要……秀儿还想着呢,离开京城后,就可以,天天在小姐身边儿了。”
妧妧笑笑,揉了揉她的头。
“早晚要嫁人的。”
“小姐……”
主仆俩人接着笑语了一会儿,有的没的,也便没说什么要紧的了。
终是到了三更,秀儿方才回了房去。
层层纱帘落下,屋中只留了一支烛火。
妧妧躺在床上,被子盖至胸口,一双雪白娇嫩的玉手交叉放到身前,眼睛缓缓地眨着。
裴绍,太容易让女孩子动心了。
便是那张脸,就是大部分女子抵抗不住的。
如若再加上一些小恩小惠……
这可能就是,她娘适才与她聊了那么久,都没有提起他为她找了太医看病的原因吧。
既是终究不会有什么结果,她娘当然不会希望她对他动情……
第二日,妧妧便被接了回去。
前来接她的是寺卿府的小厮孟长青。
裴绍公务繁忙,并未来。
那孟长青见到她便笑盈盈的,先解释了此事。
妧妧听罢什么也没说,毕竟裴绍来不来,她都不在意。
小姑娘只是笑笑,由常嬷嬷搀扶着,上了车去。
回到梅苑的时候,刚好正午,妧妧吃了午膳,而后洗了个澡。接着再选衣裳穿的时候她竟是挑了一件很显身形,很艳丽的衣裙。
而后坐在妆奁前,她也没让丫鬟帮她梳妆,自己打开镜匣,拿出胭脂盒,妆粉、眉笔等,给自己化起了妆来。
小姑娘平日里都只是淡扫蛾眉,略施粉黛,素净的很。
她本身便肤若凝脂,小脸儿即便不涂不抹也是雪白清透,冰肌玉骨,给人一种很仙气的感觉。
此时,她对着妆镜,试着给自己化了化,额头之上还点了个梅花钿。
整个一番下来,竟是化出了一副很浓艳的样子,与平日里的自己判若两然。
待结了后,她也有些不认识了,对着镜子问了旁边一直在看她的嬷嬷与凤娥冬春三人。
“好看么?”
殊不知那三人早便看得愣了神儿。
却是妧妧转过头去问了第二遍,常嬷嬷三人方才听到。
旋即,三人全是笑的。
何止是好看!
常嬷嬷三人面面相觑,怕是心里头的想法是一样的。
这苏小姐真是天生尤物,堪称绝色。
她平日里不大化妆,是一种仙气缭绕的感觉,此时浓妆之下,立马便变得妩媚了起来。
然,她的这种媚,与那种大俗的媚全然不同,还是带着一股子仙气一般,只眼波微转,堪堪回眸一眼,便是百媚丛生,颠倒众生。
“美极了!”
三人几近是异口同声。
妧妧还不大信的模样,转回去自己看了好一会儿,不是很适应,起身便想要去洗了去。
嬷嬷三人一见,急忙拦着,笑问:“小姐洗了做什么?真的美极了,大人见了一定很心悦。”
妧妧微微停顿一下,看了一眼那说话的丫鬟,仿若好半天才回神儿,而后还是摇了头,笑了笑,柔柔的小声音道着,“去端水吧。”
丫鬟拗不过,也便只好去了。
然巧之不巧,那清水还未送来,裴绍来了。
眼下这时辰,自是和他每日大驾的时间不大一样。
但来了便就是来了。
如此,妧妧也便不洗了,起身相迎,还是很从容不迫的。
丫鬟为裴绍拨帘,那男人负手进来的时候,脸色一如既往,是极其深沉的,但入了内后,自然是第一眼便被小姑娘吸去了目光,那张冷着的俊脸,也便露了笑出来,温声戏谑道:“本官还当走错地方了。”
他慢悠悠地言着,脱下了大氅,丢给丫鬟,露出了一身官服,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妧妧,微微敛了下眉,接着问道:“怎么这副打扮?”
妧妧淡淡地回着,“心血来潮,闲着也是闲着,便就试了试。”
裴绍扬了手,丫鬟与嬷嬷躬身都退了去。
转眼不时,那男人便一步步朝她慢慢走来,眼中含笑,到了他面前低声道:
“本光以为本官是喜欢长相仙气一点的女人,没想到,是喜欢你。”
妧妧抬眸对上了他的视线,听那男人低笑了声,又道:“女为悦己者容,说说,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妧妧被他说的小脸儿一红,直接错过了他,从他身边儿走了,娇娇气气的小嗓音,回道:“不要脸。”
他向来都是。
她骂他,他不怒反笑。
人侧头回眸,笑笑后转过身来,又朝她走去,有些不可置信地反问,“是么?”
无论是语声,还是态度,浸透玩味。
不时他又到了她身边儿,立在小姑娘的身后,“你爱我,我也爱你,你说,我们不是天生一对么?”
妧妧红着小脸儿,实在是不想听他胡诌,回过头去,转了话题。
“大人这个时辰来干什么?”
裴绍垂眸眯着她,沉声道:“本来是想接你出去走走,但现在,改了主意,你穿成这样,我可受不了。”
这一句话之后便把她推上了床榻。
妧妧发誓,要是知道他这会儿会来,不会这般打扮。
待两次结了,他起身穿衣,立在床榻前,瞅着她。
妧妧头发也乱了,衣衫便更不必说,缩在被窝中,娇躯汗湿,瑟瑟发抖,咬住唇,有些不屈地瞪着他。
他是不管白天黑夜,全凭兴起。对她,也从来都是很激烈激狂。妧妧有时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那么精力旺盛。
那男人唇角噙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待穿好了之后,低身凑过来,捏起了她的小脸儿便又是在她的唇上狠吻了一阵子。
妧妧呼吸急促,小手不断地推着他,也打了他两下。
半天,他才松开她。
他松开了,妧妧泪汪汪地,气不过,又打了他两下。
裴绍只是带着些宠溺意味的低笑。
最后留了句,“休息一下,一会儿,我带你出去。”
而后,人便走了。
他走后没一会儿,小姑娘便沉沉地入了睡,待再醒来,精神了不少,沐浴过后重新梳妆,向嬷嬷问了裴绍那厢的去处。
常嬷嬷摇头,她却是也不知。
如此,妧妧便出了门去。
此时已经过了正月,天儿不似之前那般严寒。
妧妧一路瞧着梅花,逢人便问裴绍所在。
然没人知道。
她由丫鬟扶着,边走边赏景,不疾不徐的,倒是也颇轻松。
但不知走到了何处,突然听到了“噗”的一声,而后是一男人发闷的呻-吟。
妧妧恰好转过来,也恰好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