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夭要是威胁他,只会激起少年本就叛逆的火焰。
小猫在关键时刻咬着手指思考了一会儿,海蓝色的眼睛里很及时地沁出一层淡淡的雾气,泪眼朦胧的可怜样子。
我很疼他呜咽了一声,柔软发顶小心翼翼地蹭着少年的胸肌。
好软哦。
大胸好舒服。
系统及时地咳了两声,让阮夭快点从大胸肌里回过神。
小猫委屈地瘪瘪嘴,睁着无辜的幽蓝色眼睛和徐野对视,被烧成灼绯色的唇瓣不断张合着,馥郁到极点的香气逐渐蚕食他的灵魂。
不要那个小猫很羞耻地,连推拒的话都说的慌慌张张,抖得不成样子,一副怕极了他的模样。
伏在胸口的时候软弱的好像一只手就能完全抓起来。
徐野咧开嘴,露出唇边一颗尖锐的虎牙。
不要什么?说出来。
不管是什么年龄什么物种的雄性,在某种方面总是下流得无师自通天赋异禀。
阮夭全身都红透了,他被逼得说话都支离破碎磕磕绊绊的,眼睛里的雾气凝成实质,颤颤巍巍地挂在雪白色的长睫上。
他在害羞。
这很可爱。
也让徐野更想把他吃了。连骨头混着香腻皮肉一起吞到肚子里,除了他谁也不能觊觎不能争抢。
只要你说出来我就不做了,说清楚不要什么?他爱怜似的伸手把阮夭耳边凌乱的发丝梳拢到少年耳后,完全露出那张被欲望烧灼得格外美艳的小脸。
阮夭意识到论狗还得是看真狗,人类都得往后站。
少年眉眼含春,颤颤巍巍地努力抬起下巴,好几次因为没有力气柔软唇瓣堪堪擦过野狗的耳垂。
他贴着徐野的耳朵,声音细若蚊蚋。
香气好像更加浓烈了。
阮夭羞耻得眼泪都掉下来。
徐野得逞似的坏笑起来,手指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小猫敏感的耳朵尖:其实,我本来就不打算做到底的。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小猫雪白的肚皮:你知不知道狗会成结的?
他低垂着眼睛,金色眼眸里映出一张灿若桃花的脸庞。
我怕你肚子会被撑大哦。
你这么瘦,肚子会不会被撑破啊?
用着那么温柔,好像很为他着想的语气,吓到阮夭泪眼朦胧地又努力往后缩了一点。
任务世界里的变天含量是不是太高了。笨蛋小猫后知后觉地想到。
这个时候纯洁可爱的系统选择屏蔽这种少儿不宜的限制级画面,甚至已经在慌慌张张地给自家宿主搜索猫和狗有没有生殖隔离的问题,忧心忡忡地想着万一生下小狗猫应该给谁养。
他的宿主大人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啊!
狗东西不能管生不管养吧!
托了徐野的福,玻璃小猫第二天又发烧了。
小美人脸颊烧的红红,搂着小恐龙被子看着男生焦头烂额地看着桌上一堆乱七八糟的药片。
这个好像是先吃两粒,这个药水是饭前吃还是饭后吃来着?操老陈这个王八蛋居然敢不给老子说清楚,一会儿就去把他最后一根头发拔了。自己受伤从来只是拿纱布粗糙一卷的少年完全不知道如何精细照顾一只娇气病号,无能狂怒到只能转移怒火到可怜医生身上。
病号小猫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嘤。
猫舌头敏感的要命,水温必须刚刚好否则会烫到。
烫到小猫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从还没有人膝盖高就开始血雨腥风打打杀杀的冷酷少年一只手举着一本砖头厚的《专业养猫手册》,另一只手拿着一杯刚烧好的热水放在电风扇前猛吹。
老式电风扇吱呀乱转,吵得人心烦。
布偶猫的肠胃都很脆弱,记得要选用高品质的猫粮哦,吃坏肚子的后果会很恐怖哦。
徐野恶狠狠地把语气很贱的砖头书砸在桌上,气急败坏地系着小草莓围裙在灶台面前给阮夭煮猫饭。
完全没有经验的追风少年在把饭煮糊了三次,烧坏了两口铁锅,差点把厨房炸掉之后,选择了打电话压迫自己的小弟。
老,老大。剃着莫西干头的非主流小弟战战兢兢地在比自己瘦了一圈的大哥面前,贤惠得像只鹌鹑。
少年阴沉着脸打量着冷汗都吓出来的小弟:我听说你会做饭?
语气好像要把小弟宰了加餐。
小弟要吓哭起来:会,会一点。
徐野脸上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
砰的一声,一本巨厚的养猫手册被砸在小弟面前,吓得小弟头发都通电了似的竖起来。
现在,照着上面的食谱,给我做饭。
是,是!
阮夭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对很灵敏的耳朵,在空气中微微地震颤着,似乎在悄咪咪接收外界的信号。
大哥果然是很可怕的生物呢。
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被端到小猫面前的时候,小猫胃很不争气地咕噜了好几声。
小弟的手艺超级厉害。
病恹恹的小美人被徐野捡到的这么多天,总算露出一丝软乎乎的笑意。
可怜小弟被大哥压迫做完免费厨工,连小美人面都没有见到就被赶出门外。小弟死死扒着门框热泪盈眶:老大你养猫了吧一定养了吧!让我吸一口吧老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老大,没有猫吸的日子不是人过的老大!
徐野咧出一口锋利发亮的尖牙阴森森:你说你要吸什么?
你想吸谁的猫?
小弟溜溜达达左顾右盼:啊,谁?谁想吸猫?太可恶了怎会有变态喜欢吸猫啊我马上去追杀他!
徐野盯着小弟跑到要冒烟的身影,若有所思地抵着下颚思考了一番,好像把小猫放在哪里都不放心呢。
万一趁自己不注意,有不长眼的东西想要偷家怎么办?
他可不像某些蠢货,有着这么个宝贝放着还能心大到任他一个人到处跑。野兽的天性让他不惜把雌性从头到脚和自己绑到一起。
一秒钟都别想离开他的视线。
小猫专心致志暴风吸入猫饭,完全原谅了狗东西随便把自己耳朵当成橡皮泥揉捏的恶劣行径。
黑老大徐野压迫感十足地从阮夭面前投下一片森森的阴影。
你现在又欠我一笔债。抠门老大抱着胳膊盯着这只白吃白喝还要专门找人伺候的小麻烦精。
不愧是猫中公主。
看着漂亮,养起来也需要相当费心费力。
完全没有求生能力的笨蛋小猫纠结地捏着桃粉色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抬起圆圆蓝眼睛看着男生:我会还给你的。
生怕他不信,小猫有点着急,盯着少年冰冷的视线咽了口唾沫:一定。
徐野挑了挑眉。
一只除了脸一无是处的玻璃小猫,到哪里都只会被人当做宠物豢养起来,又能靠什么手段谋生呢?
喂,你要不要看看我赚钱的地方?少年咧开一口雪亮的白牙。豁了一个口子的黑色立耳上金环闪闪发光。
见识一下最黑暗的地下世界。
然后要明白除了我身边,你无处可去。
*
作者有话要说:
第99章 宠物情人(19)
穿过一堆拥挤低矮的建筑,掀开积着陈年油垢的彩串门帘,沿着狭窄幽深的楼梯拾级而下,就是一个与压抑阴沉的老城区完全不一样的,热闹又嘈杂的地方。
红木吧台上堆着乱七八糟的酒瓶,破碎的玻璃片凌乱地散在桌面上,喝得脸红脖子粗的男人们推推搡搡地三两挤在一起高声谈笑着一些低俗笑话。
赌桌上色彩斑斓的筹码堆成小山一般高,时不时可以听到庄家猖狂的大笑和来自输家的鬼哭狼嚎。让人意外的是,这里并不只有老城区那些衣着粗陋的居民,阮夭甚至还看到了好几个衣冠楚楚的来自上城区的富人。
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浓烈烟雾混杂着劣质烈酒的味道呛得阮夭小声地咳嗽了一下。
混乱,失序。
走在前面的红发男生在这样声量嘈杂的地方耳朵仍然灵敏得厉害,回过头很冷淡地嘲弄似的说了一句:怎么,不习惯?
也是,被娇生惯养在高塔里的公主怎么可能会喜欢一朝跌落尘泥的感觉呢?
阮夭局促地摇了摇头,攥紧了细白的指尖。
他只是不习惯一时间被这么多人注视着而已,还是用那么贪婪的好像鬣狗嗅到了生肉的眼神,恨不得把他从头到脚都扒得一干二净。
少年带着一顶恰好遮住了猫耳朵的贝雷帽,软嫩双颊边垂下几绺雪色的发丝,海蓝色虹膜在光线昏暗的地下赌场里显现出一种神秘的嫣紫色。
阮夭的长相实在是太招人,徐野出门之前还特意给他带上了口罩。
但是光是露在外面的一双瞳光盈盈的眼眸就很难不引人注意,雪色长睫恍若两扇轻盈的,不断扇动的蝶翼。
挠得人心尖都痒痒麻麻的,很想上去欺负欺负他。
这样干净又漂亮的孩子,显然和这个脏乱暴力的环境格格不入,像是一只误闯进狼群里的小羊羔。
想把他一身雪白的皮肉染上更多凌乱的色彩。
从徐野在这间地下酒吧露脸开始,吵吵闹闹的酒吧瞬间安静了一瞬,所有人脸上都显现出一丝诡异的神情。
像是嘲弄,也像是畏惧,也许还有一点不可捉摸的嫉妒。
偏偏畏惧之下,还要偷摸地用眼神去视奸那个跟在徐野身后的纤弱男孩。
哟,徐野,哪里拐来的小美人啊?唯独吧台后面的酒保不怕他,一边手速飞快地上下晃动着调酒器,一边笑嘻嘻地朝少年打招呼。
一张很平凡的脸,眼神却很亮。
阮夭在他看过来的一瞬间,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徐野的衣摆。
这个人,比酒吧里一堆彪形大汉还要可怕。
和他对视的时候,好像所有的秘密都被看透,连灵魂都无所遁形。
在陌生人面前仿佛赤身果体的感觉并不好受。
但是在酒保的视角里他只能看到那个精致得过分的男孩小心地把自己完全藏到徐野身后,如果可以的话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想露出来。
好像,莫名其妙地被讨厌了呢。
徐野看起来倒是很享受这种被全身心依赖的感觉,主动伸出一只手牵住了阮夭。
别怕。
来自四面八方的灼灼目光几乎要在两人手掌交握的地方烫出一个洞来。
徐野毫不在意,只是伸出一只空闲的手,手指在红木吧台上点了点,示意要了一杯朗姆酒。
酒保笑眯眯地看着少年,手上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不多时,一杯琥珀色的酒已经放在了少年的面前,上面还插着一片鲜亮的薄荷叶子。
阮夭眼神很尖,一眼就看到酒杯下面还压着一张小小的纸条。
话说,好久没看见你了,看在小美人的面子上再送你一个消息。眼神格外招人讨厌的酒吧狐狸似的凑到徐野耳边,目光却落在徐野身后的阮夭身上。
上城区有个老板出价一千万,要找一个白发蓝眼的孩子。他若有所思地瞧了一眼小美人垂落的雪色长睫,笑眯眯地道,不想被抢走的话,就要小心点哦。
徐野没有喝酒只是从杯底拿过那张纸条,冷笑了一声:管好你自己。
哎呀,真是冷漠诶,好歹是白送的消息。酒保故作伤心地摊了摊手,目送着少年带着个漂亮男孩嚣张地从脸红脖子粗的赌徒和酒鬼之间穿过。
很多人看上了这个孩子,却连伸手摸他的衣角都不敢。
切,不就是个十八岁的小鬼。有人喃喃地骂道。
旁边有个瘦子立刻讥嘲道:一般的小鬼可不会一脚给你踹进墙里抠都抠不下来。
喝到连路都走不动的胖子立刻恼羞成怒地给了那瘦子一拳,但是脸色却好像被瘦子戳中了心事,立刻白了下来。
希望那个小鬼没有听到他的醉话。
胖子哆嗦了一下,很不想承认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十八岁的小鬼吓到。
地下赌场的尽头是一扇铁门,徐野一脚踹开紧闭的大门,阮夭鼻尖立刻敏感地嗅到了一丝浓郁的血腥味。
恶心得他几乎要吐出来。
对危险的敏锐预知让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软弱地拉了拉少年的皮衣外套:不要去了,徐野。
声音这么细弱,好像被风一吹就散了。
徐野人生十八年,从来没有对谁这么温声细语过,他拉着阮夭的手,一边不容推拒地带着他走入了黑色的甬道。
再往下一层,阮夭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人间炼狱。
这里居然是一家巨大的地下拳击场。
阮夭最先感受到的是耳朵差点要聋掉了。
铺天盖地的嘶吼声四面八方地从围成一圈的观众席上汹涌而来,所有或者穿着随意或者西装革履的男人们脸上挂着扭曲的笑,眼珠被狂热的气氛烧成血红的颜色,每一根血管里都在流动着滚烫沸腾的血液。
杀了他!杀了他!
中间围着铁丝网的高台上站着两个肌肉虬结的巨型壮汉,互相用灼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对方,膨大到可怖的肌肉上纹满了狰狞的纹身,随着呼吸像是一只从人类身上苏醒过来的邪魔。
阮夭在遇见徐野之前从来没有亲身见识过如此直白地表述暴力的场合。
他的指尖都在山呼海啸里发抖。
积年的腐朽血腥味冲的他头昏脑涨。
徐野,我不想看了。他隐隐约约知道了徐野是靠什么谋生,嗓音里带着不自觉的哭腔,我们快点走吧。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徐野显然是这里的人气选手,少年甫一现身,本就焦灼的氛围瞬间被点燃攀上了另一个高点!
是徐野!他来了!
操,老子今天必押徐野!
徐野!徐野!
大老远的有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老头笑意满满地展开手臂迎接红发少年。
你可总算是来了,这么多天没见你来我都怕你的粉丝把房顶给掀了。
少年懒洋洋地一只手还插在口袋里:死老头给我少来,不就是口袋又瘪了吗,这里房顶才值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