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老头子知道了会直接从棺材里跳起来吧。
阮夭只是眼睛看不见,耳朵还是听得清楚,他只能强忍着羞耻听顾瑾在那胡说八道,忍得全身都像烫熟了的虾。
好不容易挨到了顾瑾放下他,阮夭一把将闷在脑袋上的外套掀开,捂住喉咙咳了两声,琥珀色的眼睛里登时浮起一层浅浅的水光。
顾瑾真是恨不得把阮夭整个人都裹进外套里,一丝一毫皮肤也不愿让外人看见。
阮夭几次想喘口气都被硬生生捂回去,差点没被闷死。
软白脸颊上蔓延开一片潋滟的绯色,唇瓣被咬出亮晶晶的色气感,上面还黏连着一绺深黑色的长发。
顾瑾把阮夭直接抱回了自己的房间,阮夭茫然跪坐在顾瑾的床上,膝盖微微陷在柔软床垫里的感觉让他想起被大变态压在床上欺负的时候。
阮夭下意识想跑,却被顾瑾直接按住了。
跑什么?顾瑾声音沙哑,看着阮夭的眼睛里凝着一团危险的墨色,我可是为了你和亲叔叔决裂了,你这都不谢谢我?
我很伤心的,阮夭。他两只手按在床上,把阮夭整个人笼罩在自己的身下。
阮夭用手推拒他,有点恨恨的:你和小叔本来关系就不好。
别想把锅推他身上。
顾瑾的关注点非常奇特:小叔?你叫的还挺亲。
他脸色古怪地掐住了阮夭的脸颊肉:你不会真把自己当我后妈了吧?
就这么想听我叫你一声妈?
他低头若有所思地看了阮夭被咬得有点肿起来的红豆,亲亲密密地笑起来:那也不是不行哦。
阮夭被欺负的没有办法,眼睛里眼泪半含着要掉不掉,沾湿的浓黑眼睫像被捕获的蝴蝶,无力地在网中挣扎。
我不是,放开我。
顾瑾就是故意的,他看着阮夭含恨推开他的样子,嘴角还挂着要落不落的弧度:这可不行,你都叫他叔叔了,总得是我家的人吧?
顾瑾在阮夭肉嘟嘟的唇珠上咬了一口,舌尖卷走了渗出来的一颗腥甜血珠:这样吧,你做我老婆吧,你还是叫他叔叔,不一样吗?
阮夭谁的老婆都不想做。
他被气哭了,嘴巴很痛,被变态欺负过度的胸口也疼的不行。
顾瑾,这个人总是让他疼。
还总是说一些让人很羞耻的话。
泪珠险险地挂在长睫上,阮夭委屈的时候声音也甜津津的像糯米糍:你放过我吧,我不招惹你了。
招惹?顾瑾慢条斯理地撩起阮夭耳边的一绺长发放在鼻尖嗅了嗅,闻到一股很浅很淡的花香。
这可不行。
这样吧,顾瑾亲密无间地贴着名义上的小妈,锋利犬齿在那只晶莹耳垂上细细地磨了一下,他垂着眼睛感受着身下人止不住的轻颤,笑容又坏又邪,你让我舒服一次,就抵消这次救你,好不好?
阮夭想拒绝,刚出口一个不的音节就被堵住了嘴巴。
小妈没有拒绝的权力哦,这样会让孩子很伤心的吧。
阮夭在意识海里气急败坏,不要脸的男人明明比他还大几岁!
阮夭是真的没有经历过这些,顾瑾刚蹭蹭他的大腿肉,眼泪就已经流到把整张小脸打湿了。
你要是碰我,我会阮夭也不知道怎么办,他极尽所能地搜刮看过的恶毒反派台词,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顾瑾嘴角诡异地挑高了。
那正好啊。他说。
阮夭对上顾瑾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说软话和放狠话都没有效力。只能眼睁睁头顶落下一片不详的阴影。
阮夭又开始琢磨,想起上次兑换的电击器好像还没有用过。
顾瑾咧开唇畔,露出一线锋利的犬齿:你这一辈子,最好都别放开我。
阮夭的全身都是无暇的雪色,线条温润地起伏着,宛如连绵的小小山脉,随着呼吸无声地震颤。
落在纯黑的底色上,像是一小抔掌心将融未融的春雪。
阮夭咬着欲滴的唇珠,哭得眼底通红。
顾瑾的五官在斜斜照入的光晕里显现出一种深邃又冷硬的危险质感,偏偏眼眸中被谷欠火烧的灼灼。
笨死了,连反抗都不会,就活该被欺负。
你才活该。阮夭骂他
清透微凉的肌骨在男人火热的掌心下渐渐融化成小小的,一汪亮晶晶的,腥甜绯色。空气里的温度逐渐升高,蚀骨的香与升腾而起的煎熬热意紧紧交织在一起。
连指节都被锦缎似的黑发缠住。
凄惶绮丽的面孔上,黑色蝴蝶翅膀被打湿,低迷着委顿下来。
顾瑾神色恍惚地伸手,盖住了那片颤抖的睫羽。
这只蝴蝶,最后还是被他捉到了。
阮夭哭唧唧地和系统求救,眼睛都哭红:统子哥,救命!这个主角攻,根本不守男德啊啊啊啊啊!
系统脑袋顶上的小红灯快要闪飞了,隔着机械音都听出来可怜打工统焦头烂额的情绪:经过系统协商,判定主角攻将对宿主做出过激行为的时候,将对主角攻进行必要的阻止!
阮夭气成河豚:这还不能算过激吗?
系统语气闪躲:根据总局条例,必须有插入行为,才能判定过激。
正巧顾瑾难得起了一丝怜惜,摸了摸阮夭汗湿的发鬓,说出了那句千古名言:我只蹭蹭,不进去。
系统:可能这就是80的好感度吧。
阮夭:宁愿不要,谢谢。
*
作者有话要说:
说蹭蹭就是蹭蹭(正经脸)
最近在调整状态,接下来会恢复日更的。不过几点我还没想好,看懒惰程度叭(遁地)
第47章 豪门的秘密(14)
我再也不会信顾瑾这个大猪蹄子的话了。意识海里的拇指小人阮夭一边擦眼泪一边恨恨地看着狗男人为非作歹。
阮夭觉得很疼,他抖着长睫毛,从喉咙里滚出小兽似的呜咽。
雪白大腿横亘着隐隐约约的殷红血丝,宛如宣纸上一笔艳气横生的朱砂,一种惑人又可怜的情态。
让人想欺负的更狠一点,最好全身都留下只属于自己的印记。
把他锁在金鸟笼里,藏在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地方,让这团抓不着的艳魂永永远远停留在自己掌心。
顾瑾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阮夭明明是个只要稍微哄一下就会自己送上门来的笨蛋,为什么
他偏偏觉得怎么都抓不住他?
好像不管用了什么手段,阮夭的心都是摸不着的。
就算把他关起来,他也会在某一天消失不见。
这种即将失去什么的诡异恐慌逼得男人发疯。
顾瑾凑近那只绯红如血的耳朵,一只手压在身下人细白欲折的脖颈上:夭夭,嫁给我吧。
阮夭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你疯了?
他浅琥珀色的眼瞳里还蒙着一层清亮的水光,满眼疑惑的时候看起来更显得好欺负,软红嘴巴微微张开一个小小的圆,露出一点洁白如贝的整齐齿列。
阮夭察觉不到顾瑾几近扭曲的爱意,他现在就是觉得顾瑾是故意报复他,毕竟他是个为了金钱抛弃他转而嫁给他爸的卑鄙骗子。
而且顾瑾每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会把他弄得很疼。
经历过好几个世界,并且每次都从变态手里险险逃生的小桃花精还是坚定地认为如果是喜欢的话,就不应该让对方感到不舒服。
显然顾瑾不是这么温柔的人,于是阮夭简单粗暴地把顾瑾对他阴晴不定的态度归结于讨厌。
因为讨厌他,所以才欺负他。阮夭深深地怀疑是不是系统的好感度和恶感度检测装置装反了。
小桃花精的逻辑非常之直白,以至于有时候会沿着错误的方向狂奔到八匹马都追不回来的程度。
顾瑾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是力竭地将头抵在阮夭的侧颈上,阮夭也就看不见他墨色翻滚的阴沉眼眸:我没疯,既然老头子已经死了,我作为他的儿子继承遗产不是应该的吗?
他的一切,包括你,都应该是我的。
阮夭气得开始口不择言,他还是有些怕顾瑾的,说话的时候偏过头去不想和他对视:但是很可惜,你不是唯一一个继承者。
顾瑾呼吸一顿。
阮夭知道自己的挑衅起效果了。
顾瑾松开了一直禁锢着阮夭的大手:你什么意思?
阮夭心里一直默念要冷静,飞快抓起床边的衣服遮住了要被舔烂的胸口,粗糙布料一蹭到柔软皮肤,阮夭下意识就嘶了一声。
怎么回事,这个世界的男人舌头上都带倒刺的吗!
从出生起就没有任何攻击能力的阮夭出离愤怒了。
人在愤怒的时候有些方面会得到出神入化的提升,之于阮夭就体现在了演技方面。
被男人欺负得满身都是斑驳痕迹的美人只是冷然扯过外套,迎着男人的目光淡定穿在了身上。
他里面什么也没有穿,只是披着一件对他来说稍嫌宽大的西装,下摆堪堪遮住犹如堆雪的腿根,衬着大腿内侧若有若无的红肿伤痕,如同一簇星火瞬间将男人已经消减的谷欠望轰然点起。
阮夭也没有办法,他本来就是只披着顾瑾的外套来的,除了这件染上自己气味的外套也找不出其他衣服了。
这个时候就显出阮夭自己房间衣服满天飞的好处了。
你答应过的谢礼,我已经给了。细白手指将下摆的扣子认真扣好,长至腰际的丝缎似的黑发衬出一张越发精致的小脸,让人想起童话故事里神秘幽艳的海妖,至于我的秘密,随便你说不说。
顾瑾坐在床上,眸光森森地看着他动作。
阮夭浑不在意自己身上惹人遐想的痕迹,站起身来垂眸看着脸色称得上是恐怖的男人,微微嘟起的水红色唇珠随着他低头的动作显得更加旖旎,反正也已经是这样了,留在这里的结局不会好到哪里去。
你说你想继承我,绮丽眉眼忽然绽开一丝笑意,宛如万里冰河下忽现的一抹浪漫春光,明明是在挑衅,但是偏偏令俗人只生爱意。
等你什么时候当了家主再来吧。
阮夭没有穿鞋,赤着脚踩在深灰色的羊毛地毯上,白得像一团莹莹的光,凌乱黑发如海藻一般披散在单薄瘦削的肩背上。
顾瑾想捉住他,但是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做不到。
阮夭说的很对,他必须当上家主,把其他觊觎他的男人踩在脚下,才能算是真真正正地拥有他。
阮夭是攀附权势而生的菟丝花,他必须手握权柄,才能摘下这朵靡艳的堕落之花。
阮夭连一个回眸都吝惜给予,除了因为行动不便在门框上扶了一下,再没有一秒钟的停留,好像顾瑾是什么择人而噬的猛兽,让他避之不及。
顾瑾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声地列了咧嘴。
好啊,小妈。
等到那一天,我会让你连哭,都哭不出来的。
阮夭很庆幸这个时候走廊上没有人,他还可以偷偷摸摸地溜回房间。
系统在意识海里疯狂爆灯,屏幕上闪着巨华丽的星星眼:宿主大人您的演技又进步了!我愿称之为可以在今年的穿越者演技大赏中拿前三的名场面!
顾瑾一定更加觉得你是个拜金骗子,恭喜您即将收获主角攻的恶意!
阮夭强撑着气势回到房间感觉筋疲力竭,虚脱地连高兴都高兴不起来了,很敷衍地嗯嗯了两声,又提出了致命性的问题:可是为什么没有提示顾瑾的好感度下降呢?
锣鼓喧天的意识海里突然就尴尬了起来。
系统伸着机械手臂挠了挠一根毛都没有的秃脑袋:啊这
阮夭狐疑地挑眉:统子哥?
滴检测到主角攻好感度加十,当前主角攻好感度已达百分之九十九,宿主大人请再接再厉。
等到毫无感情波动的系统音播报完毕,阮夭的面上都已经麻木了。
他低着脑袋看了一眼留下痕迹的胸口,很小声地抽着气,心里想为什么咬他会增加好感度,主角攻路子这么野的吗!
系统有点心虚地说:那个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刷爆主角攻的好感度达成反派漂白剂的成就。
阮夭犀利吐槽:可是那不是ooc吗?
系统:是哦。
况且阮夭委委屈屈地捂着胸口,刷到九十九的好感度要被他咬,刷到一百会更惨的吧。
阮夭莫名地幻想出顾瑾一脸凶神恶煞,狞笑着拿着刀叉朝他扑过来的场景,硬生生把自己吓白了脸。
加上房间窗户没有关好,一阵一阵的凉风顺着窗户缝隙溜进来,更是催生出了一大片鸡皮疙瘩。
阮夭一想起被变态闯进房子里的事,心里还是有点膈应,想着挨过这一晚就换个房间睡。
那个变态总不至于有所有房间的钥匙吧?
阮夭身上还穿着那件宽大西服,胸口因为怕裹着伤处会疼就没有扣扣子,随便一俯身就会泄露大片春光。
阮夭的房间每天都是会有佣人来打扫的,窗户也是擦得干干净净。
因此显得窗棂上那枚血手印更加的刺眼。
阮夭惊惶地睁大了眼睛,纱质的窗帘在风里扬起,被窗帘挡住的窗玻璃上留着一排尚未完全干涸的血字:
我不喜欢你的西装。
别怕,没事了。顾容铭摸了摸阮夭的脑袋,像是在哄小孩,语气温和又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宠溺。
阮夭眼睫毛上停栖着一颗泪珠,随着眼睛一眨巴,就顺着线条流畅的面颊滚落下来,最后滴在了顾容铭的指节上。
苍白手指动了动,顾容铭疏冷如烟的眉目里凝聚出一点暖色:以后要是害怕的话,来我房间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