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玹站在原地,一袭白衣如雪如云,身姿如苍松翠柏伫立,清华绝世的容颜似鬼斧神工的精心雕刻,墨玉的眸子似染了霞光溢着温柔,整个人说不出的光风霁月,看着越来越远的清丽身影转过假山,他依然没有收回目光。
“公子,楚世子来了。”一阵风吹过,暗处的暗卫现身。
皇甫玹点头,背依然挺得笔直,“派几个人跟在少夫人身边,不许出现丝毫差错!”
“是,属下明白,两日前世子妃曾入宫向贵妃娘娘哭诉,此事与她……”
皇甫玹扬手,这件事他早己知晓,只是就凭她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就算她不挑唆这次入宫也少不了。
水云槿很快来到南院,便被何管家领着走了进去。
凉亭里老王爷满脸含笑,一双老眼认真地瞧着那串南珠,也不知他能看出些什么,水云槿被晾在一旁,倒也不急,饮着茶水四处看着风景。
半晌,老王爷终于舍得放下,一双精明锐利的眸子看向淡定轻松的水云槿,笑道:“你这丫头一向是个沉得住的,只是可怜了我那孙子要煞费苦心了!”
水云槿初闻险些一口水喷出来,那人的心眼子多了,运用得宜的同时顺带着欺负自己取乐,哪只眼睛看到他可怜了,不过她也不跟维护孙子的爷爷计较了,谁让人家是亲的呢!
“昨日多谢爷爷维护,也辛苦何管家亲自跑一趟了!”水云槿笑道。
虽然知道昨日亲卫出动的意图水止是为自己,可这份心意自己怎么敢忘记,哪怕这是皇甫玹的意思,可眼前的这位爷爷分明是个人精,对自己也算优待,只是别总是笑得那么存着意图,那就更好了。
“谢谢我那可怜的孙子就成,这点爷爷就不跟他争了!”老王爷挑眉笑着,精明的眼眸闪着揶揄。
水云槿无语,皇甫玹给了爷爷什么好处,一个劲地替他宣扬,扬着小脸故意不接他的话,“那就感谢爷爷第一眼的信任和维护。”
老王爷由衷地笑了,这个丫头能耐着呢,早晚把他那心思深沉的孙子拿捏住,他就等着看谁先把谁治住。
“你嫁进来自然咱们就是一家人,岂有不信自家人的道理,那样的境地你不哭不闹,不娇不慎,更没有寻死觅活,爷爷我就知道你不是个简单的女子,以后这个府里你们就自个看着办吧,由得你们折腾去,只要不被人欺负,只要保得住自个、保得住这个王府,爷爷都支持!”
水云槿闻言眼睛一亮,不是因为老王爷许她为所欲为,而是那份信任、自由和看重,这些正是她想要的。
没过一会,便见如琴来请她,说是可以出发了。
刚走出大门,就见苏凝香挽着母妃坐上车轿,回头还甚是得意地看了自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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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章,妹子们有没有觉得阿玹让人心疼呢?独自一人撑起全部,我有些心疼,乃们呢?
啦啦啦,字数不能更得太多,又要在进宫前把有些事交待清楚,所以那段爱怨还没引出来,偶错了,哭瞎
求留言啊妹子们,评论区好荒凉的赶脚…
第75章 初见庄贵妃(求收)
云阁,楚承宣上窜下跳地挨个房间找了一圈,就是没看到想见的人,俊脸恼怒着恨不得拆了澜王府。
远远地瞧着白衣飘飘缓缓走来的皇甫玹,脸上更是精彩,扬着声音有些咬牙切齿,“我倒要看看你能把人藏到什么时候,看你那妒夫样,看一下能少块肉啊!”
皇甫玹不理他,面色淡然,一想着这人又是爬墙进来的就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倒是身后的季青,一见着楚承宣,满脸堆笑,“楚世子莫气,咱们少夫人进宫去了。”
“你小子给我闭嘴,你比你家主子还要可恨!”楚承宣怒火中烧。
一想到被这主仆俩骗了,他就恼火,一句有用的都没套出来。
季青讪讪地闭上了嘴,心叹他就是包子啊包子,一边顶着自家公子的压力,一边得受着楚世子的迫害,早晚得给他压成饼。
“有事就说,没事就别在这找事,你现在还有闲心扯些不相干的,不如多花些心思在你父王身上!”皇甫玹走近,完全不将楚承宣的怒火放在眼里。
楚承宣闷闷地哼了声,这个装神总是戳他伤口杀他不见血。
一屁股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没好气地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想让我提前继承王位,也来了谋朝篡位!”
皇甫玹瞥了他一眼,这样的楚承宣表现得有多淡然故作轻松,心里就有多压抑烦闷,可有些话他还是要提醒他,“楚王爷为显护主,势必会妥善处理死士一事,如果他再跟顾将军发生冲突,你就是夺了权又如何,到时别切腹还要等我给你收尸!”楚承宣脸色铁青着,虽然知道皇甫玹说的都是事实,可相处多年他这嘴毒的本事越发厉害,他还真是交友不慎。
思绪回转,当年京城三少兄弟情深,私下交情更是深厚,可谁也想不到就在水家大公子失踪后,父王和顾将军决裂,从此形同陌路,各为其主,如今更是拔剑相向,放下这些不谈,父王拥戴太子,私底下为他做过太多见不得光的事情,若是被皇上知道,那后果楚王府抗不住……
“那你说,我如今该怎么做?我护着他,护着楚王府满门,却离她越来越远……”楚承宣神情放远,张扬的俊脸挂着无力。
皇甫玹转头认真地看着眉眼低垂的楚承宣,每每只有在这时候才能见楚承宣颓废无力的模样,最让他放不下的就是那个她了,这点自己比他幸运。
此时皇宫,水云槿三人下了车轿,宫门口早有嬷嬷候着,三人坐上软轿直接向着灵翡宫而去。
因着母妃与贵妃娘娘的姐妹关系,也没有等太久,直接进了大殿用茶水点心,只是坐在对面的苏凝香不时看向自己充满得意挑衅,让水云槿蹙眉,她已经猜出这次进宫恐怕与苏凝香脱不了干系,只是她打什么主意又能得到什么呢?
正想着,就见从内殿里走出一袭绯红的身影,绯红如霞的锦钿花彩蝶锦衣宫装,外面罩着一层嫣红的薄丝蚕锦细纹罗纱,那领口处和腰带上绣着几粒晶莹的北海珍珠,雪白的珠子一粒粒点缀在大红的锦缎上,精致的发髻几支点翠嵌珠凤凰步摇,显得很是惊艳。
她皮肤白皙有光泽,浑身散发出的尊贵从容更是让她看起来雍容气派,眉眼间与澜王妃有几分相似,比之更多了股气势和久居高位的锐利。
“见过贵妃姐姐。”澜王妃起身行礼,水云槿也跟着起身,敛下眼眸跟着福身。
“都起来吧,自家人不必如此拘礼!”含笑温婉的声音扬起,带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在两个嬷嬷的搀扶下坐在了主位上。
这时澜王妃才坐回了原位,还未说什么,就见苏凝香显摆似的乐呵呵地跑了过去,倚在庄贵妃身边,甜得软软地讨好着,“凝香给娘娘请安,几日不见娘娘还是光彩照人,这皮肤真比那白玉还要好,真是让凝香望尘莫急,自惭形秽呢!”
“你这丫头,就是嘴甜,这番话是不是也常跟你母妃说起啊!”庄贵妃笑得和蔼,不经意的一句话似在打趣。
可听在澜王妃耳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这几年光听苏凝香跟她抱怨撒泼了,何曾见过这般的她,再看着这会苏凝香浑身的不自在,她真的有些看不下去了。
殿中一时有些凝滞,水云槿不动声色地敛下眸子,不发一言,看一个小丑卖弄心眼,还真是灼了她的眼。
“玹儿怎么没跟着过来?本宫许久没见他,倒是怪想他的!”庄贵妃微笑着看向澜王妃。
“这里毕竟是后宫,玹儿的身份又较为不便,便没让他跟着来,姐姐若是想见他,改日让他来给你请安就是!”澜王妃如实回道。
庄贵妃温笑着点头,“他最近都忙什么?本宫听说他又胡闹了,是谁又惹着他了!”
听到这里,水云槿直觉这个庄贵妃可真疼自己的侄子,那明显疼爱护短的口吻任谁听了都觉得出自真心实意,可她为什么就觉得怪异呢?
“玹儿胡闹惯了,姐姐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是该让父王好好管管了!”澜王妃笑骂了声,似乎对这样的庄贵妃已经习以为常。
“本宫看玹儿的性子就很好,可不许让老王爷罚他,不然本宫就把他接到宫中。”庄贵妃锐利的眼瞳闪过一丝不满,声音也变得沉了几分。
澜王妃笑了笑也不知该如何接话,殿里一时又静了下来。
庄贵妃也没想得到澜王妃的回话,一双丹凤眼犀利地打量着从未见过的水云槿,见她安静从容而坐,一袭水蓝色春衫简单不失精致,清瘦的身形虽然柔弱却也不失清雅,白皙的侧脸清清淡淡,整个人说不出的温婉似水,在心里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这样的女子还算没有委屈了皇甫玹。
苏凝香一直注视着庄贵妃的举动,此时见她盯着水云槿打量,眼睛忽地一转,笑得谄媚地道:“娘娘,她就是水云槿,听说在侯府时并不受宠……”
庄贵妃闻言面色变得微愠,“水云槿,原来以为你会做本宫的儿媳妇,没想到进了澜王府,倒也是你的福分,既然给玹儿做了夫人,以前无论受了多少委屈也得自个咽下去,尽心尽力服侍玹儿即可,切不可惹他心烦,若你做的好,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
闻言水云槿只差给跪了,进了澜王妃嫁给皇甫玹是她的福分,怎么听起来好像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那若是进了珩王府,不更是遭人嫌弃,可她还记得大婚前庄贵妃还曾派人送东西给她,是认定了她的身份,怎么这会完全变了味呢?来不及细想,起身行礼,“云槿明白,必然做好自己份内之事。”
庄贵妃不紧不慢地点着头,仍是打量的目光射在水云槿身上,“平日里都会些什么?可会些琴棋书画?”
水云槿正纳闷为何有此一问时,就听苏凝香得意的声音扬起,“娘娘,你有所不知,云槿最擅作画了,今早她还送了母妃一幅画呢。”
庄贵妃挑眉哦了一声,“那就作来看看。”
当下吩咐人准备好了笔墨,摆在正中的大殿里,尽管还存着疑惑水云槿也知拒绝不得。
挽了衣袖上前,目测好尺寸开始下笔。
自是没看到苏凝香得逞后的笑脸和庄贵妃审视锋利的目光。
殿中静静,只听得笔墨挥洒的沙沙声作响。
片刻后,像是有人禀报,说是皇甫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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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你们是不是觉得庄贵妃对阿玹太好了,好到她才是亲娘似的,这是为什么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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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更像婆婆(求收)
皇甫珩走进殿中,就见一身姿窈窕的背影挺直背对着自己而站,瘦弱的肩膀让人心生怜惜,三千青丝仅用一根玉簪固定,自然地垂在身侧,外面的阳光洒进来照在她身上,似乎给她染上了一层霞光,斑斑流光溢彩。
此时的她像极了灵动了仙子,让人移不开视这线,白皙细长的手指来回游走,一笔一画间张弛有度,笔下生花,他看了眼心中微惊,更多的是恼怒和不甘,她果然从一开始就在骗他。
看着不自觉地忘了所有,也忘了这殿里还有人或挑眉或痴恋地看着他,一声娇滴滴的王爷,让他骤然收回心神,对上的是苏凝香含情脉脉的眸子,视线转向主位,探出她眼中的试探,顿时收回外放的情潮,上前行礼,“儿臣给母妃请安,见过姨母。”
“起来吧,你今儿怎么有空过来?”庄贵妃仍是笑着,只是那声音明显凉了一分。
“刚从御书房过来,便想着过来看看母妃。”皇甫珩面色如常,声音一如既往的淡然,哪怕是自己的母妃也没见他露出欢喜的表情,不过母子两人此时的表情尤其的相似,仿佛隔了几重山。
“本宫好的很,不必还费心多跑一趟,你那王妃呢?怎么不见她进宫?”庄贵妃问道,极是随意的问话。
“茹儿身子不适,怕冲撞了母妃,等她大好了便来给母妃请安。”皇甫珩恭声道。
“身子不适就好好养着,反正本宫这里也不缺人侯候。”庄贵妃语气又淡了几分。
听到水欣茹的名字,她就想起关于京城传扬她知书达礼、温柔可人,她原本想着把这样的女子指给皇甫玹,朗才女貌,却偏偏不如她意,让个名声极差的水云槿占了便宜,她心里始终是别扭。
想着不由得面色微沉,扬眉看向大殿正中的位置,就见水云槿已经落笔,正交给身边的宫人。
宫人毕恭毕敬地呈着画上前,这期间,皇甫珩阴鸷的眸子,澜王妃含笑的神情,苏凝香等着看好戏的嘴脸,她不相信水云槿真的会作画,这一番也是让她在人前献丑罢了。
不管这几人作何反应,可当完整铺开摆在庄贵妃眼前时,她所有的凌厉威严试探都彻底烟消云散,只是两眼空洞的望着画卷,画的的确很好,出乎她的意料!
画中两个女子园中嬉戏,身着长裙身姿曼丽,愉悦的神情尽现,跌宕多姿,活灵活现,只是这样的画面让她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幅画,那人也曾为她们姐妹俩作画,也如这幅这般将她们的神情画到极致,尤其是将她的妹妹画得极美,那个人……
那个人是她心中最痛,已经许久没有这么撕心裂肺过,此刻心上就像被一把尖刀硬生生地割裂开来,痛得她全身麻痹,连呼吸都是痛的,精致的护甲陷进肉里也不自知,只是死死盯着画卷,神情思绪间已经回到了那个明媚的傍晚,也是她痛的开始……
苏凝香看着脸色骤变的庄贵妃,立马就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果然是画得不好,看这次不剐了她一层皮,慢慢上前,得意未退又染上震惊。
皇甫珩也看出庄贵妃的神色不对,他深沉不见底的眸子闪过一抹阴郁,还带着一股苍凉,果然一幅画就能左右勾出她的心神。
整个大殿里唯有澜王妃心思单纯,她自知水云槿的画功,肯定是不担心的,缓缓上前看了一眼,笑得轻柔,“云槿画得不错,事隔多年没想到还能再与姐姐在一张画卷里,姐姐寝殿里好像还存着一幅吧!”
庄贵妃浑身一震,犹恐不及压下那股悲恸,那极力遮掩的痛色终于淡去,开口微微哑着,“妹妹不提,本宫都快忘了那幅收在哪了,云槿的确画得不错,不错……”
皇甫珩阴郁的眸子垂下似乎极为不愿见到这样的庄贵妃,那幅画他从小看到大,哪怕碰一下母妃都会发疯一般的训斥他,等他懂事后,他就知道那幅画是她心中禁忌,或许不是一幅画让她发狂发疯,而是那个作画的人…
那个人他恨之如骨……
水云槿也看出庄贵妃神色悲凉,尽管她极力掩饰,但那浓浓哀伤悲恸蔓延开来,让她浑身起了战栗,想起母妃那时的神情也如她这般欲绝,可更多的是怀念和感激的气息,不像她这般绝望死寂,仿佛万念俱灰,到底是什么事能让高高在上的庄贵妃失态绝望至此?仅是自己画的一幅画而已,何至于此?
庄贵妃心里像是经历了一场浴血奋战后的狰狞可怖,虽然痛可她很享受这种感觉,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毫无保留地去想他、去恨他,幽深的眸子从画上转到水云槿身上,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丫头竟然能勾起她的回忆!
虽然知道她是无心,可这样的深刻让她心头冷然,紧抿的嘴角凉凉地道:“画是不错,就是不知道还会些什么,既然嫁给了玹儿,就不要让他失望,更不许因为你的缘故让他困扰,平日里好好养着身子,别让他为你分心,本宫会指给你几个人,以后你的规矩礼仪、诗词歌赋全都要从头学起,别让人看轻了咱们皇室!”
水云槿一听,顿时惊呆了不说,那股怪异再次袭来,让她灵台突然透通了一般,这样的庄贵妃比澜王妃看起来更像个婆婆,那种嫌弃挑剔的目光,浑身充满着掠夺气息,看自己像是仇人一般,好像皇甫玹是他的所有物,突然被自己夺了去的那种感觉,突然得来的认知让她心惊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