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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美妾 外室美妾 第85节

她是在六日后方才再度见到裴绍的。

彼时,她正笑吟吟地在寺卿府的花园赏花。

那园中有个小池塘, 裴绍为了讨她欢喜, 在池塘里, 给她养了几只活蹦乱跳的小青蛙, 有的特别特别的小,很是可爱好玩,小姑娘瞧着时而掩唇娇笑, 灵动活泼,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小玩意,一颦一笑灿若骄阳。

身边丫鬟突然的一声“大人”,打破了妧妧的小欢乐。

她一抬头,便见那男人正立在不远处,负手在后,似笑非笑地看她。

对视的刹那,那厢笑了声。

妧妧也便起了身。

“大人怎么这么多天都没回来?”

裴绍轻描淡写,“有些忙。”继而走了过来,暧昧道:“想我了?”

他那眼神迷人又深情,让人看了就不由得脸红,这是在外头,丫鬟们都被他弄得红头胀脸地垂了头,更何况妧妧。

妧妧觉得他又要胡扯了,羞答答的别过了视线,转了身,蹲下去复又看了会儿池塘里的小青蛙,和丫鬟继续时而说上两句,但有他在,气氛显然不那么自然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方才起身要回去。

然且不知是蹲的时间有些长了,还是终究尚未完全复原,体虚的缘故,那一下便没站稳,崴了右足。

妧妧一声轻吟,接着就感到了他的大手。

裴绍扶住了她的腰肢。

她一抬头就又与他对上了视线。

那厢看她的眼神总是满满的欲-色,也很是肆无忌惮,妧妧轻轻地推了推他,但玉足再度使力的时候,却是有些微微的疼。

她脸上有了一丝丝细微的变化,裴绍便看了出来,转过身去。

“我背你。”

妧妧连忙摇手,“不要紧的大人……”

“来吧。”

他语声比较平淡,谈不上温和,但也没有命令和强势的口吻,说着人已经矮下了身去,回头催促。

妧妧略一迟疑,想了想,柔滑的小手还是伏在了他的结实的背脊上,由他背了起来,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身上很火热,隔着衣裳妧妧也能感觉的到他的温度。

此时时至春季,草长莺飞,又是正午,阳光正浓。

小姑娘青丝及腰,一袭粉嫩衣裙,外披雪色披风,披风上别无它饰,只在下摆一侧绣着几朵淡粉色花瓣,白净的衣衫,映衬着她白净的小脸儿,人看起来像出淤泥而不染的水莲,圣洁又娇美。

她起先还有些拘谨,渐渐的方才轻松了一些,也开始和他说起了话来。

“大人,事情订了么?”

裴绍知道她问的是他定亲之事,笑了声,“怎么?”

妧妧摇头,“没什么……妾是想,如若订了,妾再住这,是不是不太好。”

裴绍回着,“没什么不好。”

妧妧瞧着他好似心情还不错的样子,眼睛缓缓地转了转,想了一想,再度张口,软软地又提起了那事,娇声问着,“大人,那,妾呢?”

裴绍问道:“你想好了?”

妧妧心口“咚咚”地跳,柔柔地应声。

“嗯。”

男人微微侧头,笑了一下,“入府做妾不好么,娇娇?”

妧妧摇头,“大人,我不愿意。”

裴绍“呵”了一声。

那笑听不出什么情绪。

返回寝居,裴绍把她放到了床上,脸色肃然,脱了她的鞋袜,大手过来为她揉了揉脚踝,抬眸问着,“这里?”

他一碰她,妧妧便是一缩,浑身过电了一般,小脸儿烧红,但终还是老老实实地给他揉了。

男人一面揉着,一面抬了头,似笑非笑,慢悠悠地问道:

“和我断了,你想去哪?”

妧妧认真地回答,“妾听爹娘的,祖母在江南洛县有一些田地和老宅,爹娘应该会去那边。”

“洛县……”

裴绍微微蹙眉,揉着她脚踝的手略微缓了缓,想了想那“洛县”的位置,不时确定了。

但没就着这话题说下去,而是问道:“今日行么?”

他这话题转的可谓毫无前兆,且是中间隔着千重万重山一般,毫无关联,若非是她,她觉得旁人可能都明白不了。

但妧妧懂的。

旁的她不敢说,不了解,参透不了这男人,但那事,他一个眼神她就懂了。

小姑娘的脸更红了去,摇了摇头。

“不行。”

裴绍眯了她两眼,“嗤”了一声。

而后妧妧便感觉他的手朝下而去,不再在她的脚踝上,却是有一搭无一搭地摸起了她的足。

当晚,裴绍宿在了此,且是与她同榻,但倒是没碰她,话不少,就是没一句正经,妧妧紧攥着手,听他时不时地开一句荤话,小脸儿上的温度便没降下来过。

三日后。

太医说她已彻底复了原。

转天,裴绍便带她出去玩了。

妧妧自坠湖之事后,已经足足一个月未出过寺卿府。

眼下外头已经花红柳绿,百花争艳。

原她还想着能不能求求裴绍让她回家看看父母,没想到他直接把她带走了。

此玩非彼玩,不是在京城转转而已,那男人带她下了江南。

沿途走的水路。

出行的船只很大,很雄伟,乃裴绍的私船。

那船身房屋共两层,各层皆是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屋顶,在五月的阳光之下,熠熠生辉,泛着金光一般,瞧着甚是奢华。

马车停靠在渡口,妧妧戴着面纱,被裴绍自车中抱下。

下来,小姑娘一看到这场景,便有些微微的怔住。

她承认,她确实是没见过。

士兵在甲板上搬运货物,并不多,三四箱的模样,箱子很大,其上皆带着锁,且不知里边是什么。

妧妧被他搂着,行着,很乖,紧靠着他。

这一去,来回怕是少说要一个多月。

裴绍为何下江南,公事私事,妧妧都不知。

此消息来的比较突然,她是前一天晚上方才被他告知的,今晨只匆匆忙忙地托人去池榆巷自家报了个信儿,也没来得及和秀儿见上一面。

此时,她稀里糊涂的,便就一直跟在裴绍的身边儿。

那男人始终领着她。

渡口临近水边儿,加之这日有些阴天,比较凉。

妧妧刚复原,身子敏感,江风一吹,她就虚虚的哆嗦一下,不甚明显,便是她自己都没有太大知觉。

裴绍正在甲板上交代手下事宜,她那般一瞬后,他便一面与人说着话,一面不疾不徐地敞开披风,把她裹在了怀里,待吩咐完毕,低头看向怀中的小姑娘,温声问道:“冷了?”

妧妧摇了摇头,“还好。”

不时,这么一会儿便起了风,天上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裴绍撑起披风遮住了她的头,带着她进了船舱,直接上到了二楼。

船开了。

妧妧走到了窗口,长睫慢慢地眨着,视线望向小窗之外,神情专注,自言自语道:“诗中说‘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她却是乖到了都未同人划舟荡湖过,眼下这一路,倒是极期待的。

裴绍将那微潮的披风脱下,随意丢给了丫鬟,笑了声。

妧妧瞧着入神,也没听到。

此行目的地为杭州府,走水路大概要十日左右。

船上很舒适,应有尽有,仆人丫鬟伺候的很周到。

妧妧还是心情很放松,很高兴的。

她姑且旁的事都放到了脑后,没想亦是没提,每日与裴绍只是下下棋,写写字,喝喝茶,看日升月落,吟诗作画。

他知道的可真多。

而且,他真的很聪明……

妧妧的棋技是极好的,堂姐妹,堂兄弟中基本没人能与她抗衡,便是昔日教她的师父,她也是赢过的。

但裴绍,她却是决计赢不了。

她在他的面前好像三岁的小娃娃。

她面红耳赤,紧攥着手,一直很紧张紧迫地与他对弈,但那厢倚靠在那,时而喝喝茶水,时而笑那么两声,好像都没瞧几眼,有一搭无一搭的哄她玩似的,但就是总能轻而易举地就胜过她。

妧妧恍然觉察的时候,方发现自己竟是又输了!

每每此时,她都是又失望又意犹未尽,又极钦佩于他,自是也会耍耍少女性子,佯做不悦,嗔怪那男人几句,瞪他几眼。

那厢便只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