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诸部正陷入纷争之中,没有人南下侵扰。
南匈奴部可以为黄巾军提供大量的骑军。
唯一制约并州义从人数的,只是钱粮而已。
如果钱粮足够,许安完全可以征募五六万由匈奴人的青壮组成的庞大骑军,不过现在的胡骑战斗力远逊于汉骑。
而制约胡骑的战力的,主要还是武备。
锻炼骑术并非一朝一夕之功,胡骑生长在草原,几乎从很年幼的时候便开始骑马,骑术精湛,自然是远胜寻常汉地之人。
现在黄巾军各地的工坊正在飞速的发展,工坊中工匠学院也已经建设了起来,四州民众之中的工匠也加入了工坊之中。
黄巾军的工坊正在高速的运转了起来,正在源源不断的产出,但是因为四州民众,各行各业也需要器械,所以黄巾军的武备增长速度并未有太快。
甲胄的制作,还有兵器的制作也并不容,就算是只生产武备,武装五万骑军也是难事。
所以并州义从常备军卒,只有五千余人。
许攸麾下作为主力的,并非是前面三支部曲的任何一支,而是最后的三千余名军卒。
最后的三千余名军卒,正是黄巾军中战功赫赫,历战的精锐,黄巾军的武卒。
同时许安还将太行山秘密工坊之中,刚刚生产的二十架配重投石车交给了许攸。
有了这些投石机,中山国内所谓的坚城,根本就不算是阻碍。
汉庭加固了司隶之地的城池,冀州主要城邑也得到了一定加固。黄巾军的配重投石车难以攻破,但是中山国北部的城邑可并没有得到一点加固。
中山国仅有郡国治所,卢奴得到了一定的加固,北部五城还是以前旧有的城墙。
因为六扇门的成立,周旌就任门主,大量的游侠因为周旌的名声加入六扇门中。
洛阳动荡,绣衣使者全线收缩,现在在冀州之地,鹰狼卫的声势已经超过了绣衣使者。
如今的中山五城,在许攸的眼中根本就是百孔千疮,毫不设防。
这一场战役,在许攸看来毫无悬念,但是所取的战果和影响却是无比的巨大。
灯火摇曳之间,许攸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炽热。
他可不甘心,只当一个区区的军师,或者拿到区区一个内务令的位置。
黄巾军不会永远都是只是黄巾军,太平道不会永远都只是太平道,汉室已失天命,他们占据的地方也不会永远只有这十二郡之地。
现在黄巾军中武将众多,但是谋划之士却只有他和阎忠两人,这就是机会。
虽然黄巾军现在还是反贼,但是只要黄巾军发展起来,壮大起来,将来必然会有投机者,必然会有看好黄巾军的人加入到其中,这是无容置疑的。
现在如果能立下功绩,让许安刮目相看,让许安看到他的智谋。
那九卿之位算得了什么,他想要登上的可是三公之位。
若不能名垂青史,若不能位极人臣,来这世间走上一遭还有何意义。
许攸的面色微变,他胸口的刀伤正在隐隐作痛。
火光在许攸的眼眸之中不断的跳动,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许攸转身看向颜良三人,他的声音彷佛像是从九泉之下传出一般森然。
“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第四百七十五章 愈演愈烈
涿县隶属涿郡,同时也是幽州治所所在。
不同于昔日的繁华,因为张举、张举的叛乱,如今的涿县的街道之上根本见不到几个行人。
只不过这样的日子,马上就将要过去了。
涿郡府衙之中,一众汉军军将皆是面色肃然,恭敬的站在房舍之外。
“启禀使君,丘力居回文,愿意重新归附我大汉,只是请求使君能够宽恕他们的罪行,乌桓人的使者就在府衙的偏厅,请使君裁定。”
台阶下,一名身穿着戎装的信使,恭敬的禀报道。
刘虞坐在上首,神色略显疲惫,冀州之战战败,大量的军卒伤亡,让刘虞深感自责。
“让他进来。”
房舍之中,传来了刘虞低沉的声音。
“诺。”
信使唱了一声诺,双手作揖低头向后退去。
稍许片刻,一名身穿裘衣,髡头的乌桓人走入了庭院之中。
“乌桓使者,鲜于山叩见使君!”
那乌桓使者一看到刘虞,便毫不犹豫的跪在了地上,向着刘虞深深的行了一礼。
庭院之中,一众汉军军将皆是怒目而视,甚至有不少的军将都将手搭在了腰间的兵刃之上。
刘虞强行打起精神,微微抬手道:“起来吧。”
“乌桓部犯下大罪,鲜于山实在不敢起身。”
鲜于山没有起身,仍旧是跪在地上,对着刘虞再度行了一礼,庭院之中的汉军军将面色稍缓。
刘虞站起身,缓步从房舍之中走到了门口,站在了鲜于山的身前。
“我听闻丘力居愿意重新归附朝廷,此事可否属实?”
鲜于山双手作揖,面色痛苦的说道:“使君容禀,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等绝对不会叛降朝廷,奈何幽州官吏实在是太过欺人,对我等视若奴婢,任意驱使,我等派遣军卒跟随张太尉进攻凉州叛军,军卒死伤大半,不仅分毫抚恤未见,连原本答应的军费也不见半分。”
“前岁草原白灾,我等部众牛马冻死无数,想要请求入关暂避,但是幽州官吏却是趁我等困苦之际,盘剥我等,诈取钱财之后,仍旧不放我等入关,我等实是无奈,各部众皆是愤怒异常,这才依附张举、张纯两人。”
鲜于山言罢,对着刘虞再度行了一礼,叩首道。
“听闻使君重任幽州牧,我等愿意重新归附朝廷,愿意助使君平定幽州叛乱,只求用功劳折罪,求得宽恕。”
“我部已经按照使君的要求,撤开了管子城的包围。”
刘虞面色稍缓,公孙瓒被围困在管子城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公孙瓒带领的主力都已经落败,其他的幽州军根本不敢和乌桓军交战,而乌桓骑军众多,任何的物资都没有办法绕过乌桓骑兵进入管子城。
所以公孙瓒几乎已经是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如今管子城撤围,算的上是一个大好的消息。
邹靖身死,大量的幽州有经验的军将都被绣衣使者逮捕入狱,刘虞身边几乎没有可用之将,公孙瓒虽然为人颇为倨傲,但是能征善战,也是一名骁将。
刘虞摆了摆手,言道:“事情大概的经过,我已经通过绣衣使者知晓,确实如同你们所说,你可以传话给丘力居,只要乌桓愿意重新归附我大汉,我可保其无罪。”
此前刘虞担任幽州刺史之时,丘力居便是乌桓部的统领之一,丘力居什么秉性,刘虞其实也很清楚。
征伐凉州的事情,朝廷确实做的不地道。
从乌桓征募骑军讨伐西凉军,结果不仅是抚恤一分不给,甚至是连原本说好的军费都拖欠。
后任的幽州刺史是一个强硬派,乌桓和幽州的关系更是因此而降到了冰点,也正是因此,张纯、张举两人叛乱,引得乌桓部群起响应,震动天下。
其实刘虞并不想赦免所有的罪责,这一次的动荡,幽州大量的郡县被劫掠,乡民死伤无数,这都是乌桓和张举等人犯下的罪孽。
如果不是情况已经到了万分危急之时,刘虞定然会让丘力居最少也要交出一部分的恶首处刑。
但是现在的刘虞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
黄巾军的威胁就在近前,而洛阳宫庭之中似乎还未稳定,似乎有几名朝廷的官员莫名其妙的死在了洛阳城中。
他好不容易编练起来的新军,也在冀州之战之中折损了大半,如果不答应乌桓的条件。
那么恐怕,他这个幽州牧只是涿郡和广阳郡的幽州牧了,甚至连幽州最后的两郡都没有办法把持。
如今幽州两郡,满打满算不过只有一万多名战兵,再加上一万多名只能守城的乡勇。
而幽州三郡乌桓足有十余万的战兵可以调动,张举、张纯虽然在辽西之战伤亡惨重,但是麾下也有大概一两万的军卒。
而更北方,占据了军都陉居庸关的黄巾军,他们已经和上谷乌桓部联合。
根据绣衣使者的消息,黄巾军在上谷郡、代郡驻扎着一万多人的部曲,再算上上谷乌桓部可以调动的军卒,按最坏的打算来算。
黄巾军若是想要出兵,可以调动大概三万多人军卒。
也就是说,目前的局面,无论是张举、还是黄巾军,他刘虞都无法抗衡。
他不能丢了幽州,汉帝国也不能失去幽州。
冀州汉军新败,要想重新恢复元气,起码也要一年的时间,如今的冀州可谓是最为虚弱之时。
也就是说如果刘虞丢了幽州,整个冀州也将会因为战事而糜烂。
偌大的冀州实则已无可御敌之兵。
……
凉州汉阳郡治所冀县外。
西凉军的军营一片死寂,没有人声,没有马声,彷佛是一所无人的军营一般。
王国、韩遂、马腾三方联合出兵,在陈仓被皇甫嵩带领的汉军大破,
皇甫嵩趁胜追击,斩杀了西凉军一万多人,直到现在还驻扎在右扶风。
凉州众人尽皆是闻皇甫嵩而变色,竟然不敢直呼皇甫嵩其名。
甚至还有人建议放弃汉阳郡,向西撤离,这一提议甚至得到了很多的人的支持。
现在西凉军的士气,正处于最低落的时候。
将无战心,兵无斗志,现在的西凉军,已经没有当初刚刚击败凉州汉军,斩杀耿鄙之时那般盛气凌人,不可一世了。
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覆灭似乎只在旦夕之间。
黑夜之中,韩遂的眼眸亮的可怕。
星光昏暗,前路一片黑暗,韩遂缓缓的拔出了腰间的环首刀,向前微微一压。
低沉的号角声骤然响起,夜幕之下,无数的火把猛然亮起,犹如潮水一般的马蹄声随之响起,成千上万的骑兵跟随在韩遂的身后,向前猛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