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在窗前虚靠着办公桌,看刚从囚犯口中套出的情报。
镜头最好从下向上,从鞋底潮湿的军靴开始,漫长地经过笔直的腿,到腰间挂着的有血迹的手铐,再到捏着纸张的好看的手,最后定格在他的脸上。
封凌用力闭了闭眼,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肆虐地在身体各处涌流。
铁手铐发出一阵轻轻响。
沈淮垂眸,正好看到封凌的手用力张开又攥紧,手上有一条条青筋。
他不知道封凌是不是妄想要挣开手铐。
他的手和身高成正比,手指非常长,手掌很宽,当比他大一圈的手上有青筋凸起时,非常有力量感,让人怀疑这手铐能不能拷住他。
沈淮视线在那双手上停留了几秒,喉结微动,不动声色地问:怎么样,愿意说了吗?
封凌闷笑一声,自虐地又上瘾般地问:郁处长,我说了有什么好处?没好处我为什么要说?
沈淮的手轻轻落在封凌的腿上,西裤下的肌肉瞬间条件反射般地收紧。
沈淮的手贴着西裤向里移动了一下,这样可以吗?
还是,你想要更多?沈淮向某处看了一眼。
封凌狠狠咬住后槽牙,无声骂了一句什么。
这个刺刺拉拉的囚犯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妥协了。
但好像又没完全妥协。
他紧紧抿了下唇后,张扬的眉眼向上一扬,嘴角勾起一个苦闷但看起来不太着调的笑。
我来找我老婆。
沈淮:
囚犯继续配合地交代,我们背着所有人在一起了,他就是你们的人,我们的关系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然后果不用我说,您也知道吧。
可是,我们很久没见,我太想他了,于是就密谋在这里约会。
沈淮尽职尽责地问:他是谁?
封凌又笑了一声,没回答他,目光在沈淮身上肆意地打量,打量够了,才渣渣地说:他是谁现在不重要了,我现在看上你了,长官。
沈淮:
封凌下巴略抬,长官,我表现得怎么样?有奖励吗?
沈淮煞有其事地点头,不错,奖励你一个惊喜。
他的另一只手也按在封凌另一只腿上,双手撑在两只腿上借力半起身,伸手到他胸前,抽出他白衬衫领口下散散系着的休闲领带。
阿童说封凌今天穿的衬衫有点眼熟,有一条黑色丝带。
沈淮立即就知道是哪一件了。
封凌和庞青轩撞衫外套时,里面穿的那件白衬衫。
这件白衬衫带一条装饰性的休闲领带,与其说是休闲领带,因为薄又长,更像是一条丝带。
上次在片场,沈淮解开它,把它从封凌领子下移到他的衬衫里,并帮他系好,在衬衫下拉了一下。
沈淮抽出这条黑色丝带后在手上缠了一圈,半垂纤长的睫毛看向它,问:你为什么要在今天系一条这么奇怪的领带?它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囚犯眼里有心虚一闪而过,他说:我原计划,要是我们幽会被发现,就让我老婆用它把我绑起来,把我推出去说是他抓了一个小偷。
这和他刚才的渣男的发言完全矛盾。
沈淮笑了一声,你真是个深情的好男人。
他双手拿着丝带靠近他,贴近他的耳朵轻声说:他舍得,我不舍得绑你。
封凌低头看了一眼被拷在一起的双手,长官似乎言行有些矛盾,他说:郁处长,你真温柔。
沈淮认真点头,他真的没绑封凌,而是用丝带遮住了他的眼睛,在他的头后系了个紧紧的死扣。
这下封凌不仅手被拷住动不了,眼睛也被领带遮住什么也看不到。
丝带薄,是相对于正常的领带来说,纯黑的丝带是完全能够遮住光的。
封凌在黑暗中,只在最初一下稍有一丝丝不安,之后只剩下隐秘的兴奋,他张口问沈淮:长官,你要做什么?
丝带贴合在他的眼睛上,可以清楚地把他眼眸的翕动传达出来,沈淮双手按在封凌肩膀上,站在他双腿间倾身,脸靠近他的。
封凌感觉到他的气息,喉结快速地滚动了下。
他看不到,触觉和听觉却敏感地放大了,他感觉到沈淮的呼吸先停在他的下巴处,又移到了他的唇上。
他抿了下唇,那道呼吸又恼人地移走了,继续上移,似乎又下移了一下,让人完全捉摸不透。
封凌身上和心上都生出躁动时,忽地一僵。
沈淮隔着那条丝带,在封凌眼睛上落下一吻。
那是一个很长的吻,唇只稍微地移开一下,又深深地压下去。
封凌眼皮上被潮温的呼吸染湿,而唇上却愈加干燥。
沈淮这一个轻又重的吻,把他的心跳又搅得乱七八糟。
但是,他无法言说地喜欢。
沈淮移开后,才回答他前面的问题:我不是说要奖励你一个惊喜吗?
听他的话好像这是一个惊喜,又不像是。
你注意听,试试能不能发现是什么惊喜。
果然不是。
封凌把注意力全放在两个耳朵上,努力听沈淮的惊喜。
车窗防窥又隔音,紧闭时完全隔绝了外面的声音,外面可能在放饭,也可能在拍戏,封凌无从知道。
在安静封闭的车内空间,他捕捉到很短的一声电子音,像是什么被启动了,同时有什么摩擦滑动的声音。
接着安静了一会儿,封凌努力听,耳朵上好像在用力,动了一下。
他终于听到了声音。
很难说的声音,没有清楚的人声,在轻缓到急促的音乐中,慢慢能听到呼吸和喘息声。
封凌终于在其中听到自己的声音,本不好分清,他之所以能听出是自己的,是因为这是拍完后回放时,导演专门叫他补的那几声。
沈淮正放的是从林导那里要来的剪辑好的《青霄》片段。
结合刚才有什么启动和摩擦滑动的声音,封凌合理猜测那是投影仪和幕布的声音。
沈淮他竟然,竟然还在保姆车里安装了幕布!
想到他面前一个大幕布上正在播放的画面,以及沈淮曾经的暗示,封凌体内的血液进一步沸腾,他咬牙切齿,喑哑地低呵了一声沈淮。
沈淮看着幕布上的画面,听到封凌的低呵还没回头,是听到手铐挣动的声音才回头的。
封凌的手又张开了,然后用力攥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条条绷起,手腕被拷着的地方有一圈挣扎出的红痕。
沈淮视线又移到他的脸上。
他一直以为封凌面容有一股张扬的气势,主要是因为他的眉眼,尤其是那一双长眸。
此时他的眼睛被一条黑色的领带遮住,这股感觉一点没下降。
可能是他的鼻子过于高挺,脸部线条十分凌厉。
此时线条的凌厉又加重了一点,他下颌和下巴都崩得紧紧的。
当他用力忍耐时,下颌处的咬肌会微微凸起,因为他在咬着后槽牙。
沈淮喜欢看他这样。
他盯着封凌的脸看了几秒,手指按在他的咬肌上,轻轻滑动。
咬肌绷着时比他的指腹还硬,柔软的手指在上面摩挲没让它软化,反而崩得更紧了。
手指停了下来,换成另一处柔软。
沈淮亲了一下他那一处咬肌。
封凌呼吸一紧,不知道是想放松还是紧绷,身体处于一股奇怪的状态中。
沈淮伸手摸着他的下巴,稍停,然后咬住了他下颌上的咬肌,牙齿轻轻啃噬。
他又听到手铐的声音,接着是封凌异常低哑不稳的声音,沈淮,打开它。
因为用力,口气有点痛苦,又像是命令。
沈淮眨了下眼,正思考时,封凌双手一起绕到他的身后。
沈淮好像听着一阵骨头的声响,他还来不及反应,封凌的手已经不合常理地伸到他后腰腰带最中间的位置,扯下了钥匙。
沈淮一愣,他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问:你怎么知道在那里?
封凌站起身,他长长的手指夹着钥匙向内弯曲,手势有些扭曲,你既然敢拷我,为防意外情况钥匙一定在身上,而那里是被拷住的我最难够到的地方。
他看了一眼幕布,笑了笑,沈老师,两个小时是吗?
第57章
咔嚓一声,手铐被打开了。
封凌食指伸到手铐的一个铁圈里,绕了一圈,带着血迹的手铐在他手上飞速转地转了起来。
他另一只手解开脸上已经下滑到鼻梁上的黑色丝带,扔到身边的小茶几上。
不知道是不是不适应光线的原因,他看向沈淮时,微微眯着眼,眼眸显得更幽深。
配上他另一只手上还在转圈的手铐,看起来又几分不羁的不怀好意。
沈淮安静地看着他没说话。
他眼睛好看又干净,带着安宁的特质,丝毫没有刚才把人又拷又绑的样子。
但封凌这次没被他的注视止住。
他现在表情还算风平浪静,身体里的血液却沸腾得汹涌,不是他想停止就能停止的。
封凌又上前走了一步。
沈淮抿了抿唇,看了一下小茶几上的钟表,还剩一个半小时,你够吗?
封凌:
沈淮口吻淡淡的,听起来是在真诚问他,但封凌就是听出了一中挑衅。
他听出来也没用,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不对。
要是不够,就得在这里停止。
要是够不能够。
他说:试试就知道了。
沈淮不是不想,经过刚才那一场戏他不可能没有反应,制服下的身体正微微发烫。
但他还是表现出一丝害怕的样子,又向后退了一步。
车里的活动空间很小,他再退就要退到车门了。
在他后退的同一秒,封凌上前一步,沈淮是小步退,他是大步攻,这一步一下就抓到了沈淮。
被抓到在沈淮的预料内,但他没想到的在后面。
封凌抓的是沈淮的胳膊,抓到后滑到沈淮手腕上,在封凌手指上转了几圈,不再冷的坚硬手铐落到了沈淮细白的手腕上时,沈淮的右手被别到了身后,接着是左手。
沈淮被封凌拷住了。
而且是拷在了背后。
封凌!沈淮低声叫他。
封凌低头看了一眼,觉得这个手铐现在发挥了它的最大用处。
他的手不配,沈淮的才配。
沈淮夏天爱穿蓝绿色系衬衫,冬天爱穿白色系羽绒服和大衣,封凌却觉得想这个世界上最配他的颜色是红色。
就和他身上的红痣和红胎记一样,在他冷白的肤色上好看得晃人心神。
这个沾了血的手铐,拷在他白如玉的手上,又是另一中让人移不开眼的感觉。
制服是量身定制的,袖子正好到手腕处,纯黑硬挺的面料上,在袖口处有六颗棕铜色纽扣,手腕在底下延伸出更显得白皙,以及一丝难以言说的脆弱。
他手腕和手不仅白,角质层还薄,细透的皮肤下,青紫色的毛细血管清晰可见。
好像稍微用力,就能戳破。
在没遇到沈淮之前,封凌从没想过,有一个人只是一双手,就能把他的青玉勾得暴虐。
沈淮叫了他一声后,封凌没给他具体回应,沉默地站在他身后不知道在做什么。
看不到的身后比前面更让人紧绷,尤其是后面听不到一点声音时。
沈淮刚要再叫他,手上传来温热。
他右手无名指被封凌捏住,正好捏在连着手掌的指根处,力气有点大。
他紧紧地捏着一点点向上滑动,一直到指尖处。
以沈淮对自己的了解,那根手指一定从指根红到了指尖。
他莫名有难耐,有点恼羞,封凌,你在做什么!
他这这句话刚落下,身体忽然腾空,被封凌抱到沙发上。
封凌把他平放在沙发上后,问:长官,现在舒服了吗?
两人身高都很高,在车子里站着时很憋屈要弓着腰,这样躺着确实舒服一点,但不是在这样的情境下。
沈淮腿刚抬起来就被封凌压下,他笑着说:长官又想踹我?你还没认清现在的情况吗?
好,还在电影剧本中没出来。
沈淮轻笑一声,你见过被手铐拷住的长官?你想做什么?
制服和手铐才配。封凌看着沈淮的眼睛,说:我想以下犯上。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格外慢,又格外认真。
他看着平静,眼眸却尤其的幽深,按在沈淮腿上手的力道和烫度,都告诉沈淮,封凌现在有点不对劲。
或者说,他太上头了。
像野兽即将爆发前的安静。
时隔很久,沈淮再次生出一中失控感。
封凌屈起他的一只腿,把他脚上的军靴脱下来,里面还有一双白色棉袜,有一定厚度,但在深冬冰寒的天气里,沈淮的脚依然被冻得僵冷。
封凌脱了他的袜子,滚烫的手握住他的脚心时,沈淮没忍住哼了一声。
和以前几次相比,这次加上了温度的对冲,沈淮有中不好的预感,等下。
他不想再抽筋了。
封凌好像没听到,用力按了一下他的脚心。
沈淮眉头立即略显痛苦地蹙起了起来,他伸出另一脚要踢封凌,后果一样,被封凌压住。
直到见沈淮难受得要挣手铐,封凌才住手。
他坐到沈淮双腿之间,脱了他的军靴,又解他制服上的扣子。
为了凸显制服的冷肃庄严,制服用的是比较硬挺的面料,封凌手放上去解扣子时,问:这么硬,会觉得磨得慌吗?
沈淮脸转到一边,不理他。
封凌不由低笑一声,他亲了一下沈淮的脸,好笑又无奈地说:沈老师,只能你欺负我,不能让我欺负你一点?
沈淮屈膝,膝盖顶在某一处,哑声说:别废话,快点,快要没时间了。
封凌一愣,再不废话,解扣子的动作快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