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无鞅确认姜秋霜那边没有危险之后,全心对付起眼前两个金丹修士。这一次不把人打痛了,他们只会觉得他和双双好欺负。
差着一个大境界又如何?他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好看。
两方过招的速度越来越快。姜秋霜这边随着时间推移,不仅没有灵气耗尽的趋势,甚至越打速度越快,五个筑基修士中修为最差的,已经失血过多,倒地不起。其他人见状,更是手忙脚乱。
厉无鞅这边要艰难很多,两个金丹修士突不破厉无鞅的阻拦,厉无鞅也无法给他们俩造成太严重的伤。
姜秋霜又给厉无鞅补了一道防御,看见厉无鞅身上的伤痕心中一狠。这些魔修明明知道没戏,还跟他们死缠,是真的不怕死吗?
姜秋霜手腕一转,手中法器再换。水龙卷后的箭雨变成飞剑,每一轮攻击之后,都能带走一个人。不过才两轮,剩下的两个筑基魔修就已经扛不住,瑟缩着后退。
然而,姜秋霜岂会再给他们逃脱的机会?最后一次,水龙卷跟着的不是鹤兰的木箭雨,而是一枚尖锐的木茅。最后两个筑基魔修直接倒在第三轮。
腾出空来,姜秋霜看了一眼厉无鞅,双眸冷冷地看着那两个金丹修士,抬起簪子一划。
两个金丹魔修狂笑:“你那一招,对付那几个没用的废物还行,对付我们俩……”
金丹魔修的狂笑戛然而止。因为水龙卷才刚到面前,他们就感觉到一股从心底生出的恐惧感。
两枚剑符就藏着水龙卷后,借着水龙卷的气息隐匿片刻,便露出獠牙,直接刺上两个金丹魔修。
姜秋霜看着那两人不敢置信的眼神,冷笑道:“我爹乃是乾元峰剑峰峰主,对付你们,我连杀手锏都用不上!”
直到看到那两个金丹魔修彻底倒下,姜秋霜长出一口气,踉跄着后退几步。元婴真君的剑符是很好用,就是后劲有点大。
厉无鞅熟练地托住姜秋霜后腰,轻声道:“我能对付他们。”
姜秋霜看了一眼厉无鞅身上的伤,小声道:“能用更轻松的方法赢,为什么要拼命?”
姜秋霜说着,运转一圈灵气,身形便渐渐稳住,去看自己的战利品。不知道这些魔修手上有没有好东西。
然而姜秋霜看了一圈,发现七具尸体只剩下六俱。她来回数了两次,确实只剩下六俱了。
厉无鞅安慰:“魔修总有邪门的逃遁方法。不过逃走那个被剑符所伤,就算逃掉,也得去掉大半条命。”
姜秋霜看着自己收罗到手的法器。五个筑基魔修身上最好的法器竟然是手里的攻击法器和身上穿着的袍子,储物袋里除了些破烂玩意儿连灵石都没几颗。那个金丹魔修身家就要丰厚很多了,那五个筑基修士的东西加起来,还没人家一个零头多。
“跑了一条大鱼。”姜秋霜轻叹一声。
厉无鞅看了一圈,百梦山庄毁得比较严重的就只有他和双双所在的这个小院,其他院子并没有波及。
“不如吃顿好的,安抚双双受伤的心?”厉无鞅轻笑着道。
姜秋霜揉了揉有些酸软的膝盖,轻轻点头。
如今百梦山庄里有人的地方很好找,毕竟那么多人的气息聚集在一起,不用神识都能感应到。
两人顺着感应的方向走去。没有看到角落里有个人影一直蹲在那里,抛着灵石玩。
等两人消失,那人跟着也从角落消失。
等姜秋霜看见聚在一起那个混着修士和普通人的人群时,也看到护住那群人的防御罩。
姜秋霜冷笑,看来山庄的主人准备得很周全。一场战斗结束,只毁了他们那个雅间所在的小院。
“怎么,今天的客人不多,就不做生意了?”姜秋霜凉凉地看着那群人。
姜秋霜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小二走了出来:“做!怎么不做?”
姜秋霜看着那人,轻笑道:“我们之前吃饭的那个雅间被毁了,剩下的菜式麻烦给我送到新雅间。”
小二应了一声,对身后的人道:“快点做啊,你们拿手的菜都做一遍。”
小二说完,笑眯眯地领着姜秋霜和厉无鞅去新的雅间。
姜秋霜轻声道:“道友收了我的灵石,刚刚还看着我和小师叔被别人围攻。”
小二连忙道:“我知道那群蠢货才不会是你们的对手,这才没有出手的。”
“是吗?”姜秋霜幽幽道。
小二连忙推开雅间门,将两人带了进去:“那是自然。这雅间离厨房不远,待会儿菜色上来肯定更鲜美可口。”
小二说完,逃也似地离开雅间。
姜秋霜看了一眼木桌上的茶具,轻轻推到旁边,把伤药拿出来放在桌上:“小师叔,现在看来,他们应该没有后手了,你先上药?”
姜秋霜有些愧疚。那些魔修说不定就是之前他爹追的那群魔修的手下,这次小师叔被她连累得受伤了。
厉无鞅微微垂眸,拿起一瓶疗伤的药粉,扯开伤口处的衣衫,就要往上洒药粉。
姜秋霜看见厉无鞅粗鲁的动作,连忙阻止:“还是我来吧。”
姜秋霜说着,起身走到厉无鞅身边。细细的水流从姜秋霜指尖流到伤口处,涤去伤口处的杂质,这才小心地将伤药洒在厉无鞅的伤口上。
雅间内静得落针可闻,就连来上菜的小二动作也极轻。
几处伤口处理好,姜秋霜故作轻松地问:“也不知道孟泽他们那边情况如何。”
厉无鞅低头掩住唇边的笑意,拿起身份令牌,看了看孟泽三人那边的状态:“目前看一切正常。”
厉无鞅说着,还问了问孟泽三人那边有没有发现。
层层叶片遮挡了天光,三道影子在林木间一闪而逝。
领头的修士突然停住脚步,林子里躲藏的小动物们才看清那原来是个年轻人。
前面的人一停,后面跟着的两人差点撞到一起。
穆昭昭双手撑在苏朵肩上,喘着气道:“孟泽,你不是说双双他们那边出事了吗?”
孟泽看了一眼身份令牌上收到的消息,一边简单说了这边的情况,一边跟两个队友道:“他们已经处理好了。”
苏朵抬头看了看,稀疏的光芒根本照不亮这浓密的树林。
“那我们继续找?”苏朵问道。
孟泽抿了抿唇:“我们找了三个多时辰了。”
苏朵看了一眼手里的罗盘,明明罗盘显示,人就在附近,他们怎么就一直没找到。
孟泽感觉到身份令牌又有异动,神识一扫,语气复杂地看向另外两人:“师叔祖说,既然没有进展,就先去百梦山庄吃饭,吃了饭一起过来看看。”
穆昭昭和苏朵面面相觑。他们都找了三个多时辰了,真要那么容易找到,应该都找到了吧?
既然找不到,那就先休息休息?
“正好过去看看他们情况怎么样。”苏朵一本正经地道。
孟泽心中一紧。是啊,他还得去看看小师叔现在情况怎么样。
姜秋霜这边一群人正准备汇合后吃一顿大餐犒劳自己,另外一边,一群人的气氛就分外沉闷。
一身红衣的男修绕着跪在地上的修士转了几圈,才凉凉道:“喲,知道的,晓得你带人去抓一个筑基期的女修,结果被两个筑基修士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魔丹都快散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闯了哪个大妖的老巢。”
跪在地上的魔修闷不吭声,甚至连头都不敢抬。
红衣修士没趣,冷哼一声,大步流星回到上首坐下,就看见自己的搭档还在品茶。
“炎弈,你就没什么想说的?”红衣修士冷冷看着炎弈。
炎弈微微抬眸,狐狸眼往上一挑:“说什么?庆阳宗的茶挺好的。几天下来,我这暴脾气都温和多了。”
“炎弈!”红衣修士恼怒地一拍桌子。
炎弈慢悠悠道:“炎酒,记得叫我左护法。还有,你还是少喝点酒吧,你没发现你脾气越来越暴躁了吗?”
炎酒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要不你自己动手,把姜秋霜请来玩玩,要么就如实禀报。”炎弈说完,端起茶盏轻轻嗅了嗅。清淡的香气萦绕鼻尖,心头刚刚升起的烦躁又消失了。
眼见着炎弈是指望不上了,炎酒看向另外两人:“玄舞道友、玄祁道友,你们怎么看?”
玄舞淡淡道:“请不了直接杀了不就行了?”
玄祁想到他们要对付那女娃的身份,浑身一哆嗦 ,似乎感觉道一股寒意把自己浑身包裹起来。
“杀姜一行的女儿?”玄祁不敢置信地看着玄舞,“你猜他会不会拼着堕魔,直接杀进明王宫?”
玄舞怀疑地看着玄祁:“姜一行真那么厉害?他杀进明王宫,咱们正好能围杀了他。”
炎弈笑盈盈看着玄舞:“玄舞姑娘,就怕咱们都没时间逃进魔域,就被人截杀了。”
“这次要不是收到消息说,姜一行短时间出不了乾元宗,我们也不敢这么试探啊。”玄祁苦笑着道。
跪在地上的魔修眼珠子转了转,总算想到一条生路。
“九将军,不是小的不用心,实在是那姜秋霜身上底牌太多了啊。”魔修着一开口,声音都带上哽咽了,“她自己实力不强,可她身上各种法器一大堆,一群筑基期的小崽子连近她的身都近不了,几下就全被她灭了。我们两个倒是想去帮忙,可厉无鞅那小子也不是好惹的,明明还没结丹呢,竟然能把我们两个的联手拦住。”
之前还在扯皮的四个魔修顿时不再言语,认真地听着魔修辩解。
魔修见状,心知自己这次多半能逃过一劫,便继续道:“等那五个小的被磨死,那姜秋霜就对付起我们,一出手就是两枚元婴剑符啊!”
玄弈感受了一番,微微皱眉:“你身上没有冰霜剑意的痕迹。”
魔修苦笑:“我跟同伴中的都不是同一种剑符。她、她还说,对付我们这种小啰啰,她都不用使出压箱底的底牌。我猜,她当时可能就是随便拿了两枚剑符出来吧。”
广阔的大厅里一阵沉寂。
玄祁喃喃:“要是我没记错,姜秋霜才筑基不久吧。能用元婴期的剑符?”
“说不定剑符是特制的?”炎弈说着,皱了皱眉,“看来姜一行很看中姜秋霜这个女儿。”
炎酒微微皱眉,看向炎弈:“这些消息那么重要,之前那个姓林的怎么都没说?”
炎弈淡淡看了一眼炎酒:“人家说过,姜一行夫妻及乾元宗上下都很看中姜家姐妹二人。”
炎酒微微抿唇:“他就不能说直接点?”
“你要人家怎么说?要人家把姜秋霜储物袋里装了些什么东西都摸清楚告诉你?”炎弈冷哼一声,看着桌上的茶,深深嗅着茶香。
炎酒心中怒火也跟着起来:“左护法,我看你就是想包庇林致!不然之前林致都捞过界了,你怎么还护着他!”
炎酒想到之前那个求他办事的魔修,心中怒火愈发旺盛:“之前要不是你在尊上面前乱说,尊上怎么会放过林致?”
害得他白拿了好处,却没办成事。
玄舞对之前的事情也有所了解,闻言嘲讽道:“我要是离王,我也更愿意选择林城主。毕竟林城主这么多年来,虽然对我们要求颇多,却也真正帮到咱们。”
炎弈也轻笑道:“是啊,有林城主这样的修士在,我们能少多少麻烦?真寒了他的心,以后谁帮我们打探消息?靠给你送礼那些没用的废物吗?”
炎酒脸色涨得通红。
炎弈又补充道:“你可别想对曲阳城做什么。他的诚意尊上可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炎酒呼哧呼哧地喘息,瞪着炎弈的双眸几乎快要冒火。可他却知道,炎弈说的都是对的。他真要敢贸然行动的话,炎弈一告,尊上饶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