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向垂涎我昌永国土的野心之辈也可以各取所需了,你们要杀我,不过就是为了你们的私欲,可在大是大非面前也依然只能看到自己的私心,昌永有你们这样的丞相,侯爷,统领,实乃不幸!”水云槿有些惋惜地道。
“水云槿!”卜丞相被这番话弄得面红耳赤,他大手紧攥,已然恼羞成怒,他为官数十载,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鄙视了!
“本官做事不用你来教!”
水云槿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极淡,这更让卜丞相无地自容,胸口剧烈起伏着,愣是无言以对。
水云槿不再看他,而是看向刘子齐,“要说他们俩人是老眼昏花,不择手段,刘统领你就是十成十的卖国贼了,在行宫时,是你找了明天鸿,让他帮助你,用他的暗卫来困住我的暗卫,在将军府那个几武功高深的暗卫同样也是明天鸿的人,根本不是你们所说的那些蒙蔽皇上的话,我说的对吧?”
刘子齐心头一惊,眼中慌乱沉定半晌,终于安定了下来,却是更多了些狠毒之色,事己至此,反正己经瞒不住,那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了,“那又怎么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都是我请御王助我的,你能把我怎么样,就算到了皇上面前,我都可以把正的说成反的,连皇上都不能奈我何,你以为凭你嘴皮子磨几句又能怎么样!”
水云槿瞧着他一副死水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淡淡道:“你就是为了银子吧,你在朝中的俸禄这些年来算都算得出来,府中的开支却是你俸禄的十倍,这些多出来的银子从哪来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就朝中那点俸禄,只够我塞点牙缝的,那我只能另谋出路,御王给的银子,你想象不到!”刘子齐反倒有些得意。
“郡王妃口口声声为昌永着想,义正严辞,令人敬佩,只是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郡王妃该不是想拖延时候,等人来救你吧!”卜丞相自认看出来了水云槿的破绽,其实这些事他和水怀泉都知道,只是他们不想过问罢了。
水云槿看了他一眼,转到刘子齐身上,“明天鸿的人没在外面吗?你这次没找他帮你?看来你是真的以为我太大意了,以为我把暗卫挥退,就趁机把我抓来,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没防备吧?”
刘子齐脸上紧绷得厉害,这也是他一直觉得很奇怪地的地方,那时候看到被抓来的水云槿的那份沾沾自喜早己不复,她是故意让他抓来的,看来她早就猜到他会这么做。
而久久没有开口的水怀泉,猛地扬声,“杀了她,赶紧杀了她!”
这一声似热油淋到了卜丞相和刘子齐的心尖上,两下当即一挥手,身后的暗卫扬起刀剑,就欲冲向水云槿。
再看水云槿面色清淡,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这份临危不惧…到底是怎么练成的?
暗卫们举起刀剑,忽然有几把刀剑转了方向,他们站得本来就很近,又都没有防备,几把刀剑一阵剑花,卜丞相和水怀泉的人已经命丧当场,他们俩人双目瞪圆,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幕。
而刘子齐更是眼瞪大如铜铃,是他的暗卫杀了自己人?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们三人惊慌失措的时候,三把锋利的还滴着血的刀剑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你们反了不成?对我也敢出手,你们是我的人!”刘子齐低眉看着肩上的剑,怒不可遏。
“你的人?你的人早去黄泉路上等你了,想对我们郡王妃出手,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命!”黑衣蒙面的暗卫不屑地训斥了几句,随后他将黑巾摘下,竟然是亦森!
“你…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什么时候动的手?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刘子齐大怒,这些暗卫一直跟在他身边,就是刚刚他进来与水云槿说话的功夫没在他眼皮子底下,那照这么看来,就是那时候亦森杀了他的人,然后再扮成他的人!
“让你知道了,还上哪去看这场好戏呢!”另一个暗卫也揭开了面巾,正是季青,此刻他面上含着笑意。
“你们…你们简直可恶!将我戏弄至此,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刘子齐怒火中烧,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
“你还是先想想眼下吧,好不容易逃出大牢,又要沦为阶下囚!”亦森性子淡,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
刘子齐此刻脸色如死灰,忽然想到什么,他死死地盯着水云槿,一切都是因为她!
“你以为你怎么能逃出刑部大牢,那是咱们郡王故意让人放松警惕,不然就凭你们身边那些酒囊饭袋,别说救人了,就是大牢的门都进不去!”季青更是嘲讽地看着三人,看着他们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笑得合不拢嘴。
“郡王,郡王妃的手段高明,只是我不明白,这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从你故意让人抓来到现在,郡王妃想听到或是想得到什么?十五年的事你都已经清清楚楚,那些暗卫是明天鸿的人你也知道,如今又找到刘子齐的踪迹,你大可以禀告皇上,判他死罪,而我们…也难逃皇上怀疑,为何还要搞出这么多事来?”
其实卜丞相心里已经隐隐觉出了什么,只是他不敢去想,因为最后的一条后路都已经让水云槿堵死了!
老谋深算如水怀泉,此时也知道大祸临头了!
水云槿面色淡淡,一言不发,正在这时,又是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我不被人抓来,你们会齐聚于此吗?你们干过的坏事会用你们的嘴承认吗?我要的不是皇上怀疑,而是你们确实的罪证,死罪的证据!”
这道声音太过熟悉,令水怀泉三人心头一震,他们抬头看向面前的水云槿,她明明没有开口,怎么还能听到水云槿的声音?难道……
------题外话------
十五年前的秘密要大白于天下了…
第114章 给你把门
三人面若死灰,颓败之色浓郁,虽然早就猜到了一些,可真正临头,还是觉得心惊肉跳,他们汲汲营营,算谋一生,没想到竟然落到这个下场,他们怎么都想不到,明明水云槿只是侯府一个不受宠的嫡女,还是个口吃,为什么事情就能变成今天这个结果?
想当初就连水家大公子和顾将军也在他们的算计之内,而今…却折在一个小女娃手里,难道真是天意如此!
不过须臾,从外面走进来一群人,为首的人正是皇上,在他身边站着的是水云槿,皇甫玹,楚承宣,皇甫珩和几位皇室王爷,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进了屋子,破败不堪的屋子一下子变得非常拥护!
皇甫珩一走进来,就注意到了站在另一边的“水云槿”,她和真的水云槿完全看不出丝毫不同,难怪让水怀泉三人以为占了先机,只是这三人明面上向他靠拢,身上却还担着十五年的血案,连他都是不知道的,这三人也算是筹谋算计了一辈子,今天…谁也救不了他们!
须臾,他看了眼皇上身边的水云槿,她越来越聪明,手段也越来越厉害,将父皇和众王爷请来,本身就是要置他们三人于绝地,这样的她又让他觉得惊讶了番!
皇甫玹也看了眼“水云槿”,他又看了看身边的人儿,光是外形上看,几乎难以分辨,自从水云槿跟他提了这个计划,他不愿她再次陷入困境,便有了紫霞变幻成水云槿,又教她如何让三人亲口承认十五年前的事,不过她就再像水云槿,她也不是他的人儿,只一看,他就能看得出!
楚承宣扬着折扇,一脸的风流笑意!
而水怀泉三人在看到皇上的脸时早己吓得软了腿,噗咚三道跪地的声音,“皇上……”
皇上看着面前的三人,眼中的愤怒渐渐浮现出一股冷冽的寒冰,从跟着他们来到这里,又将他们的对话全部听在耳里,心里早己是惊涛怒浪,他几步上前,雷霆之怒一触即发,“好,很好,朕身边竟然养了你们这些个奸邪之徒,将朕蒙骗了十五年,就是你们这样的丧心病狂,将朕陷于不义之地,让朕失了兄弟,将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你们真是胆大包天,真以为只手可以遮天了是吧!”
“皇上…皇上,请听臣一言,这一切都是水云槿故意陷害栽赃……臣等刚刚不过是一时头脑发热,不知道都说了什么。”三人跪地求饶,就听卜丞相和刘子齐的声音最大,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狡辩。
“栽赃陷害?你们把朕当什么了?朕还没有老到昏庸无用,你们亲口所认,谁也没有冤枉了你们,每一条罪都足够砍你们的脑袋,就算活埋了你们也不足以泄朕的心头之愤!朕要千刀万剐了你们!”皇上看着三人,冷沉的眸子更显冷峻犀利,寒气逼人,让人不敢再直视,尤其是那能震天惊地的怒声,好似天雷滚滚,霹雳万丈,令人震耳欲聋!
三人伏在泥土上的身子齐齐一缩,那是知道皇上已经起了非杀他们不可的心,只要皇上开口,那他们哪还有生机?
卜丞相心有不甘,他向前爬了两步,声音里带着急切的恭敬和坚决,“皇上,老臣知错,老臣不该受人蛊惑心生不定,最后与之心狠手辣之人同流合污,可这一切都属情非得己,实在是受人迷惑,只能听从,还请皇上宽宏大量,查明真相!”
“住嘴,朕不想听你再说半个字!”皇上锐利的眸子冷冷地瞧了卜丞相一眼,不管他是主犯还是从犯都不能放过,他一定要杀了这三人,才能泄去心头大火!
水怀泉跪爬在地,让人看不到他的神情,可是卜丞相这么一说,似乎要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身上,可想他现在心里有多想掐死卜丞相。
“王爷,请你为老臣求情,念在老臣在朝尽心竭力,几十年如一日,求王爷看在侧妃的份上,救救老臣!”卜丞相将希望寄托在皇甫珩身上。
皇甫珩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今天就算他有心相救,父皇也不会答应,反而会惹了父皇不满,“此事重大,父皇震怒,本王也无能为力,相信侧妃也会识大体的!”
卜丞相眼中一暗,这是要置他于不顾了!
皇甫玹看了眼皇甫珩,嘴角微微扯动了下,无甚表情!
皇上看了三人一眼,最后定在水怀泉身上,他上前,脚下很稳很沉,刚走到近到,就给了水怀泉一脚,水怀泉身子本就没养好,整个身子猛地后翻,脸色惨白,又再次跪好,皇上对他的好,都是因为他的好大哥才有了那么点情意,如今皇上知道了真相,那他……
“他是你大哥,你怎么能下得了手!”皇上皱着眉头,怒火腾腾的眼中还有着一抹痛惜。
“皇上,请皇上相信老臣,当初大哥真的奄奄一息,他见暗卫对他出手,就…就拼着最后那点力气……”水怀泉试图为自己辩解。
“朕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把对言晖的情意转加到你身上,你实在罪大恶极,罪不可赦!”皇上声音极沉极重。
“皇上,老臣自知罪不可恕,但总归将大哥的女儿养大成人,之所以非杀她不可,实在是已经被她逼到走投无路了,这才下此狠手,请皇上看在老臣养大了大哥的女儿,从轻发落吧!”水怀泉以现在还妄想着能保住一命。
水云槿只觉得好笑,她是真的笑出了声,“见过卑鄙无耻的,你堪称第一!”
水怀泉眼睛一眨,眼中有着慌乱无措,这个时候还要脸有什么用,能活着才是真的!
其实皇上根本不想再听他们说什么,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他岂能再容,“传朕旨意,水怀泉用心歹毒,谋杀亲兄,卜天浩,刘子齐为祸朝纲,心狠手辣,三人罪恶滔天,其心可诛,罪同谋反,以谋逆罪论处,另着家眷发配塞北苦寒之地!”
“皇上…皇上…皇上…请皇上手下留情啊……”三人一听瞬间万念俱灰,死字刚刚好砸在他们头上,那种绝望在脸上,显得那般胆怯和恐惧!
“来人,押下去!”皇上不想再看,大手一挥,已经将小院包围的御林军一哄而入。
“皇上……”这时,水云槿忽然开口,她走到皇上跟前,低声说了几句。
就见皇上点了点头,水云槿示意了下亦森,亦森和季青抓住水怀泉和卜丞相,就像抓住两只鸵鸟一般地拎了起来。
水怀泉知道这次大难临头,己无生还之机,他抬头看了一眼水云槿,忽然喊道:“皇上,老臣有话要说,老臣还知道一件谁也不知道的事,就是我那好……”
水云槿眸子一凉,她心知水怀泉想说的是什么,从一开始“水家大公子”的顾虑除了自己,就是如今的魔教众人,她能让这三个老贼原形毕露,自然不会让他说些不该说的,她朝着亦森眨了下眼睛。
亦森点头,手中长剑剑柄一动,正打在水怀泉的胸口上,还未完全长好的伤口再次溢出血红,一张老脸憋得通红,伤上加伤,让他连话都说不出来,片刻,就已经让亦森拎出了小屋。
皇上看着还跪爬在地的刘子齐,只一眼就收了回来,“阿玹,这里的事交给你和云槿,与外人勾结,如此大逆不道的人,朕绝不会轻饶!”
地上的刘子齐猛地抬头,惊得目瞪口呆。
皇上没有再看他,当先出了房间,身后一众王爷公公紧跟其后,回京!
皇甫珩还站在那里,并没有急着走,他目光直直看向水云槿,“父皇有多在意水家大公子的死,众所周知,不过…一下子搬到堂堂丞相,风光多年的水侯爷,实在不简单,真要恭喜你!”
水云槿挑了挑眉,没有吭声。
皇甫珩也没想水云槿会回答他,他又看了眼皇甫玹,转身离开。
水云槿看着他离开,水润的眸子看向皇甫玹,“他那是羡慕的意思吗?”
皇甫玹笑了下,如玉的手轻抚着水云槿凝脂般的脸颊,温声道:“那两个都是他的心腹,如今一夕间沦为劫下囚,又都是因为你,他怎么高兴的了!”
水云槿眨了下眼睛,不以为意,“可是他不高兴,我很高兴,谁管他高不高兴呢!”
皇甫玹宠溺地揉着水云槿的脸颊,“对,谁都不用管,只有你高兴就行!”
水云槿从善如流地点头,对于不在意的人,不在意的人,她一向不会投入一分一毫的感情,她也没有那泛滥的同情心!
须臾,她目光转向呆愣的刘子齐,“把他拉过来,别在那装傻充愣!”
蔺寒点头,上前拎着刘子齐的衣服将他提了过来。
水云槿看着他呆滞的眼神,嘴角扯了下,“是不是很疑惑皇上都已经知道了你为了银子甘心给明天鸿做奴才,为什么还没有发落你?也没有让你再进天牢,心里忐忑忡忡,对吧?”
刘子齐瞳孔的神色悄然凝聚,总算是回过了神,“你这是栽赃,你有什么证据我投靠明天鸿,我和他就是生意上的往来,求他帮忙,只是为了对付你,你休得胡说!”
“不见棺材不落泪,嘴巴还挺硬!”楚承宣笑眯眯的,可那眼中的杀意显露无遗。
水云槿笑了下,“那你私铸的那些兵器呢?”
刘子齐瞳孔猛地放大,“你…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刘子齐越是表现得震惊,水云槿笑得越是随意,“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别告诉我,那些数以累计的兵器你是为昌永铸的,那个地方隐藏了三年,这三年之中你做的兵器都送给了谁?还要我告诉你吗?”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什么都能知道?那你现在又想怎么样?我明白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活不成,你们既然肯留下我,一定还有什么事要跟我说的吧?”刘子齐心惊感叹过后,人反倒平静了下来。
水云槿也不想再跟他耗下去,她看了眼紫霞,紫霞点头,她已经变回自己的样子,就见她从衣袖的黑色瓶子里取出来一粒药,走到刘子齐跟前。
“这是什么?你要毒死我?我不吃!”刘子齐转躺欲跑。
一旁的蔺寒伸手将他拽了过来,铁一般的大手捏住他的下巴,紫霞将药递了进去,蔺寒松开他,他一下子跌落在地,使劲抠着嗓子眼,想把药吐出来,只可惜药已经咽了下去。
“你说的不错,这就是毒药,每日发作一次,三日内肠穿肚烂而死!”紫霞淡淡地道。
“皇上还没下令杀我,我若是这么快死了,你就什么都别想知道,看你怎么交待!”刘子齐死死地盯着水云槿。
蔺寒猛地抬脚将他踢翻在地,也不看看自己如今的处境,还敢对着水云槿放杀意!
水云槿也不在意,“别说皇上还没下令杀你,就算他站在这里,我都敢要你的命,你应该能明白的才对。”
刘子齐脸色一沉,紧抿着嘴不吭声,他深知水云槿说的对。
“言归正传,我要你去做一件事情,让明天鸿到那个小作坊去,什么叫人赃并获,你明白吧?”水云槿声音淡淡。
刘子齐捂着胸口,嘴角渐渐溢出一抹得意的笑,“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那我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