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蛊惑一般,酒保不受控制似的拉近了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他能听见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但下一秒酒保便猛的停下动作,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可怖杀意如锋刀般穿透了他的灵魂,仿佛他只要在动一下就会
死。
酒保身体僵硬的看着慕之蝉被一件做工上等的纯黑色风衣笼罩起来,而后被一位身形高大的上等人动作轻柔的扣搂在了怀里。
江戮垂眸看着慕之蝉泛红的脸颊,没有人知道他心底翻滚着汹涌情绪,只目光贪婪的描摹着对方的面容,眼神专注的看起来有些可怕。
酒保屏住呼吸,冷汗滑过下颚,感到太阳穴处凸凸跳着疼。
上等人对下等人的压迫感是巨大的,曾有一则新闻是上等人对下等人发动精神攻击,从而使下等人当场脑死亡。
禾沐沐回来了你就告诉他,带走他的人姓江。江戮抬眸看了酒保一眼缓声道,将慕之蝉的脑袋压在自己的左肩颈处,随后将人直接打横抱起,顿时目光就沉了下去。
怎么能轻成这样
好,好的。酒保战战兢兢道,目送抱着慕之蝉的江戮大步离去,直到再也看不见,这才腿一软瘫倒在了高脚椅上,半天都没能起得来。
而此时的慕之蝉,其神智已经彻底被酒精所麻痹,他感觉自己像是置身在梦里,所有的一切都朦朦胧胧的。
可当他的鼻间嗅到那股熟悉至极的冷香,同时脸颊又贴上对方温热的胸膛时,不禁弯唇一笑,将脑袋从黑色风衣里拱了出来。
戮哥,这次你在我的梦里终于是鲜活的了慕之蝉用指腹轻轻拂过江戮的唇,喃喃自语道。
江戮眸色暗沉的任由慕之蝉动作,一言不发的抱着他下车,大步走进一栋极具金属质感的空中别墅里。
这栋别墅是江戮目前居住的地方,以黑白灰三色为主,布局简约,商务办公室的既视感扑面而来。
戮哥,你的样子怎么变了慕之蝉失神的凝视着江戮的面庞,手指滑过他的眉眼,鼻梁,脸颊,双唇。
不喜欢?江戮嗓音低沉道,抱着人坐在浅灰色的沙发上,他的双臂紧紧环在慕之蝉的腰上,二人之间并没留有任何缝隙,力度大的仿佛要将慕之蝉嵌入自己的骨血一般。
慕之蝉被迫誇坐在了江戮的大月退上,在听见这个问题后,他笑了笑,并主动亲了亲他的唇角,低声说道:只要是你就好,其他的根本无关紧要。
江戮抿紧唇,他闭了闭眼,将脸猛的埋进慕之蝉的颈窝里,哑声说道:对不起,蝉蝉。
慕之蝉微微一怔,刚要说点什么时却感到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腔,他急忙推了推江戮道:戮哥,快放我下去,难受
听此,江戮直接将人抱进了洗手间,他刚把慕之蝉放到地上,对方便立刻转身抱着马桶吐了个昏天地暗,脸色在顷刻间变得煞白一片不说,胃也开始痉挛绞痛。
吐完后的慕之蝉不忘冲水,口中淡淡的血腥味和酸苦感令他有些头晕,下一秒他便又被江戮捞进怀里抱起,面沉如水的抱着人来到主卧,将其轻轻放在了床上。
之后,江戮给人脱了鞋袜,刚要转身去给慕之蝉拿睡衣的时候他的手腕被人紧紧拉住。
别走戮哥,别走,求你慕之蝉声音沙哑道,神情变得痛苦绝望,仿佛濒临崩溃。
江戮看着这样脆弱的慕之蝉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来气,心脏的每一下跳动都会带来猛烈的疼痛与烧灼感。
不走,再也不会走了。江戮的大掌覆在慕之蝉的后脖颈安抚的摩挲,接连不断的吻落在他的额头,眼皮,脸颊,双唇每一吻都又轻又柔。
我去给你拿睡衣。江戮执起慕之蝉的左手轻轻咬了咬他的指尖,烟灰色的瞳仁中涌动着的是炽.热如火的爱.意,嗓音又低又沉:放心,我就在你的视线范围之内。
作者有话要说:修了下卧底二字,昨天困的神志不清就打上去了,朋友只知道江戮是去执行任务,但不知道是卧底任务哈orz,引起误解深感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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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现实世界(三)
慕之蝉将下巴搭在叠起的双臂趴在柔软的床上,安静的歪头看江戮的背影,由于醉酒的缘故,以至于他的眼角处微微泛着些许的红,看起来又软又乖,甚至是还彰显出了几丝欲。
江戮拿着淡蓝色的睡衣刚一走到床边,便见慕之蝉坐起身子对他舒展开了双臂,双眼亮晶晶的,像是在期待什么。
五年前的慕之蝉跟江戮私底下相处的时候很爱跟对方撒娇,比如说亲亲抱抱,又比如说让江戮帮他穿衣
身形高大的男人眉眼变得十分温和,他垂眸默不作声的为慕之蝉解開衬衣扣子,之后便目光一凝,猛的抓住对方的左手手臂拉至眼前,死死注视着落手腕内侧皮肤上狰狞的道道疤痕。
很明显,那是因割腕而留下的痕迹。
江戮颤了颤指尖,又执起慕之蝉的另外一只手,发现他的右手腕内侧也留有道道伤疤,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同时,巨大的恐慌和后怕犹如一张大网紧紧包裹住了他的心脏,勒的他几乎喘不过来气。
为什么?江戮压抑着心中疯狂涌动情绪低声询问道,指腹轻轻摩挲过慕之蝉的腕间伤痕,接着他坐到了慕之蝉的身后,并将人圈在自己的双腿之间,眼中浮现出浓烈的痛苦之意。
慕之蝉自是没有回答他,只神情餍足的靠在江戮的胸膛上,感受着这久违的温暖和安全感,缓缓合上了眼。
他有些困了。
江戮面沉如水的捞起蚕丝被仔细的盖在慕之蝉身上,又伸手解开他扎起的高马尾,让银白色的长发倾泻下来,从而落了他一手。
江戮沉默的靠在床头,眉头紧皱的轻拍着慕之蝉的脊背哄人入睡,接着,他又轻敲了下慕之蝉戴在腕间的光脑,随即,淡蓝色的荧光屏呈现在他面前。
锁屏密码仍是他的生日,于是江戮目光暗沉的单手输入代码调出系统界面,无数淡蓝色的数字和字母在黑色背景中跳跃滚动,直到日期停留在了7010518是五年前,他因车祸而死去的那一天。
江戮的手指按照特殊的节奏轻点了几下7010518,瞬间,这虚拟光屏中呈现出了大片大片的复杂代码,每一个代码既不是数字也不是字母,而是某种奇特的符号。
这是江戮自己设定的符号,只有他才看得懂其中含义。
可越看他的目光就越森冷可怖,同时他感到自己的心跳仿佛骤停片刻,一股寒意在顷刻间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令他痉挛性的颤抖了下指尖。
他作为华夏情报局特种兵部队的上校,接到西洋联邦正秘密在华夏部署火线的情报,这火线是一种极其尖端的高科技,一旦部署完毕便可在瞬息之间炸毁一座都城,死伤无数。
可他们接到这情报时火线已经在各个省份部署了近三分之一,而华夏政.府尽管探测到了但却无法拆除,因为只要拆一个就会立刻引爆其他省份的火线,到时候后果定不堪设想。
拆除火线的唯一办法,是只有先切断西洋联邦中心情报局控制火线的总电源,随后华夏这边才能快速进行截断销毁。
为了不引起西洋联邦的警觉,与引起警觉后促使联邦提前引爆火线造成难以预料的后果,华夏政.府决定派出卧底深入敌军,尽快打入联邦高层,找到火线总电源将其切断。
但卧底的人选要求极高,一是必须要值得国家信任,二是要深刻掌握科索代码以便到时候可以迅速切断火线总电源,三是其身体素质以及格斗术必须拔尖。
三点之中,符合一三点的特种兵不在少数,但符合第二点的只有寥寥八人。
可这八人中又只有三人是符合一二点的,其中之一就是江戮。
那天晚上,江戮抱着慕之蝉在天台眺望都市夜景眺望了许久,他看见了百姓安居乐业,欣欣向荣;也看见了国泰民安,盛世繁华。
他做出了决定。
在陪伴爱人与国家之间,他选择了国家。
于是第二天,江戮来到了军部总司令办公室,沉声说道让他来执行这次任务。
总司令自是连连同意,毕竟江戮确实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但问题是,西洋联邦那边的情报局知道华夏情报局的总负责人是江戮,若江戮在华夏长时间不出现的话那么西洋定会引起怀疑,说不好就会打草惊蛇查出点什么,从而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种风险华夏政.府是万万不敢冒,因此,总司令连夜秘密召开了江戮以及其他知情高官,做出先让江戮假死,而后改变容貌深入敌营的决定。
会议结束后,总司令又私下单独跟江戮谈话,单刀直入道:这件事,绝不能让你爱人知道。
不行。江戮想都没想就冷声拒绝,倘若我真的死去,我爱人定会崩溃,我绝不能让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总司令淡淡一笑,拍了拍江戮的肩:我理解你,但是江戮,至今为止,我们对联邦线人的数量都并不准确,你也知道,华夏一向奉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原则。
到时候会有联邦线人混迹于你假死的葬礼中的可能性很大,他们定会要无声无息的观察与你有联系的人,通过他们的反应来判断你是真死还是假死,那么这个时候,他们首当其冲、着重观察的就是你的爱人。
我们信你,但不信他,他只是个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对于那些精修心理学的间谍来说,能从一个人的微表情、眼神、情绪看出很多东西。
倘若他要是真被联邦间谍看出来了什么,就算我们暗地里派人对他进行保护,但谁又能保证这个保护是绝对安全的?
若他们笃定你只是假死,肯定会想法设法的借慕之蝉来威胁你、威胁国家,而你也知道联邦线人使用的刑讯手段可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住的。
更何况你去联邦做卧底,何时回来都是一个未知数,前几个月慕之蝉肯定会被监视,但凡有情绪不对的地方
江戮,你敢赌么?总司令缓声问道,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江戮的心脏。
江戮闭了闭眼,喉结滚动,哑着嗓子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后,便沉默的离开了办公室。
他回到家的时候慕之蝉已经做好了晚餐,尽管他的手艺没有江戮的好,但也色香味俱全。
那天晚上,他与慕之蝉缠.绵到了天亮,哪怕对方哭着求他他都没有停下动作。
当天光乍破,拂晓将至的时候,江戮凝视着怀里人熟睡的面容,最终还是在慕之蝉的光脑里用他自制的代码植入了一段他事先录好的音频。
这段录音已经做好了加密处理,并且还设置好了自动播放的时间和ai识别的功能。
录音会在他的葬礼结束后,只有慕之蝉一个人的时候会通过光脑发出的特定电子流,通过皮肤传入他的神经以此来传递声音,而传递完后便会自发销毁。
其音频的内容则是
「蝉蝉,对不起,其实我并没有真的死去,只是出于某些不能说的原因我不得不这样做,我要去很远的地方执行一个任务,任务结束后我会立刻回来,到时候你想怎么骂我罚我都可以。
但务必记住,一旦你出了家门,定要保持悲痛欲绝的样子,因为有很大的可能性会有人在监视,此事事关重大,恕我不能多言。
我永远爱你。」
时间线拉回至现在。
尽管此时温暖的阳光顺着窗沿洒落于室,但卧室里的气氛却有几分凝固和压抑。
江戮的目光阴沉如水,他将慕之蝉光脑荧光屏上的代码翻来覆去的查了又查,看了又看,仍是没有找到音频成功播放后自发销毁的任何代码痕迹,反倒是发现了直接被人强行删除的痕迹。
这个发现所带来的推测令江戮不寒而栗,他不由下意识用左手搂紧了慕之蝉,闭上眼后将下颚抵在了他的发顶,同时右手则缓缓撫摸着慕之蝉腕间的道道伤疤,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身体竟不知因为什么而颤抖起来。
他想起在南山陵园和慕之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当时只觉得慕之蝉无论是表达的情绪,亦或是所展露出爱人去世的身体形象都过于逼真,看的他即心揪又心疼,并忍不住庆幸当年给爱人留了一个音频是再明智不过的决定。
可如今却发现,他给慕之蝉留下的音频对方根本就没接收到,也就是说,在这五年里,他的蝉蝉一直都以为他是真的死去了。
为什么会这样?
究竟是谁删去的?
这五年里他的蝉蝉该是多么的痛苦和绝望?
江戮楼抱着慕之蝉,闭眼咬破了自己的下唇,于是,血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口.腔,而与此同时,一道泪水从他的眼角缓缓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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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现实世界(四)
慕之蝉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江戮死而复生,尽管他变了模样,可慕之蝉仍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就是那个自己眷恋许久的爱人。
他梦见江戮把他抱在怀里细细啄吻,又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哄他入睡,无论是从胸膛传来的温度,亦或是指尖的轻轻触碰,都令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宁。
只是这仅仅只是个美梦。
梦醒了,一切就结束了。
慕之蝉本昏沉的大脑逐渐清醒,但他仍闭着眼回味着那个美梦,舍不得睁开眼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可越想大脑就越清醒,最终还是缓缓睁开了眼。
但印入眼帘的却并不是他熟悉的卧室,而是陌生至极的地方,心中猛的一跳,眸色不由一沉。
他昨天醉到断片,不过有禾沐沐在所以他并不担心,可这个地方明显即不是禾沐沐的店或者家,也不是他自己的住所,所以难不成是他当时神志不清的跟了一个陌生男人开了房??
想到这,慕之蝉立刻坐起身查看了下自身,结果一看差点人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