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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天之世 黄天之世 第388节

虽然在洛阳引起了一些风雨,让董卓和丁原两人剑拔弩张,朝中也生出了猜忌之心。

但是也仅仅是止步于此。

他们绝对没有这样的能力去杀丁原,而且是用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杀死丁原。

丁原一刀封喉杀死在自己的宅邸之中,直到送饭食的仆役进入才发现早已身死。

鹰狼卫绝对没有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丁原这样的死法,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被亲近之人给杀死的。

鹰狼卫可没有任何的筹码来让丁原麾下亲近的将领反叛。

能够有足够筹码收买丁原亲近之人的那个人,只有和丁原能够分庭抗礼董卓。

杀死丁原的元凶必定是投靠了董卓,必定是被董卓所收买。

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解释。

丁原身死,获取最大的利益的就是董卓。

丁原是除了董卓以外,第二个手握重兵的权臣。

有丁原在,蹇硕可以凭借丁原来稳定董卓,掣肘董卓。

丁原一死,董卓将再无掣肘。

如果丁原的部曲被董卓所接收,洛阳的平衡也将会被打破。

只凭着洛阳城中七八千的残兵,如何能挡得住那如狼似虎的西凉军。

厚德殿外,寒风呼啸,冷风蚀骨。

蹇硕神色寂寥,靠坐在冰冷的软榻上,殿内除蹇硕之外,再无一人。

偏殿内烛火黯淡,冷冽非常,一如刘宏大行之时一般,晦暗无比。

……

洛阳城外,并州军军营,此时一片灯火通明。

所有的军卒都已经从梦乡之中被叫醒了过来,所有的军卒都已经是顶盔掼甲,拿好了兵刃,在四周戒备着。

丁原身死的消息被送出了洛阳城,刚一传入并州军军营,便引起了轩然大波。

一众并州军军将皆是聚集了起来,丁原一死,他们并州军的处境显然是无比的尴尬,再没有一个人有足够的地位,足够的威望和手段来领导并州军了。

而且这个紧要的关头,难保董卓不会带兵进攻他们。

并州军的军将都不是什么蠢材,洛阳的局势也是知道一些,他们也知道之所以朝廷对他们这么好,就是为了要牵制董卓。

丁原身死,他们第一个怀疑的对象不是掌管着绣衣使者的蹇硕,而是董卓。

他们比起寻常的百姓和官吏来说,知道的事情更多。

此时并州军的中军大帐之中,众将环坐。

首座空置,那是原先丁原所坐的位置。

丁原在并州军中威望不可谓不高,并州被许安所占。

丁原这个并州牧可以说是白手起家,只凭着自己的威望,还有朝廷给予军费,调动多方关系这才组建了并州军。

整个并州军都算的上丁原一手提拔起来,就算丁原遇难,也并没有一人急于去坐丁原的位置。

武猛从事张杨坐在右首,他是如今军中军职最高的人,大部分的军将也都不自觉的听从他的命令。

此时在一众并州的军将之中,还站着一名与其他军将打扮截然不同的人。

帐内众将皆是身穿戎装,而站在众人中间的那人,却是身穿着青色深衣、腰系锦带、足蹬云履,头戴进贤冠装扮得一丝不苟。

双目炯炯而有神,面色白净,偏偏却无一丝阴柔之气,倒是让人感觉如同一柄宝剑藏鞘的感觉。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四下观看,而是泰然自若的站在众人之间。

一名身穿着甲胄的军卒匆匆跑入帐内,先是告了一声罪,随后沉声禀报道。

“绣衣使者被我等拦在了外围,现在已经有人离去。”

听到禀报,帐中那站在众将中央的文士,这才有了动作。

那文士先是淡然一笑,随后往前走了数步,走到了首座台阶的前方,他的举动也成功的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那文士转过身,面对着帐中并州军众将,目光从左至右,最后停留在了张杨的身上。

张扬看着那文士,面色未改,眉宇间仍有怀疑之色。

“丁使君遇难消息传来不久,绣衣使者便赶来接收并州军,凶手是谁,应当不言而喻了吧?”

那文士面色平和,之前的笑容早已是被其收住。

“我家主公虽然与丁使君算是对手,但是也决计不会做出这种小人行径。”

“朝堂之争,不过公事之争,丁使君提出的一些谏言,我家主公也没有相争,甚至还助丁使君谏言通过。”

“我说话的真伪,张从事想必最为清楚。”

那文士顿了一顿,向一旁的张杨看了一眼,众人也是一并向着张扬看去。

张杨是丁原亲信,自然也知道更多。

张杨看到众人目光投来,并没有直接答复,而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在政事的方面,丁原对董卓实则还是赞许有佳,说其识大体。

也没有因为成为了司空便随便举荐他人,新任冀州牧韩馥和董卓并没有什么牵连,但是董卓却举荐其冀州牧。

而很多公事处理,董卓也都是较为客观,不过对于兵权倒是一直没有放松。

众人见张扬点头,心中对董卓的怀疑也消除一些。

“那绣衣使者想要来接管我并州军,李校尉难道不也是吗?使君遇难,是你家主公最为得利,现在情况不明,但也并非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一名并州军的军将,冷笑了一声说道。

“我的意见,便是应当彻查,查明元凶。”

站在并州军一众军将身前的那文士不是别人,正是董卓的首席谋士李儒。

李儒听到质问,却是神色不改分毫。

他看着那反对军将,冷哼了一声。

“彻查?如果帐中的人都同意彻查,你们就尽管去彻查,最好期许那绣衣使者允许你们进入城中。”

李儒冷笑道。

“我出城的时候,绣衣使者早就已经包围了丁使君的宅邸,只怕等到你们白日再去洛阳城的时候,绣衣使者早就有了应对之策。”

“到时候,是非黑白还不是蹇硕一个命令的事情,根本不用猜测,到时候绣衣使者如果说查明了凶手,必然会是我家主公。”

李儒再度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俯瞰着那并州军的军将,嗤笑道。

“到时候,让你们并州军和我们消耗,他蹇硕坐在宫廷之中观两虎相斗,岂不闻苏代所述,鹬蚌争夺,两者不肯让,后鹬蚌同死,而渔夫得其利!?”

李儒冷声道。

“丁使君遇难,蹇硕下一个将要除掉的人,就是我家主公,若是我家主公也被除去,天子年幼,他蹇硕一人便独揽大权!”

李儒俯下身,面色陡然一厉,沉声质问道。

“丁使君身死,明显是蹇硕得益最大,你却偏偏说是我家主公,你到底是何居心!”

“莫非……”

李儒语气陡然一厉,重新直起了身躯,向后退了一步,指着那坐着的武将,厉声道。

“你是绣衣使者的暗探?!”

中军大帐之中,气氛顿时一滞,变得压抑了起来。

大部分军将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了那人的身上。

绣衣使者横行京城,天下分布,其耳目、暗探众多,这并非是什么机密。

此前何进谋诛宦官,与袁绍、曹操等人合谋。

皇帝大行,何进奉诏进宫之时,三营西园禁军就在宫城之外,如果不出意外,那么必然是何进取胜。

但是实际上却并非是如此,西园禁军三营同时发生了叛乱。

这也使得何进功亏一篑,这都是绣衣使者安插的暗探引动。

此刻听到李儒的质问,帐内的一众并州军军将也是在心中,对那名一开始出言的军将生出了一丝怀疑。

李儒看到众人目光露出了些许的怀疑,趁热打铁道。

“并州军一直以来驻扎于河内郡,河内郡和洛阳不过相隔一河,若是说军中没有绣衣使者的暗探,恐怕没有人会蠢到相信。”

绣衣使者无孔不入,并州军中有其安插的暗探,这并非是不可能,而是极有可能,甚至可以说是必定会有。

正如李儒所说,没有人会蠢到会相信绣衣使者不会在并州军安插暗探。

而且这一切也这并非是没有前车之鉴。

听到李儒的言语,众人目光之中的疑惑不由的又多了数分,就是张杨也有些许的动摇。

李儒说的确实有道理。

并州军起家之中,离不开朝廷的帮助。

也正因此,绣衣使者想要安插探子进入并州军,并非是什么极为困难之事。

甚至更容易安插暗探,那些暗探更容易便可占据高位。

李儒的目光十分敏锐,他很明显的看到了那军将脸上稍纵即逝的慌张。

“张从事。”

李儒双手作揖,对张扬先行了一礼,而后言道。

“我建议可以先查此人,此人必定和绣衣使者脱不了干系!”

“李儒!”

那军将怒不可遏,猛然站起了身上,猛地一下,拔出了腰间的环首刀。