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秋霜看了看不远处的藏书楼，朝着厉无鞅挥挥手：“小师叔，我去藏书楼看看和雏鹰秘境有关的玉简！”
厉无鞅轻轻颔首，把自己准备好的一枚玉简递给姜秋霜：“仓促之间整理的，给你做个参考。”
姜秋霜收下，便脚步轻快地往藏书楼去。等姜秋霜找到一堆和雏鹰秘境有关的资料时，却因脑海中盘桓着的“短命鬼”三个字，看不进一个字。
姜秋霜无奈，麻烦藏书楼的管事帮自己把玉简复制一份，便离开了藏书楼。
离开藏书楼，姜秋霜心中一横，干脆直接到灵兽峰。她接触过龙小雪，并不觉得龙小雪像坏人。一个好人，有没有可能把不利于朋友的事告诉朋友呢？
然而等姜秋霜到灵兽峰，辗转寻到龙小雪住处时，龙小雪的住处并不平静。
几个正法堂的弟子面色惨白，龙小雪则是在尽自己努力说服这些弟子。
“我只是把它们的食物稍稍降了一点档次，并没有饿着它们。”龙小雪脸色苍白，神色坚定地道。
“牛大夫已经检查过，灵兽峰的灵兽成长比预计慢了一成，而你负责的区域慢了两成。”正法堂弟子毫不示弱。
龙小雪的识海里，炮灰逆袭系统快要笑疯了：“宿主，你看看你，辛苦筹谋，才省下多少灵石？省下那点够不够赔宗门罚款？”
龙小雪呵斥了系统一声，再次辩解：“你们这么能查，看看我负责区域的灵兽到底用了多少灵石的食物，再算算呀。而且灵植妖兽肉一年比一年贵，这个也得算上去！”
姜秋霜在远处看着，一时过去也不是，离开也不是。
姜秋霜正进退两难，龙小雪那边已经咬着牙，给了正法堂弟子几块下品灵石，看人把惩罚消了，这才把正法堂的人放走，走向姜秋霜。
“让你看笑话了。”龙小雪不自在地踢着地上的石子，闷闷道，“最近真倒霉，坏事接二连三地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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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凌意从修真界第一宗首席到一宗之主，对内管理宗务、对外交好友宗道友们；清剿邪魔歪道永远冲在最前面；直到寿元耗尽，也没能安生休息片刻。
重来一次，姜凌意果断把首席位置让给一直看她不顺眼的二师弟，挑了记忆中西域安宁富裕的小宗门拜师。
小宗门大猫小猫两三只，师父护短，师姐师兄关系和睦，姜凌意混得如鱼得水。
半年后，姜凌意悠闲看着意气风发的第一宗首席率人围了小宗门，救出十来个带着灵根的女童，带着小尾巴寻找下一个安身之所。
新宗门人员更简单，姜凌意带着拖油瓶进宗门之后，加上师父才四个人。好在师父是当世少有的元婴修士，虽然整个宗门阴森森，姜凌意看在有安全感的份上，留下来了。
一年后，姜凌意在十大宗门老祖围攻小破门派的时候，带着拖油瓶连夜跑路。
……
多年后，修真界反派联盟传言，有个瘟神，拜入哪宗哪宗灭，各势力看着女修都紧张。
终于躺平的姜凌意：可算能休息了。
假拖油瓶真大佬看了一圈不安分的徒弟师侄们：都不准闹事！
第027章 惩诫
龙小雪也不等姜秋霜问, 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挨着说了：“前天最后一场比试，我记得那个师兄实力一般来着, 谁知道他之前出宗门历练得了机缘，比之前厉害了好几成。我一时轻敌，受的伤到现在还没好全。
另外一个你刚刚也看到了。鬼知道宗门怎么想起来关心灵兽的情况，我被罚了几十块灵石，好说歹说降到八块灵石。”
姜秋霜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想到自己的目的, 试探着提议：“得到进雏鹰秘境的机会, 是喜，该贺；被罚灵石，是愁，可以借酒消愁？我之前酿的百果蜜酒，不仅灵气充足, 还有疗伤的功效, 只是后劲略足了些。”
龙小雪大手一挥，豪爽地道：“怕什么？喝！”
想她龙小雪穿到这个世界不到五年，不仅把原主那可怜的练气三层修为拉扯到练气八层, 还拿下了进雏鹰秘境的名额, 不值得庆祝吗？
很快, 龙小雪有些心虚地问：“会不会一醉好几天, 错过雏鹰秘境？”
姜秋霜看龙小雪从豪气冲天瞬间变得可怜兮兮，噗嗤一笑：“哪有那么严重？你要是明天还不醒，我就把你拖去丹峰, 请丹峰的师姐师妹们给你炼制最难吃的解酒丹。”
龙小雪一巴掌拍在姜秋霜肩膀, 冲着姜秋霜竖起大拇指：“姐妹, 够意思！”
姜秋霜轻哼一声：“我可记仇了，小师叔说你之前说我是’短命鬼’。”
龙小雪浑身一僵，支支吾吾道：“你修炼又不努力，要是一直都是练气期，对我这种迟早飞升的修士来说，可不就是寿命略短了些吗？”
姜秋霜轻哼一声，自顾自走进龙小雪的小院，在院子边上一个简陋的石桌前坐下。
龙小雪跟个小媳妇似地跟在后面。
龙小雪的识海里，系统也在咆哮：“之前就提醒过宿主，让你注意点，收敛点，现在好了，人家正主上门来找茬了。要本系统看，查灵兽生活情况的事，保不齐就是姜秋霜那个小师叔干的！”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龙小雪没好气地回系统，“你当我眼瞎，看不出厉无鞅有多护着姜秋霜？”
知道是知道，龙小雪心里还是忐忑。尤其是看到石桌前少女认真摆上白瓷盘，在白瓷盘上放上肉干、坚果……
龙小雪忐忑地坐下，低声道：“对不起。”
姜秋霜盯着龙小雪，看龙小雪都快要哭出来，才噗嗤一声笑了。
“放心啦，我知道那时候我们不熟，你不知道我真正为人，才口无顾忌的。”姜秋霜说着，把倒满酒的白瓷杯递给龙小雪，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这杯酒，过往不究？”
龙小雪重重点头，接过酒仰头一饮而尽：“我怀疑，我这次被罚灵石，就是你那小师叔干的！”
“那我再喝一杯，给你赔罪？”姜秋霜提议。
龙小雪砸吧砸吧嘴，狠狠点头：“好！”
姜秋霜喝了，龙小雪也爽快地陪喝。
“霜霜，你这么好的姑娘，只是活得悠闲了点，不求上进了点，怎么就那么命苦呢？”龙小雪说着，还用遗憾惋惜的眼神盯着姜秋霜看。
姜秋霜看着龙小雪已经带着迷醉的眼神，心中生出几分愧疚。可是想想每次修真界大变时陨落的天之骄子们，姜秋霜的心渐渐硬了起来。
不管龙小雪为什么觉得她命苦，她都要试探出一二。
“我怎么就命苦了？乾元宗上下谁不羡慕我的好日子？”姜秋霜骄傲地道。
“你那好日子，还能过几年？”龙小雪正要继续往下说，突然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双手下意识抱住头，脸上五官都快挤成一团。
姜秋霜吓了一跳：“小雪，你怎么了？”
龙小雪抬头，唇角溢出丝丝血痕，却还坚定地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姜秋霜怎么可能觉得龙小雪没事，连忙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丹药往龙小雪嘴里塞。
龙小雪嘴巴咬得死紧，一边摇头，一边质问识海中的系统：“怎么回事？”
系统冷冰冰道：“宿主，酒醒了？醒了就想想契约系统时的注意事项。这次只是小惩大诫。如有下次，直接抹杀。”
龙小雪虽然头疼欲裂，还是嘲讽道：“怎么，救其他炮灰人物就不算逆袭了？”
“他们要是抓住机遇，成功逆袭，算他们本事。但是宿主不能告诉他人剧情、不能透露你穿书者的身份、和系统的存在。违者抹杀。”炮灰系统警告。
“知道了，我不会再犯。”龙小雪识趣地保证。
又过了一会儿，龙小雪缓缓坐起来，酒也醒得差不多。
看着正一脸担忧盯着自己看的姜秋霜，龙小雪轻笑着拿过姜秋霜手里的丹药，抹了抹唇边的血痕：“这点血就是嘴皮子破了。不过用了这丹药，我之前受的伤应该也能好些，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姜秋霜看着龙小雪的脸色，眉头轻蹙：“你确定你没事了？”
龙小雪笑着颔首：“刚刚不过是老毛病罢了。”
修士哪来的那么多老毛病？姜秋霜随便听听也就算了。龙小雪想怎么说怎么说，她该怎么信就怎么信。
只是刚刚龙小雪的样子是真的吓到了姜秋霜，姜秋霜一时间也不敢多打听，把面前的肉干往龙小雪面前推了推：“都是妖兽肉做的，灵气丰富，味道也好。”
龙小雪笑着点头，拿起一根肉干，边吃边絮叨：“要我说啊，你也真该好好修炼。你看看你姐那修炼速度，再看看你的，别等你姐还没飞升呢，你就先寿终正寝了。要知道一个人往前走太孤单了。”
“好啊，你才好点就调侃我！”姜秋霜忿忿抬头，就见龙小雪朝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你要是能有你姐姐六分本事，我也不敢说你呀。”龙小雪说完，挑衅地冲着识海中的系统冷哼一声。
姜秋霜蔫蔫地低下头，胡乱往嘴里塞了一根肉干，恍惚觉得香辣适中的肉干也没了昔日的美味。
之前的话题不能说，两人便就着美酒美食说起去雏鹰秘境的打算。
龙小雪一提起这个，就有点打不住。按照之前的盘算，龙小雪觉得堪堪够用。可最后一场她损失惨重啊！为了赢最后一场，龙小雪不仅多花了两张攻击符、一张防御符，事后还吃了好几颗品质不错的疗伤丹。
最后龙小雪一算，赢那一场多得的灵石，还不够买额外支出的疗伤丹。
姜秋霜见龙小雪伤心得真心实意，也知道外门弟子不易，提议道：“我不管丹药还是符箓都准备得多，不如我分你一些？”
龙小雪见姜秋霜就要拿东西出来，连忙阻止：“不了、不了，你送我我不能收，你卖我我也没那么多灵石买。”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姜秋霜气鼓鼓地道。
“那也要分清楚。”龙小雪指着石桌上的东西，“这些我接受了就接受了，可丹药符箓这些不行。你要是真想给我的话，等进秘境吧？如果我们遇到，你用丹药符箓雇佣我？”
姜秋霜无奈：“好吧，按你说的来。”
龙小雪看着姜秋霜，傻傻一笑。姜秋霜摇摇头，跟着也笑了起来。
两个人都喝得有点多，醉倒在桌边一时也无人知晓。
天色越来越晚，姜秋雨修炼一个大周天，隐隐感觉不对，最后还是寻了墨羽鹰，才把醉鬼似的姜秋霜带回剑峰。
阳光穿过破旧的窗户，落在床上。床上一身灰衣的少女懵懂睁开眼睛，看着房顶，片刻后呆住。她昨晚不是跟姜秋霜喝酒吗？什么时候回床上的？
系统语气复杂：“别想了，你没梦游，是姜秋雨把你抱回床上的。”
龙小雪双颊微红：“她呀，我看书的时候就知道了，她虽然冷冰冰的，看似无情，却是最重情的那个。”
“任务不做了？气运不要了？”系统反问。
“当然要！”龙小雪坚定道，“我要一直走下去！”
“那就好，不想干了早点说，本系统好找下一任宿主。”系统说完，沉入龙小雪的识海中。
龙小雪揉了揉脑袋，一天后就要启程去千流河，多用掉的符箓丹药还是得找补回来。
姜秋霜也不得闲。龙小雪虽然只说了只言片语，姜秋霜却想了很多。
诗云：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句话放在修真界也适用。每次修真界出乱子时，英雄辈出，可能笑到最后的又有几人？即便是赢家，背后也堆了尸山血海。
姜秋霜想，在龙小雪的认知里，她姐应该是赢家，只是赢了又如何？只身一人，亲故皆不再，又有几分乐趣？
啪地一声响，姜秋霜脑门一痛，可怜兮兮地看着对面的姜秋雨。
姜秋雨心中一软，可想到宗门外的风雨，还是硬起了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